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奇亙接到電話,本田奎明日便會乘專機到達玉石鎮。黑暗裏,他的眼底閃爍希望之光,隻要玉山再次產出玉石,那麽他就能……


    “我們的計劃該收尾了。”窗戶忽地打開,一道人影隨風飄入。


    “自然”,碧奇亙對這人充滿敬意,“您放心,無色翡翠我會雙手奉上。”


    葛諸管家匆匆敲門,碧奇亙出去見他。葛諸邊擦汗,邊惶恐地說著白邊告訴他的一切。“老爺,您快去救救小姐。”


    碧奇亙沉著臉,心裏十分厭惡關鍵時刻擾亂他計劃的侄孫女,若不是她身懷言力,他才不會收養她。“葛諸,你別急,我這就去給族長打電話。”


    碧奇風對駐邊所了如指掌,她帶二人從後麵翻過鐵絲網跳進牆內,這是溫柔來過的訓練場。“跟我來。”


    二人對視一眼,所有事情不由自己控製的滋味可真不舒服。進入訓練場的刹那,訓練場裏的燈光全亮了,溫柔抬手擋眼,從指縫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娜拉文琥”,溫柔毫不吃驚,“你們是一夥的?”


    娜拉文琥轉過身,沒有在碧奇家的神經質,濃眉大眼,笑意妍妍,挺有陽光小夥的味道。“兩位怠慢了。”


    “謝隊長”,另一個人也冒出來,居然是白邊。“辛苦您了,等事情結束,我會跟上麵上報您的功勞。”


    這些人說著他們聽不懂的話,不過,謝寧楓很快想到關鍵點。“你們在保護我們。”


    溫柔在碧奇家,他在監獄,其他幾人在駐邊所,都是最安全的地方,看白邊一點不害怕見到他,所以他的背叛應該是假的,可能來自上麵的授意。“羌族有大事發生,有人借這個機會生事,威脅到娜拉家的族長位置。碧奇家嗎?難怪你會說那樣的話。”謝寧楓重新審視三人,“我看走眼了,三位不簡單。”


    “真真假假”,碧奇風撩了下頭發,“世事不就這樣嗎?謝隊長何必大驚小怪。”


    “那是”,溫柔不悅道,“布局的人掌握局中人命運,自然不像我們這般膚淺,一驚一乍了。”


    “嗬嗬”,娜拉文琥低笑,“我就喜歡你這點,夠辣,夠刺。”


    受虐狂!溫柔翻白眼。


    “你還真喜歡她啊!”謝寧楓詫異,他以為娜拉文琥是裝出來的。“你喜歡她什麽,我叫她改。”


    “什麽都喜歡”,娜拉文琥老實道,“所以,你隻能叫她去整容了。”


    溫柔扶額,當著她麵,談論喜歡問題,真的好嘛!


    碧奇風製止了二人無聊的對話,駐軍已經被驚動,馬上就會找到駐邊衛。


    謝寧楓要求他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碧奇風開口,事情要從幾年前說起。


    幾年前的一個冬天,天上電閃雷鳴,出現了異象。好在,雷雨天過去便天晴,大家也沒把它當迴事。羌族一個星期會上一次山挖毛料,毛料會堆積到倉庫,也會當場解石。有一次,不過一次無聊之下的賭約,幾人把倉庫裏的毛料解石,卻全部沒有出綠。這事傳開後,家裏新近挖了毛料的,不信邪地解石,一律沒出綠。這事上報到娜拉家,娜拉文琥派人調查,大巫卻說是一次滅頂之災。


    本田奎是倭國著名的術師,平日裏給政客、富商看風水轉運。大巫言辭鑿鑿,隻有本田奎才能救羌族。請人去找本田奎,本田奎避而不見,大巫占卜星象,說是先祖鬼魂死後不甘,百年來戾氣越盛,使得玉山出現了異變。反正,那時候什麽傳言都有,羌族人陷入恐慌之中。


