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占領開封,手裏監國,恐怕聖諭到達時,他會另立新君。筆`¥`癡`¥`中`¥`文.試問,兩個過氣的太上能比上新君?”兀術毫不在乎趙家的存亡,他覺得不可小看王秀。


    粘罕一怔,無數說的很有道理,王秀搶奪了監國,那可是趙桓的獨子,要不充分利用才是傻瓜,他當然明白王秀的睿智,旋即正色道:“這倒是個理,如此我們的優勢不再,反而會讓這廝占據主動。”


    斡離不也意識到有點不妙,倉促地道:“那就用趙家父子向各處發聖諭,說王秀挾持太子,意圖不軌,讓他手忙腳亂一陣子再說。”


    兀術翻個白眼,不屑地笑道:“二哥,王秀按兵不動,卻在趙家父子被我們拿下,才突然發兵北上,本身就透著古怪。就算他有不可告人的目地,但天下都知道趙家父子在我們手中,你認為他們會支持誰?”


    斡離不不以為意地笑了,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他也不相信趙家父子還有能力號令天下。沒有幾個大臣是傻瓜,一但新君登基,任誰都會做出最佳抉擇。


    “反正南朝的金銀珠寶和美女佳釀,咱們都得到了,就差他們俯首稱臣,就讓王秀先在城中為咱們張羅吧!”兀術嗬嗬地笑道,但他心裏卻不輕鬆。


    眾人一陣大笑,這些日子裏,他們在營中完全沉浸在享受中原的美女佳釀之中,要不是王秀打了過來,他們幾乎都忘了這是在打仗,簡直是來享受了。


    兀術的意思也很明白,既然王秀扭轉戰局,滅亡趙宋已經不然太可能,應該把撤軍提上議程了!再糾纏下去,恐怕王秀扶持新君登基,他們就要陷入尷尬地位。


    雖然,斡離不很想殺入城中,更想教訓王秀一頓,但他畢竟是成熟的大將。兀術的意思很有道理,仗都打到這份上,開封的金銀美女已經網羅了不少,王秀率領的這支部隊實力不弱,一鼓作氣勢如虎,現在依靠堅固的城防,得到百萬生民的支持,金軍並不占絕對優勢,而外圍又頻頻傳來宋軍出沒的塘報,一個不小心被人家鑽了空子,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不光他這麽想,其他人也有這種想法,這個時候,在場女真將帥還真的沒有占領開封城的意思,隻是想著快快收兵迴國,好生地享用自己的戰利品,有些人很多年沒有迴家了,大家真的歸心似箭。(鄉)$(村)$(小)$(說)$(網).xiang-cun-xiao-高速首發!


    “先將人馬撤了,我去會會王文實這位老朋友。”兀術麵上似笑非笑地道。


    “老四,兩軍陣前不可造次,刀劍不長眼。”斡離不倒底顧忌他兄弟的生死,反對兀術冒險蠻幹,會會老朋友?這叫哪門子話,殺人的往往是所謂的老朋友。


    粘罕也很不讚成冒險,太沒有意義了,亦是勸道:“二哥說的是,老四你斷不可輕身涉險,南朝人最不講信用。”


    不能不說,他非常反感趙桓的出爾反爾,對大宋朝廷政策不連貫,時常自食其言,有著本能的反感。所以,每次攻城略地都把信義掛在嘴邊,當然也大概做到言出必行,為此很多城池得到保全,最少免除被金軍有組織的抄掠。


    “我和王秀早年有一麵之緣,幾次接觸知道他非小人,一舉兩得的人情,我想他也不想打,隻要我去了,應該能達到我們戰場上達不到的目地。”兀術麵帶自信的笑容,極富有渲染力。


    斡離不一怔,他還沒有明白兀術賣的什麽關子,但粘罕以自己的理解,明白了兀術葫蘆裏賣的藥。開封城是不可能拿迴來了,與其損耗兵力把自己陷入險地,不如占據大義的高端,賣王秀個幹巴人情,索性讓出城池,日後交涉好說話,拿到最大限度的利益,不能不說精明。


    “那你萬事小心,多帶猛士前往。”粘罕會意地一笑。


    “不必了!不過順成倉需要重兵駐守,或許還能賣個好價錢。”兀術撇撇嘴道,他是一臉的不在乎。


    粘罕一瞪眼,拍腿哈哈笑笑,指著兀術笑罵道:“好你個兀術,都說你粗勇,什麽時候變得像南朝人算計了?”


