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什麽?


    如果問大人的話,他最想做的,應該不是迴答,而是噴他一口血!


    煉體修到結丹的修士,手勁何其大?照天鏡那薄薄的一片,若是被賈老大施了巧勁,也許都可以沒過雪層,落到到土石之中。(.無彈窗廣告)


    而他……


    明明知道那兩個必殺的臭女人,就在這木府的某個地方,以最快的速度逃離,卻隻能一日耗過一日地,在這破地方,一寸又一寸地尋找照天鏡。


    ……


    飛馳的雪撬中,盧悅可不知大人居然有此遭遇,她沒日沒夜地轉換靈氣,隻想著把靈力能堆高一點,再堆高一點。


    可是修士靈力的積累,從來都是越到最後,越是以倍數為增長點。


    從煉氣七層到煉氣八層,她用了五天時間,煉氣八層到九層,用了十二天……


    “又下雪了。”


    飛淵在雪撬上用力前行時,看細細小小的雪塵飄下,不知為何,心情無比沉重。


    一連五十多天,那位大人,都沒來找他們,現在又下雪了,按理來說,他應該是輕鬆之極的才對,可是現在,不管怎麽避,怎麽在人群中繞,他都感覺有人在盯他。


    這不對,非常非常不對!


    老頭說,在危險來臨的時候,妖獸的直覺,永遠比人更為敏銳。


    趁著換班的時候,他終於轉而向盧悅她們的帳篷去。


    “阿悅,你這今天感覺有什麽不對了嗎?”


    盧悅眨眨眼,旋即在飛淵沉重的注視下,綻開一抹微笑,“你感覺有人盯你了?”


    飛淵:“……”


    師姐的樣子不對吧?


    不是應該馬上追問嗎?怎麽還能笑得出來?


    “……是!有人在盯我。你可別告訴我,是你啊!”


    “噗!”


    安巧兒忙掩口。


    盧悅白了她一眼,拉住師弟到帳篷外麵,“你能感覺我看你,這說明我們的六感,在這裏並沒有遺失,阿淵,你說,那人怎麽到現在還沒找來呢?”


    雖然她的靈力,還沒努力到築基,可這麽長時間的順利,太讓她奇怪了,今天試大家的六感,盧悅實在有些疑惑。


    按理來說,大人不可能放過他們的才是。


    可是一天又一天,他們愣是平平安安逃了這麽久,那他在做什麽?


    飛淵:“……”


    他沒想到,真是師姐在看他,並且,她在拿他做試驗。


    “……你是懷疑……他在流星河的前路上,給我們布招?”


    對方有照天七鏡,這麽多天,大人哪怕是個瞎子,也差不多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才對。


    “不敢不懷疑啊!”


    盧悅歎口氣,“他才是那個指揮域外饞風,覆滅遠古修仙界的罪魁禍首,才是無聲無息,把古蠻滅族的人,才是騙盡天下,糊弄了天下的人。


    安姐姐說,對方因為與我們的距離太遠,所以還在路上追著。幻兒說,他在流星河的前路,給我們布下大招,她建議,我們再改道。”


    改道?


    飛淵的眉頭緊緊蹙起。


    流星河的平坦,與木府其他地界,根本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大家已經走熟了這條路,也走慣了這條路,一旦改道……


    “……你呢?你這些天,心裏有毛毛的感覺嗎?”


    飛淵問她。<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這裏的所有人中,誰都沒盧悅對敵的經驗豐富。


    如果大家的六感沒有消失,那她的感應,一定可以做為改不改道的最終決定。


    “我?”


    盧悅頭疼,她這些天,天天在意識之海裏忙碌,連冷餓的感覺都弱化了好多。


    “我不行,我在跟穀令則借靈力。”


    最後一句話,她小聲地說在飛淵的耳邊。


    啊?


    飛淵鼓眼,是他認為的意思嗎?


    “借……借到了嗎?”


    他結結巴巴地問出來時,兩眼已經璀璨生光了。


    “別高興得太早,離築基的靈力積累,至少還要半個月。”盧悅看看紛紛揚揚的細雪,在心下歎氣。


    時間啊!


