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斯瓦迪亞人!是斯瓦迪亞人的騎兵!”


    通往阿米拉堡的道路上,前進中的羅多克軍隊突然亂成了一團。這些在塔齊亞斯伯爵命令下全速前進的戰士們本就疲憊,掉隊的人已經達到了十分之一,半數以上的人為了趕路和防止裝備生鏽卸下了盔甲,更輕便的行軍。人和馬車混在一起前行,還戴著頭盔的士兵邊走邊擦去不斷落在臉上的雨水,本來為了獎賞和驅逐外敵而產生的士氣如今已經基本消散,要不是聽說家鄉被占領了,他們恐怕都沒有心思繼續走路了。可這時傳來這消息,戰士們怎麽可能不慌?


    在伯爵的命令和軍士們的指揮之下,那些沒有脫下盔甲的士兵紛紛湧向後隊,準備抵擋對方的衝鋒,而那些卸下盔甲的士兵則開始穿戴盔甲,準備防禦。在行軍隊列兩旁的騎兵立刻出動,前去攔截對方的騎兵,盡量為己方部隊爭取更長的準備時間。


    伯爵的偵察兵被對方帶來的庫吉特騎手射殺了好幾個,但是即便如此對方的軍隊在兩裏之外的時候還是被其餘的斥候騎兵發現了,羅多克軍隊開始準備的時候,牡丹團的騎兵隊仍然有接近一裏路要走。靠著這並不充裕的時間,羅多克步兵在後方組成了一道防線,雖然單薄但總好過沒有。


    不一會的功夫,牡丹旗幟就出現在了羅多克士兵們的眼中,50名全副武裝的雇傭騎兵,70名攜帶了騎槍和馬刀的輕騎兵,他們排列緊密,形成三排緊湊又極具衝擊力的騎兵方陣,朝著羅多克的部隊開始緩慢的加速。


    “弓弩手!幹掉他們!”


    軍士們怒吼著,數十名羅多克熟練弩手和幾名資深弩手立刻從長矛手的身後射出弩矢,但是在這陰雨天氣裏弓弩保護的稍有不妥就會受損,準頭自然也大打折頭,這些老練的弩手一輪齊射沒有幾支能落入騎兵隊伍之中,少數幾支沒有射偏的也都被擋在了盾牌上。但第二排的弩手們馬上上前繼續射擊,第二輪弩箭發射的時候對方的隊伍離他們更近了,所以這一輪射擊取得了效果,一個雇傭騎兵被射中了脖子,好在鏈甲護肩擋住了那致命的攻擊,隻是崩掉了幾個鐵環,已經強烈的痛楚和不適感,以及之後顯現的可怕淤青。還有一個輕騎兵的馬背射中了脖子倒在了地上,將馬背上的騎手壓倒在地,連帶的後麵幾個人也亂了隊形。


    但弓弩手的攻擊並沒有阻止對方的前進,他們之後的箭矢大多落在了盾牌和盔甲上,要麽插入盾牌要麽被盔甲彈開或卡在盔甲之中但沒傷害到血肉。重騎兵的陣列很快就衝到了這支後衛防衛部隊的陣前,之後騎槍平舉插入其中,一整排的羅多克士兵都被密集的騎兵方陣擊垮,這薄弱的陣線也被直接衝潰。更多的長矛手隨後抵達,但是麵對如此密集的騎兵隊列沒有構成穩固陣型的他們隻能紛紛躲避,之後找準機會從馬背上用勾鐮拽下幾個敵人,但整個後軍的陣線就這麽被衝散了。


    羅多克的騎兵部隊不是沒試過攔截,可是對方僅僅分出了三分之一的重騎兵,就正麵衝垮了幾十個騎術不精的羅多克富人子弟組成的騎兵部隊,之後纏住其餘的羅多克騎兵,讓他們動彈不得無法及時進行支援。


