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偏執狂狂妄,可是關鍵時刻,他真豁得出去。


    很多人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但是也有人生性一根筋,這大約就是性格決定命運了。


    清弧撇一撇嘴,“你們都說完了,那我就負責接應好了。”


    她從來都是這種不爭不搶的性格,隻有在別人意識不到的機會裏,她才會主動出手。


    曲澗磊微微頷首,大家的反應……他其實挺開心的。


    團隊嘛,就應該是這樣,一損俱損一榮俱榮,而不是他這個老大扛下所有。


    否則的話,就算他認為,是理所應當的,心裏也難免有點遺憾。


    賈水清和朵甘都留在了曙光基地,幫幽幽護法的同時,完成出售符籙技術的大合同。


    如果她倆此刻也在的話,曲澗磊覺得,估計也不會讓自己失望吧?


    整個決斷的過程,是非常短暫的,四大元嬰和兩名修仙者做出了決定。


    那就是最終決定了——夕照和器靈沒有反對的權力。


    不過事實上,器靈也表示了,“屁大的小世界,還沒有我的洞府大。”


    “如果有誰作祟,搞他!我支持你。”


    它是一貫的心高氣傲,這並不奇怪,值得一提的是,它也認為此事並不簡單。


    “休整一下吧,”曲澗磊看一看天色,雖然隻是半夜,但是距離天亮也不是很遠了。


    “熊世茂深居簡出,失蹤應該引不起熊家人的注意,不過祖祠的反應,值得觀察一下。”


    不過事實證明,他有點想多了,整個白天,熊家村沒有任何的反應。


    當天晚上,他們進入了熊家的祖祠,這裏距離熊家村非常近。


    一進祖祠,曲澗磊感受到了一股極為不舒服的氣息,“這陰冷氣息,怎麽有點似曾相識?”


    “味道不對,”焦道人隻說了這麽一句,就不再言語。


    “冰屬性的修仙世界嗎?”易何有點悵然若失,“這就太……我不是坤修啊!”


    “噓,慎言!”器靈發出了警告,“誰都別說話!”


    這是大家此前約定的,如果是出自大能的手筆,大家的言行,都在冥冥之中被感應著。


    眾人輕鬆地穿過了各種警戒和封鎖,來到了熊初墨的牌位前。


    作為熊家新祖祠的始祖,熊初墨占著大排位之首,但是與此同時,他的牌位還有個單間。


    而那些關於對築基的祈禱,都是在單間裏完成的。


    單間並不大,也就……不到二十個平方,孤零零的一座小雕像,一個牌位。


    除此之外,就是一個香案,一座小香爐,哪怕在這一方小世界,也可以說簡陋無比。


    不過,眾人在進入小單間的時候,幾乎都被震驚到了。


    “我糙,”焦道長第一個表態了,“這特麽……阻絕陣?”


    夕照幽幽地表示,“我聞到了陷阱的味道。”


    小小的單間,非常的不起眼,感覺也沒什麽問題。


    隻有修為到了元嬰,才能感覺到,屋裏和屋外,根本就是不同的世界。


    簡而言之,進入屋裏的人都明白,他們已經被不可名狀的存在盯上了,裝都沒必要裝。


    “所以,對麵就是修仙界嗎?”偏執狂不屑地冷哼一聲。


    他一如既往地耿直,“如果這麽藏頭藏腦,是修仙界的做派,那這修仙界……不去也罷!”


    “我是真佩服你的膽量了,”景月馨苦笑一聲,伸出一個大拇指來。


    “老偏,如果咱們裏麵選出一個膽子最大的,你絕對是第一……老大都不夠格!”


    偏執狂撓一撓頭,“你這是在罵我……莽撞?”


    大家雖然看似是在閑聊,但是事實上,卻是在感知對方的反應。


    都是出生入死多少迴了,誰會在這種節骨眼上侃大山?


    但是他們聊了一陣,房間裏沒有絲毫的反應。


    然而,幾個人的臉色,是越來越凝重,因為有一種淡淡的寒冷氣息,誰都能感受得到。


    可是更多的不妥,也沒有了,實在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過了一陣,偏執狂嘀咕一句,“這莫非……還得上香不成?”


    在熊世茂的記憶裏,每次來祭拜先祖,貢品的要求不高,但是一定要燒好香。


    可是一個元嬰給一名築基上香,你承受得起嗎?


    以偏執狂的張揚程度,同等修為的都看不上眼,又怎麽可能會低三下四給別人上香?


