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淋了下來,劈啪劈啪能聽見口水滴在石頭上的聲音。


    卻不是人的口水。


    四人呆了,就連冷寞的那張臉也呆了一下。


    朱乞聰隻有叫苦,柳未未卻笑了。


    人沒引來卻引來了四條狗。


    狗卻不是狗,是個怪物。


    狗頭人身的怪物,他們沒見過。


    柳未未隻喜歡彈琴賦詩。朱乞聰平時無事除了飲酒聽曲賞舞練功還會讀些書,隻有他知道這四頭怪獸是怎麽迴事。


    “朱哥,這位姑娘想問你這是怎麽迴事呢?”柳未未笑道。


    “他們應該是吃了一種叫獸丸的藥,使人失去人性,隻有獸性。這打狗的事好像是你的事。”朱乞聰笑道。


    足有兩人高大的四頭怪物向四人撲來。


    “殺狗的事就交給你們兩。”


    粉紅衣女子的臉不知是被火映紅的還是聽完朱乞聰的話才飛紅。


    啪啪啪打狗棒拍在了狗頭上好像無濟於事。


    “好劍法。”朱乞聰看到綠色亂發男子使的劍法喝道。


    狗爪風風,棒插進了狗胸,劍也沒入了狗肺,狗狂吼。


    “你是丐幫朱幫主?”紅衣女子道。


    “你是峨眉掌門,逐顏姑娘。”朱乞聰道。


    粉紅衣的女子對朱乞聰知道她的姓名不足為奇。丐幫弟子遍布天下,消息自然靈通,朱乞聰足可以不出戶,便知天下事。


    “你很在乎他?”朱乞聰道。


    “我……你後……”粉紅衣女子驚道。


    龍嘯而出,朱乞聰反手一掌,“蓬”火紅的龍頭撞擊在了朱乞聰後麵的人狗的怪獸身上,人狗的怪獸被擊出了幾丈外。


    劍光卓卓,綠發男子倒飛而下,寒鐵軟劍插入了狗頭。


    棒影疾飛,射進了長滿獠牙的狗嘴裏,從後腦勺而出。


    人狗的怪獸,迴複了原形。


    “當今天下誰能做出這種獸丸?”柳未未道。


    “當然是會做的人。”朱乞聰道。


    “廢話。”


    “無所不能的。無所神醫。”綠發男子道。


    “你也知道。”朱乞聰很高興還有人知道,他自己當然也知道。


    “他在這?他為甚麽要這麽做?”柳未未道。


    “你應該去問他。”


    他們發現了一隻隻如惡狼般的眼神盯著火上的燒肉。


    好奇怪的眼睛,每個人都是獨眼龍。


    朱乞聰笑,想到有趣的事情都被他遇上了。


    看清楚一點,他們每一人的另一隻眼上都戴著一個玻璃片。


    聰明的人都知道這定是用來找那古老傳說的東西。


    站在眾人前麵的是蒼川。四人中隻有綠發的男子認識,但他不認識,蒼川好像也不認識那張冷寞的麵孔,還有那頭綠發。


    蒼川的臉好像在抽搐。麵前的四人,好像除了那受傷的粉紅衣女子外,他好像都不是對手。


    在他後麵的人群的後麵有個陰森的人,給他網在天下最可,怕的暗器之下。


    這是人群後麵的人要他和他後麵的人群對四人動手。


    蒼川並不在乎餓了一天,一天他還是受得了的。他後退隻有死死在那網中,向那似鳥的怪獸一樣死去。


    人群後麵的人清晰地看著這一切,但沒有人看到他。


    一批饑餓的狼將獵物圍在了中間,這獵物是絕對不可能逃掉的,如果在自然中,可惜這不是自然。


    龍飛人慘叫,劍光耀眼,棒影紛紛。


    龍出自降龍掌,如同風卷殘雲。


    棒中有劍的棒刺入了餓狼的眼。


    劍是獨孤九劍,一招比一招淩厲,一招比一招華麗。


    細如針的劍,刺……刺……刺……


    一劍比一劍狠,準,辣……


    獨孤九劍對上了三點劍法。


    劍光漫天,耀眼的光,森寒的劍。


    劍光罩住了綠發,罩住了蒼川。


    “九九歸一,獨孤一劍”是酒鬼醒後的苦練,隻有突破獨孤九劍才能戰勝他。


    竹林中的一劍說明了獨孤九劍有缺點,有破綻。他隻有克服缺點,彌補破綻才能淩駕於獨孤九劍之上。


    獨孤一劍好華麗而有效,光彩照人。


    蒼川看見了,他不相信,原與他相差無幾的人,卻有了如此驚人的突躍。


    他刺出了最後一劍,更準更狠更辣的一劍。


    劍碎,如針的劍變成了節節的細針落在了地上。


    劍,寒鐵軟劍刺入了喉,蒼川隻感到喉頭在發涼,咯咯發不出聲音。


    黑暗中的人如鬼魅般離去。


    “他為何不出手?”柳未未道。


    “那種暗器應該不多。”華服男子道。


    “他身上至少還有一件。”女子道。


    “但那種暗器還沒殺過高手。”


    “他不敢賭?”