    可對羅多克人而言問題還不止於此,從部隊的側翼傳來了斯瓦迪亞人常用的號聲,40名斯瓦迪亞重騎兵和幾十個薩蘭德和庫吉特人拚湊成的重騎兵隊列就這麽突然出現在他們的側翼的丘陵坡地之上,之後居高臨下的發起了衝鋒。


    側翼的羅多克部隊根本沒有防備,麵對突然到來的襲擊,側翼的士兵甚至還沒給弩上好弦斯瓦迪亞重騎兵的騎槍就已經到了身邊。率領這支騎兵部隊的是法提斯,他以非常優秀的騎兵作戰經驗從羅多克人側翼的薄弱處突破進去,重騎兵部隊的騎槍直接刺穿了最前邊的羅多克士兵,沒來得及穿好盔甲的他們被貫穿身體,之後他們身後的士兵也被健壯的斯瓦迪亞軍馬撞翻,之後在沉重的馬匹踐踏下徹底喪命。


    羅多克那排的過長的行軍隊伍被撕開了兩個口子,重騎兵繼續向內衝鋒,而輕騎兵則舉起馬刀和長劍,將那些被撞昏了頭到處亂跑的羅多克人一個個斬殺。還有幾個肩負特殊任務的騎兵,一直跟在隊伍最後,當地方的陣線被暫時擊垮,那些運輸輜重和攻城器械的馬車暴露在他們眼前時,他們立刻衝了過去,掀開馬車上的遮擋布,小心翼翼的從馬背上的筐子裏取出那用多層氈布包裹的小火藥桶和被儲存在罐子裏的炭火火種,將火藥桶點燃之後扔到那些馬車上,之後馬上跑到下一輛馬車前重複這個舉動。保險起見,還會有另一個騎兵取出橄欖油罐往車上澆油,好讓火焰不會在雨中直接熄滅。


    隨後,爆炸聲響起,兩輛馬車被紮散了架,衝車的支架和投石車的零件在爆炸中碎裂,而那些運載補給的馬車也燃燒了起來,幹糧被炸得到處都是,多數都在混亂之中被踩碎進泥地裏,變得無法食用。


    整袋的穀物和麵粉被刀子劃開口袋,隨著馬匹的奔跑被一路灑在地上,卷心菜被丟的到處都是,風幹肉和蜂蜜這樣的貴重食物則被負重較少的輕騎兵搶走,往馬匹上一掛之後馬上就跑。


    塔齊亞斯伯爵和雷蘭德伯爵手下的精銳部隊此時終於趕到,他們確實善戰,麵對騎兵的衝擊,他們以很小的代價用長槍方陣逼停對方的馬匹,之後很快就把十幾個騎兵從馬上拉下,讓那些拿著軍用鋤和頁錘的士兵上前把他們群毆至死。


    法提斯知道再繼續下去也不會又在戰果了,所以他們將最後兩個火藥桶扔向對方的步兵陣線,火焰和煙霧雖然隻殺死了幾個人,但卻讓整隊的士兵停止了前進。法提斯趁機帶著騎兵們從被他們攻破的位置突圍離開,很快把羅多克的步兵甩在了身後。而當羅多克騎兵的主力裝備妥善聚集起來之後,他們發現以他們馬匹的速度根本追不上對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逃離。


    這一戰,羅多克部隊的損失並不大,兩輪重騎兵的衝擊看似恐怖,但是總共也沒有殺死超過百人,傷者的數量也不算太多,何況他們也殺死了差不多20個敵方的騎兵,從價值來看不算虧得太狠。可是因為對方的突襲他們損失了差不多一半的補給,攻城器械幾乎全都被毀,隻能從頭在做。


    當天晚上,塔齊亞斯伯爵和雷蘭德伯爵喝了很多酒,這位中年領主惱火的跟他兄長罵拜倫是個小人,披著貴族皮大衣的禿鷲,不講武德,搞偷襲,沒有騎士精神(雖然羅多克人一般也不在乎這個)。雖然有些牽強,但是鑒於當前情況,他手下沒有人質疑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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