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冒泡泡的魚大大加更一章,今天三更)


    八月下旬的一天上午,一輛馬車在一座氣派的宅院前停了下來。


    隨著車簾的掀起,李宏宇從車廂裏鑽了出來,望了一眼大門上方懸著的“沈府”匾額後,抬步走向了院門。


    “請問這位公子有何貴幹。”到了門前,兩名守門的門卒攔住了李宏宇的去路,或許是見李宏宇一身藍衫有功名在身,故而態度顯得非常客氣。


    “這是我家公子,襄陽府今科童試的李案首,前來拜會沈案首。”跟在李宏宇身旁的柔兒見狀連忙上前,把李宏宇的名帖遞了過去。


    這個時候科舉上考取的功名差異就顯現了出來,童試案首和童試生員的功名雖然都是秀才,但毫無疑問案首的地位要比普通生員更好。


    “李案首請,小的這就是通報我家大少爺。”


    兩名門卒聞言不由得詫異地打量了李宏宇一眼,臨江樓的事情可使得李宏宇在武昌城聲名鵲起,隨後一名門卒接過了名帖,滿臉堆笑地把李宏宇迎了進去,沈伯誠是沈家的長子嫡孫。


    李宏宇被領到了前院的客廳裏等待,很快就有侍女端來了熱氣騰騰的香茗,一些下人探頭探腦地往客廳裏張望著,都想看看在臨江樓打傷了張泉的李宏宇是何方神聖。


    麵對那些好奇的下人們李宏宇不以為意,慢條斯理地坐在那裏品著茶,他此次前來是有事求助沈伯誠,想要沈伯誠從中周旋以便見到李宏宜。


    由於李宏宜是判處死刑的囚犯,而且又事關到長沙府生員徐韜的性命,故而在鄉試結果出來前府衙不會讓李家的人探視李宏宜,要想探視的話也要等到各州府生員迴去之後,免得再惹出什麽亂子。


    因此,這個時候就需要疏通府衙的關係,然後私下裏見上李宏宜一麵了。


    沈伯誠所在的沈家是武昌地界的名門大族,肯定跟官府有著密切的關係,所以要想見李宏宜的話最好找他來幫忙,畢竟他與沈伯誠之間也算有些交情。


    接到下人送來的李宏宇的名帖後沈伯誠感到頗為意外,不清楚李宏宇為何會登門拜訪,他自然要見李宏宇,再怎麽說他們也有同科之誼,說不定以後還會是鄉試的同年。


    因此連忙讓侍女們伺候著他換上了一身正式的衣衫,快步趕往了前院客廳。


    “李兄,你可是稀客呀。”進了客廳,沈伯誠笑著向李宏宇拱手說道,“大駕光臨,蓬蓽生輝!”


    “沈兄言重了,小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一事還望沈兄能幫忙。”李宏宇放下手裏的茶杯,笑著起身迴禮。


    “不知在下有何能幫上李兄的?”聽聞此言沈伯誠微微怔了一下,在一旁的座位落座後笑著問道。


    “李兄也知道,小弟的堂兄因為明月閣的案子身陷囹圄,小弟的大伯為了能見堂兄一麵四處奔走可不得其門,還望李兄能助一臂之力,讓小弟的大伯能見上堂兄一麵。”李宏宇向沈伯誠一拱手,鄭重其事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


    沈伯誠聞言頓時微微頷首,怪不得李宏宇要來找他了,在這件事情上他還真能幫上李宏宇這個忙,沈家跟武昌城各個衙門都有很好的關係,因此要見李宏宜一麵並不是什麽難事。


    “李兄,這件事情與我們武昌府的生員也有一定的關係,因此這件事情就包在在下的身上。”


    隨後,沈伯誠沉吟了一下後就笑著答應了下來,明月閣的案子歸根結底是因為李宏宜赴武昌府生員的酒宴而引發的,故而他無法置之不理,否則勢必招人非議。


    “多謝沈兄。”李宏宇聞言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連忙高聲道謝,有了沈伯誠這句話他就能見到李宏宜了。


    由於沈伯誠的熱情邀請,李宏宇吃了午飯後才離開,他不僅是襄陽府童試案首,而且是湖廣士林大儒趙廣豐的外孫,可謂出身名門,自然會受到沈伯誠另眼相待,故而沈伯誠自然要盡到地主之誼的。


    在沈伯誠的眼裏,雖然方雲是跟他同名的湖廣士林後起之秀,但由於方雲出身寒門,故而他心裏有些輕視方雲,更重視家學淵源的李宏宇,畢竟古代對出身異常看重,寒門子弟自然不如名門子弟受人看重。


    李宏宇迴到李府的時候,李仁河正在住處喝中藥,這些日子來他不僅消瘦了許多,神色也更加憔悴,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似的。