    也不知是誰想到安撫亡靈的法子,羌族獨立。當時,娜拉文琥很被動,族裏的老人紛紛讚同,而且勸他一切以羌族為重。娜拉文琥另一半血液裏流的並非羌族人的血,這一直以來,是他被人詬病的地方。他迫於無奈答應了,但是暗中沒有放鬆警惕,派了人監視族裏的人。


    大巫的行徑愈發可疑,而碧奇風來找他證實了一切。大巫預謀已久,謀害娜拉家的子嗣,扶娜拉文琥上位,奪位才是他要做的。娜拉文琥一麵配合大巫的行動,他連珍姨都沒告訴,一麵跟碧奇風想法子阻止。


    燕文北是他們拉攏的對象,可碧奇風看出來,燕文北很聽那個叫容真卿的話,決不會違背他,所以她遺憾放棄了。轉而跟謝寧楓談判,溫柔的身手是他們看重的,所以便有了酒店的案子,駐邊所的審問,別墅的監視,今晚的劫獄。


    “本田奎明日就到了?”謝寧楓道,“他能做什麽?”


    “沒有玉石”,溫柔覺得很像靈氣衰竭的一種,“是因為玉山靈氣不在,你們找個術師做什麽?”


    “靈氣?”三人感覺這個結論很新鮮,而且更能解釋玉山的狀況。娜拉文琥問,“你的意思是隻要有靈物,玉山還是能長出玉石。”


    “談何容易”,溫柔搖頭,“不過,無色翡翠可以做到。”


    清風跺腳,這個傻主人怎麽又把到手的東西給人了。


    “我在玉石鎮多年”,白邊想破了腦袋,“從來沒聽說過。”他看向娜拉文琥,希望能得到個答案。


    “很遺憾”,娜拉文琥一臉歉意,“父親在世,我也不曾聽他提過。”


    “或許我叔公知道”,碧奇風道,“他這麽大年紀肯定知道更多的東西。”


    天亮後,碧奇亙麻利地起床吃飯,催促司機開車送他到飛機場。清晨的空氣新鮮而濕潤,碧奇亙唿吸一口,緩緩吐出。司機從未見過大巫這個樣子,似乎緊張到無以言表,隻能不停吸氣唿氣。


    一輪紅日跳出雲霞,光芒四射。一架軍用飛機緩緩降落,舷梯放下,碧奇亙的笑容卻凝固了。“本田大師呢?”


    “師父身體不適”,來人是本田的高徒,傲慢地抬起下巴。“便由我代他前來,玉山在哪裏,早點解決,我要趕時間參加一個名流聚會。”


    “跟我來”,碧奇亙忍住怒氣,勉強裝出一抹假笑。“離這很近。”


    沐浴在晨光中的玉山,似披了一層金紗,遠望看不真切。誌向先生看了一眼,衝碧奇亙搖頭,“靈氣散盡,即使我師父來擺聚靈陣,也要幾百年才能恢複過來。”


    “老爺”,葛諸管家擔憂地喊了一聲,“娜拉家派人送帖子過來,珍姨明天出殯。”


    “我知道了。”碧奇亙淡淡道,雙手青筋猙獰,與他平靜的麵容十分不相襯。


    珍姨的葬禮弄得隆重盛大,珍姨一生未嫁,娜拉文琥便以她養子身份砸盆。釘棺時,娜拉文琥剪下一撮頭發放在珍姨手裏,這是羌族人的風俗,給死去親人的一個念想。


    “文琥”,碧奇亙和藹地看著在他跟前長大的人,“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操心婚姻大事了。”


    “我有喜歡的人了”,娜拉文琥紅著臉撇過頭,“她叫溫柔。”


    “外族人?”碧奇亙沉思一會,“既然你喜歡,就挑個日子把人娶迴來。”


    娜拉文琥害羞點頭,一張陽光臉上喜不自勝。


    碧奇風闖監獄的事被碧奇亙再三叮囑,因而沒有張揚出去,但是碧奇亙派出找她的人可不少。終於有人在邊境線上發現了她開的車子,車裏躺著一個女人,赫然便是即將成為族長夫人的溫柔。


