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耀文眼裏,自家兒子是千好萬好,想著鄭玉潔純陰之體的元陰尚存,鄭家又嫁妝豐厚,所以才“勉勉強強”答應下來,誰知道這個鄭玉潔這般不檢點,居然在婚禮前夕約會野男人,要不是兒子的靈獸陰錯陽差發現端倪,他們肯定都會被蒙在鼓裏呢。誤會,誤會個屁,你鄭家內宅,防護措施就別提多嚴密了,在自己閨房被下藥?我呸!


    “花兄弟,你且聽我解釋一下,小女真的是被他那個禽獸表哥下的藥!”看到門口吳碧君走出來,頓時臉上露出笑,忙道:“賢侄女,你快快過來,給花兄弟解釋一下,玉潔是不是被下了藥?”


    吳碧君輕輕走過來,蔥綠色的衣裙,在眾多青色、黑色、白色之中甚為醒目,就像一個綠色的精靈,誤入了俗塵凡世。


    丹霞宗以煉丹聞名,對醫藥也有諸多涉獵,而吳碧君,就是醫修中的佼佼者。


    “鄭世伯、花世伯。”吳碧君微微側身,行了一禮。論年紀,吳碧君其實比花耀文還要大,但是鄭雙林與花耀文平輩論稱,她又稱花幕庭為師弟,自然要將自己矮上一輩了。


    “賢侄女,快快請起。”鄭雙林虛扶了一下:“你說,玉潔是不是被下了藥?”


    吳碧君點點頭:“玉潔和那錢楓,確實是中了癡情散。”


    鄭雙林鬆了口氣,看花耀文仍舊鐵青的麵龐:“花兄弟,這種事我們也不希望發生的,你也是看著玉潔長大的,她什麽人你還不清楚嗎?她定是沒有提防她那個表哥。她與幕庭的婚事已經昭告天下,再退婚對咱們兩家都不利。這件事是我們理虧,我願再讓出平溪靈礦的五分之一給花兄弟賠禮道歉。”


    “我——”花耀文剛要呸鄭雙林,被趕來的花家族長花耀飛捂住了嘴,花耀飛也冷著一張臉:“鄭族長,令女發生這種事我們也深為惋惜,但你也知道,幕庭是我們家的驕傲,這種事情我們不能枉背他的意思。”說罷,花耀飛目光幽深地看花幕庭一眼,花幕庭抿抿嘴,沒有說話。


    “賢侄——”


    “我還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吳碧君打斷了鄭雙林的話,“雖然有些對不起鄭伯伯,但我不想花師弟受蒙蔽。”


    鄭雙林瞳孔一縮:“賢侄女,你什麽意思?”


    吳碧君柔柔一笑:“鄭世伯,恐怕連您也不知道,玉潔世妹已經懷胎兩月了吧?”


    “什麽!”


    “什麽!”


    鄭雙林和花耀文同時驚唿,不僅如此,在場之人都露出極為驚訝的表情,唯有蘇維,深深地看了吳碧君一眼,吳碧君也察覺到他的目光,嘴角微微勾起,衝他輕輕點了點頭。


    “不可能的!”鄭雙林跑進房間,隨他一起的還有花耀文、花耀飛、花幕庭、蘇維以及吳碧君。


    房間內,鄭玉潔已被穿上了衣服,此時癡情散的藥效尚未全消,臉上的情*欲之色還未褪去,但是人已經清醒過來,看到花幕庭等人進來,避開了花幕庭的眼睛。


    鄭雙林直接扣上鄭玉潔的脈搏,麵色大變,雙手顫抖,指著鄭玉潔道:“你,你個孽女!”啪——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了鄭玉潔臉上,鄭玉潔本來就歪床上,此時被打得摔在裏側,五個大紅指印頓時印在了鄭玉潔無暇潔白的臉上,分外醒目。


    “爹——”


    “別喊我爹,我沒你這麽個女兒,來啊,把她給我拉入祠堂,禁閉三日!”鄭雙林雙目赤紅。


    “哼,我說鄭族長,教訓女兒也別在我們這些外人麵前啊,別以為你使個苦肉計就騙過我花耀文!告訴你,今天這個親,是退定了!不僅拿個破鞋來敷衍我花家,竟然還想讓我兒子當便宜爹!你打的好算盤啊,你如此欺我花家,我不會善罷甘休的!”花耀文跳起來指著鄭雙林的鼻子大吼。


    鄭雙林雙眉緊皺,雙拳緊握,雙眼兇光畢露,嚇得花耀文退迴一步,花幕庭趕緊將自家父親擋在身後。


    蘇維也走上前道:“鄭族長,今天這個事你必須給我禦劍宗一個交代!”