    好像於她從來都不夠。


    飛淵把她的雪帽往下拉拉,“不管對方如安巧兒說的那樣,在追我們,還是如魔靈說的那樣,在前麵放大招等我們,至少我們現在是安全的。”


    盧悅眨巴著眼睛看師弟。


    “在後麵追他需要時間,在前麵布招,他也需要時間。”飛淵臉上帶笑,“所以,你可以不急,我會在外麵,努力感應不對的地方。”


    “那外麵……我就全交給你了。”


    能讓她完全放心的,盧悅數過來數過去,發現,還是隻有飛淵。


    這倒不是說他的武力有多高,而是在六感上,妖獸的直覺,就是比人族高。


    這一點,她今天不僅在飛淵身上試了,還在伊澤、阿金還有抱福宗大部分的人身上試了,“伊師兄他們的反應,最起碼比你遲鈍了十倍。”


    雖然某些人被盯的時候,有些疑惑,可他們在自己轉眼時,很快就放過那點疑惑,根本連迴頭找找的想法,都沒幾個。


    飛淵咧嘴,這算是誇獎吧?


    “阿淵,我也在大家身上種下神識印記了。”盧悅壓低了聲音,“如果有什麽不對,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到我這裏來。”


    “你跟伊澤和阿金說過了嗎?”


    盧悅搖頭,“伊師兄有阿金照顧,一時不會有危險,你……不一樣。”


    這世上,任何人,都有親疏遠近。


    危險來臨,金旺財第一個救的可以是她,可以是伊澤,甚至可以是安巧兒,卻決不會是飛淵。


    抱福宗修士同樣,他們可以傾心救自己的同門,可是飛淵就……


    師弟隻有她!


    她的心,也一樣是偏的。


    “破規符的時間太短,所以感覺到不對,一定不要離我太遠。”


    “……好!”


    大雪連天,飛淵卻感覺自己置身最為溫暖的所在。


    ……


    還在翻著崖底的大人,這些天,已經抽離了其他思考,所有心神,全都放在尋找照天鏡上。


    對天又下雪這事,他已經能平靜對待了。


    活了這麽久,他比誰都清楚,這世上的事,從來都不會一帆風順!


    當年他還能為域外饞風保留下族人,如今……不過是磋磨些日子,後麵定然也能重新找到最後一麵鏡子。


    隻要能在半年內找到那最後一麵,他就有辦法捸著那群人。


    雪再下,能下半年嗎?


    冬天來了,春天定然不會太遠。


    “當!”


    不算大的靈器鐵耙,突然碰到什麽金屬物,大人心頭一震,忙扔下耙子,用手挖去。


    第一手摸去的時候,他的麵上大喜,土層外麵,是半圓型的,當下想也未想地,用力一扯。


    “哈哈哈……!”


    大人仰天大笑。


    賈老大費盡心機又如何?


    照天七鏡,不還是在他手上重聚了?


    他撫著失而複得的寶貝,大笑過後,眼神惡狠狠。


    人族……,才是這世上,最詭計多端的種族。以後隻要有機會,定然見一個,殺一個,絕不給丁點機會。


    “你看到了嗎?鏡子我已經找全了。”大人走迴一堆碎肉旁,把照天七鏡全都拿出來樣了樣,“藏嗓子眼?嘿嘿,你是早想過,我會剖你肚子吧?哼哼!那又怎麽樣,哪怕嗓子限,我也樣能摳下來。


    打進樹幹裏……,這個計策原本最好,可我是誰?我是誰是你知道嗎?”


    大人在那嘲笑,“你所玩的一切,都是老子早多少年前,就玩剩下的。鏡子打進樹幹,那樹不會動嗎?落下的積雪能跟其他樹一樣嗎?


    反而是……這最後的隨便一扔……”


    大人眼中黑氣彌漫,“你的手勁挺大,若是分散著扔,老子浪費的時間可能會更多些。可惜啊……”


    迴答他的,是雪花落下時的沙沙聲。


    大人呆了片刻,轉身走人。


    他其實明確地知道,他是栽在這個蠢人手上了。他的所有大計,所有抱負,全毀在蠢人手中。


    很多很多年前,好像聽誰說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他失在自家族人包十七身上,若不是那個蠢才,把木府弄成這幅得性,若是他能像彭十一、暴四他們聽話,凡事放長線吊大魚,不去招惹魔星盧悅,那當初的木府計劃,還有他們的性命,怎麽也不會落到一無所著的境地。


