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一聽營養劑的問話,就反應過來這風格是從哪裏來的。


    他抬手一拍額頭,無奈地發話,“你就不能學點好的?”


    合著你們以前不是不精明,而是沒學會踩著線精明?


    營養劑並沒有在意老大的惱怒,而是若有所思地發問,“一個人承擔壓力……不累嗎?”


    曲澗磊沒好氣地迴答,“不累?換你來試試!”


    “試試就試試,”營養劑淡然地迴答,“你也應該嚐試一下,多一個人來分擔。”


    “有那個必要嗎?”曲澗磊不以為然,順便看她一眼。


    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承擔責任——跑路也方便,“咦,你耳朵根怎麽紅了?”


    “有嗎?”營養劑若無其事地摸摸耳朵根,“你這個金矛術,比老偏的怎麽樣?”


    “差不了很多吧,”曲澗磊隨口迴答,“畢竟他並不是……我糙,你們這沒完了?”


    兩道人影閃過,卻是賈老太和偏執狂也來了。


    “我倆聽不到你倆的神識交流呀,”偏執狂嬉皮笑臉地迴答。


    “所以就趕來了……老大,要不要我幫你分擔一下壓力?”


    曲澗磊眨巴幾下眼睛,疑惑地看著他,“老偏你這最近……要不要去看一看心理醫生?”


    “他一直在憂心隱患,”賈老太正色發話,“隻是一直壓著沒有說。”


    憑良心說,在團隊所有人當中,她是在世間閱曆最廣的,該正經的時候絕對正經。


    “最近隱患有去除的希望了,他就……迴歸自我了。”


    原來……如此!曲澗磊明白了。


    自打他認識偏執狂,這家夥表現出的,就是各種激進、偏執、易怒和暴戾。


    有點像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不但不招人喜歡,也很容易給同伴帶來壓力。


    曲澗磊原本以為,這家夥就是這種性格,倒也沒有在意。


    反正他有能力鎮押住對方,團隊裏還有其他好手,再加上有沐雨的牽製,也出不了問題。


    沒想到偏執狂還有這樣的一麵,雖然玩笑有點突兀,但是看起來,本性並沒有那麽暴戾。


    曲澗磊此前一直忽略了這家夥的心理問題。


    他覺得自己幫偏執狂找到奪舍的屍身,還幫忙對付了背叛者的後人,做的已經足夠多了。


    可是現在想來,一個人化作了爛泥,孤單地待在地下兩百年,心理能正常得了嗎?


    哪怕擱給是他自己,也不敢保證不出問題。


    奪舍倒是解決了一部分問題,但是隱患依舊存在——偏執狂都不確定自己能活多久。


    這種情況下,他能強行壓製住心中的焦慮,做事也大差不差,已經非常難得了。


    怪不得他聽說了分身術,執意要煉製一具屍體分身——他的心情比表現出來的更焦慮。


    而賈老太居然能敏銳地感知到這一點,不得不說,自己的團隊裏,還真的都是人才!


    念及此處,曲澗磊點點頭,“那我就說了,儲物戒裏有不少符籙,但是不敢給你們用。”


    他說出來這話,心情多少放鬆了一些,團隊終究不止自己一個人,你們也承擔點壓力吧。


    然而奇怪的是,這三位居然沒有什麽反應,賈老太還淡淡地點頭,“能理解。”


    合著這消息,根本就在他們的猜測內,而且還理順了相關的邏輯。


    ——可能會被視為聯邦的探子,後果真的太嚴重。


    偏執狂更是表示,“這消息,咱們四個人知道就可以了,沒必要讓其他人有壓力。”


    那麽,一個團隊裏,終究還是分出了階層?


    然後他接著發話,“測試一下符籙,咱們每人拿幾張保命……不得隨便使用。”


    “你可拉倒吧,”營養劑白了他一眼,“你確定不會悄悄給沐雨?”


    “嘖,”偏執狂為難地咂巴一下嘴巴,卻還真沒敢表態——這才是他的真性情。


    “這個分配方案,我迴頭考慮一下,”曲澗磊表態了,“我先講解一下金矛術……”


    等到他講解完,賈老太表態了,“雖然符籙不少,但是用一張少一張,不要空放。”


    營養劑也點點頭,“那就順便試驗一下追蹤效果,誰來當靶子?”


    她嘴上在發問,眼睛卻瞟向了偏執狂,無獨有偶,那兩位也是同樣的反應。


    偏執狂倒也不介意,一攤雙手,“沒問題,誰讓我防高呢?我也想見識一下真符籙!”


    身為曾經的天驕,雖然承認神文體係的強大,誰心裏還沒點不服氣?


    曲澗磊也不客氣,“那披上三層鎧吧。”


    偏執狂毫不猶豫為自己披了三層鎧,然後勾一勾手指,“來吧。”


    曲澗磊激發了符籙,一道金矛猛地躍升到空中。


    金矛兒臂粗細,長一米五左右,閃著耀眼的金光,憑空散發出異常雄渾的氣勢。


    下一刻,金矛奇快無比次飛向偏執狂。


    幾乎在同一時刻,曲澗磊和賈老太的眉頭一揚,“靈氣?”


