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微微發黃,這宣告著,時間已經接近傍晚。從全力開戰到現在,已經進行了半天的時間。本來在這個時間相對平靜的魔獸森林這時候卻到處渲染著一副蕭殺的氣氛,讓整個森林那平衡的美感頓時被破壞。


    森林之中,平時到處走動的動物在這半天的時間裏連窩子都不敢離開,仿佛外麵有著讓它們異常恐懼的事物一般。動物們本應對大自然之間的廝殺已經司空見慣,但是這時候的它們卻顯得膽小如鼠,這不是因為它們害怕麵對人類,而是因為天生的直覺壓製著它們不讓它們外出,本能的警告時刻提醒著它們外麵世界的殘酷。


    這時候,魔獸森林外圍的另一邊。


    在一片茂密的樹叢之間,破天傭兵團骨幹成員洪江河與變色龍傭兵團五強之一人稱“熊泥偶”的勞頓仍然處於對峙之中。自上次最強鬥技的對碰之後,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再次發動玄階的鬥技了。這不是因為他們不想分出勝負,而是因為他們兩個人都想把勝利穩穩地握在手中,為此不斷消磨對方的體力對他們而言都是相當必要的。


    因為不管是洪江河還是勞頓,他們對自己的體力都沒有由來地相當自信。


    “喂喂勞頓,你不需要歇一歇嗎?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太過操勞壞了身子可不行。我倒是沒有關係,隨時都是精力充沛哦!”洪江河喘著粗氣吹了吹下巴上的棕色胡子,便對著不遠處同樣喘著粗氣的勞頓笑罵道。


    勞頓皺了皺跟熊的鼻子有些相像的大鼻子,挺了挺略顯駝背的腰杆也笑罵迴應道:“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倒是你胡子都那麽長了,年紀還能夠小嗎?不是我說你,你太過勞累壞了腰杆你婆娘可要不了你!”說完,勞頓還“嘻嘻”幹笑了兩聲,算是對洪江河作出反擊了。他知道洪江河這是在對他用激將法,盡管如此,他對自己的體力同樣相當有信心,竟還真的想要跟洪江河比拚體力。


    洪江河一聽頓時吹著胡子幹瞪眼,勞頓這話可正正踹到他痛楚了,連忙提起銀色的大板斧腳下一蹬向著勞頓所在方向便是一頓狂揮猛砍。水藍色的水屬性器鬥氣不斷繚繞於銀色的大板斧之上,水藍色的四品水海龜虛影漂浮於洪江河的身後也顯出一副怒羞成怒的神色,讓洪江河整個人的氣勢頓時更上一層樓。


    勞頓一愣,而後便是哈哈大笑,也趕忙提起手中的細身短棍便對著洪江河的攻擊一一予以強力的迴應。土黃色的土屬性器鬥氣同樣瘋狂地纏繞在那小小的細身短棍棍身,黃色的四品土浣熊虛影同樣虛浮於勞頓的身後橫躺於空中一臉戲謔,這更是讓跟他對戰的洪江河憋得滿肚子火氣。


    兩人在這邊打得不亦樂乎,卻是苦了旁邊的一些圍觀的雙方傭兵團成員了。這兩人的等級跟其他人相差太遠了,別人根本就幫不上多少忙。離他們近了容易受到氣勢的壓迫口吐白沫,離他們遠了又無法知道打鬥雙方的最新戰況,更可惡的是這兩個人還在整片樹叢之中不斷地移動,這還讓人怎麽圍觀!?慪氣了相當長的時間之後,雙方的傭兵團成員最後隻剩下一個雙方都同意的統一的決定――到一邊自個兒戰鬥去,這種等級的打鬥已經不是他們這些雜魚所能夠幹涉的事情了!


    同一時刻,魔獸森林外圍,距離破天傭兵團紮營地側麵千米開外的一片樹林之中。


    樹林之中彌漫著一種異樣蕭瑟的氣息,葉子上沾染上的霧氣隨著夜色的慢慢降臨氣溫的慢慢下降而慢慢開始凝聚出清澈透明的露珠。昆蟲在樹葉上輕微的晃動,盡管隻是這微不足道的分量,也能讓那剛剛凝聚出來的露珠順著葉脈的走向滑落到地麵之上,隻略微滋潤了那一片微小的大地。


    狹窄的樹幹通道之間,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出現了一個身材高挑的金發中年女人。她長著一雙碧綠如水的大眼睛,其內裏穿著一件紅色的襯衫而外麵包著一件白色的皮甲,胸部不大卻也不小,看上去一副無比清純的小女人模樣。如果不是她手中拿著一根一米五長的紅色長棍,恐怕誰也不會認為這個女人是一個鬥者。


