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五年底，四九城。</p>
臨近傍晚時分，偶有炊煙鳥鳥從四方院落升起給臨冬的四九城增添了些許煙火氣息。</p>
蘇誠背著行李駐足在一座四合院門前，朱紅的大門半敞，門後有槐樹的枝椏越過圍牆朝外吐露黃嫩的冬芽，有種東西叫近鄉情卻，正如現在的蘇誠。</p>
“小當、槐花，你們兩個快點跟上！”</p>
突然一個理著鍋蓋頭的半大少年從大門鑽了出來，鼠頭鼠腦的，雙手環抱著鼓鼓的胸口，裏頭顯然藏著什麽東西。</p>
半大少年神色有點慌張，不斷催促著落在身後的小女孩和幼童，與蘇城擦肩而過，卻也沒多在意，反倒是最後麵的幼童忍不住迴頭多看了一眼蘇誠，然後扯著有兩個羊角辮兒的小女孩的衣角奶聲奶氣的問道，“姐姐，這是誰啊？”</p>
“你們還不快點！”</p>
半大少年轉過了牆角，又忍不住迴過頭來催促。</p>
“槐花，別問了，咱們快點跟上哥哥。”</p>
小女孩拉起幼童的手匆匆跟了上去。</p>
蘇誠迴頭打量著消失在轉角的三人，心中已然是有了答桉。</p>
這應該是秦淮茹家的三個孩子，半大的少年叫賈梗，乳名棒梗，紮著羊角辮兒的女孩叫賈當，乳名小當，幼童叫賈花，乳名槐花。</p>
看他們急匆匆的樣子，再加上棒梗鼓鼓的衣兜，這不會正好遇上棒梗偷許大茂家的雞了吧？</p>
蘇誠覺得八九應該不離十！</p>
但他並不打算多管閑事，且不說他剛迴來這三小孩都不認識他，彼此間還是陌生人。</p>
即使以後熟絡了，作為鄰裏和長輩，頂多也隻會告戒兩句，至於別人愛聽不愛聽，他可管不著了。</p>
拋開這些雜亂的思緒，蘇誠終是提著行李踏入了四合院的大門。</p>
依著原主的記憶，這座四合院據說曾經還是一位王爺的私宅，</p>
至於是不是真的，外人不會去深究，而住在四合院的人就算知道是假的也同樣不會去深究，畢竟這說出去也是長臉的事。</p>
平時碰見有人問你住哪？</p>
你迴一句，就是某位王爺曾經住的那兒！</p>
瞧，這不是倍有麵是不？</p>
這些暫且不談，如今的四合院肯定是沒有當年王府的格局了，整座院子現在被劃分為前中後三個大院，每個院子住著七八戶人，三個大院加起來就得有二十來戶，幾十號人。</p>
這麽多人生活在同一屋簷下，鄰裏間總免不了發生一些口角糾紛，於是便有了在每個大院推舉三位有威望的人共同管理整個四合院的傳統。</p>
而如今四合院的三位管事大爺分別是：</p>
住在後院的一大爺易中海，是首都軋鋼廠的八級鉗工，喜歡當老好人。</p>
住在中院的二大爺劉海中，是首都軋鋼廠的鍛工，隻不過是七級的，技術上跟一大爺還有點差距，是個官迷。</p>
前院則住著三大爺閻埠貴，是一名老教師，為人比較摳搜算計，愛占小便宜。</p>
而三位大爺的老伴也被院裏尊稱為一大媽、二大媽、三大媽。</p>
蘇誠前腳剛進門，便看到前院天井旁穿著褐色馬甲洗菜的三大媽，便順道打了聲招唿，“哎，三大媽，洗菜呢？”</p>
三大媽正埋頭洗菜，聽到有人叫她，便尋著門口望去，卻是一個穿著軍綠色大衣、提著兩大包行李的高大青年，一時間沒認出蘇誠來，張口便道，“同誌，您是哪位？”</p>
“三大媽，我蘇城，咋還不認人了？”</p>
三大媽聞言，放下手裏的菜葉子，站起身來認真打量起蘇誠，看著蘇誠這退去了稚嫩而略顯棱角的臉龐，這還真是後院老太太家的孫子，跟著臉上便洋溢起了笑容，熱情的道，</p>
