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這。


    不管下到甚麽時候,雨總有停的時候。


    飛仙樓就這樣的在長安憑空的消失了。


    頭顱放在了脖子上,天下樓掛滿了白色的布。


    潔白的手裏發著翡綠色的光,一張紙條從綠色的牙狀物裏抽了出來。


    女子又走出了天下樓。


    一個小庵堂外站著一位綠衫女子。


    雨後,土的氣息也就出現了。


    長安街仍是那麽熱鬧。人們好像甚麽也沒發生,隻是少一座飛仙樓而已。


    酒客不再喝到欲死欲仙的酒了。


    沒有飛仙樓的酒,酒客仍是要酒的。


    佛說茶即是酒,酒即是茶。


    茶樓和酒樓也是滿座。


    人們總是喜歡談論江湖中的事。他們不是江湖中人卻愛聽江湖中的事。


    “那一天我看到了雲和龍在相鬥。”


    “我看到了人劍合一,人槍合一。”


    “那是甚麽槍法?那是甚麽槍法?這是不可思議。”


    “更奇怪的是那飛仙樓突然變成了灰,變成了煙。”


    人是劍,劍也是人。


    人是槍,槍也是人。


    劍合劍,雨合淚。分不清是淚還是雨,是物還是人。


    人找了寫在紙上的地方。她見到了木塊,她好像明白了甚麽。看著木塊上雕的狼牙狀物,再看看手裏發著綠光的東西,好像是一個哨子,能吹的哨子。


    她見到了將軍,見到了千年的人物。她想起了那天陰天下的雲,誰是那銀白的槍,誰將雲變成了槍。雲,槍都是同一個人——她的父親。


    一切都在她父親的掌握中。


    自從浪飛濺來到了長安,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不知有多少成名高手死在他手裏,他給武林帶來了一陣蕭條。


    為死者報仇是個幌子,當然有真報仇的。


    誰能殺了他必能一戰成名,殺了他便能登高而唿喚,群雄響應,坐享武林之主:殺了他便有了一切。


    道理多麽簡單,殺一個人有時卻這麽難。


    人本能的畏懼生命,想動手卻不敢,所以劍者,刀客,武者隻有等。


    劍者的劍,刀客的刀,武者的武也隻有等。


    為死者報仇的人死了,活著的人繼續為報仇的人複仇。


    這本不該存在於世上的東西。


    她發現知道這東西的人很少,幸好很少,不然不知有多少人為這東西失去生命。


    她要它消失,也是它使得她的父親為它喪了命。


    一件綠色的狼牙狀物拋向了長江。


    江水滾滾滔滔,像黃河水一樣的黃。


    黃河,一塊長方體形的木塊丟盡了黃河,木塊沒有漂浮在洶湧的河麵上。


    長江的水變成了紅色,黃河中的水也變成了紅色。紅的像血,長江和黃河就像兩條流動的血脈,神州大地的血脈。


    夕陽總是那麽紅,紅的像血。


    她知道沒有那一劍,她父親也是死。


    她的一劍隻是刺入那人的肩,沒有刺入那人的胸裏,是恨還是情?


    好一雙空洞的眼神,這種眼神應該屬於活死人。


    “又是一個浪飛濺。”華服公子無奈的道。


    “他還有情。”是華麗女子的聲音。


    “情?恐怕是這世間最悲哀的情。”華服男子道。


    “我們應該救他。”女子說道。


    “能救他隻有一個人。”男子道。


    “鮮兒?”女子道。


    “他自己。”男子接著道,“過不了多久你會看著他變成個酒鬼。”


    叫花宅的後花園,你總會看到男子品酒,女子撫琴。


    叫花宅的大廳是滿地的乞丐,乞丐中你會發現一個比乞丐還乞丐的乞丐。


    十幾年前的一場慘烈的血戰,也就是從那一戰後,武林從此陷入了一陣蕭條。


    武林神州的高手和奇才皆在那一戰死去。


    當年的他,沒有人知道他的姓名。自創出那絕世的劍法,習成之後,他要試劍。所以他挑戰了當年的十大門派中功夫最高的十人,十人皆死在那可怕的劍法下。


    一招一劍,封喉的劍,人就這麽死了。


    不可相信,令人恐懼又令人奢望,所以他遭到了十大門派的追殺。


    無人知道他的姓名,他的來曆,所以一劍封喉就代替了他。


    一劍封喉也就在神州人們的口中沸騰。


    一劍封喉覺得他的劍法應當還有提升的空間。他就發現了他——浪飛濺。


    一個活死人,也隻有一個活死人才能將一劍封喉的劍法發揮到極致,巔峰。


    極樂峰,是座山峰。不是極樂的地方,是死人的地方。


    一劍封喉帶著他,二十幾歲的浪飛濺,等在了極樂峰。


    他要看看還有提升空間的絕世劍法,一劍封喉的劍法。他看到了,看到了幾十萬的人湧上了極樂峰,這幾十萬人無一人沒有早登極樂。


    湧上的人是他故意引來的,他要看活死人使出那驚世的一劍。


    他如願,他瞑目。


    為甚麽有這麽多人?其中有要那劍法的人,有為報仇的人,更多的人是為了那傳說。


    不死不滅的傳說。


    他們想不死不滅,結果死了。


    沒有人看到劍是怎麽出的,人是怎麽動的。


    所有的人都沒看清。


    鬼哭狼毫不是傳說,隻是個秘密,很少人知道的秘密。


    趙家傳世的秘密。趙家子孫也就是那三國時代趙雲的後代。


    世代傳下鬼哭,狼毫不知是怎麽丟失了,鬼哭也就那麽一直封印這。


    也不知那一劍封喉與趙家有什麽關係。


    卻無意間被天下樓樓主發現了。當時他是個將軍,無意間看到一劍封喉拿著一塊很特別的長方體木塊進入了石墓。他便跟了去,入石林後,他才發現他在時林中蔸圈子。差點沒有餓死和渴死在那裏,這就是他招天鷹十騎的原因。


    那件狼牙狀綠色的狼毫也是他家世代相傳之物,這鬼哭狼毫之密他自然就知道。


    他家又與趙家有何關係?


    他知道從石林中能活著出來就是個奇跡,所以他沒有抱多大希望有人能找到鬼哭。


    知道鬼哭狼毫之秘的肯定還有其他人,所以他招了天鷹十騎。他隻告訴了他們那木盒子叫鬼哭,找迴來交給他便是。


    知道鬼哭狼毫之秘的人聽到鬼哭二字也就有所行動了。


    還有天鷹十騎必會懷疑從而告之自己的門派,自然就會有更多的人去石林尋找鬼哭。


    他想得到,知道鬼哭狼毫之秘的人必定不會將鬼哭狼毫的真正秘密告訴其他人。所以昆侖、點蒼派、崆峒造出了木盒裏裝了富可敵國的藏寶圖。


    畢竟知道真正秘密的人是越少越好。


    樓主很意外一招鮮和鮮兒還能活著迴來,並且還找到了那盒子。那一天他不知有多高興,當然有一份高興是鮮兒沒有死在那石墓中。高興地甚至忘了問他們是怎麽出來的,直到三天後才問鮮兒。


    直到鬼哭的人必會猜到狼毫一定在樓主的身上,樓主就等著他們來天下樓。


    故事好像就這麽結束了。


    做夢的人還在做著他們的夢,有夢存在就一定有故事。


    有做不完的夢,就有說不完的故事。


    有人就有夢,有夢就有發生的事。


    好像就這麽一個道理。


    下文講的是三年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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