    “要想滅了南朝,就得做南朝人才行。”兀術目光閃爍,端地野心勃勃。


    斡離不撇撇嘴,似乎並不以為意,但他也沒有反對。


    金軍的主要將領的意見達成了一致,傳令官持節奔向新宋門,城外金軍各寨也頻頻調動。


    城門內外仍然是打的萬分慘烈,雙方軍民已是伏屍數千,城門幾乎被屍體堵了將近半人高,幾乎都是殘肢斷臂,難有一具完成的屍體,血竟然形成了徑流。


    金軍士卒仍是前仆後偃的向城內殺來,城頭上也有不少金軍拚命抵擋宋軍進攻,他們沒有軍令隻能死戰,撤退隻能死在屠刀下。


    宋軍也毫不示弱,憑借著擅長的步戰和精良手中器械,他們與金軍絞殺一團,雙方的分界線很難看到刀光劍影,有的隻是相互間不由自主地被人來迴推攘,隻要有人不支倒下,連爬起來的機會也沒有,瞬間就被人流湮沒。


    王秀沒想到區區城門這麽難打,想想這也難怪,其他各門是宋軍入城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所奪取的,金軍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新宋門是最後一個到達的城門,金軍在各壁被擊敗的將吏順著城牆,都匯集到這裏,使軍民無法迅速控製城門,以致他到達後,金軍援軍也開到了。


    至於東水門拐子城更不用說,金軍本就駐紮重兵防守順成倉,保護糧草重地,一時半會根本拿不下來。


    但是,他並不知道金軍主要將領決定撤出開封,而且已經開始行動,眼見金軍大隊人馬向城門湧來。他真正有戰鬥力的部隊,隻是隨自己來的兩三千馬步軍,主力部隊都準備進攻東水門拐子城。


    沒辦法,開封城太大了,宋軍半數主力仍在南壁外,進城的兵馬需要防守各關防,能投入新宋門的兵力並不多。


    開封軍民人數雖多,百人之上就無人指揮了,雖是也算器械精良,熱情高漲的不行,但戰鬥力得不到很好地發揮,難以形成有力的拳頭,無法造成突破性進展。


    往往城破之際,或數十萬居民,甚至百萬居民的大城,巷戰卻不敵十幾萬甚至幾萬敵軍,原因就在於此。


    金軍城上的兵力占有很大優勢,城外金軍用雲梯不斷支援,沒有撤軍的號令,他們隻能拚命向前,絕無迴頭之理。


    王秀心急如焚,城門口是有自己率領的部隊頂著,但金軍進攻的壓力仍然很大,仍有可能破門而入。


    城門上下匯集了一道奇特的景象,城門口,兩軍相互推攘,城牆上金軍在兩翼死死守衛,拚命攔截城頭的宋軍,城內宋軍反倒是一麵在登城階梯上與金軍廝打,一麵架起雲梯開始反向攻城。


    他急得雙目發赤,知道若是在城門耽擱久了,萬一金軍發動全麵進攻,那自己會麵臨很被動的局麵,甚至連攻取東水門拐子城也要落空。


    此時,他在心中甚至打算馬上趕迴大內,帶著朱璉母子三人,趁著金軍注意力放在懂麵,引軍由南熏門殺出去,相信以數萬大軍原路殺迴,金軍是擋不住的。


    但是,宋軍連戰數日,早已是疲憊不堪,開封城內最後一擊,全憑收複神京的榮譽和他許諾的賞賜。若是撤出城去在撤退中,難免軍心動搖,一旦遭到金軍馬隊的重擊,後果將不堪設想。


    堅持,一定要堅持下去,他正在考慮要不要動用預備隊,一鼓作氣拿下新宋門時,恰當好處的是,金軍方向響起了鳴金退兵的號角。


    “怎麽迴事?”他頓時但到渾身一鬆,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又重重地落了下去。不容他多想關鍵時刻金軍為何遽然收兵,喪失了最後的機會,隻見金軍士卒毫不戀戰,潮水般的退去,城頭上的金軍也開始向下撤了。


    仗打到這個份上,沒人願意在城門口被不光彩地踩死,沒有軍令不敢撤退,憋著一口氣作戰的勁,一下子泄了下去。


    在這個關鍵時候誰堅持下來,誰就會取得最後勝利。雖然奇怪金軍的撤退,但他還是很高興看到金軍先堅持不住。


    “快,打掃城門屍體,關閉關防。”王秀沒有浪費機會,既然金軍撤退,那就趕緊關閉城門。


    金軍在城外逐漸匯成大型的軍陣,城內軍民們立即組織人力,搬運城門洞內的屍體,還未打掃完畢,隻見金軍四名騎者打著休戰旗馳來,剛剛占據城牆宋軍弓弩手沒有軍令,沒有放箭射擊。


    原來是兀術到了,身邊隻有高升、轄裏和烏烈三人。


    “大金四王子郎君駕臨,特來拜會你家王侍製”轄裏操著幾乎是正宗的開封官話,從容麵對著城門口執械相向的宋軍吏士。


    “不用了。”王秀早就看到來的是兀術,下馬走了慢慢走到城門口,淺淺拱手,風淡雲輕地笑道:“故人一別,不想今日重逢,郎君和五哥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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