    “宏宇,你來了,快坐。”見李宏宇進門,李仁河一口氣喝幹了碗裏的藥,微笑著示意他落座,然後開口有些歉意地道,“這段時間來大伯因為你二哥的時候忙得暈頭轉向,也沒能去貢院接你迴來。”


    “大伯言重了,現在二哥的事情最重要。”李宏宇聞言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他自然不會計較這件事情。


    “宏宇,鄉試考得如何?”李仁河讓下人端來了熱茶,品了一口後問道,現在李家全部的希望可謂都在李宏宇的身上了。


    “大伯,宇兒已經盡力了,現在聽天由命。”李宏宇笑了笑,雖然他對鄉試結果信心十足,但在結果未出來之前還是要保持低調。


    “你還年輕,即便是今科不中還有來年可考。”李仁河聞言也笑了起來,不過笑容顯得有些落寞,看得出來是強行擠出來的,畢竟這個時候他哪裏還能笑得出來。


    實際上,李仁河對李宏宇這次鄉試中舉充滿了信心,李宏宇是襄陽府童試小三元,實力擺在了那裏,就算萬一運氣不好沒能中舉那麽以後還有不少機會,終究會考上舉人。


    “大伯,去牢裏見二哥的事情怎麽樣了?”李宏宇知道李仁河是在安慰自己,於是笑著問道。


    “唉。”李仁河聞言臉色頓時就是一黯,歎了一口氣後說道,“大伯這些天為了這件事跑斷了腿,也花了不少銀子,可那些人都是一些收錢不辦實事的小人,大伯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你二哥。”


    “大伯,今天我去見了武昌府童試的沈案首,他說可以幫忙安排見二哥的事情。”李宏宇聞言笑了笑,開口告訴了李仁河一個好消息。


    “真的?”李仁河頓時一怔,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李宏宇,萬萬沒想到李宏宇會幫他這麽大的忙,要知道以前李宏宜可沒少欺負李宏宇,按理說李宏宇心中應該嫉恨李宏宜才對。


    “大伯盡可安心,這兩日想必應該就會有消息。”李宏宇知道李仁河現在的複雜心情,於是微笑著迴答。


    “宏宇,大伯謝謝你了。”李仁河這下迴過神來,意識到李宏宇不是在開玩笑,因此心情複雜地向李宏宇道謝,神色顯得頗為慚愧。


    “大伯,見過二哥後你打算如何做?”李宏宇並不想再計較過去的事情,於是笑了笑後看似隨意地問道。


    “你二哥是冤枉的,我一定要給他洗刷冤屈。”李仁河聞言麵色一沉,咬牙切齒地說道,“明月閣裏一定有人知道些什麽,我要把它查出來!”


    “大伯,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就把二哥的事情交給我,屆時我一定會麵見知府大人,給二哥洗涮冤屈!”聽聞此言,李宏宇沉吟了一下,神色嚴肅地望向了李仁河。


    “什麽?”李仁河聞言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不無錯愕地看著李宏宇,他懷疑自己剛才聽錯了。


    “大伯,自從明月閣的案子一發生,我就覺得事有蹊蹺,可由於當時臨近鄉試官府要安撫長沙府應考的生員故而不會允許案子另起波瀾,所以隻能等到鄉試後再查這個案子。”


    李宏宇一本正經地望著李仁河,有條不紊地說道,“從那時起我就安排人暗中到明月閣打探,他們既然要陷害二哥終會露出馬腳,隻要抓到破綻就能給二哥洗刷冤屈。”


    “大伯,隻有等那些陷害二哥的人以為二哥的案子已經大勢已定,那樣的話他們才會犯錯誤,故而希望大伯能把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以免打草驚蛇。”


    說著,李宏宇麵色一整,神色嚴肅地說道,“大伯,我向你保證,一定會抓住真兇還二哥一個清白。”


    李宏宇並不隻是在安慰李仁河而已,他現在已經對明月閣的案子有了一些頭緒,所以隻要給他一些時間他相信就能把幕後真兇揪出來。


    李仁河終於迴過神來,臉上滿是匪夷所思的神色,李宏宇今天的言行舉止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使得他大吃了一驚。


    “宏宇,那你二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沉吟了一下後李仁河下定了決心,凝神望著李宏宇說道,眼神顯得無比複雜。


    他感覺眼前的李宏宇忽然之間變得非常陌生,猶如換了一個人一樣,變得從容淡定,令他一時間滿頭霧水。


    事到如今李仁河唯有選擇相信李宏宇,因為李宏宇在武昌城裏的資源和人脈比他更多,查案的效果也更好,別的不說,他想去大牢見李宏宜難於登天可李宏宇隻不過是拜訪了一下沈伯誠就達成了這個目的。


    另外,李宏宇可以見到武昌城裏各衙門的主官,而李仁河則沒有這個本事,想要給李仁河翻案又談何容易!


    李宏宇見狀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隻要李仁河不摻和進來的話那麽就不會打草驚蛇,他現在正等著對方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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