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足了酒,也帶上了幾袋酒。少年走了,少女也跟著走了。


    路上有風幹的血跡,竹葉上也殘留著血跡。竹子斷了擋去了路,他們知道這竹林的路上肯定有過激戰,他們不知道誰與誰激殺了一場。


    樓上的人終於等到了他們要等的人。


    樓主今天好像特別高興,似乎比拿了盒子還要高興。鮮兒告知了樓主石林發生的一切,鮮兒自然有點失望,未能保住盒子替其父完成一件事。天鷹十騎沒有拿到盒子似乎是他預料中的事。好像他們絕不可能拿迴盒子。


    鮮兒迴來的第二天飛仙樓的三人就不見了,出現在了天下樓。他們拿到了可觀的十萬兩黃金,並保證傾力查出盒子的下落。


    他們笑了,樓主也笑了,笑得很滿意。


    倔強的少年也不再為錢而愁了,現在的錢夠他一輩子花了。


    現在他最想要的是人的命,仇人的命。


    初次來長安,身已無分文,餓了三天三夜。幸運的是天下樓招天鷹十騎的最後一天被他趕上了,本已入天鷹十騎之列的人被他逼下了台。才沒有餓死。


    在天下樓他已問了樓主知不知道烈火焰。樓主很驚訝,烈火焰本是他的絕學,天下除了他,根本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他卻沒想到這樣一個少年會說出來。樓主從少年的眼中看到了仇恨的火焰,樓主雖吃驚,但臉還是那張臉,目光還是那目光。


    “沒聽說。”樓主半響道。


    少年本想從那張臉上看到些什麽,卻沒有。


    倔強的少年離開了天下樓。


    長安的小酒樓。飲酒的少年忽然看到了自己,一個同他一樣飲酒的人。


    劍傾斜的插在背上,少年在他身上看到了死亡,看到了孤寂落寞。好像是曾經的自己,昔日並非今日。仇恨的眼光看到了空洞的眼光。


    少年不是來看人的,他是來聽人說話的,這是他來酒樓的原因。不去茶樓而來酒樓自然為的是酒。


    他的目標是找富人,第一個目標必是天下第一富的人。


    聽到丐幫幫主是天下第一富的人少年也有些驚訝。


    富人總是那些中庸人的談資。


    叫花宅外多了一個少年。


    “你跟我來。”少年跟在發如獅毛的小孩進了宅內。


    少年看到了竹子,看到了綠色。


    腦門上的筋脈抽搐了一下,刺激了某些腦細胞。模糊的綠影時常出現在他的腦海,甚至有時會飄入夢中,少年似懂非懂。


    “你找我?”華服的公子說道。


    少年見了與他年齡一般的朱乞聰,仇恨的眼光露出了一點點意外。


    朱乞聰在看著那雙仇恨的眼光。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少年道。


    “哦,那你為何要找我?”朱乞聰道。


    “找你父親。”少年道。


    “我父親?”朱乞聰平靜的道。


    “你永遠不會見到他了,我們也是。”穿著華麗服裝的女子幽幽道。


    “他姓不姓崔?!”少年憤道。


    少年是否糊塗了,朱乞聰的父親怎會姓崔。定然是姓朱,這不是很可笑的事情麽?柳未未沒有笑,朱乞聰也沒有笑。這不是個很好笑的問題,因為這是從他們麵前這個少年嘴裏說出來的。


    “姓朱,絕對姓朱。”朱乞聰道。


    少年不說了,轉身要走。


    “朋友,喝一杯如何?”朱乞聰道。


    朋友……朋友……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朋友二字。他想起了綠衫女子的話,“現在我們是朋友了麽?”


