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縱是那麽彎彎曲曲如同人的一生坎坷曲曲折折,人生也正因為有了曲折的經曆生命才變得那麽豐富。路邊的幾座青塚使得鬆子林中的環境顯得更加陰森。濃烈的殺氣,青色竹劍上的殺氣已逼走了飛禽走獸,林中靜得可怕,何況這還是白天。雖然他是個複仇的少年,為仇而生的少年,但總是要生存,生存當然免不了要錢,在如此繁華昌盛的神州大地錢更是不能少了。弄點錢對他來說已是輕而易舉之事,但他不想。更重要的是因為他已感到仇人的氣息了,似乎仇人就在他身邊,他相信自己狼般的嗅覺。此刻正有幾匹惡狗盯上了這隻狼,狼也聞到了惡狗的騷味。


    “你就是一招鮮?”說話的盡然是六個和尚。少年見到了和尚嘴角笑了,因為在十騎中有個和尚叫長眉,那眉毛確實很長,眉梢都長到了下巴。他笑的是佛門四大皆空卻為名為利來爭個天鷹十騎的虛名。隻怕天下人都是和尚了,或者說天下沒有和尚了,隻是一群剃了光頭爭名奪利的人。少年沒有答話,其實不用說瞧那竹劍也知道是他了。和尚惱了見他不理他們六人竟從六人的身邊走過連瞧都沒瞧一眼。和尚更惱了六人互相看了一眼,一齊用棍子捅了出去朝少年的背心捅去,恨不得六根棍子從背心穿入胸前而出。一道青光劃過,似乎沒見到少年出手,因為他還是朝前走,隻聞木棍堆積碰撞和掉地的聲音,木棍赫然斷了一半,六人呆了是六個光頭和尚呆了。一根竹劍竟能削斷六根棍子而且還不知道對方是怎麽出手的,六人甩掉手中的半截少林棍奔了上去將少年圍在了六人中間,此時少年也不走了,因為她感到六隻惡狗確實餓了非吃下他這匹狼不可。六人站的方位已形成了金剛銅人陣,此陣要配合少林七十二絕技方能發揮最大的功效,少年躲過了大力金剛指的一擊。六種絕技同時出擊攻向少年唯獨金剛拳轟在了少年的身上。少年還是站在原地,當六人見此又換招了在換另六項絕技之時,也就是少年出手的時候了,隻見青光轉了一圈,六人的動作已僵硬,圓目突出似乎不相信,不相信也不行了,遲了就是死。一滴紅還留在青色的竹鋒上。


    “一招鮮,我現在知道你為甚麽叫一招鮮了。”少年聞言看著身後的綠衫女子綠衫的顏色如同自己的竹劍顏色少年的嘴動了一下但沒有發出聲音似是哦了一下。


    綠衫女子接著道:“一招見血,是鮮血,所以叫一招鮮。”


    “我敢肯定你不叫一招鮮!”少年皺了一下眉頭。綠衫女子再道:“更何況還沒有一個姓一的,想必這一招鮮是你練得功夫。我說的可對?”香氣撲鼻已是少女走到了他的麵前,少年總共皺了三下眉頭沒有說話。綠衫女子見之撲哧一笑,果真是一笑傾城,一笑牽魂,他的魂是否遷動了呢?


    “一招鮮是我,我是一招鮮。”少年一字一字地吐出扭頭又朝前走去。剛才硬受了一拳金剛拳竟無事,身子果然是比鐵還硬。綠衫少女也很佩服。


    “喂!你還沒告訴我鬼哭是甚麽呢?”綠衫少女追了去。“刷”一張白紙飛過,被少女抓在手中。“盒子?鬼哭竟然是一隻盒子,喂……”少女氣得跺腳,倔強的少年又不見了,但如花的笑容又浮在嘴角。因為殺氣、竹劍的殺氣是那麽容易引人注意,所以他不管往哪走都要被她追上,似乎她跟定了他。


