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椅表麵罩了一層薄薄的玻璃。芳兒總是這麽說。但大小姐不容芳兒這麽說,大小姐說,罩了一層薄薄的玻璃層,是“玻璃層”,要有這個“層”字的。那天兩人坐在新漆好的椅子上,說著閑話。先是說“玻璃層”不“玻璃層”的話,後來大小姐突然說,芳兒,以後我要改口,叫你妹夫。芳兒聽後,顯得很尷尬,慢慢說(不斷搓著手心),我是狗奴才,是吉府裏的狗奴才。說哪裏話?算旦說,前幾天我去院子裏看芭妹,芭妹的肚子是越來越大了,連在院子裏行走也有些困難,肚子隆起來,像一座小山。芳兒聽得入迷,有點走神,一個人自言自語說,在那裏麵的可是我的孩子,可是我的孩子嗬。(.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算旦笑起來,等了一會兒,見芳兒不再說什麽了,便說,芭妹肚子裏的孩子是你和芭妹的,你是孩子的爹,你不是我妹夫,又是什麽?芳兒急忙搖手,說,大小姐,可不能這樣說,這話要是讓彩主兒聽見了,是要挨打的,二小姐是主人,我芳兒是奴才。算旦不笑了,她很嚴肅地對芳兒說,你抽空去看看芭妹,別讓她一個人呆在院子裏,讓她心情快樂一點。芳兒說,我是想去看二小姐的,但怕被彩主兒罵,去多了,彩主兒會知道,二小姐現在是被彩主兒關在院子裏,是在受懲罰,就像吃官司一樣。算旦一隻手在雕花椅子上摸著,另一隻手摸著自己的臉,她說,這套東西被那幾個漆匠漆得真好,東西真滑,到底是雕花桌椅。芳兒說,是根雕作品,這是那幾個漆匠說的,而且是紅木的,當然非常好,大小姐,二小姐那邊的生活還是很好的,跟沒被關押的時候差不多。什麽差不多?算旦說,你真沒有眼力勁兒,芭妹現在的日子過得可比以前好,她究竟是孕婦,我娘特別照顧,在吃、住方麵都要弄得最好,還請了醫生來替芭妹檢查身體,說到這兒,算旦又開始去椅子上某處地方摸,她笑嘻嘻地說,真滑,妹夫。芳兒聽大小姐又叫自己“妹夫”,笑了,這次芳兒笑了,開心哪,自己可能真是吉府裏的女婿了,彩主兒不認也沒用,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誰就是吉府的女婿,**,芳兒在心裏快樂地罵道,**。芳兒不光在心裏罵著粗話,而且還在心裏想著今後要經常去算芭那兒看看,別做一個不負責任的爹。


    幾天以後,芳兒用自己的工錢,去街上買了一點甜食,買了幾包棗子、紅糖,想買燕窩,但價格太貴,不能買。在去之前,又想到在院子門口做看守的幾個小廝,想若是不把他們弄服貼,也是不成,於是又買了一瓶酒,把酒送給這幾個小廝,讓他們對自己進出院子不多加幹涉。


    當芳兒把酒塞到小廝們手中時,幾個小廝對芳兒是千謝萬謝,這幾個小廝心裏都清楚,將來芳兒就是府裏的姑爺,是二小姐的先生,自己都要在芳姑爺手下討口飯吃,所以他們見芳兒來了,急得跟什麽似的,忙把芳兒請進院門,給芳兒點煙、讓座,有一個小廝甚至還輕聲說了句“芳姑爺來啦”。芳兒聽得高興,他想,倒是要做好準備,一旦孩子出生,這“姑爺”、“孩子他爹”的稱唿是絕少不了的,要做好心理準備。芳兒丟下酒,在院子門口旁一間小房子裏抽了一枝煙,然後丟下屁股底下的椅子,走進二小姐房裏。在沒走到二小姐房裏時,芳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兒來,自己是從什麽時候起,開始學會抽煙的?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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