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餘家住家工作的阿姨邱蘭,要到今晚上才迴來工作,餘至明今日的午飯,是周沫家裏的阿姨做的。


    餘至明來到裏間,就看到周沫已經吧四菜一湯擺放在了茶幾上。


    紅燒獅子頭、豬肚雞、水晶肴肉,唯一的素菜是香菇菜心。


    湯是鱸魚湯。


    主食是海鮮炒飯


    餘至明坐下來,先喝了幾口魚湯,潤了一下腸胃,接著就埋頭大吃了起來。


    周沫扒拉了幾口炒飯,吃了一個獅子頭,幾片肴肉,幾筷子菜心後,見餘至明放緩了吃飯菜的速度,說起了工作。


    “詹護士長剛才過來擔保申請救助了,是她同小區的一個男孩子,才十六歲。”


    餘至明隨口問道:“什麽病?”


    周沫輕歎道:“不是病,是出了意外,周日晚上迴家途中被一輛摩托車給撞了。”


    “摩托車跑了,還沒有抓住。”


    “那孩子傷的很重,搶救了一晚上,如今人還在icu沒有脫離危險,說是各種搶救費用,已經到了四十萬啦。”


    周沫又輕唿出一口氣,說:“詹姐說,那孩子的父親幾年前染上賭癮,把家裏的錢全霍霍光,又欠下一屁股債後,就跑了。”


    “已經三四年不見人影了。”


    “家裏全靠孩子媽媽在商場工作支撐,那孩子很懂事,放假就去商場打工。”


    餘至明問道:“那孩子在我們醫院嗎?”


    周沫搖頭道:“在濱海第七人民醫院,也是一家三甲醫院。”


    “醫院那邊催促著交錢……”


    餘至明哦了一聲,說:“救人要緊,先把錢給那邊轉過去,手續後麵再補辦。”


    周沫用力的點了點頭,接著拿起手機發了一條信息出去。


    “我給詹護士長說了一聲,接下來她會跟那家醫院交涉,讓他們全力以赴救治。”


    周沫放下手機,語帶躍然的說:“餘醫生,加上你的五百萬,那位高先生的一百萬,我們的慈善資金合計近兩千萬啦。”


    “隻差幾十萬到兩千萬,這麽一筆大錢,可以做好多好多事啦。”


    餘至明抬起眼皮看了一臉歡欣的周沫一眼,打擊說:“這筆錢很多嗎?平均一人二十萬,也不過是救助一百人而已。”


    周沫微微一怔,感歎道:“看病費用真的高啊,一場大病就能讓普通家庭破產。”


    她喝了一口魚湯,又哼哼說:“隻是有錢人也變多了。”


    “來找餘醫生你看病的,一個個的,好像家裏有印鈔機一般,隨便丟出去幾百萬,眼睛不眨的。”


    餘至明笑了笑,說:“沒錢的患者,也很難來到我這裏,都被篩選出去了……”


    吃過午飯,周沫收拾了一下碗筷和茶幾,走出隔音辦公室,看到走廊上有一對青年夫妻帶著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在徘徊。


    “你們找誰?”


    孩子父親帶著討好的笑容,迴道:“來找餘醫生。”


    “我這兒子心髒不太好,要做手術,是濱海大學附屬醫院的婁醫生讓我們過來的。”


    周沫一聽就明白了,上次約好的檢查時間,孩子半途跑掉的那一家。


    “上次是你們失約了,婁醫生沒有和我們再約檢查時間。”


    孩子媽媽臉上露出哀求表情,說:“美女,上次是孩子不懂事,再加上害怕,一時想不開,就跑掉了。”


    “如今,他同意做手術了,會好好的配合,再也不會搞亂了。”


    周沫看向小男孩。


    如今隻能看到他低著頭,咬著嘴唇一動不動的站在媽媽身旁。


    “美女,求您跟餘醫生說一聲,孩子這種情況,如果不做手術……”


    周沫見孩子媽媽的眼圈發紅了,聲音也帶上了哭音,就打斷道:“好了,好了,等到下午上班後,我會和餘醫生說一聲的。”


    “你們先去外麵等著吧。”


    周沫正準備迴大辦公室,又被孩子媽媽給喊住了。


    “美女,謝謝您!”


    “美女,您人美心善,聽說餘醫生還有一個慈善基金,婁醫生那邊,就有一個小女孩的手術是餘醫生全部資助的。”


    “不知這慈善基金如何申請啊?”


    周沫眉頭一皺,說:“你們這種情況,應該是把治療費用都準備好了才是?”


    孩子媽媽露出苦澀表情,說:“親朋好友都借了一遍,才堪堪借夠手術費。”


    “後麵住院休養的錢,還沒著落呢。”


    周沫輕哦了一聲,不冷不熱的說:“餘醫生的慈善基金想申請也容易,除家庭困難外,就是要我們醫院的醫護人員給擔保。”


    孩子父母有些傻眼。


    “我們是外地來的,你們華山醫院的人,是一個都不認識啊?”


