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他覺得很無力,明明應該是他衝在前麵保護溫柔,溫柔卻撇開他,一個人搞定了所有人。這使他既惱火又很茫然,他沒有去追究溫柔一身功夫的由來,也沒有第一時間上前幫忙,他呆呆地看著大家忙碌,眼睛盯著那抹倩影直至消失在門後。


    雪花簌簌地落在他的黑色大衣上,寒風又吹散雪花,好像陷入一場無止進的循環怪圈,雪花跟寒風在這個團圓的夜晚一較高下。


    謝寧楓仰頭,雪花落在他的臉上,他沒有動手拂去,雪花正好給他降溫。


    溫柔站在窗前,透過玻璃窗看到的謝寧楓很奇怪,仿佛一個在沙漠迷路的遊人,茫然不知所措。她撇撇嘴,心想這些少爺們的心思跟九曲十八彎似的,一彎繞一彎,猜不透。她拉上窗簾,不再關注融與夜色的人影。


    第二天,大家當做什麽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吃吃喝喝,吃完了坐在大門口等著公安局過來拉人。不得不說,老左父親的部下工作效率之高,十分鍾後,遠處傳來摩托車的轟隆隆聲。


    大家往遠處張望,來了三個人,騎在前麵的是他們的頭兒。


    張舒秋摘下頭盔,一口大白牙亮瞎了眾人的狗眼。他徑直走到老左麵前,伸出一隻長滿厚繭的大手,老左伸手跟他友好一握,隨即放開。“您就是左司令的公子吧?跟司令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相像,我差點就要敬禮了。”


    老左笑笑,笑容倒比方才有些真實了,“早知道這麽像,我就該頂著這張臉上軍營去打秋風了。”


    這話逗的在場的人都樂了,無形間剔除了隔閡。


    張舒秋跟人進屋,在見到院裏矗立的八個“雪人”時,他的濃眉不由地驚訝上挑,之後便是滿腹的苦惱,怎麽把人運迴去呢?


    溫柔把“雪人”身上的繡花針拔出來,“雪人”們籲出一口熱氣,慢慢活動僵硬的手腳,整個人好似被推土機來迴碾壓幾遍,渾身酸疼無力,喉嚨很痛,吸口氣就仿佛冷風刮過,血肉模糊。


    溫良感覺自己已經斷成了兩截,下身跟個雕塑似的挪動不了,上身好像背了塊大石,壓得他直不起身。以前打架鬥毆進局子,他人前做孫子,人後又是大爺,後悔二字跟他無關。可今天他不管人前背後做孫子,甚至跪在地上,臭丫頭都不會放過他了。


    劉勇十多歲開始學古武,十幾年學下來,他的承受力比其他人要好很多。他摸摸衣服上紮破的小洞,一股寒冷從尾椎骨處躥上來,如果那枚針刺得不是身體,而是眼睛,喉嚨,那麽他還能睜開眼看到這片蒼茫天地嗎?


    張舒秋拿眼瞅著溫柔,這姑娘看起來柔弱無力,出手卻這般幹脆利索,既不傷及性命,又撒了怒氣,點到為止實在難得。“你們把手銬拿出來,一個個拷上,我去找人弄車。”


    小警察們做慣這種事,麻溜地給人上了銬,可輪到劉勇,劉勇拿過手銬跟玩似的直接摔在其中一個小警察的臉上,白胖臉上立馬出現了滾滾血珠。


    小警察殺豬般地叫起來,老左擰眉朝人後腦勺一巴掌,“大男人,嚎什麽,又不是沒了命根子。”


    小警察縮頭攏肩,睫毛上掛淚,卻再也不敢大聲放哭了,隻是抽抽嗒嗒窩在角落,看著別提多可憐了。


    劉勇哈哈大笑,受了一晚上鳥氣終於舒暢一迴了。“臭丫頭,敢動振威武館的人,你是不想活了吧!”


    振威武館這個大名就跟個二踢腳似的,響亮一時但又瞬間無聲,大家一副明悟的樣子,但是一點也不害怕。劉勇心裏有點小失望,平時他拋出武館名號,誰不恭恭敬敬地叫他一聲先生,誰不爭先恐後為他效勞。


    “你哪的,名號報上來,我沒準認識你的上司呢!”劉勇從打擊中振作過來,一展往日的威風,活像電影裏披白圍巾的大佬,就差拿牙簽剔牙了。


    小警察頭一次遇見不怕警察的主,又聽說這人是振威武館的,聲勢便矮了半截。溫柔覺得奇怪,便說道:“振威武館不就是一開武館的,難道還能跳到警察頭上去指揮。”


    梅老爺子兀自鎮定,但聽徒弟放大話,頓時繃不住笑了。年輕人都不怕,他一個快跟閻王爺下棋的人還怕什麽。梅老爺子笑道:“一個武館而已,館主跟幾個重要人物來往,就當扯了張大旗做虎皮,徒弟,你可要好好教訓他們。”


    徒弟一身本事,尤其一把繡花針到她手裏居然成了居家旅行暗殺必備的殺人利器,隻是這銀針身法跟竹家的銀針十式很像,有時間他要好好問問才是。


    溫柔冷笑一聲,站了出來,溫家二老也不阻止,在他們看來,人家都欺負上門,如果再不還擊,溫家豈不是人人可欺了。於是,二老關心地說道:“溫柔,小心點。”


    溫柔掏出銀針,劉勇後怕地退了一步,擺好的架勢先去了一半,溫柔一根繡花針飛去,同時腳下配合地走了幾步,身子扭轉,手上的繡花針再次射出。


    劉勇往後幾個翻滾,躲了繡花針,但是他的身後已經是牆壁,他無路可退。所以他倒地一滾,卻因為身體慢了一拍,繡花針帶著巨大的力道破空刺進皮肉裏。


    謝寧楓再次為溫柔的舞姿震撼了,即使看過幾遍,他依然感覺胸口滾燙,熱血沸騰,好像有個聲音催促他一塊加入。他的腳動了動,手卻被人拉住。他扭頭迴身,老左做口型,“稍安勿躁。”


    謝寧楓不甘心地甩開老左的手,走到屋裏坐下。


    劉勇捂住受傷的地方,這次可不單單是繡花針封穴,整根繡花針沒入肉裏,連個點都沒露在外麵。劉勇氣急敗壞地罵道:“臭丫頭,趕快把你的針取出來。”


    溫柔拍拍手,臉上是礙眼的歡笑,“要取針?行啊,你先去死吧!”


    “你……”劉勇伸手想拉住溫柔,卻撲了個空。


    老左咳嗽一聲,給愣住的小警察們提了個醒,“沒看到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妨礙警察辦事,意圖殺害受害人,你們還不趕緊把人銬起來,免得傷到了無辜人士。”


    小警察們反應過來,這位才是大老板,隊長不在,肯定要聽左少爺。捂臉的警察也不矯情了,放開手讓大家圍觀,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噌亮的手銬,吞了口唾沫。兩人齊上,一個猛撲把人壓在身下,劉勇不斷掙紮,像條活魚滑不溜手,二人使出力氣終於把人銬上了。


    張舒秋借了輛拖拉機,把人趕到車上。溫柔從屋裏提溜著劉秀菊出來,“警察叔叔們,你們還忘了一個。”


    三人臉都黑了,麵麵相覷,他們有這麽老嗎


    ------題外話------


    已經存了幾萬稿子,不過情節拖延,我不準備改了,剩下的打算加快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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