    天下武學出少林,長眉怎能忍受自己不如那倔強的少年。點鍾的人見一個和尚大口的吃肉喝酒似乎不足為奇。“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長兄的境界竟達到了如此的地步。”說話的正是天鷹十騎中峨眉門下的中年人胡騶。


    “難道那些也是如此?”另一桌也有四個和尚正在大口的吃肉大口的喝酒。長眉連瞧也沒瞧那些和尚隻顧自己的吃喝。除了他沒瞧桌上的另兩個人也沒瞧。


    “長兄自是與他們不同了。”一個揚灑的聲音道出乃是武當的張揚自然也是天鷹十騎之一。


    “有何不同?”長眉總是那麽洪亮而幹脆的喉音說話。


    “長兄是真的……”“他們是假的。”前半句是揚灑的聲音,後半句自是胡騶說的。兩人一前一後像是說書一般的恰巧、連貫、順暢。隻見長眉的眉頭猛皺“蓬”酒杯狠狠地哆在了桌上,杯腳已陷進了木桌內,杯子仍是完好無缺。二人見此自是明了那六個和尚久去不迴定是上了黃泉。


    “長兄,何必動怒,那小子是很容易找到的,明日我兄弟二人自會替你出這口惡氣。”


    張揚也接道:“當然……不用我二人出手長兄也是能宰了他的,要是有用得著我和胡兄的地方,我們自會全力相助。”


    “哼!……”“蓬”酒杯被鉗子般的二指給捏碎了,張狂而得意的表情出現在兩條長眉之間,他似乎看著一個人已捏碎在他的手裏。張胡二人也在怪笑邪笑。


    找女人最好的地方自是女人較多的地方,哪個地方女人較多呢?一個嬌嫩的嗓音道:“沒想到和尚也好這一口。”


    “沒想到的事還多著呢。”你要聽到這聲音根本不會相信是在那酒店中宏亮的聲音,長眉懷中軟如蛇般的妖豔女子撮著那長長的眉毛道:“我今天總算看到了真正的眉飛色舞,嗬嗬……”


    “嗬那是你幸運。眉毛跳舞好看麽?”


    “比我跳的還要好看,嗬嗬……”


    “天天跳給你看好不好?”


    “恩恩……唔……你不怕壞了你的身子?”


    “試試不就知道……嗯……”


    床在震顫喘聲更濃。


    “沒想到你是鐵打的。”妖吟般的聲音再次響起。一見黃土色的道袍披在了床上妖嬈的女子拉著衣角似乎不舍得和尚走。


    “哈哈……怕是鐵打的人碰上你這小妖精也是要軟的。好了,待灑家辦完了事自會迴來與你……”說到這兩條眉毛又舞了一圈。女子笑了,滿足的笑了,似在笑以前從沒像昨晚那樣滿足過。


    鮮兒笑了,因為她又見到了她好奇的人,是好奇還是喜歡那顆芳心也不清楚。倔強的少年在路邊的小攤上正吃著混沌,熱騰騰的混沌吃的總是那麽舒服。鮮兒也很舒服穿著綠衫的女子正坐在馬上,而且還帶著另一匹棕色的馬。少年提著那把青色的竹劍在前麵走著,後麵清脆的聲音如同夜鶯的鳴唱,甚至夜鶯的喉音也不及這聲音,傳入了少年的耳朵,“走路你不累麽?”少年似乎未聞,少女接著道:“像你這樣幾時能到杭州?你不會騎馬?”他要盡快找到仇人,盡快殺了仇人越快越好,要不快他也不會學那一招奪命的功夫了。他不是沒錢買馬,樓主給每人的金子足夠要花上一年。他覺得馬很可憐,馬是被人奇的,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如馬般被人騎著。隻有一種騎法也許是快樂的那就是在床上男人甘心的被人當做馬騎著。少年仍是手握著青色的劍柄向前走,兩匹馬緊隨其後,“要不要我們同坐一匹馬?”綠衫女子還未說出此話前臉上就泛起了粉紅的桃色。不遠的三雙眼看著這一抹春紅的臉蛋魂早已不附體,稍後是六條嫉妒的火光射在少年的身上。少年也感到了火的溫度。


    “鮮大小姐咋們可真是有緣,竟在此地相遇。”一個長眉的和尚、一個中年人、一個穿著錦身華服的青年正在街道的邊上,和尚卻擋去了少年的路。


    綠衫女子哼了一聲:“你們要幹甚麽?”