    周沫道:“這我就愛莫能助了,這個擔保是必不可少的硬性條件。”


    “你們還是尋求其他的求助途徑吧……”


    周沫迴到空無一人的大辦公室,在自己的工位坐下後,聯係了婁醫生的助手。


    對方告訴她,那孩子的中途逃避,還有孩子父母的一些事情,讓婁醫生有些惱火。


    這對父母說服孩子,再來醫院時,婁醫生就告訴他們,這手術,他還可以主刀,但餘醫生這裏,就要他們自己來聯係了……


    “孩子不省心,父母也是不省心的?”


    結束通話的周沫,嘀咕一句,接下來操作起詹琪擔保的那重傷少年的救助手續……


    迷迷糊糊中,餘至明感覺自己成了動物園中被圍觀的猴子。


    他睜開眼睛,看到了三雙各有特色的眼眸,在同一時間遠離。


    餘至明掀開身上毯子,起身坐在了沙發上,問:“幾點了?”


    “差五分鍾不到一點。”周沫迴道。


    丁曄接著開口道:“餘醫生,以你的情況,不如幹脆把下午的上班時間改在一點半或兩點,讓自己在中午能好好的睡一覺。”


    “不好讓自己太特殊了。”餘至明迴了一句,打了一哈欠,起身去了衛生間。


    等他釋放內存,稍作洗漱,精精神神的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周沫手中拿著一個透明的標本袋在好奇的打量。


    “這裏麵裝的是什麽呀?”


    餘至明語調快速的介紹道:“病變的子宮、卵巢、輸卵管,從患者身上切除下來,應該沒有超過一個小時。”


    餘至明的話還沒說完,就注意到,周沫身體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


    下一刻,她就像觸了電,全身抖動不停,手中的標本袋也丟了出去。


    好在餘至明早有準備,一個直步,長胳膊一伸一撈,接住了標本袋。


    接著,他就看到臉色蒼白如紙的周沫跑進了衛生間,嘔嘔的吐個不停。


    餘至明幸災樂禍的笑道:“一點不吃教訓,醫生手中的標本袋,能是普通物品嗎?”


    “你好好吐吧,我們去檢查室了。”


    餘至明帶著丁曄、段怡剛走了兩步,就被周沫給喊住了。


    “餘醫生,呃,濱大附院那個,上次逃走的心髒畸形小男孩……和他父母來找你了。”


    餘至明沉吟片刻,說:“讓他們到五點半來找我……”


    餘至明專屬的隔音檢查室,安上一張工作台,就變成了解剖實驗室。


    他是一心兩用,在對發生了宮頸癌病變的子宮做細致病理解剖的同時,又對丁曄、段怡兩人講述子宮常見病變之一,子宮肌瘤的叩診檢查。


    餘至明的手和嘴是一刻不閑,分工合作,互不打擾,直到一個多小時後,被不速之客給打斷。


    是早上跟在楚雲帆身邊的,那一位短馬尾美女。


    隻見她右手用力抓著胸口,臉色蒼白,一頭冷汗,唿吸急促,腳步踉蹌的闖進來。


    “餘醫生,我心裏難受……”


    說著話,她似乎支撐不住,身體搖晃的就要歪倒在地上。


    餘至明和短馬尾美女隔著一張工作台,想要扶住也是鞭長莫及。


    好在段怡就在短馬尾美女的附近,非常及時的伸出了手。


    隻是,段怡好像有些猝不及防,手上沒有使出力道,雖抓住了衣服,卻沒有抓穩。


    結果就是,短馬尾女子的身體斜在空中頓了頓,然後就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地上。


    這一幕,讓餘至明很是無語,狠狠地瞪了段怡一眼。


    段怡不再作妖,和丁曄一起把短馬尾美女抬到了一旁的檢查床上。


    餘至明也換了一副醫用手套,手按在了這女子的胸口上。


    下一刻,餘至明就是臉色一變。


    “注射兩劑腎上腺素,快!”


    段怡一臉驚訝的脫口而出道:“原來是真的,不是假裝的呀。”


    丁曄已經是眼明手快的從一旁的急救箱裏翻出兩劑腎上腺素,拔掉保護冒,兩針一起紮在了短馬尾女子身上,推射了進去。


    接著,她看向餘至明,問道:“餘醫生,要喊人嗎?”


    餘至明感受了片刻,搖搖頭,說:“情況有了好轉,暫時不需要了。”


    一兩分鍾後,短馬尾女子的唿吸和心跳都恢複了平穩,起身坐在了檢查床上。


    “餘醫生,謝謝你救了我。”


    餘至明忍不住問道:“你的心髒?”


    短馬尾女子笑了笑,說:“我們楚家傳女不傳男的一種先天性基因心髒病。”


    “我爺爺有配製的藥物,隻是今天來的匆忙,忘記帶了。”


    餘至明輕哦了一聲。


    這遺傳病,一般是傳男不傳女的多,但是也有一些疾病是傳女不傳男的。


    先天性心髒病有一定的遺傳性,嚴格意義上來說不屬於傳女不傳男的疾病。


    有研究發現,如果父母一方或者雙方早年患有心髒病問題的話,那麽他們生下來的孩子,患上心髒病的幾率,會比正常人高出兩倍多。


    隻是還有數據統計表明,這心髒病還特別容易遺傳給女兒。


    聽短馬尾美女這麽說,餘至明忽然明白為啥楚家那一位對心髒的感知特別敏銳了。


    他也算是現實所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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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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