“哎呀，誠子，真的是你啊，啥時候迴來的？”</p>
“這不剛迴來，你看我手上還提著兩件行李呢。”</p>
蘇誠笑了笑繼續道，“三大媽，你這是準備做飯嗎？”</p>
“可不是！”</p>
三大媽隨後又問道，“誠子，那你這次迴來不走了吧？”</p>
“嗯，不走了！”</p>
“那工作有著落了嗎？”</p>
“組織上給安排了個在軋鋼廠看門的工作。”</p>
蘇誠沒想著炫耀，便沒具體介紹是啥職務，隻說是個看門的工作。</p>
保衛科科長，嚴格來說確實也是個看門的，沒毛病！</p>
但是這話在三大媽的理解裏就不一樣了，看門的工作，不就是門衛嗎！</p>
這比軋鋼廠的許多工人都不如呢！</p>
這樣的鄰居，看著威風，可也沒有什麽好照拂他們家的呀。</p>
想到這，三大媽眼中的熱情瞬間就衰減了幾分，糖塞了兩句道，</p>
“啊，看門的工作也不錯！你是不知道這年頭工作有多難找，有一份工作就不錯了呢。”</p>
“三大媽，還是您門清！”</p>
蘇誠沒注意到三大媽態度上細微的轉變，即使注意到了也無所謂，人情總歸比不過利益嘛，頓了頓又道，</p>
“三大媽，我這剛迴來，先去看看老太太，迴頭有空再聊！”</p>
“嗯，應該的！”</p>
……</p>
卻說蘇誠前腳剛走，三大媽便趕緊將洗好的菜收進籃子，匆忙的推開了自家的房門。</p>
房門正廳的方桌上，一台收音機正播放著京劇，桌子旁邊的靠椅上一個帶著眼鏡的清瘦中年人正在閉目小憩。</p>
說是小憩，但卻能聽見他嘴裏時不時的哼出兩句戲腔，隻不過他這一哼，盡管聲音不大，卻是蓋過了收音機裏發出的聲音，這人正是剛從學校下班迴來的三大爺閻埠貴。</p>
至於收音機的聲音為何這麽小，可不是收音機壞了。</p>
隻不過是三大爺怕調太大聲了浪費電，況且太大聲了周圍鄰居也能聽見，豈不是就相當於讓他們也免費聽了一迴京劇？</p>
這對於一向能算計的三大爺來說，豈不是虧大發了？</p>
所以他寧願自己不能痛快的聽京劇，也不願把收音機的聲音開大哪怕一點點。</p>
三大媽前腳進屋後腳就悄悄的把門給帶上，將籃子往長凳上一放，頗有幾分賣弄的靠近三大爺悄聲說道，</p>
“哎，老閻，你猜我剛才洗菜的時候碰見誰迴來了？”</p>
“是不是傻柱迴來了，網兜裏還帶了幾個飯盒？”</p>
三大爺眯縫著眼，關了收音機後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道，</p>
“我說老婆子，你就別惦記傻柱兜裏的那幾個飯盒了，那是傻柱給人家秦淮茹的，不可能有咱的份。”</p>
“嘿嘿，老閻，這迴你可猜錯了！”</p>
三大媽傲嬌的在三大爺麵前賣了個關子繼續說道，</p>
“不是傻柱，是老太太家的孫子蘇誠迴來了！”</p>
三大爺立刻坐直了身子，睜開眼，推了推眼鏡，這會兒的他可不困了，迫不及待的詢問道，</p>
“你確定是蘇誠迴來了？”</p>
跟著又自己感慨了起來道，</p>
“後院的老太太藏的是真嚴實，蘇誠當年參軍去了西邊，都多少年了也一直沒有音信，大家夥都以為人早沒了！”</p>
說到這，三大爺眼裏的精光一閃而過，滿懷期待的問道，</p>
“老婆子，他有沒有說迴來做什麽？”</p>
“問了，他這迴不走了，還在軋鋼廠尋了個工作，隻不過是個門衛！”</p>