    金矛散放出的氣息,固然有金屬性的元素,但也夾雜著濃鬱的靈氣。


    偏執狂一個瞬閃,就到了五十米開外——這一點距離,難不住神文的符籙吧?


    果不其然,金矛非常自然地調整了方向,絲滑無比,沒有一點違和感。


    “我再閃,”偏執狂這一次閃出了一公裏,嘴裏還在絮絮叨叨。


    “這靈氣波動……動靜實在太大了,真的要謹慎使用!”


    一公裏的瞬閃沒有用,然後五公裏、十公裏的瞬閃依舊沒用。


    等到二十公裏的瞬閃依舊沒用的時候,賈老太放出了神識,“不用再閃了,硬接吧!”


    “我也有這意思!”偏執狂沉聲迴答,“不會有至高比這更快了!”


    他們的定位非常清晰,既然是金丹期的符籙,對標的就是覺醒者中的至高。


    至於說至高之上?著了急可以試一試,但是測試的時候,沒必要提升到那種高度。


    偏執狂一邊迴答,一邊抬手打出了一連串的金盾。


    因為準備充分,他凝結金盾的速度奇快,一眨眼就凝出了十餘麵。


    然而,金矛破金盾的速度也奇快,金盾一麵接著一麵崩毀,絲毫不影響金矛的速度。


    直到第十二麵的時候,金矛速度才稍微有所降低。


    等到穿破第十五麵金盾的時候,偏執狂才剛剛凝聚出第十六麵金盾。


    當第十六麵金盾也被刺破,偏執狂大喊一聲,“你們不用出手!”


    賈老太沒有理會,她的手指依舊虛虛指著前方,隨時打算激發冰封。


    下一刻,偏執狂抬手一抓,迅疾無比,金色的手掌硬生生地抓住了金矛。


    與此同時,他迅速地向後退去,不是瞬閃身法,而是要借此卸掉金矛的力道。


    他足足退出去十多公裏,硬生生地卸掉了大部分力道。


    然而,那金矛依舊在他的手上不住地抖動著,極其不甘心的樣子。


    偏執狂也在齜牙咧嘴地用力,持續了足足十多秒,金矛終於逐漸散去。


    矛尖已經抵到了他的胸口,但終究沒有刺穿第一層金鎧。


    等到金矛徹底消散,偏執狂才長出一口氣,“我去……真夠可以的!”


    雖然金矛沒有破防,但他還是給出了足夠高的評價。


    首先,他是有充足準備的,凝聚出的金盾足夠多,而對手通常來不及做出這樣的反應。


    其次,金矛的威力足夠霸道,是擊潰了金盾而不是穿破!


    也就是說在能量運用層麵,金矛的等級明顯更勝一籌。


    再有就是,偏執狂自詡並不是普通的至高,他抵擋得尚且如此辛苦,換給別人隻會更難。


    因為身在局中,他比其他三人的感受更加直觀。


    他輕喟一聲,“太恐怖了,普通至高很難接下這一擊,我也是用盡全力了。”


    “如果同時還有人發出攻擊,那我就隻能嚐試多遠的瞬閃,才能擺脫金矛的鎖定!”


    賈老太放下了蓄勢待發的手指,也點點頭。


    “關鍵是符籙的激發太快,激發後不用再管,有你抵擋的時間,十張符籙也發出去了。”


    偏執狂聞言點點頭,“所以說,這玩意兒真的太變態了!”


    然後他伸出曾經握著金矛的右手,輕聲嘀咕一句,“其實還是差點破防。”


    其他三人聞言默然,以他們的眼光,當然不會認為,沒破防就不值得重視。


    最後還是營養劑打破了沉默,“不要去想體係之爭,符籙的威力越大,對咱們不是越好?”


    “也不是多大的好事,”賈老太平靜地表示,“這靈氣波動,太容易出問題了。”


    “我倒不這麽認為,”曲澗磊搖搖頭,“聯邦的符籙沒有明顯的靈氣,這是神文符籙!”


    “對啊,”偏執狂聞言眼睛一亮,“高前輩尚且有三張符籙,咱們就不能有自己的機緣?”


    “倒也是,”賈水清聞言點點頭,“不過還是要謹慎使用,這種威力會引起太多人眼紅。”


    偏執狂卻是看到了為沐雨爭取符籙的機會,他不以為然地表示。


    “隻要不被認為是聯邦探子,眼紅?嗬嗬,不怕死的就來試一試!”


    “這不是問題就解決了嗎?”曲澗磊輕鬆地表示。


    身為老大,他也想給團隊成員發放符籙保命,隻是此前顧慮重重罷了。


    測試得出這樣的結果,真的很不錯,“再試試其他符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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