    他隻有仇人沒有朋友,他不需要朋友。心裏真的沒有朋友?如果沒有朋友他會出手與她共敵西湖邊的黑衣人?她在他心裏比朋友還朋友,超過了朋友。


    他分不清,他不知道,他很模糊。自己的腦海為何時常浮起綠色的影子,那勾魂的雙鳳眼,還有那攝魂的笑。


    他又想到了那無雙絕美的手遞來的半袋水。還有那西湖邊遞來的酒。


    酒,酒香彌漫了花園。


    不知是酒香還是花香。


    美人也香,特殊的香。


    煮酒,咕嚕咕嚕。水不停地沸騰。


    他發現旁邊的女子竟與那綠衫女子有幾分相似。同樣的純真,眼睛是那樣的清澈,也有那攝魂的笑。


    “他是個奇怪的人,也是個非常引人注目的人。”女子說完朝那透著殺氣的青色竹劍看了一眼,接著道:“朱哥,你說呢。”


    “一招兄,幹!”朱乞聰道:“我會派人幫你打聽姓崔的人。”


    “而且非常富有。”一招鮮道。


    “原來如此。”柳未未看了一眼身邊的朱乞聰接著道:“富人也不好當。”


    “你確實是個難得朋友。”朱乞聰道。


    “可惜我不是你的朋友。”一招鮮道。


    “我當你是朋友。”朱乞聰笑道。


    少年不說了。


    “你也不是真的留下來喝酒的。”女子道。


    “這是銀子是給去幫我找姓崔的人的銀子。”一招鮮說完將一袋銀子放在了石桌上。


    人,乞丐當然是人。這銀子是給乞丐的,足可叫三十個乞丐幫他尋找一個月的人。


    叫幫手,乞丐是最容易找的,也是最好的幫手。沒有比乞丐更好的幫手了,既廉價而且有效率,這是他留下來喝酒的原因。


    “這是酒錢。”一招鮮將一錠銀子放在銀袋附近。


    “你這人果然奇怪。”女子笑道。


    華服公子的嘴角似乎也在笑,眼中帶份欣賞的目光,說道:“酒錢收下,給兄弟們的銀子我也收下。”


    “除了富有還有什麽特征?”


    “高手。”少年道。


    朱乞聰不說了。


    柳未未道:“既富有又是高手,這樣的人確實不多。朱哥你說呢?”她向朱乞聰眨眼似在說朱乞聰就是個高手的富人,難怪會找上你。


    “他是個將軍,現在不是。”少年帶著一絲憤恨道。


    五十多歲絕不會還能當將軍,尤其在這個鼎盛的唐朝。


    少年最懷疑的就是天下樓樓主,當日問樓主知不知道烈火焰,隻要樓主有一絲異樣,他會立馬出劍。


    一是招用天鷹十騎的錢財就相當豐厚了,並且天下樓內的字畫,桌椅以及喝茶的盞子都是罕見之物。


    二是沒有人談出他一絲來曆,姓什麽都沒有人知道。後來才聽鮮兒說她父親姓樓,後又說到她父親曾是個將軍,是對他最大的震撼。他真的姓樓?


    他也想過仇人可能改了名換了姓。他無疑是個冷靜的少年,冷靜的人必是個善於思考的人。


    樓主似乎感到少年是個令他棘手的人。他派出去的人,對少年的來曆查不出一絲痕跡。他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或者是從地上冒出來的,根本就沒有根。


    有多少江湖浪子都是無根的。無根的漂泊。他們似乎很習慣於這種生活,而且很喜歡。


    人,最終都是要安定的,紮下自己的根,就連動物也有自己的窩,何況人呢。


    浪子真的不想紮根?人總是要生病的,要避風要擋雨。生病的浪子在風中吹,雨中淋的時候是否想到了家?想到搭個木屋,或者就搭個草棚。


    家總是那麽溫馨的,它本就是個溫馨的字眼。


    鮮兒此刻正在溫暖的屋子裏,舒適的溫度令人很舒服,不會使人流汗,何況窗外吹進的風弄亂了烏黑的頭發。


    她正望著窗外發呆。她又恢複了那索然無味的生活,她的一生被他的父親安排的好好地。


    她也會耍脾氣,有時會哭泣會生怒,有時她發現她不是她。她想反抗,她想擺脫。


    人是多麽奇怪的動物。


    父母本安排好好的事情,孩子卻違背父母的意願。你逼得越緊,他反而反抗的更厲害。就像彈簧,你


    壓得越緊,反彈越大。


    她想走出這樊籠,所以她走了。


    有人說相思也是一種病,她不想生病,所以她走了。


    蠍子的行動總是令人防不勝防的,令人想不到的地方出現。腳走得很輕,蠍子走到了後園,荒僻的後園,蠍子不見了。


    飛仙樓,蠍子卻到了飛仙樓。


    更奇怪的是蠍子麵前的黑衣人,竟是當日在竹林中從他們三人手中奪去木盒的人。


    “你發現了什麽?”黑衣人森森道。


    “園中園。”毒蠍的聲音此刻卻變得很溫和,令人聽起來很作嘔。


    “很好,今晚你就帶我們去。事成之後自會給你解藥。”黑衣人道。


    我們?明明隻有他一個人,那我們是誰?蠍子又怎麽會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捉他好像是老鷹捉小雞那麽容易。


