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一臉的平靜,策馬來到趕到的息玉利理身邊,淡淡地道:“大族長看,就是那麽簡單(權傾大宋1025章)。


    息玉利理嘴角抽縮,卻無法反駁,隻好搖頭道:“好在軍主當機立斷,在下佩服。”


    “大族長過講了,收拾了他們幾個宵小,整個大軍歸順平穩許多,你也能放心,大家和和氣氣多好,嗬嗬。”封元暢快地大笑起來。


    息玉利理苦笑不已,看著這位身濺鮮血的年輕人,深入軍陣誅殺叛軍,臉色毫無懼色,相比自己年輕時也無此膽魄。


    能夠率萬人馳騁疆場,才知天外有天,不免輕輕歎了口氣,語氣緩和地道:“如何處置?”


    “殺,臨陣反叛者,全部處斬。”封元冷冰冰地看了眼息玉利理,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不是說放下兵仗,就免除一死嗎?”息玉利理大驚失色,絕沒想到封元會食言,無論怎樣說,這些人都是他的部眾,還是黨項族的精兵,處斬那麽多人,會讓他的部隊元氣大傷。


    封元翻個白眼,自動屏蔽息玉利理心思,淡淡地道:“不可助長歪風,想要取僥幸之功,就得付出血的代價。朝廷寬以待人,對四方豪傑坦誠相待,卻不能容忍叛逆”


    “但是,軍主已經答應不殺他們,君子一諾千金。”息玉利理氣不過,提醒封元一句。


    “一諾千金,那是對自己人的,這些叛逆也配我講道義?大族長不要有婦人之仁,壞了朝廷大事。在大族長歸順朝廷時,他們已經是朝廷的兵馬,竟然公開陣前叛亂,絕無生理”封元是有恃無恐,他絕不能容許不穩定因素,斬殺叛逆可以立威,杜絕戰場上那些三心二意之人詐降。


    至於息玉利理的不滿,他同樣不放在心上,現在大軍進入接收的程序,就算這廝起了不好心思,那也已經晚了,在絕對無力嚴陣以待下,任何的小心思都是那麽蒼白無力。


    息玉利理非常氣憤,正如封元說的那樣,他真的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著百人被拿下。


    不過,他也無法反駁封元,人家說的有一定道理,就在全軍歸降時,無論是黨項人還是漢人,都成為大宋行朝的軍民,陣前的騷動應該屬於叛亂,是叛亂任誰也不會容忍。


    “大族長莫怪,一切要快刀斬亂麻,我們的時間很寶貴,絕不能浪費在叛逆身上。”封元壞壞地笑了。


    “難道朝廷要西進?”息玉利理壓下惶恐心思,封元的話勾起他的好奇。


    “朝廷大策豈是我等能窺視?做好本份事,我們會進入興州城的。”封元目光閃爍,看向正在受降場麵,盡是些精光。


    息玉利理、嵬立囉獻上白石城、鐵門關投降,夏軍正兵近兩萬歸降的消息傳來,讓興慶大為震動,簡直比地牛還要震撼人心。


    李仁孝當即就愣住了,他是非常明白,更十分震撼,靜州東部完了,黨項人失去了半壁江山,就算大宋行朝允許他的求和,那也是元氣大傷,不可能再恢複。


    雖然,任得敬也感受到了危機,卻沒有那麽絕望,夏還有興慶等富庶之地,還有甘州、沙州等軍州,北方聯係通道艱難,卻不是完全堵塞,外有女真人的暗助,未嚐沒有再戰的能力。


    他絲毫不顧前方軍事危機,依然爭權奪利,遲遲不到懷州赴任,而是暗中打擊國相幹道衝。


    不料,幹道衝也不是易於之輩,他可是老牌的黨項大族,更是深受漢化的黨項族士人,朝野實力尤為深厚,加上李仁孝還算明白人,就算有任太後吹枕邊風,任得敬也沒辦法徹底打壓,反倒是被催促趕緊赴任。


    察哥受命於危難,這老朽是喜好財色不假,卻委實有幾分手段,牢牢把持兵權,都承旨任得聰被他打壓的很苦,遲遲無法得到簽發兵馬權力。


    為了平衡政權,贏得一線生機,李仁孝一麵向女真人求援,一麵任命李仁禮為尚書令,牽製任得敬。


    可惜,他禁不住任太後的軟磨硬泡,任命西平公,任得聰為殿前太尉、任得恭為興慶府尹、任純聰以樞密院都承旨,兼差樞密直學士。同時,封浪訛盡忠為兵部侍郎,焦景顏為起居舍人,任家勢力再度崛起,連察哥也起了巨大的反感。


    就在興慶鬧的熱火朝天之際,宋軍東路主力突然停止進攻,並沒有西進或北上跡象,似乎給黨項人準備的時間。


    王秀迴到了開封,黨項人的求和使臣也到了,正是公濟,這也是李仁孝不得不進行的步驟,打歸打還是要談的。


    這廝是不亢不卑,對待王秀也是很不恭敬,放言要南下朝見大宋天子,永結東西朝盟好。


    對於公濟的矜持,不要說王秀了,連張邦昌也呲之以鼻,任誰都能看出來,西北戰事大宋取得絕對勝利,黨項人喪失所有主動權,隻能寄希望於女真人,還死要麵子說哪門子東、西朝,元昊時代的老黃曆了。


    既然,這廝卻毫不理會王秀,死要麵子活受罪,非得要南下麵聖,還說什麽永結盟好,這不是笑話嗎?盟好是建立在實力均衡上,沒有威懾就沒有盟好,開封的官場笑開了天。


    “嗬嗬,大司憲想去行在也無不可,就安排船隻是了,別忘了護兵儀仗。”王秀帶有幾分調侃口氣,平和地對待公濟。


    張邦昌、蔡易、王淵麵麵相覷,他們都是老油子了,豈能聽不出來味道?讓公濟去行在,要和那群人磨嘰那麽久,還要慢騰騰地地在路上轉悠,三說兩不說,恐怕宋軍到了興慶城下。


    王淵眨了眨眼,笑道:“我來調撥快船,選拔精壯吏士,保證讓大司憲平安進入行在。”


    “好你個王幾道,難道我大宋腹地成了匪患之鄉?再說,大司憲久居苦寒之地,沒有見過江南風景,路途上也該好好欣賞才是”王秀指著王淵笑了,他的心情是不錯的。


    “天下一片承平,各軍將士卻急不可耐了。”王淵語重心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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