    “那我試一試吧,”曲澗磊對此倒不是很介意,“死者為大。”


    他從不在乎放下身段,做為從藍星神州走出來的人,平等觀點已經在他心裏紮根了。


    沒有誰生來高貴,待人客氣一點,也不會影響自己的實力。


    如果沒有這個理念,他也不會動不動征求團隊全體成員的意見。


    “那怎麽行?”偏執狂一聽,堅決反對,“你是老大……還是我來上香好了。”


    他雖然要麵子,但是總不能讓老大去上香,自己旁觀。


    然後他拿出了幾樣幹果,勉強算是貢品,然後從香案上取出三支香點燃。


    至於說行禮,那是絕對沒有的,直接插進香爐就好。


    單從神秘側的角度上講,他真要行禮,對方絕對承受不起。


    青煙冉冉升起,然後他又取出熊世茂的指尖血,滴在了香案上。


    香案非金非石,血液滴上去,很快就洇開,漸漸消失不見。


    房間裏的寒氣逐漸開始加重,恍惚之中中,偏執狂隱約感到有絲竹之聲響起。


    “幻覺?”他本能地地運轉一下靈氣,以保持靈台清明。


    然而這一運轉靈氣,他一直收束的元嬰氣息,多少泄露了一絲出去。


    就在氣息泄露的一瞬間,房間裏寒氣大盛,溫度未必降低多少,卻仿佛能凍僵神識。


    “奇怪!”偏執狂下意識地加大了靈氣的運轉,因為他感覺有點吃不消。


    他也能確定,房間裏的絕對溫度並不低,不知道為什麽,偏偏有奇寒難耐的感覺。


    寒意再次大增,與此同時,一股隱約的威壓,從熊初墨的雕像上傳出。


    “我去……”偏執狂想也不想,直接激發了一張神魂護符。


    此刻正值黎明,倒是上香的時候,而周邊看守祖祠的熊家人,卻還在睡夢中。


    偏執狂不想搞出太大的動靜,但是他也感受到了,這奇寒是作用於神魂的。


    不管到底有什麽蹊蹺,隻說這種威壓,根本就不是築基能擁有的。


    更別說隻是個築基修者的雕像了。


    既然有蹊蹺,他先使用一張保護神魂的護符,在保護自己的同時,也能讓動靜小一點。


    然而他這個舉動,使得威壓越發地強大了。


    “沒搞錯吧?”曲澗磊輕哼一聲,二話不說釋放出一件物事,同時掐個訣。


    正是他儲物戒裏的道碑,掐訣是為了解除封印。


    封印一去,道碑的氣息瞬間就宣泄了出來,厚重威嚴懾人心魄,逼得人喘氣都艱難。


    尤其是這氣息浩浩蕩蕩,無弗遠近,氣息一出,別說祖祠了,連整個熊家村都感受到了。


    按說這種動靜,足以驚動所有人,然而遺憾的是,這裏的人修為都太低下了。


    整個熊家村,除了被搜魂的熊世茂之外,也隻有一個築基。


    a級都無法接近道碑二十公裏,這是曲澗磊他們驗證過的。


    而熊家村其他煉氣級別的修者,就是大致跟b級相當,根本扛不住。


    很多人在睡夢中直接就暈了過去,還有七竅流血的。


    所幸祖祠所在的位置,離聚居區較遠,受傷最重的,也就是那個看守祖祠的煉氣修者。


    “老大你……”偏執狂愕然地看著曲澗磊,實在想不明白,怎麽忽然把這東西拿出來了?


    “域外天魔氣,”易何的神識釋放了出來,“怕你被奪舍!”


    他對天魔的氣息實在太敏感了,畢竟當年他滯留這一方世界,就是要鎮守天魔。


    曲澗磊卻是二話不說,亮出了洞府,“趕緊進去!”


    “那你呢?”偏執狂的臉色有點發紅——道碑的氣息,他也不太扛得住。


    “有道碑在,它們無法近我的身,”曲澗磊快速發話,“快點,別墨跡!”


    偏執狂能感受到,陰寒氣息越發地重了,但卻無法靠近道碑周邊。


    此刻他也顧不得多計較,直接閃身進了洞府。


    其他人也跟了進去,隻剩下曲澗磊和夕照在外。


    前者能近距離接觸道碑,而後者身為天地精靈,天生有抵禦天魔的能力。


    而此刻的房屋裏,已經刮起了陣陣的陰風,連香爐都被吹落在地。


    可是偏偏的,它無法接近道碑,隻能不住地在周邊打著旋。


    曲澗磊甚至都不用釋放出神識,就知道陰寒之氣已經滲出祖祠,侵襲了周邊。


    所幸的是,道碑的氣息也釋放了出去,和陰寒之氣相互糾纏,並占據了上風方。


    房間內的氣旋,就是纏鬥的體現,還蔓延到了外界,有激烈的氣感對衝。


    聲勢搞得這麽大,熊家村位於遠處的村民早已被驚動了。


    他們都知道祖祠出事了,但是那驚人的威壓和氣場,讓他們根本無法靠近。


    在大家紛紛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有些茅草搭建的棚子已經被卷飛。


    緊接著,有人高聲喊了起來,“救命,我的孩子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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