    “我們是想借鮮大小姐的馬可否……”身著錦身華服青年的張揚再道。


    “這匹母馬受得了你們三個人麽?”


    白嫩臉的張揚聞言不怒反笑:“鮮大小姐,你覺得這匹馬受得了那小子?”


    綠衫女子微怒的道:“你……你……”停止不語了。


    殺氣、兩股殺氣。一串佛珠發出的殺氣,倔強少年看到了對麵因怒因妒而翹起的雙眉。


    “鬆林間的和尚是你殺的?”長眉怒道。


    “我殺的又如何!”少年一字字的道出。


    “哼!一招鮮。”


    和尚笑了,看著發出殺氣的青色竹劍笑了,笑的那麽輕蔑。


    少年移不動半步,八粒佛珠在長眉和尚的麵前不停的旋轉,形成的殺氣正與他手中的劍散發的殺氣相抗衡。兩股殺氣以使得馬躁動不安、長嘶叫喘,劃破了整條街的靜,靜得可怕。街上的行人以及吃客也知不妙早已心忐的離開了。本是繁鬧的街此時隻剩下五人兩匹馬,他已感到兩股殺氣籠罩著自己,胡騶和張揚兩人蹙著眉,三人冷靜的看著正在鬥氣的兩人。


    “嗖嗖……”長眉終於忍不住先動手了。快,絕對的快,快速無比的佛珠形成了八道劍氣,直刺正麵麵對他的少年。青光一過,長眉嘴角的蔑笑換成了驚恐,換成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一旁觀看的三人驚呆了,綠衫女子驚呆的鳳眼藏不住喜、欽佩的光芒。


    長眉一臉的不相信,接著是鬼哭狼嚎的慘叫,血從兩雙斷膝處直湧不止,胡張二人也是駭呆了,綠衫女子隻想嘔吐,但她更相信他是一招鮮了,一招鮮就是他了。胡張二人來到了垂死的喘息聲附近,長眉已離死差不多了,二人撕下了那件黃色僧衣裹住了流血的雙腿,點了穴封住了血脈——大腿動脈。二人匆匆架走了昏死過去的長眉。


    兩道佛珠劍氣逼向少年的雙眼,兩道刺雙胸,一道射向咽喉,一道射向嘴,最後兩道刺向兩肩。青光一過,長眉知道錯了,遲了,太遲了。輕敵就是他的破綻,他竟狂到沒有用一道佛珠形成的劍氣刺向少年的下體,一次錯了算不了甚麽,他卻錯了兩次,一次足夠,何況是兩次。


    他不相信他比他更快,直到聽到自己的慘叫才相信,少年連看都沒看從自己身後狼狽而走的三人。少年明明是與長眉麵對麵的,此時長眉卻倒在了他的身後誰也沒看清他是怎麽做到的。


    “張兄,你覺得這人還有用麽?”


    “連做狗都不配了。”


    “你知道該怎麽做了?”


    “知道。”“格格”的聲音在喉間發不出聲,魚死般的雙眼直瞪著麵前的兩人,他沒想到自己會死在曾許諾全力相助的人手裏。劍收血出,兩人確實是全力相助解決了他的痛苦。


    四隻馬蹄踏過了鮮血潤染的青石,“喂,你真的不騎馬?”兩匹馬兩個人,前麵是健壯黃夫的少年,後麵是騎著馬的絕色綠衫少女,後麵還跟著一匹馬,動感的畫麵就這麽定格了。


    “嗚嗚……”“師傅長眉師兄他……他……死了。”枯槁的手似動了一下,溫潤的慈目怒道:“誰殺得?”