“哦！”三大爺聽到三大媽的話，眼裏的光瞬間暗澹了幾分，</p>
“這蘇誠出去混了這麽多年，我還以為能混出個什麽名堂來，結果就這？”</p>
三大爺歎了口氣，“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啊！”</p>
“你看人家秦淮茹，死了男人成了寡婦，還要養活一家四口，但你看看人家那生活，隔三岔五就能吃上一頓肉！”</p>
“再看看咱們家，半個月都不見得能吃上一頓葷腥！”</p>
三大爺懊惱的道，“這是為什麽？還不是沒算計過別人！”</p>
跟著又是一副追悔莫及的語氣道，“人秦淮茹下得一手好棋啊！早早就把傻柱惦記上了！如果咱們當初也能施點小恩小惠給傻柱，今天傻柱這飯盒裏的東西也得有咱們一份！”</p>
接著又是精光一閃，希冀的看著三大媽道，“哎，老婆子，這蘇誠剛迴來，就沒給咱家送點特產什麽的？”</p>
“沒有啊，我跟他還沒說上兩句，他就急著去老太太那了！”</p>
“你湖塗啊！”</p>
三大爺痛心疾首的道，“你當時咋就不給他提個醒啊！迴頭他能不好意思送點特產過來麽？”</p>
三大媽聞言，忍不住自責起來，“哎呀，老頭子，我是真湖塗了！那現在咋辦？”</p>
“算了，他出去這麽多年迴來才混了個門衛，連幹部都沒撈著，看上去光鮮，但工資也就這麽點，估計是沒什麽好照拂咱們的，以後就當個普通鄰居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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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時分，偶有炊煙鳥鳥從四方院落升起給臨冬的四九城增添了些許煙火氣息。</p>
蘇誠背著行李駐足在一座四合院門前，朱紅的大門半敞，門後有槐樹的枝椏越過圍牆朝外吐露黃嫩的冬芽，有種東西叫近鄉情卻，正如現在的蘇誠。</p>
“小當、槐花，你們兩個快點跟上！”</p>
突然一個理著鍋蓋頭的半大少年從大門鑽了出來，鼠頭鼠腦的，雙手環抱著鼓鼓的胸口，裏頭顯然藏著什麽東西。</p>
半大少年神色有點慌張，不斷催促著落在身後的小女孩和幼童，與蘇城擦肩而過，卻也沒多在意，反倒是最後麵的幼童忍不住迴頭多看了一眼蘇誠，然後扯著有兩個羊角辮兒的小女孩的衣角奶聲奶氣的問道，“姐姐，這是誰啊？”</p>
“你們還不快點！”</p>
半大少年轉過了牆角，又忍不住迴過頭來催促。</p>
“槐花，別問了，咱們快點跟上哥哥。”</p>
小女孩拉起幼童的手匆匆跟了上去。</p>
蘇誠迴頭打量著消失在轉角的三人，心中已然是有了答桉。</p>
這應該是秦淮茹家的三個孩子，半大的少年叫賈梗，乳名棒梗，紮著羊角辮兒的女孩叫賈當，乳名小當，幼童叫賈花，乳名槐花。</p>
看他們急匆匆的樣子，再加上棒梗鼓鼓的衣兜，這不會正好遇上棒梗偷許大茂家的雞了吧？</p>
蘇誠覺得八九應該不離十！</p>
但他並不打算多管閑事，且不說他剛迴來這三小孩都不認識他，彼此間還是陌生人。</p>
即使以後熟絡了，作為鄰裏和長輩，頂多也隻會告戒兩句，至於別人愛聽不愛聽，他可管不著了。</p>
拋開這些雜亂的思緒，蘇誠終是提著行李踏入了四合院的大門。</p>
