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元旦調休,周日要上周四的班。


    昨夜近十一點才迴到紫金苑租住處的餘至明,和往常一樣的時間,起床洗漱……


    華山醫院的心髒移植專家熊竟醫生,卻在早上近八點,就趕到了寧安醫院。


    頭發有些雜亂的熊竟,雙眼滿是血絲,目光卻是格外明亮。


    麵對古老爺子,還有匆忙趕來別墅的古青冉,熊竟解釋說:“我晚上睡不著,一直在思索餘醫生昨晚所說的話……”


    “老爺子的心髒功能還沒有被完全激發出來,用藥還能再大膽一些。”


    停頓一下,熊竟語帶興奮道:“今早上,模模糊糊,似睡似醒之間,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冒險的藥方。”


    “冒險?”古青冉皺起了眉頭。


    熊竟趕緊解釋說:“古院長,我有考慮老爺子的心髒和身體狀況,我這個冒險藥方隻是相對我之前的藥方而言。”


    “我有把握,即便藥方有所不妥,也在老爺子心髒和身體的承受範圍之內。”


    這讓古青冉更加不滿了,質問道:“熊醫生,你的意思是,讓我爺爺試藥試錯?”


    “青冉,注意態度!”


    古老爺子批評了大孫子一句,看向熊竟,態度和藹的笑著說:“熊醫生,今早上的你一走進這裏,從你的表情和動作上,我就看得出,伱是有大有收獲而來。”


    “我這多年,見過一些人帶著和你差不多的表情和動作來找我,無一例外,他們都有著相當優秀的發現或見解。”


    “我表現的這麽明顯嗎?”


    熊竟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幾天,一直在糾結一位心髒移植患者的用藥方案,久久沒有進展。”


    “這次,在餘醫生提醒下,在老爺子你的用藥方案調整上,我有一種豁然開朗之感。”


    “我這次用藥……”


    熊竟興致勃勃道:“冒險之處在於,會大幅度降低你的自身免疫力。”


    “這段時間,需要老爺子你嚴格控製飲食,居住環境溫度變化,外人探訪等等,避免感冒發燒和其他病毒侵入。”


    “等心髒功能完全激發和適應之後,我會再調整用藥,提升你的免疫力。”


    古老爺子語帶期待的問:“熊醫生,我剛吃過早飯,今天的藥還沒吃,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試藥了。”


    “現在我們就開始嗎?”


    古青冉趕緊阻止道:“爺爺,試藥可不是小事,總得讓至明趕過來,再開始吧?”


    古老爺子擺手說:“別老折騰小餘了。”


    停頓片刻,他又道:“熊醫生作為知名的心髒移植專家,足以信任。”


    “熊醫生,把藥拿出來吧。”


    “古老,謝謝您的信任。”


    說著話,熊竟從衣兜裏取出一包在家裏配置好的藥。


    他又看向古青冉,麵露自信道:“古院長,我不能保證這藥一定能取得我期待的那種最佳效果,但是我敢保證,即便發生了最壞效果,也一定在我的控製之內。”


    古青冉默然片刻,點了點頭……


    近半個小時後,別墅內一間類似icu布置的房間內,古老爺子全身連接數條監測數據線,倚躺在頭端四十五度搖起的病床上。


    “古老,您現在感覺如何?”


    古老爺子右手撫摸著左胸口位置,閉著眼睛靜靜的感受片刻。


    接著,他睜開眼睛,迎著幾人或緊張,或擔憂的目光,緩緩的說:“我能清楚的察覺到,就像是冬去春來,脫去了冬天厚衣服,有一種擺脫束縛,全身輕快之感……”


    此時此刻,剛趕到醫院沒一會兒的餘至明,在病房檢查時,發現了重大事件。


    一位患者去世了。


    這位患者今天六十一歲,男,患有複雜性周圍神經病變,是亓老師的病人。


    他側身朝裏躺在病床上,宛若熟睡,但是餘至明一進這兩人間病房,就發現不對。


    他沒了唿吸。


    餘至明趕緊的上手檢查,赫然發現他的身體都涼了。


    這是去世了至少四五個小時了。


    餘至明忍著心中慌亂,急忙探查患者的死因。


    原因很快就被探查了出來。


    氣管有異物!


    是被噎死的。


    餘至明心中一鬆同時,又心生驚疑。


    人被噎死時,會掙紮求救,怎麽會身上被子蓋的好好的,如同熟睡模樣?


    除非他死後,被人動過屍體。


    想到這一點,餘至明瞬間撤迴雙手,又離開了死者一米遠。


    “李醫生、詹姐!”


    餘至明大聲唿喊值班的王誌瑾醫生,還有詹琪護士長。


    兩人很快唿啦啦趕到,身後還還跟著幾位住院醫師,實習醫生,還有小護士。


    餘至明壓低聲音道:“王醫生、詹姐,二床患者已去世!”


    “噎死的!”


