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開封城實行戰時宵禁,各坊各街一片漆黑寂靜,州橋夜市早沒有往日的繁華夜景,街道上幾乎空無一人,隻有不時巡邏的吏士,來來迴迴地巡視防川,偶爾有行人穿行而過,無不是戰戰兢兢。筆%癡#中¥


    無論是高門大戶、還是市井小民都早早的關門閉戶,或是早早安歇,或是小聲地議論局勢,大家盡可能少上街市,以免出現不必要的麻煩。不過,較之前兩天前來看,人心算稍稍安定下來,夜間也少了許多匪盜勾當,畢竟王秀這支大軍的入衛,給市民帶來些安慰,他又抽調上前吏士加強防火,京城緝捕力量得到加強。


    尤其是尚未收複的東水門一帶,那真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一排排由大牌組成的鐵牆,還有木樁和鐵網拉成的警戒線,把整個城門內層環繞起來,每個時辰都有兩千人換防。


    夜幕下的大內,參差錯落的殿宇樓閣,閃出星星點點的燭火,顯得有些詭異,更多的是曆經劫難後淒涼。


    大內宮城北廊,百餘丈外入門東去街北廊的樞密院、中書省衙門東麵的都堂公廳內,王秀、孫傅、張叔夜、秦檜四人秉燭夜談,都堂外十餘名殿前司班直侍衛職守。


    當然,還有徐中率二十名衛士護衛,他是一臉的戒備,手中持有一把精鐵長槍,哪怕在大內禁止持長械,不僅是他,連幾十名衛士都持長械、背弩箭,一副大敵當前的模樣。


    實在有點離譜了,但誰讓人家王秀手裏有兵,人家就是強勢,你又能怎樣?


    孫傅、張叔夜、秦檜三人,不明白王秀夜裏請他幾人前來議事,不免有點揣測。筆`¥`癡`¥`中`¥`文.bi~


    秦檜當先問道:“文實,這麽晚了,不知有何要事?”


    王秀環視眾人,沉聲道:“本不該打攪各位好夢,但事情緊急,在下不敢自專,請各位共同商議。”


    這話說得使三人心中嘀咕,不知是何等大事,王秀做為開封城實際上的最有實權人物,還拿不定主意?


    秦檜心中盤算著,王秀必是認為出道晚,雖居高位手握重兵,但在大麵上還是得尊重大臣的意見,也是處事的手段。


    孫傅、張叔夜對視一眼,均在暗責王秀有事不能明日再說,偏偏要這個時候,心下倒有幾分不悅。


    張叔夜時任直學士簽書樞密院事,雖為樞府掌印但在班位上低於孫傅,樞密正副使或知樞密院事,本就低於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直學士簽書樞密院事又是資淺者任職,有孫傅在他也不想多言,隻是默默關注王秀。


    孫傅心情複雜的看著王秀,自從張邦昌托病不出,陳請辭去相位,在京城裏便就要數王秀權威最高,他這個宰相有名無實,反倒不如秦檜說話方便。


    “如今,虜人新敗,但仍有二十餘萬人盤踞內外,,更兼十萬馬軍令人憂慮。他們占據東水門。如同卡住我們咽喉,外地勤王之師最快也得要月餘才能到達。今日,在下麵見聖人,陳請事宜,聖人懿旨請政事堂諸位相臣商決,下官不過是地方率臣,大事不敢擅專,才鬥膽請各位前來商議。”


    孫傅搖了搖頭,不要說王秀矯情,這個時候他還能有什麽好的辦法,外有女真人虎視眈眈,內有王秀執掌兵要,他一介書生兩手空空,要是真是有辦法,他也不會在這看著王秀指頤用事,早就厲聲嗬斥了,有率臣召集兩府會商的嗎?簡直是狂妄。


    張叔夜心底冷笑,王秀表麵上說自己是地方率臣,不敢擅專,但此時此景,為何在都堂召集執政和烏台之長前來,分明是兵權在握、高高在上的作態。他不悅之下,忍不住沒好氣地說道:“王大人和敵酋謀麵,看來早有退敵良策了,何必再問。”


    王秀在新宋門與兀術二人麵談,眾目睽睽下,早已經傳開,張叔夜今日已有所聞,其中不乏警示之意味。


    “不錯,下官是與兀術敘舊,也談及了一些時政。”王秀在‘時政’二字上加重了語氣,語氣卻是平平淡淡。


    王秀的坦然令張叔夜等人有些始料不及,張叔夜退朝後聽到這個消息,本來很是吃驚,繼而是憂心重重,認為王秀做為現在開封最有實力的人物,竟然與女真貴酋交集,這不能不令他憂心忡忡。


    雖然,他很敬佩王秀在天下守臣望而卻步時,毅然率軍勤王救駕,人說王秀觀兵陳州,他卻不能苟同,還未王秀說了幾句好話。但畢竟知人知麵難知心,就算是王秀拚死殺入開封,救下皇後和監國,誰知道隨著形勢的變化,對方會作出什麽事。


    秦檜自己心中暗自盤算,自己要如何應對王秀,很顯然,他敏銳地察覺,定是王秀和兀術達成了某些交易,今夜請他們來議事八成是為這方麵的事。


    至於達成什麽交易,他決定先安心聽王秀說完,自己是禦史中丞,都事堂相臣會議他隻能列席監督,對政事沒有先言的權力。此時,他也樂意不用在事態不明前開口,至於王秀有沒有資格和兩府重臣論道,他直接無視過去。朝中的事同女真人力爭不同,他能麵對女真人力爭,卻無法做到清風傲骨,當麵質問王秀。


    “時政?”孫傅的眼前又顯現王秀宣德門救駕的那一幕,還有鍾離秋最後的話,王秀所作所為和兀術聯係在一起,想想不禁有些害怕,畢竟王秀的為人自己並不了解,在這危難之際,很難知道這個年輕人的心是怎麽想的!


    “現今,虜人之所以得寸進尺,是因我大宋國中無主,事事仰息遷就。”王秀沒說皇帝一味求和,兩府重臣懦弱不堪,當然這話也不能說。


    “我堂堂天朝上國,女真人算什麽?就是一群無知蠻夷。穿的是大宋的衣甲、拿的是大宋的器械,竟然到開封城下耀武揚威、不可一世。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事關天下興旺,有些話在下不得不說了。”


    三人聽到這裏,都是一個心思,暗自心道:‘要進正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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