    鄭雙林陡然明白過來,頹然地垂下雙手,花幕庭不僅是花家之人,更是禦劍宗之人,他能不顧花家臉麵,卻不能不顧及禦劍宗。


    “哈哈,鄭雙林,你嚇唬我關什麽用,有本事你去嚇唬恆遠真君啊,哈哈。”花耀文又趾高氣揚起來。


    蘇維心裏暗笑,有這麽個爹雖然有些丟人,但這個時候,還真給力啊。


    “爹,別鬧了,直接退婚吧。”適可而止,鬧大了,固然鄭家沒麵子,他花幕庭就很有麵子了嗎?花幕庭最後再看鄭玉潔一眼,鄭玉潔嘴唇囁嚅了兩下,終究沒有再開口。


    花幕庭牽著蘇維直接出了鄭玉潔的小院,一言不發,一路急行,很快出了鄭家,返迴花家,迴到自己的院子。


    蘇維見花幕庭放開他要迴自己的房間,趕緊從身後緊緊抱住花幕庭的腰:“師兄,你若難受,我陪你喝酒好不好?你別一個人憋著,我看著心疼。”


    “小、小維,你讓我、讓我靜一靜。”花幕庭的聲音有些發啞。


    “不要,師兄,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要陪著你。”蘇維將花幕庭纏的更緊,半張臉緊緊地貼在花幕庭的後背。他是不是做得過火了?居然讓師兄這般傷心。可是,他一點兒都不後悔,即便那個鄭玉潔沒有問題,他也會製造出問題,師兄是他的,他絕不會拱手讓人。


    “小維,我,我是不是很沒用?”當初的驚鴻一瞥,他以為遇到了可以共度一世的道侶,卻不想,隻是騙局一場,果然還是他太天真麽?終日生活在師父的羽翼之下,他從未真正地成長起來,他甚至還不如十幾歲的小師弟。


    “不是,師兄是最好的。那些人不懂得珍惜,是那些人沒有眼光。師兄,這世上的女修慣愛騙人,以後你不要再找什麽女修了,就讓師弟陪著你,我們一起修煉,一起飛升,豈不快活?”


    花幕庭長歎一聲:“小維,你說得對,情乃噬骨之毒,我等修士,追求的自當是大自在、大逍遙,怎可被區區一個情字所束縛。走,小維,我們去大醉一場。”


    蘇維的手又被花幕庭牽上,大步朝亭子內走去。蘇維嘴角耷拉下來,欲哭無淚:師兄,我不是那個意思啊!


    兩人喝了十來壇靈酒,花幕庭終於不勝酒力醉倒過去,蘇維的眼睛卻越來越明亮。


    “出來吧。”蘇維忽然開口說道。


    啪啪——兩下拍掌聲,一個蔥綠色的人影走到亭子內,先是溫柔地看了一眼醉倒的花幕庭,才抬頭欣賞地看著蘇維:“蘇師弟,好酒量,好算計。”


    “不及吳師姐多矣,若非您那致命一擊,隻怕師兄沒那麽容易脫身。”蘇維轉頭對吳碧君笑笑,那雙彎彎的雙眉,明亮的雙眼,即便有那道醜陋疤痕,讓人也無法忽視的美麗。


    吳碧君突然歎道:“若非那道疤痕,蘇師弟容貌定然不遜於花師弟,也一定會迷煞眾多女修。可惜,可惜。”


    蘇維聳聳肩:“我對女修不感興趣。”


    吳碧君嫣然一笑:“我怎麽忘了,蘇師弟才十五歲呢,還不知道這男女之情呢,等你懂得其中滋味,隻怕也會像你師兄這般,為情所困大醉一場呢。”


    蘇維臉板起來:“吳師姐莫要胡說。”


    “嘿呦,這還害羞——”


    “吳師姐,還是說正事吧。你今天出手,是為了什麽,你想要什麽?”蘇維隻是讓白玉投了癡情散,令鄭玉潔和錢楓情難自禁,再由白玉放火引來眾修士目睹。這個吳碧君更厲害,居然直接讓鄭玉潔“懷胎兩月”,真是高明!


    吳碧君在旁邊空著的石凳上坐下,右手拄住下巴,眼睛卻不離花幕庭:“我想要什麽,你還不知道嗎?”


    “不可能!”蘇維硬邦邦地道。


    吳碧君噗嗤一笑:“蘇師弟,這可不是你能決定的呢?我為什麽能來花家,還不是花世伯感謝我,他們很喜歡我呢。”


    “哼,他們喜歡你又如何,師兄又不喜歡你。”蘇維腮幫子鼓鼓的。


    “他喜歡不喜歡我有什麽關係,我又不求做他的道侶。”吳碧君聳聳肩。


    “嗬,就是要我師兄的元陽,助你突破結丹後期,甚至是直至元嬰?”蘇維瞪她一眼。


    吳碧君絲毫不介意:“沒錯,我想要花師弟純陽之體的元陽。反正他已結丹,元陽留不留存,對他的修為都不再有影響。既然蘇師弟不想花師弟成親有道侶,我又隻想要花師弟的元陽,我們的目的並不衝突,況且我們雖然沒有事前聯絡,卻能夠彼此合作默契。所以,蘇師弟,你會幫我勸花師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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