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些踴躍請戰的將領,娜仁托雅的心中頓時感到一陣安慰,這意味著李宏宇已經得到了將士們的認可,以前的辛勞沒有白費。


    袁崇煥心中不由得暗自鬆了一口氣,要是趙率教等人對前去石門山救援李宏宇反應冷淡的話,那事情可就糟糕了。


    “諸位的心情本官可以理解,本官也恨不得現在就率軍前去石門山,但大學士把錦州城的事務交給了咱們,咱們必須要保護好錦州的百姓。”


    沉吟了一下,袁崇煥伸手示意眾將落座,然後神色嚴肅地說道,“為此,咱們要想一個兩全的法子來解決此事。”


    “大人,當今之計唯有兵分兩路,一路留守錦州,另外一路殺出建奴的圍困前去石門山。”


    趙率教聞言沉吟了一下,神色嚴肅地向向袁崇煥說道,“大人是錦州的統帥,要坐鎮錦州,卑職願領一軍前去石門山救援大學士。”


    “趙總兵,你說的法子本官考慮過,不過從目前的情形來看倘若分兵突圍的話很難擺脫城外的建奴,他們定會拚命阻擋咱們前去救援。”


    袁崇煥的眉頭皺了皺,並不看好這個法子,要是建奴全力攻打石門山的話肯定防備錦州明軍的救援,故而城外的建奴一定會全力阻止,屆時恐怕城裏的明軍很難擺脫那些建奴。


    現場眾將聞言頓時陷入了沉默,說實話他們並沒有信心在城外擊敗與明軍兵力相當的後金兵,一旦被城外的後金兵纏上的話恐怕到不了石門山就會被消滅。


    “大人,不如晚上趁著夜色殺出去。”不過很快,參將朱梅就沉聲向袁崇煥說道,有了夜色的掩護的話後金就不好堵截。


    聽聞此言,眾人不由得望向了袁崇煥,在大家看來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說不定能衝出去抵達石門山。


    “不知諸位想過沒過,建奴肯定會尾隨追殺,他們有不少騎兵,咱們經過這一路奔波後有多少人能趕到石門山?又如何應對石門山的建奴?”


    袁崇煥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苦笑,這些法子他都想過了,但是沒有一個法子能成行,總有各種各樣的限製和約束。


    顯而易見,城外的後金軍在見到明軍向石門山方向突圍後立刻能猜出明軍的用意,這樣一來的話肯定會全力追擊。


    從錦州到石門山有三十裏,對於明軍而言這三十裏的路程將成為血腥旅途,不知道屆時多少人會死在那裏。


    而且,錦州城的後金將領一定會派人飛騎前去把錦州明軍馳援石門山的消息通知石門山的後金軍將領,屆時石門山的後金軍以逸待勞,將與追擊的後金軍前後夾擊意圖增援石門山的明軍,後果自然是不堪設想。


    朱梅聞言嘴角蠕動了一下,想要爭辯些什麽但最終沒能說出口,因為袁崇煥說的事情是事實他沒有辦法進行反駁。


    這使得現場再度陷入了沉寂,趙率教和祖大壽等人並不怕死,如果能救出李宏宇他們寧願一死。


    可他們不想白白去送死,如果救不了李宏宇的話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勞的,因此這使得眾人的心情變得異常失落。


    “袁大人,卑職覺得事情或許沒有像大人想的那樣糟糕。”見現場眾將一時啞然,一直默不作聲的娜仁托雅向袁崇煥微微一躬身,嬌聲說道。


    “餘護衛有法子?”袁崇煥聞言不由得問向了娜仁托雅,他現在是真的無能為力,恨不得自己親自率軍前去石門山。


    趙率教和祖大壽等人也紛紛看向了娜仁托雅,他們從先前就覺得奇怪,以娜仁托雅的身份好像不應該參加如此重要的議事,更何況坐在了袁崇煥的下首處。


    “袁大人,據卑職所知,建奴此次前來錦州一共有五六萬人馬,其中女真兵和蒙古兵四萬多,剩下的一萬多人是投降建奴的漢人。”


    娜仁托雅抬頭環視了一眼現場眾人,然後有條不紊地向袁崇煥說道,“建奴肯定也知道咱們的兵力,清楚石門山上有一萬多官軍,如果他們想要在蒙古人趕來前攻下石門山,那麽投入攻山的兵力應該在兩萬人左右。”


    “袁大人,建奴既然認為大學士在石門山,那麽想必會防備大學士突圍,因此建奴肯定會把女真兵和蒙古兵應該都留在石門山,否則一旦大學士突圍他們就將功虧一簣!”


    遲疑了一下,娜仁托雅說出了她心中的想法,“故而,卑職認為城外的那些人是建奴的漢軍,其目的是威懾咱們,讓咱們無法救援石門山。”


    “餘護衛,你是說城外的建奴是投降建奴的漢人?”


