屋子裏傳來烙餅的香味。蘇長歌都已經快要把持不住了。


    “村長,我媽烙餅了,要不您老在這吃點?”趙大誌看村長這個樣子就知道他老人家有話要說。


    “那感情好!”村長讚許的看著趙大誌一眼,真是個有眼色的。“正好我晌午還沒吃飯呢。說起來你媽烙的餅那可真是全村一絕,比外頭買的還好吃嘞!”說這就率先進了屋。


    趙嬸子看著村長跟他們一同迴來的,有些詫異但麵上卻不顯:“是什麽風把村長給吹來了,我說今兒怎麽喜鵲嘰嘰喳喳的在叫呢,原來是有貴人盈門啊!”


    “嗨……”村長笑的爽朗:“老遠就聞到你家烙餅的味了,我這舔著一張老臉過來蹭,手裏也沒帶啥好東西,給丫頭一百塊錢,買身衣裳吧!”說完從兜裏掏出一張紅票就往小孩那塞。


    “不要!”小丫頭脆生生的迴答著。


    “哎呀,來就來唄,你看看還這麽客氣!”趙嬸兒忙塞迴去,但是村長掏出來的錢哪兒有塞迴去的道理。態度很堅定不收就是瞧不起他。


    最後拗不過,隻好收下了。


    這小丫頭卻是個機靈嘴又甜的,忙道:“謝謝爺爺!”


    “哎哎……”村長答應著,臉上那褶子堆起來像是一朵菊花,把這孩子抱在懷裏摟了兩把,這孩子也不怕人。可把村長稀罕壞了。他們家也不知是個什麽風水,按照老話說叫收小子。他哥兄弟五個,他排老大,生了倆兒子,兒子又給他生了仨孫子,一家人盼女孩都跟什麽似得,可下老二媳婦又懷了,尋思這迴是個丫頭,結果一照b超又是個小子,給他愁得,今兒給這丫頭錢過來蹭吃不過是一時興起,也不知道這孩子隨了誰,伶俐的讓他一眼就喜歡上了:“小丫頭將來給我那老孫子當媳婦吧!”


    “哈哈哈!”在場的人笑成一團。


    小丫頭不知道大夥兒笑什麽,但直覺不是啥好話,有點不高興的嘟起嘴:“不要!”


    大家又是一陣輕笑。才幾歲的孩子正是粉團似得好玩著呢。最後還是趙嫂子把孩子弄走:“來媽這玩來!”


    桌子上擺著自家熬的甜醬,有盤涼拌海帶絲,一盤切碎的糟肉,炒土豆絲,還有點黃瓜條,都是自家地裏種的,不花什麽錢。最後上來一盤餅:“都是家常小菜,大家別嫌棄!”趙嬸兒說完道:“我外麵還有一捧小蔥沒洗呢,一會兒給你們端上來!”


    “嬸子,別忙活了。”蘇長歌忙道。


    “不忙活,今兒你們來,我心裏高興!你們喝點唄,一會兒我去小賣部給你們打點白酒?”


    這一說,大家都有些意動。是男人就沒一個不好酒的,要是就著點熗拌菜。能喝上一個下午。


    “誒,我家還有好酒,等著我去拿!”說完村長就起身要往外麵走。


    趙嬸子忙攔著不讓,哪有讓客人迴去取酒的,這要是讓別人看見會笑話的。


    但村長卻執意迴去:“我家的酒不少呢,也喝不完,何必花那冤枉錢,再說那酒還行,勁兒不大,喝著也不上頭!”村長一直都知道他們家困難可是今天看見還是觸目驚心,鄉下人吃的都是地裏長出來的,誰家都不缺那點吃的,但酒就是額外消費了,村頭就一個賣店東西都挺貴的,普通的酒還三十五一瓶呢,他們家也沒啥進項,不能再花這冤枉錢。


    等村長出了門,趙大誌忙道:“村長估計是知道我剛剛帶你上山的事兒了!這老頭,心是挺好,但這幾年因為包山這事兒有點魔怔了,看著誰都想逮著讓他包出去。這事兒整的,怪我!”


    “如果想要包下這山要多少錢?”蘇長歌問著。


    “這兩個山連在一塊,中間還有個小溪,地方老大了。聽說跟之前那個大老板談的是七十年兩百九十萬,最近又整了點果樹掏了好幾萬,估計要價都得三百萬左右!”趙大誌估算著。


    趙嬸兒聽了直皺眉:“可別聽他在那扯犢子,要我說啊,可要不了那些錢,說什麽果樹好幾萬,誰不知道是村長連橋家弄的,就那半死不活的樹,我瞅也不值錢。也就忽悠忽悠外地人!那山是挺好,但也不是人人能賺迴來的。再說他幾年都沒倒出去,價格最少還的讓兩成,二百六十萬差不多了!”


