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曲澗磊的提問,對麵毫不遲疑地迴答。


    「我們接了軍方的單子,在做天象觀察,所有人都知道……」


    「這裏是我們的補給點,順便做點銷售,並不是主業,賺點零花錢。」


    對於這個答案,曲澗磊真不能確認,但是小湖表示,「這些人確實是思海創造的。」


    思海創造此前在這裏也接過單子,不過計算單元的單子很少,多半是計算天象。


    可是這些單子很少能點對點談下來,天象測試是屬於服務行業。


    瀾雲市場這裏,做得算是不錯的,主要是有布丁礦業在支持。


    太空裏這點破事,誰還不清楚?不存在什麽虛擬交易,就是實打實的利益交換。


    思海創造早發現有人在采購計算單元了,但是沒當迴事,他們都覺得不著調。


    直到聽說那一家采購了一套舊的武器係統,知道對方確實有購買的實力,這才找上門來。


    反正東西不可能白運過來,訂金是要交的,思海請出了集市的管理者作保。


    作保的相關費用,他們表示不用曲澗磊考慮,己方會處理。


    他們很耿直地表示,作保的費用不會太多,否則十個點就是七百萬,他們也會肉疼。


    因為這樣的交易根本就不可能走線上,計算單元這種玩意兒,實在太專業了。


    就算布丁礦業想插手,他們一來不會驗貨,二來不懂安裝,怎麽賺這個管理費?


    定金談妥之後就是要談兩個計算單元的供貨時間了。


    兩千萬的計算單元,思海創造的公司裏有現貨,從天柄星發過來,也就五六天的時間。


    但是五千萬的計算單元,整個天柄星都沒有現貨,隻能臨時製造組裝。


    沒辦法,專業的設備就是如此,平時采購的人不多,很多時候都要定製。


    所以後者的供貨時間,應該是在半個月之後,考慮到還要調試測試一個月比較保險。


    說到底這不是大宗貨物,五千萬的單子也不算小了,這麽折騰很常見。


    曲澗磊並沒有感覺意外,他隻是問了一句。


    「兩千萬的單元組到貨以後,先支付一千六百五十萬,五千萬的那個貨到付款可以吧?」


    已經采購了第一組,難道第二組還要訂金?


    然而思海創造的人表示不行,第一組的利潤不足以抹平第二組落空的損失。


    「貨物在太空運輸是存在風險的,我們還幫你處理了作保的費用,大家相互體諒一下。」


    曲澗磊並不難說話,於是先交了三百五十萬訂金。


    雙方約定,第二組到貨支付一千九百萬,第三組到貨再交付剩餘的四千七百五十萬。


    第二組到貨的時間比較快,在集市的十天周期裏,曲澗磊索性表示,我在這裏等待交付。


    除此之外,他想要采購的原材料,此前也有一些商家接單了,也會在這個周期運到。


    不過還有一些改造聚靈陣的材料比較偏門,到目前還沒有找到賣家。


    曲澗磊索性一事不煩二主,委托思海創造的人代為采購,跟第一組單元一起發過來。


    思海的人覺得不是什麽問題,總共不到一百萬的材料,墊付一下也無妨。


    但是這個要求傳迴天柄星,總部的人幫忙采購的時候,還是吐槽了不少,這就是後話了。


    除此之外,思海創造的人還隱晦地發問:你還要不要武器係統了?