    袁崇煥聞言頓時吃了一驚,忍不住追問道,趙率教和祖大壽等人也紛紛麵露詫異的神色,他們可從未想過這一點。


    “從目前的形勢來看,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娜仁托雅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她之所以能想到這一點自然是受到了李宏宇的影響。


    實際上,自從嫁給李宏宇後娜仁托雅的心智就得以大幅提升,畢竟京城可是大明局勢最複雜的地方,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她耳濡目染學到了很多。


    自從出關後,娜仁托雅一直在李宏宇的身邊伺候,故而很清楚目前大明和後金之間的局勢,知道努爾哈赤非常忌憚李宏宇,因此肯定會全力攻打石門山。


    來到錦州城後娜仁托雅茶飯不思,輾轉反側,心中無比掛念李宏宇,心情非常不好。


    經過兩天的調整,娜仁托雅逐漸緩過了勁兒,她意識到自己在錦州城裏擔心並不是辦法,因此要想辦法幫助李宏宇。


    於是,娜仁托雅穩定了心神,靜下心來分析當前的局勢,從城外後金軍圍而不攻的這一舉動上不僅得出了努爾哈赤猜到李宏宇留在石門山而沒有返迴錦州城的事實,而且也敏銳地從中發現城外的後金軍有所蹊蹺,進而大膽猜測城外的後金軍是後金的漢軍。


    “大人,餘護衛言之有理,這兩天來城外的建奴隻是派出小股的巡邏隊在城外巡察,雖然那些人是女真人,但營帳裏的人是女真人還是漢軍就不得而知了。”


    聽了娜仁托雅的話後,祖大壽略一沉思,然後正色向袁崇煥說道,“卑職也覺得,建奴會把重兵放在石門山,城外的建奴可能是投降建奴的漢軍!”


    現場的將領們聞言頓時轟的一下發生了小小的騷動,私下裏議論著娜仁托雅的話,他們也不知道城外的建奴是女真人還是後金的漢軍,這一點現在沒人知道。


    “袁大人,依卑職之見,咱們不如主動出擊,攻打城外的建奴營地,如果裏麵駐紮了大量女真人,那麽咱們就退迴城。”


    娜仁托雅知道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再商議城外建奴軍營裏的人是什麽人,神色凝重地向袁崇煥說道:


    “倘若建奴營地裏隻有少量虛張聲勢的女真人,其餘的是建奴的漢軍,那麽咱們可以將其一舉打垮,進而趕去石門山救援!”


    此言一出,原本有些嘈雜的議事廳頓時安靜了下來,包括袁崇煥在內,所有人都驚訝地望向了娜仁托雅,萬萬沒想到她的計劃竟如此大膽。


    “大人,餘護衛的這個辦法真的不錯,咱們可以試探一下看看城外的建奴營地裏麵究竟是什麽人。”


    趙率教率先反應過來,向袁崇煥後一躬身說道,他思來想去唯有娜仁托雅的這個法子最為保險。


    “大人,如果城外建奴軍營裏的人果真是建奴的漢軍,那麽咱們就可以支援大學士,前去石門山解圍。”


    朱梅也讚同娜仁托雅的想法,緊跟著表明了態度,經過娜仁托雅這麽一提醒他也覺得城外後金軍的舉動有些反常,說不定努爾哈赤真的派漢軍前來監視錦州的明軍。


    “大人,打城外的建奴吧!”隨即,現場的明軍將領們紛紛請戰,他們可不想就這麽在錦州城裏白白等著,怎麽也要搏上一把。


    “好,本官決定明天一早出城,攻打建奴營地。”


    見群情激昂,袁崇煥聞言點了點頭,高聲宣布道,“明天本官親自前去督戰。”


    “謝大人!”趙率教和祖大壽等人不由得大喜,紛紛起身向袁崇煥拱手行禮,如果運氣好的話他們將趕去石門山救援李宏宇。


    望著那些激動的將領,袁崇煥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羨慕,他自然也希望能像李宏宇一樣得到將士們的擁戴。


    “諸位,還有一件事本官要在這裏宣布。”


    隨後,袁崇煥想起了一件事情,連忙伸手一指坐在座椅上的娜仁托雅,高聲說道,“這位餘護衛除了是大學士的護衛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他就是大學士的夫人,大明的彩霞郡主!”


    “彩霞郡主?”聽聞此言,趙率教和祖大壽等人頓時吃了一驚,雖然他們當中有人已經看出娜仁托雅是女扮男裝,但是萬萬想不到她竟然會是彩霞郡主,李宏宇的首房妾室。


    娜仁托雅的臉頰不由得一紅,隨後站起身取下了頭頂發髻上的發巾,一頭瀑布柔順的長發頓時飄落了下來,顯出了真實的身份。


    “見過彩霞郡主!”趙率教和祖大壽等人詫異地對視了一眼,然後連忙躬身行禮,從官階而言娜仁托雅可是錦州城裏官階最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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