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提前宣布引爆火山,主要是疏散民眾,暫時關停一些店麵和基礎設施。


    當然,也有向社會征集意見的意思。


    不過對於帝國而言,定向引爆火山也是相當成熟的技術了。


    現在清源星的情況比較複雜,能全麵掌握情況的隻有官府。


    所以這個決定,基本上屬於是告知性質,沒誰能在這方麵有足夠的發言權。


    這一次民眾的疏散,劃出的半徑是兩百公裏。


    在半徑之內,相關的疏散費用由官府承擔,包括疏散人群的日常生活費用。


    兩百公裏到五百公裏的民眾,那就隻能自掏腰包了,官府可以提供適當的幫助。


    古斯丁家的封地,距離米萊火山超過了一千公裏,根本不在官府的幫助範圍內。


    然而等到火山噴發,這個距離,還會受到相當程度的影響,隻能說運氣真夠糟糕。


    古斯丁家的所有人都沒有撤離的打算,而是選擇了堅守。


    受到此前隕石事件的影響,封地今年的產出注定大幅度減少。


    但是因為距離隕石落地的地點較遠,封地的現狀,在清源星上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不過再加上這次火山噴發影響的話,那肯定就要慘一些了。


    封地的雇員們有意開啟防禦大陣,此時正好還有家族子弟在。


    雙方碰了一下頭,然後來找曲澗磊一行人商議。


    封地的防禦大陣,是古斯丁家族經曆了數代人才建設起來,然後一點一點逐漸完善的。


    不過在家族離開清源之後,各個小防禦陣還有,但防禦大陣基本上就是一個擺設了。


    在平時,雇員們會對大陣保持一個基本的維護,現在很多地方已經破損不堪了。


    修繕大陣需要一大筆錢,運轉起來也會消耗大量的能量。


    對古斯丁家族來說,咬牙修繕一下大陣,問題不是很大,畢竟是要巴結好租客。


    但是大陣一旦啟動,日常費用太高,關鍵是……還要考慮貴賓們的感受不是?


    曲澗磊在封地裏待了這麽久,也感知過這個大陣,還稍微琢磨了一下。


    他認為大陣保持基礎運行就可以,主要是抵禦未來的寒冷,保護好封地裏種植的作物。


    所花的費用,絕對是大於產出的,然而,很多數百上千年的植物被凍死,也有點可惜。


    說到底,貴族也需要保護好封地的環境,以彰顯家族底蘊。


    他拿出了一些大陣的修繕建議——這是科技側的防禦陣,相對比較簡單。


    古斯丁家的子弟也沒有表現出意外,熱情地稱讚了一番。


    至於說日常消耗,曲澗磊一方願意支付一半的費用,其他由對方自行解決。


    不是給不起,而是過猶不及,做為租客,他們的態度已經算很友善了,畢竟不是主家。


    而且主家在這裏的雇員有數千人,如果他們包圓了費用,那反而有點冤大頭的感覺。


    修繕大陣用了五天,又試著運行了一下,等到第八天的時候,官府開始著手引爆火山。


    營養劑還專門溜出去,看了一下爆破過程。


    迴來之後,她有點不高興,“火山噴發的方向,居然是偏向咱們一側。”


    這肯定不是失誤,以帝國現有的技術,能對火山實施精準的定向爆破。


    曲澗磊倒是沒覺得意外,“應該是咱們測試防禦陣的時候,被官府觀察到了。”


    這些日子,雖然沒有官府的人上門,但是頭頂上的衛星明顯增加了許多。


    就連路過衛星的頻率,都比以往頻繁很多。


    受塵埃的影響,封地上空的能見度極差,不過很明顯,官府一定會動用多種觀察儀器。


    火山灰必然會有一個宣泄的方向,古斯丁家既然在測試大陣,官府順水推舟也正常。


    營養劑卻還是有點憤憤不平,“我覺得他們是心裏有氣,所以變著法子給咱們添堵。”


    曲澗磊聞言點點頭,“可以安排人去抗議一下……對賈前輩來說,其實是好事。”


    抗議當然是沒有用的,炸都炸了,現在提已經晚了。


    修改一下方向……也不是完全做不到,但是需要的花銷巨大。


    果不其然,麵對古斯丁家的抗議,官府居然不加掩飾地迴答:你們有防禦陣不是?