    兩天後,大巫替一對新人挑了一個好日子。溫柔覺得婚期太近,對珍姨不尊重,大巫一口咬定這月隻有三天後才是吉利日子。婚禮雖然倉促,不過娜拉家的下人準備得有條有理,讓娜拉文琥很滿意。


    婚禮是在娜拉家花園裏舉行,仆人端著西關酒穿梭賓客之間。長桌上鋪了潔白的餐布,美酒、水果、蛋糕、鮮花一一擺放,隨客人取用。主房內,女仆們給溫柔上妝,大床上擺著一件紅色圓領裙,裙子上用金線繡了一株紅藤蘭,袖口有翠葉。


    溫柔看著鏡中的自己,頭發盤起,用紅藤蘭箍成的花圈裝飾,耳環是娜拉家祖傳的綠葉墜,手腕上一對金絲纏鳳手鐲,一對銀鳳鐲,叮當作響。女仆們悄悄議論新娘子的漂亮,溫柔大方朝她們一笑,博得眾人好感。


    娜拉文琥也是一身紅色喜服,頭上戴了紅布纏繞的帽子。海斯特跟靜海路進屋祝賀,感慨道,“總算有族長的樣子了。”


    娜拉文琥笑著搖頭,對鏡子裏的自己很滿意。大眼濃眉,眉目間充盈著喜色,高挺的鼻梁,厚嘴唇,從上到下都隻有一個字——帥。隻是,他的笑容突然消失。


    “怎麽,怕新娘子不讓你進屋?”羌族有個傳統,新娘子可是有權拒絕新郎進洞房的。“也是,族長夫人武藝高強,你還真降不住她。”靜海路嘖嘖兩聲,替族長默哀一會。


    “瞎說”,娜拉文琥一臉袒護,“溫柔才不會呢!”


    晚上,花園裏點起火把,火影幽幽,別有一番風味。溫柔跟娜拉文琥雙手緊握從火把下進入宴會廳,溫柔一臉不自在,而娜拉文琥很享受這一刻的時光,他撇頭在溫柔耳邊說著悄悄話,“今晚的你很美,如果今晚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遠處,謝寧楓他們混跡於賓客之中,他端著一杯酒,隱藏在暗處,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二人,心裏微微有些堵。我這是怎麽了,不就是一場戲,兩人又不是真的成婚,況且我喜歡的是江若。


    “各位”,大巫舉起雙色,示意大家安靜下來,“今天我有一事宣布。本田大事走前,跟我說白虎星不寧,所以玉山才會預兆。我推算後,發現自從這個女人來到玉石鎮,鎮上惑事不斷,這不是驗證了大師的話。”


    花園一下子連針落地的聲音都可聞,片刻後,娜拉文琥把溫柔護在身後,運上內力高聲道,“溫柔是個好女孩,酒店的事是有心人汙蔑,我以族長之名擔保,溫柔不是什麽白虎星。”


    大巫用事實說話,又拉出若幹證人,甚至把珍姨的死也推到溫柔頭上。“珍姨明明可以躲過去,一定是這個女人怕珍姨阻止她嫁入娜拉家,買通殺手暗殺。”


    “一派胡言,你有證據嗎?”溫柔用手摸著娜拉文琥不斷欺起伏的胸膛,“請有證據再來說話,管家,大巫醉了。”


    這時,一隊人闖了進來,為首的便是被溫柔下藥的海斯琪。“海斯琪,你……”果林蕭很吃驚,他們跟娜拉文琥是朋友,海斯琪為何要幫助大巫?


    “親愛的哥哥”,海斯琪換了個人似的,以勝利者的姿態看著海斯特,“女人不比男人差,我也可以勝任海斯家族的家主之位。”


    原來,海斯琪肯幫大巫,是大巫允諾了家主的位置。


    羌族人不見慌亂,他們握上刀,準備隨時跟軍隊拚命。


    “大巫”,娜拉文琥抱著胳膊,遺憾道,“你以為控製了所有的駐邊衛嗎?錯了!”