    “一……招……鮮。”


    “就是手持青色竹劍的那小子?他用了幾招?”


    “據張公子和胡公子說隻用了一招。”


    “一招鮮……嗯……要哭就去柴房哭去。”


    靜,夜靜蟲鳴。兩堆火,火已映紅了那張臉,不知是火映紅的還是那張臉本就是紅的。另一堆火給青色的竹劍也鑲上了紅色,豔紅欲滴似乎是


    剛殺過人的劍,筆直的插在土裏。


    竹劍,著真是把竹劍?少女有點不相信,但確實是根竹劍。在她眼睛裏似乎看到了人,一個堅挺不折不扣的男人。世上有些人就像那竹劍一樣挺著胸做人,永不倒下。麵前這位少年也是這樣的人他認為。少年隻是往火堆裏添柴,他隻要一抬頭就能瞧見那雙鳳眼,勾魂的眼睛,牽魂的眼睛。


    “我還是第一次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在這樣的夜晚……”女子又打破了沉靜。他何嚐不是第一次和這樣的女子、絕世芳容的女子在一起。


    “你不敢看我?”少年的眼角皺了一下,他不敢?不敢兒子對他似乎很敏感、很刺耳。不敢使他想到殺人,殺人絕對不能有不敢,有了畏懼那就有了不可想象的後果,甚至失去生命,他好像是頭一次聽到不敢二字,他心中絕沒有這二字,要不然他也不會又那樣快如電的劍招了。


    綠衫女子的眼睛似乎在躲閃,少年的眼光——眼中帶著兩堆火的眼光正盯在她的身上,她的臉上、豔紅的臉上,眼上、遷魂的雙鳳眼上。少年眼中的火似乎更盛了。


    “我知道你為何出手那麽快了。”


    少年的嘴角動了一下但是沒有聲音。


    “你那竹劍恐怕是世上最輕的劍了,也是最快的劍了。”


    少年又皺了一下眉頭,最也動了,也發出了久違的聲音:“那又如何?”


    綠衫女子聞言很高興的道。“就因為輕出手就快,毫不費力減少了阻力節省了體力。還有你的輕功比你的劍也慢不了多少。”


    少年又不說了之事盯著她,她是那樣的美麗、清純、開朗。也許隻有她這樣的人才能將他看穿,才是他的紅顏知己。少年的眼角在抽搐,他不配甚至是不能。


    “啵”泥土幹裂,香氣彌漫了兩人周圍的一切,是烤叫花雞的香。


    “啊,真香。”綠衫女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喏,這個給你……”少女將一個熱騰騰的香雞腿遞給了少年。


    “我不餓。”“咕嚕咕嚕……”


    “撲哧”少女笑了,笑的那樣動人,是否又牽動了他的魂?


    “你不餓,但你的肚子餓了。你不吃,你的肚子也不吃麽?”


    少年不由自主的接過了那雞腿,少女仍在微笑,笑的那麽甜。


    兩條血淋淋的斷腿正丟在木柴,蒼蠅在嗡嗡的叫著,一把火點燃了木柴,熊熊的火也燃起了一旁的和尚的怒火。枯槁而慈潤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長眉是怎麽墜崖的?”


    “聽張施主和胡施主說長眉師兄是自己爬向懸崖的。死也不要死在那一招鮮的手上。”


    “他倆怎麽沒墜崖?!”


    “他二人都受傷了,眼看無力相救長眉師兄驚慌逃亡時憋見長眉師兄墜了崖。”


    “哼,……”“一戰師兄他還沒出關麽?”


    “一戰師伯大概要不了幾天就要出關了。”小和尚道。


    “胡兄,來……幹!”張揚白玉的臉微變又道:“胡兄,你覺得華山的獨孤九劍如何?”


