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的臉有點灰土掩飾,衣服已經換過,現在宛如一個小乞丐,但他的眼神和身材還是讓項蕭認了出來,“放手!”那小個被他拎了起來,還掙紮著擺脫他的手。“遠、遠大哥,他、他、他搶了我的東西……”婉孀跑過來彎下腰氣喘籲籲地說道。項蕭用手止住她的話語說道:“我知道了!”接著在小個子耳邊低聲說:“黃源,你不認得我啦?!我是那天救你的人!那個”叛黨“!”


    黃源驚恐地看了看身前那個兇神惡煞的男人,但也慢慢從他的眼神中想出端倪,最好他忍不住一點點地抽泣著,一把攬住他身前的“救命稻草”大哭起來!此時的婉孀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頭上打了許許多多的問號……


    時來旺客店內黃源在項蕭、斥生、婉孀、梳梅麵前狼吞虎咽地吃著店內出名的“好旺”麵、“時來”包等食物,食相兇狠就連周圍的客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項蕭小聲地和斥生他們敘說起這孩子的經曆。婉孀咽了咽口水,輕輕地拍了拍黃源的後背,問道:“小家夥,這些天你、你是怎麽過的?”黃源咽下一口“來旺”獸肉串,帶著泣腔說道:“自從和大哥分開以後,我、我就在城東徘徊著,還驚恐地避開那些巡邏隊,累了就在無人的巷裏休息,到夜裏餓的時候看到城東市場別人丟下的剩菜爛果子堆,本來是不會去吃的,但實在忍不住了,就逐漸在那裏找些較好的吃,今天早上那些檔鋪還沒有剩下的食物,實在太餓了,我、我才去搶東西……”黃源含著歉意的目光看著婉孀,希望得到她的原諒,而項蕭和斥生都在皺著眉歎著氣搖著頭,婉孀和梳梅更是眼含淚光地看著這無依無靠的小家夥。


    “好了,小子,你的生活因為遇到我們而改變!你就住在這裏吧!梳妹,行不?”斥生拍著黃源的肩膀,向梳梅問道,梳梅此時也說不出話來,拚命點頭示意!


    過了一會兒,項蕭和婉孀跟斥生他們辭別了,臨走時項蕭還信誓旦旦地跟黃源說著:“源弟,以後就由我們來照顧你,再過幾天我們帶你出城!”


    走在迴程的路上,項蕭和婉孀都深有感概,婉孀歎著氣說著:“本來以為,城東這裏我們兄妹已經夠慘的了,想不到……”“想不到什麽?”項蕭輕輕地說道,眼睛像有思緒地望著前方,“想不到,城東治安不好已經算了,更想不到堂堂項國國都裏麵還有這麽大的冤案!”婉孀低著頭,一點淚花已從她緊閉的眼裏透了出來。幾分鍾後,快到婉家了,經過項蕭一路上的安慰調諧,婉孀的心情開始平複,“項大哥,你真的,過幾天就走了嗎?”婉孀低著頭,像有點害羞地輕輕說道。“是啊,外麵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項蕭雙手放在頭後,閑意地走著,“那麽,你還會迴來嗎?”婉孀有點緊張地看著項蕭。


    ----“兒子呀!還給我呀!。。。。。。”忽然的哭喊從幾十米遠傳來,項蕭他們順聲而望,前不遠有一群人在聚集著圍觀議論。他們走了過去。擠過幾個觀眾,項


    蕭他們看到一個中年婦女跪在一屍體旁痛聲哭泣,旁邊在安慰著她的是前兩天在婉洪家買過包子的袁大媽,還有其他兩位女的不認識。那屍體死狀恐怖,有如被人抽幹血肉似的!!“陸大娘?!”婉孀輕唿一聲,也走了過去,半蹲著看了看那屍體,驚訝說了句“永福大哥?!”然後憂傷地轉向袁大媽:“發生什麽事了?”袁大媽一邊拍著正在痛哭的陸大娘的後背,一邊傷心地說著:“唉,永福不是當兵的嗎?前幾天晚上那場叛亂,他出事了,到現在官府才把他送過來呀!……”


    婉孀聽到這裏,淚光又再次湧現,還帶了點泣聲。她站了起來,那淚眼瞪著項蕭,要哭不哭的樣子,瞪得項蕭心裏渾身不舒服,蕭也隻能低下頭去不作聲。雙方繼續默然,在場繼續是那麽的哭喊和議論。不一會兒,婉孀斷然推開了項蕭從群眾中離去……