    夜深人靜,月孤輪。


    園是孤僻地園子,像個孤僻的老人。


    蟲子在垂死的草叢中鳴叫。


    四個黑衣人輕輕的落在了園中。一塊巨大的岩石在月光下是灰色的,灰色的岩石在移動,沒有一絲聲響,絕對沒有一絲聲響。如此巨大的石頭在三人的雙手上被抬離了地麵,滑著沙子移動。


    蠍子暗暗吃驚。


    月下黑布蒙麵,看不到臉上的表情。


    一個洞,可容兩人的洞露了出來,月光斜斜的照進了洞。


    兩人在前,兩人在後步入了洞。


    蠍子當時隻是推開了巨石的一角,發現一個黑漆不見底的洞,沒敢進去,但他確信是這三個黑衣人要找的地方。


    蠍子隻覺陰森寒意直湧心頭,手上都冒出了冷汗。


    四支火折子點亮了洞,洞其實不深,十米多長。


    另一個園子出現在四人的麵前。這是地下園子,裏麵掌著燈,周圍的東西看的迷迷蒙蒙。


    蠍子含糊的說出園中園,他本指的是後麵的園子是個深黑的洞,沒想到真是個地下園。


    蠍子不再蟄人,死蠍子是不會去毒人的。


    三人本以為除了那活死人。在這神州武林,絕對無人能將他們三人怎麽的。他們沒有將誰怎麽的就是他的幸運。


    可惜他們錯了,錯的可怕,是個要命的錯誤。


    一樣的密室不一樣的人。密室裏同地下園一般的迷蒙,三間密室確實是地下園內的密室。


    一個枯槁赤裸的和尚,滿身是刀痕,劍痕,鞭痕,血痕,被綁縛在室內的十字架上。眉毛沒有長眉那麽長,比一般的人要長,要濃,要白,這和尚正是一空大師。


    他剛想到張真人和峨眉掌門肯定也是同他一樣的下場。此時一個窈窕的身影從月光的霧中朝他漫步而來,越來越近也就越來越清晰。是個絕對成熟的女子,豐滿的雙胸,腰肢柔如水,來到一空的麵前,他才看清女子也是赤裸的。


    蒼老的笑聲在霧中彌漫,笑的悲哀,笑的痛苦。雖然他是個老男人,卻仍是個男人。敏感的部位也在發生著男人該有的變化。畢竟老了,這種消遣不是享受,是痛苦,是蹂躪,是折磨。女子在喘息,他發現他竟有一絲蒼老的呻吟,真是可笑。


    可笑的是竟然還有同他一樣遭受著同樣的淩辱,同樣的痛,同樣的哀,更可笑的是他還是個老處男。


    月光溫柔,園中園還是那樣迷糊,園中園的石室內還是那霧般的朦朧。


    靜,該靜的都靜了。


    赤裸的女人完成了她的事,看到老男人敏感的東西在顫抖,她捂住了嘴奔出了石室狂嘔,胃在收縮,嘴在發苦,是胃酸的味道。


    赤裸的女人看到了另外兩個赤裸的女人也在作嘔。


    她們本就是下賤的命,低賤的胚子,為了生存,為了金錢,為了生命,她們不得不出賣自己,出賣自己的肉體,出賣自己的靈魂。


    活在這世上的很多人何嚐不是,明知不該不想去做的事,卻不得不去做。


    “滿意麽?”一個人影出現在了迷霧中,是蒼老的聲音。


    “嗬嗬,滿意,非常滿意。”蒼老的笑,笑的那麽淒苦。


    “滿意就好。這是老夫為你們去另一個世界的踐行。這樣的踐行很少有人享受到。”蒼老的聲音道。


    “看來我這個老和尚還是個有福之人。”一空道。


    “那兩個老鬼已經交代了,該是你了。”蒼老的聲音道。


    “還有交代的必要麽?”一空道。


    “沒有必要,但最後的交待還是有必要的。”