    “聽聞此劍法詭異非常。據聞是當年獨孤求敗所創。隻因他沒有敗過一次,所以自稱獨孤求敗。”


    “不錯。”


    “莫非張賢弟要肖何出手……”


    “哈哈……”


    噠嗒嗒的馬蹄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兩匹馬在竹林間穿梭,馬奔跑了整個上午仍在竹林裏的小路上。一個酒字的布旗斜斜的從屋頂上飄了出來。馬停了,喘息著。兩個佩劍的青年進了路邊的青色竹屋。甘甜的竹葉青的酒香已飄出了屋外,連蟲子也似醉了,隻是低低的鳴叫。


    “肖兄,可惜……這樣的酒你不屑品嚐。”


    “孟兄說笑了,我是沾不得酒的。一喝就醉讓孟兄見笑了。”


    “哦,俗話說得好酒水本一家。肖兄就以水代酒我們碰一杯。”


    “承蒙孟兄不怪,幹!”


    正待二人起身時屋外又有兩匹馬而至。


    “肖兄,孟兄可趕上你們了。”


    “胡兄,張兄。”


    “我們知道你們派中的人被一個叫浪飛劍的人給殺了,所以你們日趕兼程的急趕於石原想盡快辦完此事好助你們幫派眾人除了此人替師兄弟報仇。”


    肖孟二人聞言均有怒意現在了臉上,胡騶接著張揚的話道:“二位賢弟放心,辦完此事我等必會助你們一臂之力。”


    “那就多謝胡兄了。”肖何道了謝再道,“怎麽不見長眉兄?”


    胡張二人對望了一眼很哭喪的樣子,張揚道:“死了。”


    “死了?”肖孟二人很是驚訝詫異齊道:“誰能殺了他?”


    “一招鮮。”


    “一招鮮?這是怎麽迴事?”


    “當日我們在街邊的攤上飲酒。長眉兄說天下武學皆出少林,誰也休想打敗少林。我們自然稱是,但另一桌的一招鮮聞言就說了兩個字放屁。長眉兄自是聞言大怒,叫我二人不要插


    手,二人就鬥了起來。一招……就是那麽一招,長眉兄的雙腿齊膝而斷。我和胡兄見之自是上前與之一拚,但我二人仍是不敵負傷,挾著長眉兄而逃。怎能逃得了,終於我們三人被逼上了懸崖。長眉兄縱崖也不願辱死在他手上。長眉兄縱崖也是為了我二人不要為他送命。我們也隻好逃命了。”


    肖何聞言大憤道:“豈有此理,此等殘酷之徒必是武林之患,我發誓一定要殺了他。”


    “肖兄不可輕敵,此人功夫詭異、心狠手辣。日後再殺他不遲。”


    “我不信他能勝過我的獨孤九劍……”


    三人策馬揚鞭而去獨留肖何一人在青色的竹屋酒店飲著那碗白水。酒家看此人飲了三天三夜,酒家沒有說甚麽隻因肖何付的錢夠他喝三天的酒何況他喝的是水。似乎他的人也像那碗中的白水一樣清亮,如他一身白衣一樣高潔。他要他們三人走自是不想誤了他們找那叫鬼哭的盒子,而他要堅持留下來等人。等誰?等一個他要發誓要殺的人。


    竹林間輕嗒嗒的馬蹄聲打破了竹林的靜悄悄。倔強的少年仍在前麵,綠衫少女仍在他的後麵。馬後麵還是一匹馬。綠衫和少年手中的竹劍與竹林的顏色融在了一起。


    “我猜你練的功夫殺氣很濃,想必你把大部分的殺氣都泄在了劍上。聽我爹說借物移氣的功夫是門非常上乘的功夫。江湖中能有借物移氣的的人已經很少了。”


    少年聞言又皺了一下眉頭,似乎自己在這女子麵前如同清水中的魚,被他看透了看的清清楚楚。少女見他腳慢了必是皺了眉頭才慢了那一刹那,少女笑了——微笑因為他說話了——眼睛說了。再道:“所以你那竹劍能將六根木棍削斷,想必削鐵也是如此,因為那殺氣。”


    少年的腳步停了,一股氣彌蓋了兩人兩馬,不是殺氣是怒氣。一身白衣人站在了少年的麵前不遠處,少女的微笑也停住了,她已猜出必是張胡二人對他說了些甚麽。


    “這不是肖公子麽?怎麽隻有你一個人?”肖何瞧見一個綠衫女子從少年的身後走了出來。瞬間的功夫怒氣散了,肖何的眼光也呆滯了似是魂離了體,但瞬間的功夫怒氣又暴漲,甚至更濃了。少女眼光卻被白衣肖何身後的的飄出的酒字吸住了。


    “他們走了,我在等人。”


    “不是在等我吧?”少女微笑道。


    “他!我要殺的人!”