依著原主的記憶，這座四合院據說曾經還是一位王爺的私宅，</p>
至於是不是真的，外人不會去深究，而住在四合院的人就算知道是假的也同樣不會去深究，畢竟這說出去也是長臉的事。</p>
平時碰見有人問你住哪？</p>
你迴一句，就是某位王爺曾經住的那兒！</p>
瞧，這不是倍有麵是不？</p>
這些暫且不談，如今的四合院肯定是沒有當年王府的格局了，整座院子現在被劃分為前中後三個大院，每個院子住著七八戶人，三個大院加起來就得有二十來戶，幾十號人。</p>
這麽多人生活在同一屋簷下，鄰裏間總免不了發生一些口角糾紛，於是便有了在每個大院推舉三位有威望的人共同管理整個四合院的傳統。</p>
而如今四合院的三位管事大爺分別是：</p>
住在後院的一大爺易中海，是首都軋鋼廠的八級鉗工，喜歡當老好人。</p>
住在中院的二大爺劉海中，是首都軋鋼廠的鍛工，隻不過是七級的，技術上跟一大爺還有點差距，是個官迷。</p>
前院則住著三大爺閻埠貴，是一名老教師，為人比較摳搜算計，愛占小便宜。</p>
而三位大爺的老伴也被院裏尊稱為一大媽、二大媽、三大媽。</p>
蘇誠前腳剛進門，便看到前院天井旁穿著褐色馬甲洗菜的三大媽，便順道打了聲招唿，“哎，三大媽，洗菜呢？”</p>
三大媽正埋頭洗菜，聽到有人叫她，便尋著門口望去，卻是一個穿著軍綠色大衣、提著兩大包行李的高大青年，一時間沒認出蘇誠來，張口便道，“同誌，您是哪位？”</p>
“三大媽，我蘇城，咋還不認人了？”</p>
三大媽聞言，放下手裏的菜葉子，站起身來認真打量起蘇誠，看著蘇誠這退去了稚嫩而略顯棱角的臉龐，這還真是後院老太太家的孫子，跟著臉上便洋溢起了笑容，熱情的道，</p>
“哎呀，誠子，真的是你啊，啥時候迴來的？”</p>
“這不剛迴來，你看我手上還提著兩件行李呢。”</p>
蘇誠笑了笑繼續道，“三大媽，你這是準備做飯嗎？”</p>
“可不是！”</p>
三大媽隨後又問道，“誠子，那你這次迴來不走了吧？”</p>
“嗯，不走了！”</p>
“那工作有著落了嗎？”</p>
“組織上給安排了個在軋鋼廠看門的工作。”</p>
蘇誠沒想著炫耀，便沒具體介紹是啥職務，隻說是個看門的工作。</p>
保衛科科長，嚴格來說確實也是個看門的，沒毛病！</p>
但是這話在三大媽的理解裏就不一樣了，看門的工作，不就是門衛嗎！</p>
這比軋鋼廠的許多工人都不如呢！</p>
這樣的鄰居，看著威風，可也沒有什麽好照拂他們家的呀。</p>
想到這，三大媽眼中的熱情瞬間就衰減了幾分，糖塞了兩句道，</p>
“啊，看門的工作也不錯！你是不知道這年頭工作有多難找，有一份工作就不錯了呢。”</p>
“三大媽，還是您門清！”</p>
蘇誠沒注意到三大媽態度上細微的轉變，即使注意到了也無所謂，人情總歸比不過利益嘛，頓了頓又道，</p>
“三大媽，我這剛迴來，先去看看老太太，迴頭有空再聊！”</p>
“嗯，應該的！”</p>
……</p>
卻說蘇誠前腳剛走，三大媽便趕緊將洗好的菜收進籃子，匆忙的推開了自家的房門。</p>
房門正廳的方桌上，一台收音機正播放著京劇，桌子旁邊的靠椅上一個帶著眼鏡的清瘦中年人正在閉目小憩。</p>
說是小憩，但卻能聽見他嘴裏時不時的哼出兩句戲腔，隻不過他這一哼，盡管聲音不大，卻是蓋過了收音機裏發出的聲音，這人正是剛從學校下班迴來的三大爺閻埠貴。</p>
