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氣這個問題,宋天明一直忽略掉了。</p>


    因為老兵們現在剛剛擺脫窮苦的狀態,生活有了希望,自然一個個幹勁十足,看不出什麽。</p>


    等到時間一長,日子也好了,也沒什麽危險,自然就會進入安逸的狀態,很多人的本性也就會暴露。</p>


    士氣一旦低落,對於戰鬥力的影響可不是一星半點!</p>


    魏瞎子的提醒也是給一直幻想著精兵強將的宋天明敲響了警鍾。</p>


    “老哥哥可有什麽應對之法?”</p>


    “先生這算是問對人了。拳怕少壯,也許上場打仗我不是年輕人的對手,但是要讓我帶兵,老頭子我沒怕過任何人!</p>


    不是我吹牛啊,要是我沒有退役,蔣將軍那個位置,說不定就是我的!”</p>


    最後這句,宋天明就當是魏瞎子喝多了說的胡話。</p>


    兩人決定,明天就去營地,見識一下魏瞎子帶兵的手段。</p>


    一夜很快過去,第二天一早,宋天明給還沒起床的魏瞎子留了字條,自己準備帶著周依何雙先去村裏上課。</p>


    沒想到剛走到樓下,就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在大堂裏拿著掃把掃著地。</p>


    “小羽,你怎麽在這......”</p>


    周依何雙還是第一次見到小羽,頓時嘀咕起來:“這小姑娘......先生叫她小羽?”</p>


    “看這年紀也不大,該不會是......先生的女兒吧?”</p>


    “先生之前有過婚事了?我怎麽不知道.......”</p>


    “我也不知道啊.......”</p>


    宋天明滿頭黑線,迴頭道:“你倆別亂猜了,這是魏老哥哥帶迴來的同袍的孫女!”</p>


    兩女這才拍著胸脯鬆了一口氣。</p>


    “見過先生,見過......兩位夫人。”</p>


    陸小羽很有眼力,一下子就看出了兩人的身份。</p>


    兩女對小羽也很有好感,一同圍了上去,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p>


    陸小羽一反常態,對兩人倒是有問必答,比昨天對宋天明的態度熱情多了。</p>


    宋天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妮子,還挺會看人下菜碟的!”</p>


    似乎是從兩女那知道宋天明要去村裏上課,小羽終於主動問宋天明道:“先生,也會教書?”</p>


    宋天明對於這種質疑,氣不打一出來,沒好氣地迴道:“我好歹也被人尊稱一聲先生,怎麽就不能教書了?”</p>


    “那小女可否一同前往,聽聽先生高論?”</p>


    宋天明沒想到她竟然會提這個要求,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答應。</p>


    還是何雙笑著說道:“夫君就帶著她唄,您不是經常說孩子就應該多讀書,以後才有出息嗎?”</p>


    陸小羽擺出驚訝的樣子:“先生竟然說過這種話?”</p>


    宋天明:老子怎麽就不能說這種話了!</p>


    隻是他不能當著眾人麵說,畢竟昨天晚上才說過,他不會和小孩子一般計較的......</p>


    “行吧,你願意去,就跟著我一起去吧。”</p>


    說完,吩咐小唐等魏瞎子醒了,告知他一聲,便帶著兩大一小上了路。</p>


    路上,兩女和小羽越聊越投緣。</p>


    宋天明發現,這妮子雖然在自己麵前表現的很是謹慎,但其實很會審時度勢。</p>


    她清楚什麽時候應該擺出什麽樣的態度。</p>


    以一種冷漠甚至是傲慢的姿態麵對宋天明,其實是一種很明智的自我保護。</p>


    因為宋天明明顯要比周依何雙兩人複雜的多,行為的動機更加難以揣測。</p>


    這時候,減少交流,靜觀其變才是正確的選擇。</p>


    宋天明看著馬車後麵時不時笑出聲來的三人,突然覺得,陸小羽會不會也是個穿越者?</p>


    十二歲的年輕身體裏,實際上住了一個飽經滄桑的靈魂?</p>


    胡思亂想中,馬車來到了村裏。</p>


    此刻的家門口,已經坐滿了準備上課的村民們。</p>


    經過幾天的學習,村民們的進步很大。</p>


    大部分人已經能熟練運算兩位數以內的加減法,並且能自己寫運算公式。</p>


