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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走出庫房院子,走進走廊,走進辦公室。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mingshulou>^^芳兒進來後,找不到地方坐,因為他從沒在辦公室裏坐過。王托子早已經在以前老過常坐的椅子上坐下,他指指一張椅子,說,芳兒,你就坐那兒。芳兒說,大師傅,我剛才沒說錯什麽,你不用大聲吼叫的。王托子又聽得不對,什麽要不要的,你要什麽?你還想要什麽?你得了“新姑爺”的名,這還不夠嗎?芳兒微微擰擠手指,等手指上稍稍有了一些脹痛感,才不去擰擠,不用吼叫的,我也不要什麽“新姑爺”的名份,姑爺?死了這條心吧,我像個姑爺嗎?活見鬼。王托子坐的地方在桌子後麵,離芳兒有幾米遠的距離,耳背的人離得這麽遠,聽人說話可就吃虧了。王托子取了一枝筆,握在手裏把玩,他看著辦公室四周牆壁,想著掛在牆上的幾幅字畫都是從手裏這枝筆上下來的,下來以後,就變成了書畫作品,掛在牆上被人欣賞,王托子兩眼看筆,沒頭沒腦說了一句,真怪。芳兒在椅子上坐下不久,便站了起來,他在桌子上也尋了一樣東西,抓在手裏。王托子說,芳兒,你要在當鋪裏接班,做大師傅,真得花大力氣去學,我們四位大師傅都不行了,再過一段時日,我也不能來這兒上班了,這兒東西多,你隨處找,隨處看,都是對你學習有用的。//王托子在桌上找東西,沒找到,沒找到以後,嘴裏就有了聲音,嘿,剛才找毛筆時還在,這會兒怎麽不見了?芳兒手裏握著的東西是從桌上拿來的,芳兒想到了,就鬆開手,讓王托子看。是嗬,是嗬,就是它,王托子連說,就是它。是什麽東西?王托子見芳兒不懂,學,你要學,他站起來,從芳兒手裏接走東西,說,這是玉豬龍,可能是從蒙古弄來的。可能?還沒確定?芳兒瞧著玉豬龍,問王托子。是不能確定,大先生也不能確定,它可能已有幾千年曆史了,拿著它,可要小心。芳兒剛才是不知道,所以隨便就拿了,以後再拿這件東西,可能會上心思,手也不會像剛才那樣一點不緊張。玉豬龍被王托子收好,他又把毛筆捏在手裏玩,這枝毛筆捏與不捏,在這時似乎顯得很要緊,似乎成了王托子的重要氣門子。王托子閉著眼,顛來倒去轉著毛筆,說,他聲音極細,說,王托子說,說,他隻說“說”,不說別的。芳兒以為他這會兒口拙,年紀老了,說不出話來,芳兒說,大師傅,你也別說了,光說“說”,說了半天,還在說“說”,我應該從哪兒學起呢?說,他說,說,說,說點別的事兒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不說這個了?大師傅,不說這個了?芳兒有些氣餒,缺了勇氣。不是的,說,說,說些別的事兒。好,大師傅,就說別的事兒,我這新姑爺,你看,做得冤不冤?冤哪,我是姑爺,可我身上哪處像姑爺了?這句話芳兒說得清楚,王托子聽得更明白,他說,這要怪你自己,在你身上,沒一處是像新姑爺的,這能怪誰?輕說一聲,賤。芳兒想,這老頭,把事兒弄糊了,不是我不像姑爺,是府裏沒人看我像姑爺,大師傅,現在看來,光有孩子,還是沒用,還要有別的東西,不然這姑爺真做不成。賤,王托子認為自己說得完全正確,但那塊玉豬龍,那塊玉豬龍……王托子丟了毛筆,打開櫥門,取出玉豬龍,拿在手裏,還不時聞聞它的氣味。說,說,說些古董方麵的事兒吧。不是這麽說的,你也不能這麽想,說古董,好嗬,我王托子,你們幾個小廝,不,所有小廝,你們都在背後叫我“托子”,你們從來沒人在背後叫過我“大師傅”的。不,大師傅,說古董的事,不說別的事。行,說古董,就說這件玉豬龍,它有可能是從蒙古那邊來的,但究竟是不是這樣,連大先生也不清楚。這事你說過了,玉豬龍是從蒙古那邊來的。可能是,但不一定。但也說不準,但大師傅,你相信它是從蒙古那邊來的。嘿,你這小子,倒是知道你大師傅的心。嘿,這小子,這新姑爺,說話怎麽這麽合我的心意。芳兒說,我是不懂,我是瞎說說的,過日子麽,有時總要瞎說的。什麽呀?你這話沒瞎說,一點沒瞎說,我就是認為這件玉豬龍是出自蒙古某地,大先生生性好疑,他有看法,但很明顯,在別的地方從沒出現過這類東西,你這小子,就衝你這句話,我願意教你一些本事。芳兒說,我真是瞎說的,大先生本事大,他的話一定得聽。王托子手裏玩著玉豬龍,臉上表情沒什麽大的變化,鼻中氣息的聲音倒是蠻大。他有時懂,有時不懂,他以前很懂,現在不行了,現在我……王托子說到這兒,停了,又繼續說,大先生嗬大先生,你看錯了不少東西。現在大師傅你厲害,所以我要跟你學,新姑爺?狗屁,狗屁,真你他媽的不是人做的事兒。你的苦悶我懂,在府裏做姑爺,或在當鋪裏做大師傅,這兩件事都不是好做的,狗日的。娘的?起來,芳兒罵道,娘的?起來,盡拿下人尋開心。狗日的,是這樣,你說的全對我的心思,真是娘的?起來,不是東西,全不是東西,什麽大先生、二先生,什麽彩主兒,都是狗日的東西,我們四個大師傅,四個托子,大半輩子為吉府做工,臨了得了什麽好?你芳兒算是姑爺,跟二小姐有了孩子,又能怎樣?狗屁,都是空的,都在做斷子絕孫的事兒,娘的?起來。娘的?起來,芳兒心裏怒火正在躥起來,娘的?起來,狗日的吉府,死光了才好,我們下人受的苦,彩主兒哪裏會知道?死光了就好了。我們不死,讓吉府的主子去死,我們四個托子在一起吃酒,在一起吃酒就要發牢騷,罵人,罵吉府的主子,咒他們全死掉,娘的?起來,不死掉,就是蒼天沒眼,最好是放一把天火,把吉府全燒了,燒死那幾個狗雜種,蒼天有了眼,這有多好,燒死他們,殺死他們,活埋他們,勒死他們,在現在這會兒卻要罵死他們,娘的?起來。罵死他們,娘的?起來,我芳兒手上就能發火,挑一個時候,我發功,用火烤掌功夫,燒了整座吉府,娘的?起來,都是畜生,滾。你讓誰滾?王托子把玉豬龍放在桌上,怒目看芳兒。芳兒一時說不出話來,他想了想,才說,怎麽會讓大師傅滾呢?是讓吉府裏的主子滾,不過話說迴來,你們四個大師傅年紀老了,府裏是想把你們四人趕走,叫你們滾出當鋪去的。王托子聽到這兒,完全傻了眼,他悶坐在椅子裏,隔了好久,才問,你聽見彩主兒說的?芳兒不作聲,隻拿眼瞧別處。王托子還在發慌。^名*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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