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真正經曆過的人,沒有真正從天地誕生之初,活到現在的人,隻能用想的,來猜測那種感受。


    而猜測,也隻是猜測。


    楚昭昭在現代的時候,看過一部電影,講的就是一個男子,從石器時代,活到了現代。


    他曾經也經曆過愛情,也有過孩子,可因著容貌不改,愛情也好,親情也罷,最終都會失去。


    而且為了不被當成怪物,不被拉去做研究,他不敢告訴任何人他的秘密,隻能不停地變幻身份,一次次離開他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重新開始生活,融入社會,如此周而複始。


    所以後來,他拒絕任何情愛,獨自一人活著。


    電影最終是美好的,可現實卻未必是。


    楚昭昭試探著問了一句:“魔尊大人,是如何苦中作樂的?”


    魔尊聞言一愣,而後淡淡道:“有很多人問過本尊這種問題,你雖有趣,但也有限,畢竟本尊見過太多。”


    楚昭昭沒有覺得,這是一種奚落,或者嘲諷,畢竟他說的應該都是事實。


    她看著他道:“所以,魔尊大人到底是如何苦中作樂的?”


    魔尊聞言笑了:“不明顯麽?當然是給自己找些事情做,樹立一些仇敵,再次轉生的時候,就有了目標。”


    楚昭昭聞言點了點頭:“這倒是個獨特的辦法。”


    魔尊聞言又是一愣,靜靜地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你覺得,這沒有問題?”


    “沒有啊。”楚昭昭開口道:“若我是魔尊大人,既然不能死,也不會消除記憶,那肯定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找點樂子和目標,不然會覺得活著毫無意義。”


    抑鬱症不就是這麽來的麽?


    他不抑鬱,她都覺得是個奇跡。


    魔尊聞言深深看了她一眼:“本尊收迴,剛剛說你有趣的很有限的話。”


    楚昭昭不在意這些,她琢磨了一會兒道:“對魔尊大人而言,仙魔共處是不是也是一種樂子?”


    魔尊聞言點了點頭:“共不共處關本尊何事?既然有人要這麽做,本尊又何必攔著?再者,蕭瑾與本尊有仇,為他添堵的事情,本尊自然樂意。”


    他再一次確認了楚昭昭心頭的猜想。


    果然,他是什麽都知道的。


    楚昭昭想了想道:“那魔尊大人既然什麽都知道,卻沒有立刻動手,是為了什麽?”


    魔尊聞言笑了:“你猜。”


    “那我就鬥膽猜了。”


    楚昭昭看著他道:“是因為看著他們故作聰明的猜來猜去,想做什麽卻又不敢做的樣子很有趣?”


    魔尊聞言挑了挑眉:“你倒是有幾分聰明。”


    楚昭昭從來不覺得自己是聰明人那一類的,她隻是比較能夠共情,而且會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問題,其實這多多少少算一種討好型人格,是由她成長的經曆決定的。


    她想了想道:“魔尊大人有沒有想過,去做一些有趣的事情?”


    魔尊語聲淡淡:“比如?”


    楚昭昭絞盡腦汁:“比如研究下雜交水稻?”


    覺得這個多少有點離譜,他應該不會感興趣,她又連忙道:“比如,掩藏身份,像一個凡人一樣活著,挑戰十年成為九州首富?”


    魔尊白了她一眼,隻可惜,楚昭昭看了不到:“你在打什麽主意,本尊一清二楚。實話告訴你,本尊試過掩藏身份,僅做為一個普通魔族,在魔域闖蕩,第七年便已經是魔域第一人。”


    “那不一樣啊。”


    楚昭昭開口道:“魔尊大人本就實力超群,哪怕是隱藏了身份,可實力就擺在這兒的,您不是第一誰是第一?但當凡人就不一樣了,不能動用武力,僅憑你淵博的學識,還有圓滑的技巧,成為另一種天下第一,您不覺得很有意思麽?”


    魔尊看了她一眼:“不覺得。”


    那就別怪她使出殺手鐧了。


    楚昭昭輕咳了一聲:“魔尊大人您知道異世麽?您探索過宇宙麽?您知道九州大陸之外的無盡之海,真的是無盡的,沒有另一頭麽?您知道,什麽叫穿越麽?”


    “您知道,這世間有多少個世界麽?您想過沒有,上界下界,其實說白了都是一個世界,可在這世界之外,有沒有別的世界?一個沒有靈氣,沒有上界下界之分,沒有修仙者,沒有仙人沒有神,隻有凡人的世界?”


    格局打開啊大兄弟!


    困在一個世界裏,一直重生,當然無趣,但你可以探索宇宙啊!


    不行的話,還有位麵呢!


    還有平行世界呢!


    光霍霍一個世界,又有什麽意思?


    魔尊聞言皺了眉:“說的煞有其事,你知道?”


    楚昭昭點了點頭:“我知道,因為,我就是從那兒來的。”


    魔尊聞言仔細的打量著她。


    楚昭昭任由他打量著,毫不心虛,因為她說的都是實話。


    過了片刻,魔尊開口道:“說說。”


    楚昭昭眨了眨眼:“說什麽?”


    魔尊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說說你來的那個世界,若說的有趣,本尊可允你好好活著。”


    楚昭昭:……


    這獎勵,並不怎麽誘人。


    她輕咳了一聲:“魔尊大人,有水喝麽?這事兒說起來可能話有點長,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她本隻是調侃一下,順道給他打個預防針,不是她囉嗦,而是她要說的東西有點多。


    結果沒想到,魔尊居然真的取出了茶具,茶葉和水來,動作優雅慢條斯理的開始煮起了茶。


    他朝她看了過去:“不過來,還等著本尊端給你?”


    楚昭昭聞言連忙起身,小跑著來到他對麵盤膝坐下。


    魔尊在煮茶,她沒話找話,一臉好奇的道:“這是上界的靈水麽?算不算是仙露?”


    魔尊看了她一眼:“不,這是魔域的水,裏麵有魔氣。”


    楚昭昭:……


    她幹笑了兩聲:“魔尊大人說笑了,這水瞧著就是靈氣充裕的樣子。”


    魔尊沒再開口,隻靜靜煮茶,待茶水煮好,他倒了兩盞,自己端起一盞慢慢品著。


    楚昭昭試探著朝另一盞伸出手,見他沒什麽異樣,這才放心大膽的端起喝了一口。


    果然好茶!


    她不敢讓他等太久,喝了一口之後,便開口道:“要不,就從我的身世說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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