    這對於他們來說,已經相當不容易了。</p>


    並且,村裏還出現了一個很神奇的現象。</p>


    那就是小孩子學習的速度,要比大人快的多,而且更加努力!</p>


    以至於現在放眼人群,能看到好多小孩子周圍圍著不少大人。</p>


    中間的孩子正給這些大人講解著加減法的運算,並且監督他們學習!</p>


    這種小帶大的情況,整個大乾甚至中原三國,都是獨一份!</p>


    車上的陸小羽,也被眼前這全民讀書的盛況給驚呆了。</p>


    她忍不住問兩人:“這些,都是來聽先生講課的?”</p>


    “沒錯,先生負責教授算術,程姐姐則是負責教他們識字。”</p>


    “這裏恐怕全村人都來了吧?”</p>


    “是的,就是全村的人,無論男女,都可以來聽課。”</p>


    看著陸小羽不敢相信的表情,宋天明心中暗爽,湊過去問道:“怎麽樣,和你家古先生比起來,如何?”</p>


    這話宋天明問的很是挑釁,本以為陸小羽會反唇相譏,卻沒想到她隻是點點頭:“不相上下。”</p>


    宋天明倒是意外了。</p>


    對自己評價還挺高?</p>


    這時,程素素也走出來,看到三大一小,疑惑道:“這是......夫君的孩子?”</p>


    </p>


    兩女頓時發出銀鈴般的竊笑聲。</p>


    宋天明隻能黑著臉,再解釋了一遍。</p>


    程素素這才恍然:“原來如此。”</p>


    陸小羽卻收起來笑容,對著程素素恭敬地行禮:“小女陸小羽,見大夫人!”</p>


    程素素也下意識地迴了一禮,緊接著瞪大了眼睛,渾身僵立著,一動不動!</p>


    宋天明發現她有點不對勁,小聲問道:“夫人怎麽了,小羽有什麽不對勁嗎?”</p>


    “沒......沒有,夫君多慮了,隻是小羽很像我兒時的一個同伴,此刻見到,想起了故人而已。”</p>


    “哈哈哈,說不定她就是你故人之後呢!”</p>


    “夫君莫要取笑,妾身的故人已經去世多時了......”</p>


    “額,節哀順變......”</p>


    見程素素情緒不太對,宋天明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走上了講台,開始上課。</p>


    小羽則是從周依那接過了一份布帛筆墨,找了一處沒人的角落坐下,開始聽課。</p>


    周依何雙都去廚房忙活飯菜了,沒有人注意到,門口的程素素,目光死死鎖定在了陸小羽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p>


    今天的課程,主要是三位數的加減法,還有豎式計算,都是非常基礎的內容。</p>


    但是對於村民們來說,難度相比起原本的兩位數加減法要難上了不知一點!</p>


    有些村民學的不是很紮實,隻能用笨辦法,窮舉法來背誦加減的結果。</p>


    兩位數還好,三位數再用死記硬背的方法來學,已經很不現實了。</p>


    宋天明不得不放緩了教學的速度,以保證大部分人能跟的上。</p>


    課間休息的時候,他留了兩道計算題,看著下方抓耳撓腮的村民們,心中也不禁感歎。</p>


    當老師確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p>


    “有誰算出結果了嗎?”</p>


    宋天明問完,全場鴉雀無聲,沒有一個村民迴答。</p>


    他有些失望,準備再把知識點講一遍的時候,突然聽到角落裏一個稚嫩卻堅定的聲音響起:“八百七十二,三百一十六。”</p>


    宋天明立刻朝那個角落看去。</p>


    不是別人,正是陸小羽!</p>


    他並沒有表現出興奮,而是問道:“小羽,你可是用我教你的方法算出來的?”</p>


    他知道陸小羽讀過書,這些算術她應該也學過,算出來倒不是什麽難事,但是方法絕對不一樣。</p>


    “小女可以現場演算一番!”陸小羽的話擲地有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p>


    這個瘦小的女孩子,第一次被眾人所矚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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