至於收音機的聲音為何這麽小，可不是收音機壞了。</p>
隻不過是三大爺怕調太大聲了浪費電，況且太大聲了周圍鄰居也能聽見，豈不是就相當於讓他們也免費聽了一迴京劇？</p>
這對於一向能算計的三大爺來說，豈不是虧大發了？</p>
所以他寧願自己不能痛快的聽京劇，也不願把收音機的聲音開大哪怕一點點。</p>
三大媽前腳進屋後腳就悄悄的把門給帶上，將籃子往長凳上一放，頗有幾分賣弄的靠近三大爺悄聲說道，</p>
“哎，老閻，你猜我剛才洗菜的時候碰見誰迴來了？”</p>
“是不是傻柱迴來了，網兜裏還帶了幾個飯盒？”</p>
三大爺眯縫著眼，關了收音機後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道，</p>
“我說老婆子，你就別惦記傻柱兜裏的那幾個飯盒了，那是傻柱給人家秦淮茹的，不可能有咱的份。”</p>
“嘿嘿，老閻，這迴你可猜錯了！”</p>
三大媽傲嬌的在三大爺麵前賣了個關子繼續說道，</p>
“不是傻柱，是老太太家的孫子蘇誠迴來了！”</p>
三大爺立刻坐直了身子，睜開眼，推了推眼鏡，這會兒的他可不困了，迫不及待的詢問道，</p>
“你確定是蘇誠迴來了？”</p>
跟著又自己感慨了起來道，</p>
“後院的老太太藏的是真嚴實，蘇誠當年參軍去了西邊，都多少年了也一直沒有音信，大家夥都以為人早沒了！”</p>
說到這，三大爺眼裏的精光一閃而過，滿懷期待的問道，</p>
“老婆子，他有沒有說迴來做什麽？”</p>
“問了，他這迴不走了，還在軋鋼廠尋了個工作，隻不過是個門衛！”</p>
“哦！”三大爺聽到三大媽的話，眼裏的光瞬間暗澹了幾分，</p>
“這蘇誠出去混了這麽多年，我還以為能混出個什麽名堂來，結果就這？”</p>
三大爺歎了口氣，“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啊！”</p>
“你看人家秦淮茹，死了男人成了寡婦，還要養活一家四口，但你看看人家那生活，隔三岔五就能吃上一頓肉！”</p>
“再看看咱們家，半個月都不見得能吃上一頓葷腥！”</p>
三大爺懊惱的道，“這是為什麽？還不是沒算計過別人！”</p>
跟著又是一副追悔莫及的語氣道，“人秦淮茹下得一手好棋啊！早早就把傻柱惦記上了！如果咱們當初也能施點小恩小惠給傻柱，今天傻柱這飯盒裏的東西也得有咱們一份！”</p>
接著又是精光一閃，希冀的看著三大媽道，“哎，老婆子，這蘇誠剛迴來，就沒給咱家送點特產什麽的？”</p>
“沒有啊，我跟他還沒說上兩句，他就急著去老太太那了！”</p>
“你湖塗啊！”</p>
三大爺痛心疾首的道，“你當時咋就不給他提個醒啊！迴頭他能不好意思送點特產過來麽？”</p>
三大媽聞言，忍不住自責起來，“哎呀，老頭子，我是真湖塗了！那現在咋辦？”</p>
“算了，他出去這麽多年迴來才混了個門衛，連幹部都沒撈著，看上去光鮮，但工資也就這麽點，估計是沒什麽好照拂咱們的，以後就當個普通鄰居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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