    “你為何要殺他?”


    “他殺了長眉。殺人就得償命!”


    少女沒說了隻因少年道:“我不想和你交手。”


    “我不配和你交手?!哼……”肖何怒笑道。


    “你沒有殺氣,不是我的對手。”


    竹葉在飛。被怒氣催動的不停翻轉,鮮兒站到了一旁,她知道此戰勢在必行。白衣人手中的軟劍在少年麵前如蛇吐芯般刺向少年的臉,明明能劃破他的臉卻偏偏少了一毫劃不上一痕。少年手中仍是握著那殺氣的青色竹劍,身子隻是向後退。寒鐵軟劍刷刷了十幾個劍花,寒光森森。腳一蹬竹子,獨孤九劍的最後一招蕩劍式刺了出去,快——相當的快——絕對的快!竹葉停止了飄落,連飄落的聲音都能聽見,靜、一切都平靜。白衣人一臉的不相信,一臉的茫然,“怎麽可能。”他隻說了四個字。那充滿殺氣的竹劍從白衣人的脖子上移開了,白衣少年的手鬆了,“鐺”寒鐵軟劍從倔強少年的肩窩裏落在了地上,劍仍在不停的抖顫。


    一男一女兩匹馬走過了飄出酒字的竹屋。“我知道你不會殺他。”


    前麵的少年道:“為何?”


    “你根本就沒有殺意。”


    男人不說了,他仿佛自己是清水下的魚,無論說甚麽都是多餘的的話語,不說話還能節省體力。


    酒,又是酒香。現在不喝酒的人也喝酒了,而且喝的比會喝酒的人還多。竹屋中已多了一個白衣的酒鬼,散發落拓的撲在桌上吐著酒氣,裝竹葉青的酒壺已倒放在桌上。


    又是酒,鮮兒正在品著酒,貧者從竹屋中帶出的竹葉青。正望著少年仰著脖子喝酒,手中拿著香噴噴的叫花雞嘴角還泛著油。那雙鳳眼在遐思、癡了。少年也毫無旁人似的,自顧自的吃喝。


    “你這人到不傻,能在這種地方買到現成的雞肉和美酒。”


    當然是從鮮兒手裏買來的叫花雞。


    “應該說是運氣。”


    少年仍是啃著雞喝著酒不言不語。


    “現在我們可說是朋友了麽?”少女自嘲的笑了,要是朋友他還會從他手裏買來酒和雞肉。少女本想要他說出點他自己的故事,何況他們現在還不是朋友。他會說麽?她自己卻說了她那平凡的故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我娘很早就去世了。從小一直在長安,也沒出過門。爹教我和哥哥的武功才會呆在一起。後來我們都學會了識字爹也不再教了,叫我們自己看書習武。後來哥哥也去習他自己的武功,所以自那以後我獨自一個人習武希望日後能有一天替我爹爹辦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這次我偷偷的出來一定要為我爹辦好這件事。”她看少年沒有反應再道:“我爹現在是個退伍的將軍……”


    “將軍!”少年的嘴角動了似乎將軍二字引起了他的興趣。


    “是的。他以前是個將軍所以很忙沒有功夫陪我。”少女停了望著篝火再道:“我不知道他為何要這盒子我也不想知道。我隻想知道他這個女兒是有能力替他辦事的。”沒想到她和他是一樣孤獨寂寞的人。不!他有仇恨陪著他,到現在報仇才是他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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