    那個為他效力了十幾萬年的幻姬,一直到死,也一定還會為他忙著,怎麽也不會反投到道門對頭那裏。


    現在……


    大人站到崖頂,抬頭望天。


    木府不可挽迴,也不知道,外麵,是不是還可以挽迴。族人中,是不是還有像包十七這樣的蠢才。


    若是他們沒有聽話,哪怕他按了這裏,其他地方,也一定會被有心人注意到。


    一聲悠長的歎息,響在耳邊的時候,大人緊蹙了眉頭。


    他使勁地揉了揉臉,希望自己的精神,能更振奮一些。


    耽誤了小兩個月,不管是幻姬,還是那個魔星盧悅,定然都逃出很遠很遠了。


    好在木府地域廣博,她們再厲害,也不可能在半年內逃出木府。


    他不能因為賈老大那個蠢才的打擊,而失了對敵的信心。


    最壞的……


    也不過是這具傀儡身毀了。


    為了曾經的大計,為了還在外麵的族人,為了他自己,毀就毀吧,大不了……大不了……大人把眼睛看向當初看到某人的方向。


    毀了這個,他還有另一個,沉睡了這麽久,也應該出來活動活動了。


    大人想定之後,撐起雪撬,如流星一般向遠方射去。


    ……


    “阿嚏!”


    丁岐山環視四周後,使勁揉了揉鼻子。


    他在原地等了幻兒半個月,什麽都沒等到。


    好在,哪怕大雪漫天,當初害他連門都不敢出的域外饞風,卻沒了蹤影。


    最好是同歸於盡了。


    他天天在心裏這麽祈禱!


    可惜,一天又一天,等他大著膽子摸到臭風的來源地,摸到原先盧悅等人駐地的時候,那裏是再沒有臭風,但……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的死屍。


    由此,他有八成的把握,肯定盧悅那個臭丫頭還活著。


    娘的,他非常痛恨禍害遺千年這個說頭。


    幻兒雖然沒什麽用,可如果真被她一劍殺了,以後,再對上的時候,他肯定會更倒黴些。


    雪撬在滑行,從山穀衝出來後,他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站在流星河的一道支流上,限入沉思。


    當初立意如果出事,就從木府逃時,他也曾花了大價錢,買下木府全乎些的地圖。


    原以為,可以按著地圖,一路走出去。


    可是現在……


    這個世界好像就隻有他一個人,一個喘氣得都沒有。


    若還是如前一般,走那些深山老林,他……他有些怵怕。


    反而是流星河……


    雖然繞了些,可它能通外麵,如果自己按著它走……


    丁岐山努力想這事的可行性。


    現在可以滑冰,夏日怎麽辦?


    造船行嗎?


    半日之後,他又在身上加件披風,滑進這道流星河的支流。


    ……


    “如何?”


    畫扇看到玄霜的時候,已經有所猜。


    “沒有!”玄霜很高興,“各地的消息陸續報來,都安生的很。域外饞風,可能隻有木府有,那裏的特殊情況,是它們休養生息的好地方。”


    畫扇輕輕歎了一口氣。


    盧悅的運氣真不好。


    “木府情況如何?穀令則勾通到盧悅了嗎?她和伊澤……”


    “無事!”畫扇迴他一個微笑,“穀令則已經勾通到盧悅,隻是那裏的天道特殊,她隻能模糊感應,得不到具體的迴答。”


    這就挺好了。


    在外麵查了一圈,玄霜天天擔心他家的三個小家夥。迴來的第一件事,就去查看他們的魂火。


    “跟我說說,她們勾通的具體情況。”玄霜興致勃勃,“雙生之體的奧秘,難得就在眼前,若是不能好好觀察一下,我會後悔的。”


    畫扇輕笑,陪著他往穀令則所在的房間去,“雙生之體的某些事,絕對遠超你的想象之外。”


    “噢?”玄霜更高興了些,“看樣子夫人已有所得啊!快跟我分享分享吧!”


    畫扇一路走,一路把前些日子發生的事,告訴自己的夫君。


    “借?”


    玄霜站到門前的時候,臉上已經很有些凝重了,“真讓她們借到了嗎?”


    “確實!”


    畫扇推門進去,“不信的話,你可以當場問穀令則。”


    玄霜相信自己夫人,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可是天道威嚴,木府的規則更為特殊,曾有無數先輩折在那裏,他有些怕呀!


    “穀令則,告訴盧悅,很多年前,我曾在一個殘卷上,看到過木府的某些記載。”


    玄霜一腳踏進去進,神情異常嚴肅,“古蠻不是天道的寵兒,他們隻是一群看守破損規則的人。告訴她,任何莫名東西,全不要碰。”(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指成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潭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潭子並收藏一指成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