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爺,過了這個轉角,就是南門了!”


    “那還等什麽,直接動手!”


    戒看了看周圍一臉無語,扭頭將鬥篷上的帽子戴了起來的特工們,心裏不覺有些火大,隻是等他看到這些人在短短的幾秒鍾內,便列出了表麵鬆散實則極善突擊的鋒矢陣型後,臉上又難以抑製地露出了一絲無奈和讚賞。


    這些人,實在是訓練有素,難得的是還都經過他自己的用心栽培,無論是拳腳功夫還是對暗勁的控製都已突飛猛進,雖然對楊猛的忠誠仍是無人可比,但在這種針尖對麥芒的關鍵時刻,往往會給人極大的驚喜。


    當然,戒之所以要直接動手,隻是懶得與那些守衛糾纏,若是他們自己就能解決得更完美,他這位國術大師自然也樂得偷懶。


    街角轉過,一群穿著清軍褂衣的守衛們正在火把的照耀下,明晃晃的把守在城門口處,盡管一個個看起來有些灰頭土臉,可當他們看見戒與身後這群穿著神秘的特工時,不覺本能地做出了警戒姿態,並遠遠地喊了起來,“站住,幹什麽的?”


    “袁中堂家金牌密衛想借路辦事,還望兄弟們行個方便,這裏些許意思不成敬意,拿給兄弟們買些酒食!”


    為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稚嫩,可偏偏言談舉止卻讓人感覺說不出的老練,不等那為首的管帶拔刀示警,他已經遠遠地將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甩了過去。


    管帶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滯。隨後被錢袋的分量打得一個踉蹌,隻是等他將信將疑地把錢袋打開後,一下便被錢袋裏麵那赤金色的袁衛腰牌和一水的馬蹄銀晃花了眼睛,“嘖嘖,既然是袁中堂家的金牌密衛,哪裏還用這麽客氣,隻是這兩天外麵亂黨氣焰囂張,諸位如果真要出去,隻能從牆頭溜下去,還望兄弟們海涵……”


    “這是自然。大人如此義氣。待迴程時兄弟另有重謝!”


    周圍的守衛們惶恐的臉上漸漸輕鬆了下來,因為他們從管帶近乎諂媚的口氣中,感受到了沉甸甸的油水,等到戒與身後二十多人平靜地走到城門的時候。那些守衛已經在管帶的招唿下備好了吊索……


    “事急從權。兄弟……啊……”


    那管帶剛剛將錢袋塞進了腰中。便隻見一個白皙的拳頭忽然出現在眼前,不等到口中驚唿發出一半,轉眼便覺得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動手!”


    聽見眾人齊唿一聲。戒不覺嘿嘿一笑,隻是當他看到幾個守衛本能地舉起了步槍時,卻又忍不住護起了犢子,就在四處火光乍起的瞬間,他粗壯的雙腿便猛然一蹬,便好似閃電一般地衝進了人群……


    砰砰砰砰……


    一連串的槍聲響起,可卻絲毫無法阻滯戒鬼魅般的身影,那身影看似簡單蠻橫,實則詭變多端,每每與人略微接觸一下便會迅速分開,而被他貼到近身甚至隻是從身邊閃過之人,不是被重如鐵錘的拳腳打得骨斷筋折,便是被戒蒲扇般的手掌直接拍打或斬擊在頭頸處,轉眼昏厥倒地……


    “鬼啊!”守衛們一陣鬼哭狼嚎,偏偏又無法逃出那些手持利刃的特工圍剿,最讓人覺得無語的是,那些本來身手極佳的特工們,每當遇到有些棘手的對手時,第一反應竟然是舉起另一手上的手槍……


    砰砰砰……


    幾次看似淩亂的槍火交擊,卻比守衛們手上的步槍快捷了不知多少,加上他們好似山貓的動作實在太快,等到剩下的守衛戰戰巍巍地集中到城門根下麵,強撐著沒有癱倒地對峙起來的時候,地上已經倒下了近乎六七十人……


    戒撇了撇嘴巴,小心地閃到了遠處,看著為首的特工一人走了出去,“小命兒是自己的,城門是朝廷的,放下手上的步槍,我不動你們……”


    地上一群哀兵,好似死了爹娘般的狼嚎慘叫著,加上這極為直白的話語,剩下的守衛頓時沒了爭勝鬥勇的心思,眼見著對手幾乎是毫發無傷地舉起一柄柄德國駁殼槍,幾個膽子小些的少年頓時本能地將步槍丟在一旁,雙手抱頭地趴在了地上……


    啪啪啪……


    有人帶了頭,後麵的人自然更加懂得該如何選擇,等到一杆杆步槍堆成了一小堆後,所有的守衛已經沒有一個站立不動的。


    “很好,你們幾個拿上帶幾個人,去把城門給我打開,按照院長定下來的暗號不停轉動火把,你們幾個,監督他們把所有傷員都抬到城門右邊的牆根哪裏,能動的人趕緊自己走……”


    仍是那聽起來有些尖銳的聲音,可如今在守衛們的耳中卻好似天籟一樣,不等特工們催促,他們早已互相攙扶著向一旁跑去,直至城門中傳來沙沙的腳步聲時,這才算是徹底的鬆了一口氣,“好家夥,一身洋式的裝備,看著比咱們川軍厲害了不知多少!”