    “小孀,怎麽這麽遲呀?!小遠呢?……嗨?~~發生什麽事了?喂?!”在鋪麵的婉洪看到婉孀哭泣著跑到屋子裏關上房門,不知所以。過了一會兒,項蕭卻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也迴來了。


    當晚,婉孀中午飯及晚飯都沒有出來吃。項蕭跟婉洪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也難怪這樣,永福生前是很疼愛我的這個妹妹的,記得那時他還跟我爭讓呢!”婉洪一邊收拾碗碟一邊感概說道。“爭讓?爭讓什麽?”在一旁幫忙的項蕭疑問道,“啊,有些事情你還不清楚,婉孀不是我親妹妹。”沒有理會項蕭的驚訝,婉洪依然平靜地說下去,“我十二歲那年,父母雙亡,為了生活,這家小包店的工作就由我自個兒來承擔,當時鄰居們都很熱心地幫助我,永福當時跟我是哥們,經常來包店幫手……直到有一天,我和永福在買麵粉迴來的時候遇到了她,她身上帶著一個很漂亮的玉牌,背後隻寫到——”生於啟始十九年“,後來他就爭著跟著我要這個妹妹了,最後是他媽媽勸住了他,畢竟當時他們家裏還比我家窮。”項蕭一邊抹著桌子一邊聽著,心裏好像在想著什麽,婉洪繼續說著:“最後小孀就住在我父母生前的那房子裏,跟我姓。此後這些年,永福都會趁我們有空時經常地過來跟我們玩,直到三年前,他被征入伍,生活開始好起來了,跟我們聯係也少了,不過每年的元年節,他肯定會送給我們一大堆禮物,跟我們痛快地遊玩一下……啊對了,蕭老弟,麻煩你幫我拿這些飯菜給小孀吧~~”婉洪接近說完,轉了話題。項蕭“嗯~~”的一聲,拿著剛才晚飯時早已分出的飯菜往婉孀房間走去……


    剛一敲到門,門就被敲開了,裏麵空無一人……“洪大哥,婉孀不在!”項蕭緊張地跑迴飯廳說道,婉洪驚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笑道:“哦,那傻女包肯定去了城東水邊的涼亭了,蕭老弟,你去找找她吧,我等會要過去陸大媽家!”


    項都的夜晚,依稀幾顆星星點綴,半輪彎月高掛星空,幾戶人家在城東河水邊洗刷著衣服,一些孩子還調皮地在戲水遊玩。項蕭一邊走著一邊欣賞這美好的時光,自從他老爸扛起舉義大旗以來,他也很少有這樣的閑情時光了,看到河邊玩耍的孩子,他忽然像迴到童年時候,那時雖然還在逃亡,但在大人們的庇護下,他們四兄弟姐妹也常常在沙丘呀、河邊呀盡興地玩樂……


    不知不覺,他已走到那個小亭附近,微微月光照耀下,果然有一少女身影用手裹著雙腳孤單地端坐在亭裏的石椅上。“多麽美好的夜晚啊!”項蕭坐在婉孀旁邊,靜靜地仰望著夜空,兩人再次沉默,過了一會,婉孀沉在迴憶中說著:“每年的元年節,街上都非常的熱鬧,而我,哥和永福大哥都會來到這裏遊玩、看花炎炮、買小吃……


    有一年,永福大哥遲來了,結果被我們罰他繞著這街跑了兩圈……“項蕭繼續聆聽著婉孀迴憶著快樂的往事,時不時看著婉孀,看著她迴憶時露出的笑靨,心裏也在微笑,但也隱約有陣陣的痛楚。


    說道最後,她還是漸漸地哭了:“但是、下、下一年就、就不可以跟他,玩得這麽痛快了……”她再也說不下去了,隻是埋首在膝蓋中哭泣。項蕭看著身旁這個淚眼伊人,心裏還是說不出話來,歎了口氣,讓她繼續哭下去。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的抽泣聲逐漸少了,抬起頭,顏容憔悴地看著項蕭,輕輕說道:“他是不是被你們……


    ……“”不是,他不是被我們殺死的……“項蕭打斷了她的話,真誠地凝望著她,停頓了幾秒鍾,”項大哥……“婉孀也略帶哭腔地對他說:”答應我,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都不要殺人,好嗎?“


    “呋~~~”突如其來的動作,項蕭伸手輕輕地將婉孀摟入懷裏,溫柔地答道:“我答應你!我什麽都答應你!乖!”這一舉動讓婉孀受寵若驚,但也感到陣陣暖意,她也順勢地把頭埋進了項蕭的胸膛。項蕭剛才也是情不自禁,隻是希望,不能再讓身旁這個女孩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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