    他們跟軍方有業務往來,能找到一些關係,可是嚐試便宜購買「老舊」的武器係統。


    思科的人此前沒有做過這種業務,


    所以說得不是很肯定,隻是想問一下意向。


    這話一出口,曲澗磊就又想到了霍伊爾和赫爾特曼,還有侍衛長夫人格拉蒂。


    他的暴風終端,當初就是從格拉蒂手上采購到的「淘汰貨」。


    那麽軍方也出現這種事情,實在不足為奇。


    然後他表示,「隻要能保證貨不太差,又足夠便宜,打聽一下意向吧,我給你列個單子。」


    戰艦改造的清單,他早就了然於胸了,除了該列裝的武器,他還列了一些備用武器。


    小湖忍不住又碎碎念,「老大,再摧毀兩艘武裝商船,就什麽都有了。」


    「花不了多少錢,」曲澗磊隨口迴答,「現在是咱倆相依為命,救命的錢不能省。」


    到此為止,他在集市上的開銷,包括還沒有支付的部分,已經花了將近八千萬。


    銀票再次縮水到了兩個億出頭,不過好的一點是,采購的供應鏈基本打通了。


    以前他還在思考,怎麽能再次融入帝國社會,現在看起來,也有了途徑。


    又過了五天,他采購的各種材料開始送達。


    次是,又是一艘貨船駛來,終於在周期的最後一天,思海創造的計算單元組被送來了。


    同時運到的,還有最後一批材料,這下就算齊活了。


    思海的人還不忘抱怨一通,「你的采購要求太奇怪了,很多材料得疏通關係才能弄到。」


    曲澗磊很清楚這一點,這裏麵一些材料,當初他在天鉤星都沒有買到。


    那個時候,他跟清弧至高和圓圓在一起,那兩位的門路其實也不差。


    主要是當時有兩個至高盯著,他擔心引起對方的關注,就沒有執意去買。


    所以他很幹脆地表示,「上浮兩成,算你們的辛苦費。」


    思海的人也沒有客氣,居然毫不猶豫地收下了。


    計算單元組真是不小,拆開包裝之後,占了小半個主控室。


    曲澗磊無奈地歎口氣,「又得繼續改造艙室了,算,先驗貨吧。」


    驗貨又用了半天時間,看著就超期了,不過思海的人麵子夠大,集市管理者默許延時。


    大致檢測一遍,發現沒什麽問題,曲澗磊將包裝重新包好,支付了尾款。


    第二組的計算單元會在二十天後運達,他不想再等了,表示自己要迴轉一趟。


    思海的人表示,跟軍方的相關人還在溝通中,不過問題應該不會很大。


    「等你下一次來,大概就可以有確切消息了。」


    終於,在超期四個小時之後,破破爛爛的商船騰空而起,衝進了太空。


    見他離開,兩個思海的職員低聲嘀咕,「我感覺有人盯他了上。」


    另一個職員不以為然地迴答,「能花三千萬現金,身上也許還有五千萬,又是生麵孔。」


    「總感覺這個集市有點烏煙瘴氣,尤其是獨眼、廚娘這些人」


    「廚娘的人已經離開了,大概率是他們,還好你要了第二組的訂金。」


    「嗬嗬,」空中的曲澗磊冷笑一聲,武裝商艦還沒有衝出大氣層,小湖還有監控能力。


    他已經晉階至高,哪怕瀾雲的環境惡劣,多數人都棲身在艦船內,他也不會一無所知。


    在地麵的這些天,他感受到了太多的貪婪、敵意和殺意。


    一開始他還有點納悶,自己怎麽會招惹這麽多仇恨。


    但是緊接著,他又發現,連集市的管理者中,都有人對他帶著一些惡意。


    曲澗磊徹底反應了過來在小行星帶附近,就沒有幾個良善之人。


    哪怕


    是白蓮花,在這種環境裏待久了,也會變得黑黢黢的。


    長期混跡在太空中,枯燥孤寂不說,兇險隨時相伴,不是為了賺大錢,誰幹這個?


    後來又是有人來有人走,曲澗磊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反正是無所謂了,他花費海量的資源和時間改造戰艦,可不是讓別人當軟柿子捏的。


    「廚娘?」他不以然地撇一撇嘴,「看看到底誰才是虐菜的那個吧。」


    小湖卻嘟囔了起來,「看看,我就說嘛,不需要買那麽多武器。」


    曲澗磊無奈地撇一撇嘴,「隻買了一套好不好?」


    「還有彈藥呢,」小湖輕聲嘟囔一句,「一點都不會過日子。」


    曲澗磊對這摳搜的家夥也無語了,「萬一人家不來打劫呢?彈藥可是消耗品!」


    「你以為我為什麽把商船改裝成這樣?」小湖得意揚揚地迴答,「哎呀,說漏嘴了。」


    曲澗磊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沒想到你也學會釣魚執法了。」


    其實他心裏早有猜測,也有縱容的心思,否則的話,怎麽可能任由小湖瞎折騰?


    他倆說話的時候,一道信息自集市上傳出,消失在浩瀚的太空中,「獵物出發了。」


    8384商船升到太空中之後,選擇的航線並不是直接迴廢棄星體,而是另一個方向。


    然後小湖突發奇想,「咱們如果躍遷了,他們不得哭死?」


    曲澗磊懶洋洋地迴答,「我怎麽覺得,第一個哭的會是你?」


    「哪裏,我是愛好和平的,」小湖毫不猶豫地迴答。


    然而下一刻,它的聲音中就帶了驚喜,「哈哈,二十萬公裏外,有兩艘商船處於靜默。」


    「速度不要太快,」曲澗磊沉聲發話,「這次沒有換到能量塊,要節省著用。」*


    武裝商船開出去十萬公裏之後,那兩艘暗中的商船也動了起來,但是加速不是很快。


    曲澗磊輕歎一聲,「看來,這些家夥是打定主意,不讓咱們躲迴瀾雲集市了。」


    小湖卻是非常理性地分析,「同理,他們也迴不去了。」


    不多時,它又出聲表示,「嘖,那艘大一點的商船,好像結構有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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