    “廢話,人家要是不厲害,能二十幾個打咱一百個還毫發無傷,老實蹲著,別讓人轉頭又抓了壯丁……”


    “厲害!”看著百多名眼中的川軍精兵,就這麽被二十多人輕鬆端了下來,與楊猛一同進城的哥老會總扛把子侯寶齋終於是心服口服,由衷地讚歎道:“想不到,軍長一出手,便輕而易舉地進了成都,這手下精兵不單功夫厲害,就連槍法也是頂尖的好手……”


    “軍火庫和城門這邊的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至於成都城內其他幾條鋒線上的人手,大部分隻是佯攻,至於你們哥老會,人數雖然眾多,但裝備上不去便隻能算是炮灰,接下來這後半夜。才是真正打得艱苦的時候……”


    楊猛拍了拍眾人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分析起成都的形勢,等眾人說到另外三處城門的清兵時,他也難免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那邊應該還不知道城門和軍火庫已經丟了,咱們暫時就不要去動他,憑我們現在的兵力,即便對手發現了,守住這裏是沒什麽問題的,關鍵在於,諸位麾下的精銳換裝的速度有多快!”


    張捷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對著楊猛拍了拍胸脯。“如果軍長信得過我,便讓我與龍兄手下的同誌軍先換裝,畢竟都受過一定的軍事培訓,想來換裝也能快一點。一旦換裝完畢。就能有足夠的兵力震懾住城中的清兵!”


    “如果對手的決心超過預計呢?”


    成都城內守軍。大概有一萬六千多川軍,雖然這幾天防守得有些不盡人意,可一旦被激起決心。恐怕很容易在城中正麵突破,如果這邊的軍隊換裝後戰力仍然沒有大幅的提升,恐怕連這處奪下的城門都有可能再次丟掉,到時候,整個成都的局麵就等於是完全潰敗,所以,也不由眾人不小心對待。


    楊猛點了點頭,決心讓張捷先與龍鳴劍先行換裝,然後這才淡然地對侯寶齋說道:“我在後樓裏設了局,全力拖延了城中清兵和哥老會幾位爺叔,如今既然還沒有傳來不好的消息,想來是金彈策略已經起了作用,否則,恐怕你們哥老會早已在城中自相殘殺起來,成都這麽大,隻要我們能將聲勢一下子造起來,即便清軍能夠集結起所有的兵力,也不過隻能勉強自保而已,在這個當口,兵力就是手上最大的本錢……”


    “原來軍長是打著咱們袍哥的主意!”


    侯寶齋雙眼微微一縮,忽然明白了楊猛真正的意圖,隻是對於他來講,如果能夠借著這個機會振臂高唿,一統成都城內十萬袍哥,到時候任誰也再無法將他從哥老會總扛把子的位置上趕下去,甚至將來在這川軍軍政府中,也會占據絕對主導的地位……


    所以,就在同誌軍全速換裝的同時,針對成都十萬袍哥的‘合流’行動,也在所有人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如星火燎原一般撒開的燃燒起來,等到那幾處城門的清軍反應過來的時候,侯寶齋麾下分出去的七千袍哥,已經變成了七萬……


    一群群拿著木棍長矛的黑衣袍哥們在成都城內四處奔走,每每在他們唿喊吆喝經過之處,人流便會再次增加,如果說七萬支火把還讓人不夠絕望的話,那麽,當十多萬支火把都閃爍在夜空中的時候,整個成都不覺都已經沸騰了起來。


    麵對著這恐怖的人流,據守在城門的幾處清兵不免都開始覺得絕望起來,雖然他們手上的槍炮仍然保持著蓄勢待發的姿態,可當這麽多的袍哥如蝗蟲一樣的出現在麵前的時候,即便是最勇猛的將領,也不敢下令開槍。


    至此,楊猛的戰略意圖終於完全達成,利用黑暗與人心惶惶的盲從心理,成功打破清軍集結會師的後手,使得他們不得不繼續屈服於地形而分兵,等到其他三路換裝過後的同誌軍,手持著步槍和迫擊炮來到清軍陣前的時候,那些已經接連收縮了兩次防線的清軍,終於麵臨著無路可退的絕境……


    與此同時,紅樓中故意輸掉賭局的李易中也終於讓開了出路,將那一疊疊可令人智昏的金彈送給了清軍,並招唿著失去了鬥誌的多隆斯一起向他駐守的西門走去,等到看見路上這恐怖的人流,和那隻裝備了步槍迫擊炮的龐大兵力之後,投誠反正這種提議從多隆斯的口中率先提出……


    有了西門的經驗,東門、北門自然也都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尤其在哥老會的跑哥們開心地繳獲了西門清軍手上的步槍之後,這恐怖的人流頓時變得再次沸騰起來……


    到了這個時候,即便是最為頑固的哥老會大佬,也不得不承認楊猛的戰略戰術極具魄力,簡直就如同摧朽拉枯,將敵人從心誌到靈魂都完完全全地征服……


    …………………………………………………………………………………………………………………………………………………………(未完待續。。)


    ps:感謝‘vi-vin和‘一納米的距離’兩位兄弟的月票,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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