    也不知為何,這身材高挑的金發女人隻是默默地站在那裏,卻並沒有采取什麽行動,仿佛她來這裏僅僅是為了沒有意義的站崗一般。微風一吹,長長的衣袖隨著清風在空中不斷飄舞,讓金發女人的玉手稍稍暴露在了空氣之中,但是金發女人卻仍然沒有在意,隻是愣愣地望著前方那似乎滲透著人類活動氣息的地方。


    那裏,是破天傭兵團的駐紮地,金發女人心中清楚。盡管如此,金發女人還是沒有隨便行動,她知道她到這裏來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幹,但是她卻不會因為心中那滿滿的悲傷與憤怒而完全喪失理智。比起進攻這個地點,她更想知道真相,她想要知道她的閨中好友王秋波死亡的真相,因此她必須在這裏等待,隻為了等待一個擅長使用毒屬性器鬥氣的破天傭兵團的男人出現。


    輕輕用玉手撩了一下額頭上垂下來的一絲亂發,金發中年女人玉手突然不由自主地發出了輕微的顫抖,不是因為夜色的寒冷,隻是因為她等待的那個人的身影終於在這個時刻被她捕捉到了,就隻是這樣而已。


    “破天傭兵團骨幹成員,四品毒蜥蜴,魂帥的陳夜雨,小女子羅如煙在這裏恭候多時了!”金發中年女子對著那終於出現的人影拱了拱手,而後如是說道。盡管用的是客氣的語氣,但是金發中年女子的神色卻顯得憂鬱與冰冷,這讓對麵出現的人影也不由自主地發出了異樣的寒顫。


    毫無疑問,身材高挑的金發中年女人正是變色龍傭兵團五強之一,人稱“煙中之花”的羅如煙。


    終於出現的男人一聽這話,隻能苦笑對之。他已經非常小心不讓任何人發現走這條小路了,他甚至都不帶上一個部下,隻為了能夠躲開變色龍傭兵團所有人的耳目,但最終還是被發現了。男人長著一頭黃色的卷發,穿著一件略顯寬鬆的褐色皮衣,眼睛無論什麽時候都眯成縫隙狀,看上去總給人一種有些陰險的感覺,正是破天傭兵團骨幹成員陳夜雨。


    眯縫著眼睛,陳夜雨打量了一下站在他前麵的羅如煙,苦笑道:“……很久不見了,羅大姐,最近可好?”


    羅如煙知道陳夜雨那眯縫著眼睛的習慣並不代表他正在想些什麽花招,因為跟他有過肌膚之親的羅如煙了解,陳夜雨是一個老實人。正因如此,羅如煙淡淡一笑,便直接步入主題,道:“小女子最近很好,不需要你費心。小女子今天來這裏不是為了別的,隻為了問一句,小女子的好友王秋波的死,是不是你……下的毒手?”


    羅如煙說這話的時候嘴角之間有著明顯的顫抖,這讓陳夜雨心中頓時一痛。盡管是因為她他才離開了變色龍傭兵團,盡管已經各行各的道路,但是,他跟她之間的確曾經有肉體上的羈絆,這是陳夜雨永遠無法擺脫的鐵錚錚的事實。


    略微歎了一口氣,陳夜雨睜開了他那難能睜開的眼睛,隻吐出了一句略顯溫柔的話語:“你,相信我不?”


    羅如煙心中一顫,金色的頭發有著些微的晃動,隻是冷冷地迴答說:“小女子……不知道。”緊握的紅色長棍重重地按在略顯濕潤的地麵上,讓地麵上的泥土間都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凹洞,但是羅如煙並沒有在意,這不是她應該在意的東西。


    “不知道,嗬嗬,不知道。”聽到羅如煙的迴答,陳夜雨心中一痛,一頭的黃色卷發頓時變得比以往更加淩亂。


    “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麽為什麽還要來問我?既然你不相信我,那麽我如何迴答有意義嗎?”望著羅如煙那富有小女人韻味的臉蛋,陳夜雨再次眯縫起了眼睛,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加陰險,心中的疼痛更甚。


    羅如煙胸口一緊,碧綠如水的大眼睛眼神再次變得冰冷,隻從其朱唇微啟的口中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話語:“小女子相不相信那是小女子的問題,小女子想要聽的隻有一點,你,破天傭兵團骨幹成員,擅長毒屬性鬥氣的魂帥,陳夜雨,有沒有毒殺小女子的好友王秋波?”


    “你要聽是嗎?”陳夜雨甩了甩頭揮去了心中的一絲猶豫,仿若要作出最後的決斷一般地大嚷道,“沒有沒有,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我陳夜雨這幾天連她王秋波的‘波’都沒有看過,殺個鳥王秋波!?女人之中,我就隻看過你羅如煙的‘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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