    他的聲音不大,足夠在場人聽得清清楚楚,這一刻,誰都不敢小瞧娜拉文琥,因為他安心的眼神明白告訴在場人,他會一個盡一個族長的責任保護族人。


    碧奇亙眼神閃爍,鼻子噴氣,絲毫不把娜拉文琥的話放在心上。困獸而已,能做什麽?


    但是他忘了一句話,狗急跳牆。局勢逆轉,謝寧楓帶著駐邊所的人把大巫他們圍起來。駐邊衛的武器是娜拉文琥掏腰包跟軍火商買的,都是目前最先進的,駐邊軍用的是衝鋒槍,殺傷力不在同一水平線上。


    “哈哈!”大巫大笑,眼睛遍尋那個人,“我的好侄孫女,你還不快出來。”


    碧奇風從暗處走出來,一臉譏笑,“叔公,你當年害死我父母時,一定沒有料到我一個孤女居然有能力報仇。”


    “是沒想到”,大巫讚賞看著侄孫女,“我被你騙了,你的演技可真好。”


    “你的演技也不錯”,碧奇風由衷讚道,“在我麵前演一個和善的長輩。”


    對話結束,二人便是仇人,不管以前有多少恩情,這時都煙消雲散。


    “娜拉文琥,不要廢話了”,溫柔呆在娜拉文琥身邊,“動手吧!”


    眾人沒有料到事情很快解決,繳了駐邊衛的衝鋒槍,讓他們抱頭蹲在牆邊。大巫趁亂跑了,謝寧楓已經去追了。


    溫柔有點擔心謝寧楓,碧奇風的能力他們見識過,那麽大巫的能力……“他們往哪跑的?”溫柔拉住碧奇風,“你跟我一塊去找他們。”


    最後,還是娜拉文琥跟溫柔去找人,看大巫的方向,應該逃到山上去了。


    “謝寧楓”,溫柔連忙跑過去看著他,“你沒事吧,大巫呢?”


    謝寧楓指指山下,“老家夥一不留神就跳下去了。”


    二人不懷疑,娜拉文琥鬆了口氣,公開審判大巫挺有壓力的。


    過了幾天,所有的事情告了一段落,連老派人跟娜拉文琥重新結盟,玉山歸還羌族,由羌族打理,不過駐軍增加了一倍。


    溫柔收拾東西,明天他們就要坐飛機離開。“說實話,我舍不得你。”娜拉坐在一邊,手托下巴,癡迷地看著溫柔的一舉一動


    “你別鬧了”,溫柔轉身,一臉無奈,“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你喜歡我什麽呢?”


    “嗯”,娜拉文琥認真想了一會,“什麽都喜歡,你給我一種親切的感覺,很像小時候我母親撫摸我的頭發。”


    “感情我在你心裏就是你娘”,溫柔好笑地看著他,“我們之間差得太遠,你跟碧奇風挺配的。”


    “她喜歡燕文北”,娜拉文琥道,“她這個人認死理,單身一輩子嘍!”


    溫柔一怔,碧奇風跟前世的她很像,愛上了就不迴頭。


    “吶”,娜拉文琥把一根墜子放到溫柔手上,“這個送你,不準丟了。”他執著又霸道的樣子,使溫柔產生一個念頭,如果她也喜歡娜拉文琥……不,不是早就想好,這世不沾情愛,逍遙一輩子嘛!


    上飛機前,溫柔主動抱住了娜拉文琥,一會後,二人分開,各走各的路。一路上,謝寧楓時不時迴頭看溫柔脖子上的墜子,怎麽看怎麽礙眼,就跟它的主人一樣。


    娜拉文琥坐在車上,他的手心攤開,躺著一張紙條,上麵是一家倉庫的地址,溫柔的翡翠就存在那裏。倉庫裏,溫柔把所有的石料解石,在王老板那買的巨型石料其實就是無色翡翠。無色翡翠看起來沒有顏色,但是用手電筒照它,便能顯出五顏六色。其餘翡翠的品相是玉石鎮近些年來最好的,娜拉文琥尊造溫柔說的,搬到了玉山的礦洞,三五年後,在眾人期待下,石料再次解出了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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