    趙嬸兒說這二百多萬是有章程的,前年上河村的山包出去了,包了二百六十萬,那隻有一座山,聽說是個城裏的大學生,弄的什麽走地豬,不喂飼料的那種,在城裏不少掙錢,上河村人也好過多了,他們村子一共才百十來戶人家,一個人分了十來萬,啥也不幹就成了萬元戶,蓋起了小二層樓,說這鄉裏鄉親的誰提起來不羨慕。


    “恩!”蘇長歌心裏有了個章程,他的錢加起來一共才二百七十六萬。


    他剛才去看了一眼,就決定包下來。


    那山在他還是孤魂的時候就飄過好多趟,上麵有的東西,隻怕比土生土長的村裏人還要門兒清。


    山上有好多野果子樹,棗樹,榛蘑,野菜,溪水裏有魚,夏天的時候滿山的野花好看極了。山上還有一片野生的天門冬,村裏的人都不知道,隻當那是野草,天門冬卻是潤肺養陰的良藥,價格不菲,自家隨便揪點葉子搗碎,加點冰糖衝泡,也是清熱潤燥的好東西。後山還有金銀花,蘆薈,清香木之類的好東西,甚至旁邊長得含羞草、虎刺梅、百合啥的都不算啥了,別的不說,光賣這些盆栽都夠賺上一筆的了。山上土質肥沃,泉水潺潺,就像趙大誌說的,種什麽長什麽。


    這麽一塊寶山,如今沒人搶奪真是老天在給他機會,現在城裏的空氣汙染越來越嚴重,到時候想要返璞歸真的人不在少數,如今讓他逮著了機會,不能放過才是。


    不多時,村長迴來手裏拎著兩瓶白酒,都是鐵皮盒子的精包裝,看著就比小賣部裏的東西強上不少。手裏還拎著一盤牛肉:“這是我二兒媳婦做的醬牛肉,煮的還算軟乎,咱爺幾個喝點!”


    “好嘞!”


    大家喝了點酒,蘇長歌就迫不及待的上手了,把餅上刷上一層甜醬,夾了點海帶絲黃瓜和土豆絲,卷起來吃了一口。海帶絲是酸甜口的和鹹口的土豆絲摻和在一起,有股特殊的鹹香,最出奇的就是這個餅子。餅子很厚,約莫手掌大小。外麵是焦脆的。裏麵則是香軟的,吃上一口又脆又香再加上裏麵的裹的熗拌菜。好吃極了!


    一個餅子很快就吃完了,蘇長歌手沒停下又卷了第二個,第三個。


    大概是蘇長歌的饑餓刺激到了大夥兒,趙大誌跟村長也不含糊了,倆人哪兒還顧得上喝酒,還真別說,這餅外酥內軟,涼拌的小菜也脆爽可口。就是不餓一個餅下去也開了胃!像比賽似得仨老爺們風卷殘雲的吃了起來。


    眼見著一疊摞的高高的餅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少了,最後隻剩下一個空空的盤子。


    蘇長歌滿足的舒了一口氣。


    等劉嬸兒一把小水蔥洗完送來的時候,桌子上就剩下點甜醬了。


    “餅烙的少了,你們等等,我再去弄點!”


    “不用了,我吃飽了!”蘇長歌笑了一下:“劉嬸兒你這手藝不用幹別的,光是擺個卷餅的攤兒都夠花了!”


    “可不咋的,我們家那口子烙了一輩子的餅了,都弄不出這個味來!”村長也特別喜歡。


    “那城裏人吃的都精貴,哪能愛吃這種東西!”劉嬸兒自謙的說著,看著他們都端酒杯,知道有話要說,把盤子撤了也跟著出去了。


    村長喝了點小酒對蘇長歌道:“叔跟你們也不是外人,你們小的時候那都是在我眼皮子地下長大的。現在村裏這情況你們也知道,我也就不繞彎子開門見山了,你們或者是朋友啥的有心要整不,別的不說,這價格上肯定優惠!咱這山可是風水寶山,肯定幹啥都能行!就是時間長了點,七十年,要是二三十年的話也等不到現在早就租走了!”說完直接看著蘇長歌。


    “多少錢?”蘇長歌問著。


    村長直接比了個三!


    “三百萬?”趙大誌驚唿了一下,剛才他老子娘一說,也覺得有點貴。


    “兩百三十萬!”村長打了個酒隔:“這可是抄底的價嘍,要不是你倆小子,換上一個人我都不可能給他這個價!”


    “兩百三十萬都含什麽?”蘇長歌眼睛一亮。


    村長別看喝了點酒,但精神著呢,一看蘇長歌有意,臉上也露出了點喜色:“兩座山,中間的藕塘和泉水。山上的所有物件都含在內,山下畫出來八十畝地基,蓋房子啥的都行,南邊一連五十多畝的田,那都是上好勁兒的良田。單買還買不著呢,隻要包了這山,這些都白送了!”


    “當真?”


    “走,咱們去看看!”


    村長聽了這話更是喜不自勝,三人出去轉了轉,這次是從東走到西,從哪兒還是劃一直到哪兒都給了明確的標注。蘇長歌當下就拍了版,在全村的公正下,簽了字按了手印。直接把錢轉了出去。


    如此幹脆,連村長都沒想到,他蒙了,喝點酒沒醉,咋簽完合同,腳下都開始飄了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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