    這句話好像是命令,不可抗拒的命令。


    一空想到那園中園,眼在抽搐,臉上的肌肉在扭曲。


    本是不可能的事,卻發生了。在臨死前他學到了一個道理世上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事。


    他好像看到了比魔還魔,比鬼還鬼的事情。那園中園比地獄還地獄,那些是地獄中的魔,比魔還魔的魔:是地獄中的鬼,比鬼還鬼的鬼。


    在竹林中,他從蒼川,蠍子,摩手三人的手中拿到鬼哭是使用的少林七十二絕技之掌刀,還有那南拳北腿。他相信自己已將南拳北腿練至到了最高境界,確實到了最高境界,但在那園中園中就猶如毛牛入海,是海洋中的一滴。還有張真人的太極劍法也淹沒在迷蒙的地下園中。


    想到這,他絕對相信,不說出鬼哭的藏地,那些魔中魔,鬼中鬼足可在三個時辰裏將少林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連煙連灰都沒有。


    他知道麵前的老者,也就是天下樓的樓主已從另兩個人的嘴裏得知鬼哭的下落,但他還是要說要交待。不想少林毀在自己的手中,不得不說,不得不交待,不得不聽從那猶如命令的話。


    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就能請到殺人的魔,殺人的魔中魔:殺人的鬼,殺人的鬼中鬼。


    他錯了,他們都錯了。他以為樓主想不到他們三人會聯手,以他們三人的聯手足可遇佛殺佛遇魔殺魔。可笑,就是千軍萬馬來也會淹沒在園中園中。


    可笑,可悲的笑,在可笑中死去。


    那骨綠骨綠的狼豪在幽暗的室內發著綠光,在一個人的嘴裏吹出了狼嚎般的叫聲。


    “嘎嘎嘎……”“吱吱吱……”


    本是個絕無縫隙的木塊,刻著浮雲雕著龍紋的木塊,在吱嘎聲中裂開了縫。


    光,奪目的華彩照亮了整個幽暗的密室。老者的雙眼也在發亮,發光。


    一個將軍,拿著流雲槍的將軍。身披戰甲,威武神氣,瀟灑的在密室的頂上方耍著流雲槍的一招一式。


    仔細看……


    不可能……


    本是死在千年的人怎可活在世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隻是個光影的投射。是在鬼哭打開的刹那,樓主進入了幻境,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幻境,真幻境。


    鬼哭木匣隻有那翡綠色的狼毫才能打開。吹出那鬼泣狼嘯般的聲音才能打開。才能得到那動地泣鬼神的流雲槍法,絕世的流雲槍法。


    想必你也想到了那倒在血泊中的狼。


    “原來是這樣……是這樣……”密室中發出綿綿驚歎的蒼音。


    想當年,千古傳世的人物。一人在曹操的千軍萬馬中穿梭自如,身披銀白的戰甲,手中是銀白的流雲槍。為救阿鬥的那一戰,他沒有流一滴血,至死他也沒有流一滴自己的血。千古為一人,僅此一人,他就是雲中之龍,三國之一蜀國的大將軍趙雲,趙子龍氏也。


    時間總是那麽快,匆匆而過,人也匆匆而過。


    她還在找他的人,找她的東西。


    東西就是落在她父親手中的鬼哭:人也是她心中想的人。


    一個月是很短的。


    他找到了幾個姓崔的富家。富爺們不是胖胖的連路都走不動,要麽就是沉迷於女人和酒敗家子。


    丐幫的人也幫他找到了一個自負高手的富豪老者,但


    也不是他要找的人,因為他在要他命的刹那也沒見到將他全家焚毀的烈火焰。


    他不是個喜歡殺人的人,這一個月他沒有殺一個人,也就是說沒有一個人來殺他。


    但這一個月的某一天。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殺了七個人,那個人也可能是未來的他。