    “他不敢賭。何況這裏有三位高手。”


    “這玻璃片好奇怪。”柳未未將眼上的玻璃片拿下遞給朱乞聰。


    戴上這玻璃片視夜如同白晝,他們明白了。


    “看樣子這裏沒有。”柳未未道。


    “沒有豈非更好。”朱乞聰笑道。


    “多謝朱幫主和柳姑娘的幫助。我們還要去找其他的人。”粉紅衣的逐顏道。


    “還有人活著?那你們是怎麽走散了?”柳未未奇道。


    她和朱乞聰下穀的時候已見到剛死的人,不是飛燕門的人。在這裏她隻看見了綠發男子和粉紅衣女子,想必和他們同來的人已經死了。


    這也是朱乞聰想的。還有其他人?柳未未就問了。


    “當時我們下至半山穀時,遭到了像鳥的怪獸的攻擊,我被那怪獸單爪抓住,肖公子見之抓住了另一支獸爪,我們兩人就被怪鳥獸帶走了,後來那怪鳥獸死在肖公子的劍下,我們就脫困了,再後來就碰上了你們。”


    很明白,柳未未又道:“你們總的來了幾個人?”


    “七個。”


    “七個。那你們就不必去找了,我們下來的時候,發現五人剛死不久。”柳未未道。


    “但半路上又來了一位姑娘。”逐顏說完,看了一眼綠發的男子。


    冷寞的臉仍是冷寞的臉。


    “那五人沒有一個是女的。”柳未未說完向朱乞聰眨眼再道,“朱哥,這裏一定還有其他的人獸,該是你英雄救美的時候了。”


    朱乞聰隻有無語。


    於是四人戴上了視夜如白晝的玻璃片,消失在黑夜中。


    黑夜獨留一堆火,火旁的一張柔軟的床。


    火總是令人溫暖。


    饑餓使他們想到了石林中受饑受渴的日子。


    綠衫的女子看著火好像在發呆,黑衣人的眼裏也隻有火。


    狼嘯令他們迴過神。


    火,他們眼裏還是火,他們又呆了。


    狼首人身的狼人,身體在黑暗中泛著微紅色的火光。


    兩人高的火狼人,三步兩跳便到了二人跟前。


    狼爪一劃,劃破了黑夜,動作輕靈矯健,兇猛。


    他們不知道這是個吃了獸丸的高手。


    狼自然要比狗強。


    狼爪似鐵,與鮮兒手中的劍相撞出鐺鐺之聲。


    他們幸虧遇上了一隻這種從未見過的怪物。


    火紅的狼爪在黑夜中揮舞,如同火線交織,兩人左閃又閃。


    火紅的鐵狼爪忽然抓下,抓向了鮮兒的頭。


    女子絕對來不及躲閃,她也看見了那火紅的狼爪在她頭頂之上,一爪抓下絕對抓成了肉泥。


    突然黑色擋住了她的視線,她的身子被黑衣人撞倒。


    黑衣人也在往下倒,貼著她的身子往下倒。


    手是出劍的招式,狼嚎。


    好像一柄無形的長劍刺入了火狼人的心髒。


    狼爪急速而下,掃過了黑衣人的臉。


    “蓬”狼慘嚎而倒。


    很舒服很柔軟。黑衣人這才發現自己躺在鮮兒的身上,立馬翻身離開了溫柔之鄉。


    借著火光,鮮兒卻呆了。


    男子發現女子呆呆的看著他,“你怎麽了?”剛說完,他就看到了淚水。


    男子這才發現自己臉上的黑布不見了。黑布已被狼爪抓走。


    女子忽然撲進了男子的懷裏。


    哭,隻有哭才能表達一切。


    ~~~~(>_<)~~~~


    男子呆了,任憑鮮兒捶打,“為甚麽……為甚麽……”


    一切的恨,所有的情在這無盡的黑夜中宣泄。


    淚水融化了仇,融化了恨,融化了心。


    手臂好熟悉,好溫暖。


    火海中昏迷倒在了這隻手臂上,懸崖上也是這隻手臂摟住了她的腰,此刻手臂擁得好緊。


    她多想有這樣一隻手臂能讓她靠一靠,好好地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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