    “但是身體姿勢明顯不對,被人動過。”


    這話讓王誌瑾和詹琪大吃一驚,趕緊來到二床患者身前檢查了他的心跳和唿吸。


    確認無誤後,兩人臉色異常難看起來。


    經驗更加豐富的詹琪,很快冷靜下來,說:“通知醫務處、報警,通知患者家人。”


    她想到了一點,說:“哎,我記得這位患者夜裏有陪護護工的。”


    “那個護工人哪去了……”


    先是醫務處處理醫療糾紛的專業工作人員趕到,接著就是警察。


    患者家屬在九點一刻趕到。


    此時,作為第一個發現患者死亡的餘至明,已經做完了筆錄。


    他也了解到了更多的一些信息。


    死者的嘴裏,還殘留著一些名叫青團的小吃食物殘渣。


    這是一種用糯米粉和粘米粉做的,很有粘性的一種點心。


    至於那位找不到的護工,根據監控顯示,他在淩晨四點一十六分,匆匆忙忙的離開了中心小樓,再也沒有迴來。


    餘至明和周沫根據現有事實,推斷出事情經過是,患者半夜吃青團,一時被噎住。


    本該保持清醒,徹夜照顧患者的護工,卻因為熟睡,沒能發現患者異常,導致患者沒能得到及時救治,進而死亡。


    護工蘇醒後,發現了患者噎死。


    因為懼怕承擔責任,護工就把死者偽造成熟睡模樣,撒丫子跑路了。


    周沫唏噓道:“幸虧是死者家屬自己從外麵雇來的護工。要是我們醫院給安排的護工提桶跑路,估計要賠很大一筆錢了。”


    護工是在醫院裏,受雇用於患者或患者家屬方,協助護士對病號進行日常護理和幫助的工作人員。


    華山醫院有自己的護工部門,管理著一批受過專業陪護技能培訓的護工。


    這些護工可接受患者一方雇傭,也可由主治醫師指派來照顧患者。


    這些專業護工收費標準可不低,一般是三百到六百一天。


    如果是癱瘓等生活不能自理的患者,一天的護工費用,可高達千元以上。


    有些患者家屬為了省錢,也會雇傭沒有陪護技能的家政服務人員來照顧患者。


    餘至明輕歎道:“希望患者家屬能厘清責任,不要把我們也告了。”


    周沫嘿嘿道:“這應該是避免不了的。”


    “那個跑路的護工,家裏能有多少錢?我們醫院隨便拔根毛都夠一家人花一輩子了。”


    “攀扯我們醫院的責任,是必然的。”


    餘至明也曉得,如今社會風氣不太好,隻要是人意外死了,家屬恨不得把腳下的路,吹過的風,都要逮住攥出錢來。


    餘至明輕歎一聲,轉而問:“你元旦要隨我去療養院工作,那新春音樂會?”


    周沫一臉惋惜道:“隻能是放棄了。”


    “我也想過了,兩張票,我媽肯定會把自己的票偷偷讓給亓臻。”


    “這樣也好,我媽也能偷得浮生半日閑,去欣賞音樂會了。”


    “另外一張票,我就轉讓掉,嘻嘻……”


    餘至明白了這家夥一眼,繼續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下午過三點,餘至明迴到大辦公室準備喝杯水,補充一些能量。


    沒看到周沫,卻意外見到了亓臻,還有近二三十位男女老少。


    餘至明輕輕的皺了皺眉頭。


    他從亓臻身上聞到了一些酒味。


    “周沫可能是去綜合樓辦事去了,不知什麽時間能迴來。”餘至明隨口胡謅道!


    亓臻淺笑道:“餘醫生,我這次過來不是來找沫沫,是過來找你的。”


    他又一指身旁的二三十人。


    “餘醫生,這是我中學最好的幾位同學,還有他們的家人。”


    “他們都知道你醫術驚人,尤其擅長體檢,探查各類身體疾病。”


    停頓片刻,亓臻又嗬嗬笑道:“餘醫生,我已經答應了他們,請你出手給他們檢查一下身體。”


    “你就辛苦一下,晚上我請你吃大餐。”


    餘至明把接的一杯溫水,緩緩的喝進喉嚨裏,讓後又把杯子輕放在辦公桌上。


    他看向亓臻,不冷不熱的說:“我的工作日程在年前已經排滿了。”


    “沒法做出改變。”


    “隻能說抱歉了,讓各位白跑一趟。”


    話畢,餘至明朝一屋子人點頭示意了一下,就轉身出了大辦公室,接著忙碌去了。


    待餘至明離開,一位容顏姣好的年輕女子質問道:“亓臻,怎麽迴事?”


    “昨晚的聚會上,你可是大包大攬的說就是小事一樁。”


    “我們今天不是特意請了假,就是推脫了重要安排過來的。”


    被質問的亓臻,是麵皮抽動,表情都有著扭曲變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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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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