    那一戰光華炫爛。很多人都看到了,柳未未自然也見到了。該見到了的人都見到了。少不了劍客,刀客。劍刀本是非常古老的武器,比劍刀還古老的就是石頭和木棍了。


    七彩門,江湖中人談七彩而色變。特別是富豪大財主,商業場地的競爭就得用上暗鬥。


    江湖上沒有人知道七彩門在哪。這些人好像隨時隨地都能出現在你的身邊。


    殺手這個職業本就是個古老的職業,隻比女人做的最原始的職業要晚一點而已。


    為錢殺人,他們隻認錢不認人。


    也許你請的殺手也就是敵人請的殺手,不過敵人付的錢多,你就死在了你請來的殺手的手裏。


    很可笑是吧。


    近幾年名動江湖莫過於七彩門的七雄。聞雄喪膽。能請的動七雄的代價很大,也隻有少許人能請的動。


    請到七雄中的一人代價就很大了,能同時請到七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了,恐怕隻有兩個人。


    以有形的劍形成無形的劍是劍術的一個絕大的跨越和進步,將無形的劍氣鑲上顏色更是不可思議的境界。


    絕沒有人能在大街的酒樓裏看到彩虹。赤橙黃綠青藍紫是彩虹的七色,狂舞,舞得令人炫目,這絕對是前所未有的最精彩最美麗的一戰。


    酒樓早已千瘡百孔,物是人非。


    八個人,七色光,一條龍。


    龍時隱時現如神龍見首不見尾。


    七色交織,絕對比彩虹美上百倍。


    這炫爛的光華,耀眼的一戰卻是用生命換來的。


    最後的刹那,七色合一,龍在嘯。七色消失合成了刺眼的白光使人睜不開雙眼。


    戰鬥結束,人已倒下。每個人的咽喉隻留下一條不長不短的紅痕。


    七個人整整齊齊的躺在地上,十四隻腳掌排成一條直線。


    帶顏色的劍氣退去,劍暗淡無光就如人失去了靈魂,失去了精神。


    倔強的少年步入了後花園。他看見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但眼神中沒有奇怪的光,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激動。


    他為什麽憤怒?他好像要將全身的力量在這一刻爆發。


    他為何激動?


    石頭在燃燒。你會相信石頭能燃燒?如果是小孩子絕對感到奇怪,而他卻是激動中帶著憤怒。


    早晨是個練武大好時光,朱乞聰也不會錯過。他看到了少年的表情,他沒有說,他知道一招鮮一定要問他。


    “你會三味火之烈火焰?!”少年筋暴凸起的問道。


    “是。”朱乞聰很平淡的道。


    他好像無論遇到甚麽事都是這樣。


    “你怎麽會?”少年道。


    “自學的。”朱乞聰道。


    “哪來的?”少年問道。


    “買來的。”朱乞聰道。


    “何處?”少年問道。


    “天下樓樓主。”朱乞聰道。


    少年轉身就走,一刻不留。


    “你要找他,就得找到活死人。”朱乞聰道。


    朱乞聰好像此刻明白了甚麽。好像也知道天下樓樓主是誰了,而且知道他為何要將烈火焰賣給他。


    用書換錢是其中一個原因,那些殺手自是用錢買來的,七雄自然是用錢請來的,園中園中的魔中魔,鬼中鬼自是用錢請到的。


    樓主從少年的眼中看出他定是與自己有仇。他想不起有誰能從他的三味火中逃出來。他殺人用不上這種功夫,他平生也隻用過一次,現在更是無須用這種功夫。


    因為他有了令天下人都鬼哭狼嚎的功夫,連那活死劍神恐怕都要狼嚎一下。想到這,他就有了興奮,激動中帶著憤怒,因為他的目光投在了一個斷耳,廢腿的人身上,腿還是雙腿,定是不能再站立了,不然也不會坐在木製的輪椅上。


    這身穿華光彩服的年輕人卻是樓主的兒子,樓鱗。


    “我會把那活死人的頭帶迴來給你瞧。”蒼音憤道。


    老者說完把手甩向背後踱出了門。


    輪椅旁還有一位下人打扮的女子看著殘廢的人眼中發著光似是高興似有恨,又有一絲擔憂。


    這女子就是在幽暗的街上被浪飛濺所救的女子,落梅。但仍是逃不了被人淩辱的命,蹂躪的命,踐踏的命。仿佛自己的生命猶如落地的梅花,在地泥下任人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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