    現在清源星麵臨巨大的環境危機,大家要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共同保護自己的家園。


    這調子挺高,卻是慷他人之慨,不過曲澗磊並沒有生氣。


    “其實也算好事,官府明顯想消耗一些封地的資源,反而說明下一步下手的概率不高。”


    兩天左右,火山塵埃開始飄了過來,能見度在持續地下降,溫度也逐漸變得更低。


    比起往年同一時期的平均溫度,已經低了將近二十度。


    這還是封地遠離隕石落點,也不知落點周邊的情況,會糟糕到什麽程度。


    不過曲澗磊他們半點負罪感都沒有,隕石又不是他們凝造出來的。


    既然隕石必然要有落點,那為什麽不把它們弄得遠一點?


    封地的防禦大陣正式開啟,選擇的是最低程度的常規防禦。


    這也基本上隻能滿足最低需求,防護能力幾近於零。


    但就算是這樣,因為封地麵積太大,外部環境又很惡劣,每小時消耗的能量塊數以萬計。


    再考慮到一些零部件的損耗,無休止地堅持一年,消耗掉的能量塊肯定過千萬了。


    不過對於曲澗磊他們來說,承擔一半的費用,並沒有多少壓力。


    隨著火山塵埃的到來,周邊的溫度也是越來越低,時不時還會下起大雪——很髒的那種。


    封地裏卻是綠意盎然,顯得有點像世外桃源。


    不出意外的,還是有人找到封地求助了——富貴星上並不缺窮人。


    在正常情況下,雇員們遇到這種事情,通常會視情形施以一定的幫助。


    能來求援的,肯定都是附近的居民,再遠的話,他們會有其他的選擇。


    遠親不如近鄰,古斯丁家是貴族,跟平民有天然的分野,但並不代表會無視平民的生死。


    貴族也是要名聲的,在能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他們不介意隨手幫一下受災的鄰居。


    這一次大家遭遇的是“天災”,伸出援手問題不大。


    因為持續的時間會比較長,封地通常隻能提供相對比較低的生活保障。


    與此同時,他們還要給對方安排一些簡單的工作,來衝抵援助的費用。


    就是簡單的以工代賑,賠和賺並不重要,主要目的是告訴對方:別想著不勞而獲。


    貴族都有足夠久遠的傳承,很清楚一個道理:有些壞頭不能隨便開。


    雇員們的計劃是這樣,但是既然主家有人在,他們肯定要請示一下。


    古斯丁家的子弟也沒有擅作主張,他們明確地表示:其實我們現在才是客人。


    於是他們一起去找貴客們,負責溝通的還是香雪。


    不過注意到這一場對話的,可不止一兩個人。


    曲澗磊用神識告知香雪:盡量不要援助這些外人。


    不是他心硬,而是這段時間正合適賈水清突破,突然增加了陌生人,這顯然不合適。


    香雪也想得到這一點,於是表示你們可以援助對方一些物資,收留的話……還是免了吧。


    她迴答得比較婉轉,又是女性,於是管家遲疑一下,小心地提出了異議。


    外麵的條件真的很差,這場災難也不是三五個月能過去的,終究都是住得不太遠的鄰居。


    如果你們不放心的話,我們可以把他們約束在雇員區域。


    香雪有點好奇,難道不能把他們運送到官府的救助中心?


    然而事情也就曹丹在這兒了——這些人所處的區域,並不屬於救助範圍。


    而且有些條件差一點的人,是真沒有多少積蓄,甚至有人還背著房貸車貸。


    帝國社會裏,大一點的家族很注重積累,但是月光族也客觀存在。


    這些人去了救助中心,基本找不到活兒幹,活得會更苦。


    但是香雪已經不是那個青澀的女孩了,她反問一句:誰能保證,裏麵沒有官府的眼線?


    管家真不敢保證這一點,事實上他很清楚一點:官府甚至還在嚐試收買家族的雇員。


    沒辦法,貴客們實在太神秘了點,不肯待客也不出門,官府隻能用這種方式收集信息。


    古斯丁家的子弟認為,提防得太嚴,反而容易引起官府的重點關注。


    他們提出一個折中方案:就在封地邊緣,專門給這些人劃出一片區域,並且統一管理。


    終究是涉及了人道方麵的考量,香雪請示了老大之後,給出最後的答複。


    能送走的盡量送走,實在沒條件的,就統一管理,並且警告他們不得四處走動。


    接下來,封地開始了收留工作,但是卡得比較嚴,要求也多。


    消息傳出去之後,很多人打消了投奔的念頭,倒也沒有引發嚴重的結果。


    一轉眼,就又過了十來天。


    這一天,曲澗磊百無聊賴,正琢磨要不要冒險取出黑駒塔觀察一番,猛地心裏一動。


    然後他身子一閃,來到了院子裏,若有所思地看向賈老太閉關的院子。


    那裏的氣息,出現了輕微的波動。


    下一刻,營養劑和偏執狂等人也陸續來到了院子裏。


    “這是……要開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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