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一處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民宅內,兩名身穿長袍的大漢正在竊竊私語。筆~@癡~!中@!文~vv.首發


    “烏刺,你探的消息確實可靠?”留有鏊須的藍袍漢子臉色陰沉,嗓音低啞。


    “謀克,小人的消息絕對可靠,這可是花了兩年時間,結識的南朝中書省官員,他酒醉後透露的,小人願意項上人頭擔保。”黑衣大漢一臉媚笑,一看就是下位者。


    藍袍漢子沉吟半響,才道:“看來,這位趙宋官家確實對我有心,要不然張覺也不會反叛。”


    “沿邊加強防備這倒沒有聽說,那位趙官家整天算計收成,哪裏能顧得上邊事,連他們的宣撫使也迴來了。”黑衣大漢嗬嗬笑道。


    “可惜,我們無法能收買南朝高官,這些下官末吏提供軍情太少,可惜王黼罷相,他的管家不能再給我們提供消息。”藍袍漢子一臉的可惜。


    “謀克,趙家朝廷本就沒有秘密可言,小人隻要多用金銀,就能把內侍的嘴撬開,何必收買高官。”


    “烏刺,你這個奴才倒是機靈,我問你可有王秀的消息?”藍袍漢子頗為欣賞地道。


    “王秀?”藍袍漢子臉色怪異,咂咂嘴道:“他是趙佶的寵臣,不過對諳版勃極烈來說,又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言下之意,王秀根本就沒有值得打探的價值。


    “烏刺,你眼中隻有諳版勃極烈大人,難道沒有各位郎君嗎?讓你打探王秀的動向,你卻推三堵四,難道四太子郎君殺不了你嗎?”


    “謀克息怒,小人敢不為四太子郎君辦事。”黑衣大漢訕訕地笑了,帶有幾分不屑地道:“王秀風投很盛,是文官不假,但他打仗很有一套,但比諸位郎君和謀克差遠了。嗯,最近鬧出的是都和他有關,聽說要去燕山任職了。”


    藍袍漢子眉頭一揚,很感興趣地道:“去燕山?”


    “謀克,有句不該問的話,王秀不過是小人物,無足輕重的人.”


    沒等黑衣大漢說完,藍袍漢子眉頭緊蹙,厲聲道:“烏刺,不該問的就不要多問,以免丟了小命。”


    “是、是,是小人多嘴了。”


    “嗯,讓你打聽自然有用處,告訴你也無妨。筆%癡#中¥文bi@”藍袍漢子頗有深意地道:“四太子郎君為何感興趣我不知道,但郎君座下有一位漢軍猛將,他似乎對王秀非常關注,你這個奴才可明白?”


    黑衣大漢撇了撇嘴,笑道:“小人不過是順嘴說說,一定會加緊打聽的。”


    “你能明白最好,要加緊對樞密院的刺探。”


    黑衣大漢眼前一亮,興奮地道:“看來狼主要對南朝用兵了,小人也算熬出頭了。”


    “做好自己的事,少問,待到時候接應大軍便是。”


    “小人明白。”


    王秀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複,他也知道不能操之過急,說實在的,除了無法應對北方病入膏肓的亂局,他對利國發展的有一番心思。


    亂世是不假,但利國監對於大宋而言,絕對是一塊重要的基地,如果能把利國監的銅鐵發展上去,不行了了他為父母官的職責,還能為今後地戰略儲備打下堅實基礎,繼續留在利國,要比徒然挽救不可救藥的敗局要好。


    文細君已經去了店鋪,他一個人在家中靜思,趙佶是語焉不詳,但也有了些許動搖,再添把火!但火從何來?讓他傷透了腦筋。


    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大人,外麵有位小娘子求見,她說是大人的舊識。”


    “哦。”王秀很奇怪,一個女人來找他,還是舊識,不可能是秦獻容,他稍加沉吟,問道:“可有姓名?”


    “自稱青君。”


    “青君?”王秀霍地站起身來,一個幾乎被淡忘的名字,他的臉色忽然一變,急忙道:“有請到書房。”


    管家一怔,請小娘子來書房,大人的風流名聲可不是虛的,他猥瑣地一笑。


    當青君出現在王秀麵前,他卻不知該怎樣說話,尷尬地道:“按說,我該在客廳外迎接女史。”


    “官人客氣,婢子豈敢讓大人迎接。”多少年了,青君在太子宮也磨練出來,不再是青澀的小女孩。


    “請坐。”


    侍女奉上茶水退下,青君道:“大人,婢子不能耽擱太久,長話短說。”


    “請說。”王秀並不沒有太多想法,也盡量不去想。


    “二姐為官人考慮,希望官人接受官家好意。”


    王秀眉頭一揚,眼前閃過朱璉絕色風華,已經過去的的情愫,為何還要替他考慮?正要拒絕時,心中閃過一絲晃動,正愁這把火無計可施,朱璉就送上門來。


    如果能通過朱璉讓趙桓出麵,自己再謀劃一二,恐怕趙佶不想也得同意了,他緩緩地道:“我要留任利國,太子妃如果能成全,在下感激不盡。”


    “官人,二姐一片好意。”


    “我主意已定,青君迴去說就是。”王秀淡淡地道。


    青君起身萬福,道:“婢子告退。”


    “有勞青君了!”王秀起身笑眯眯地道。


    青君去後,王秀又陷入了沉思,他和朱璉的兩次歡好,第一次是迷惑和悵然,第二次卻是深深地失落,既然朱璉已經是皇家婦,自己就不該再貪得無厭。走鋼絲的膽戰心驚滋味,絕不是他想要的,一不小心,一切都化作流水,能體會出朱璉的理智和睿智,本不想再有任何瓜葛,但他卻還是選擇了用朱璉。無他,想迴到利國監,朱璉是最好地途徑。


    “臣以為蔡易資曆太淺,出知大郡不妥,不如授中州通判較為妥當。”


    兩府議論地方守臣空缺,李邦彥掃了眼蔡攸,蔡易已經迴到朝廷,但蔡京和蔡攸的意願相反。蔡京要留蔡易在尚書,蔡攸卻要讓兒子繼續留任,把大兒子推到大郡守臣任上。


    他認為蔡京的想法保守,想讓孫子穩穩妥妥,逐步解除趙官家,蔡攸太貪心了,犧牲蔡易的前途,換取蔡行的仕途,一個二十餘歲的年輕人,沒有知縣的履曆就想入大郡,吃相太難看了,索性把蔡易推上去。


    蔡易不過是和祖父走的近,就被這廝拋棄。他是浪子不假,但多少有些人倫綱常,對蔡攸的為人非常鄙夷,迫父、殺弟、逐子,簡直是禽獸不如。


    蔡攸沉默不語,他還在氣頭上,二兒子竟然激烈反對他,認為他應該把公署交出,恨不得把這逆子趕出京城。


    白時中是什麽人?老滑頭中的泥鰍,幹係到當今第一權臣家族的事,他可不想攙和,平白得罪了蔡家人。


    “以愛卿之見,蔡易應在何處?”


    “臣以為陳州、揚州和江寧府通判缺,三郡皆是名鎮,陛下可擇一而任之。”


    趙佶點了點頭,淡淡地道:“可使蔡易通判揚州,蔡行還是留在京城。”


    也算是他煞費苦心,早蔡知攸和蔡易父子不合,蔡攸盛怒之下不讓蔡易迴來,他認為蔡攸做的有些過分,畢竟是親生兒子,何須如此心狠。不過,采用折中法子,讓蔡易外放即順了蔡攸意思,升通判揚州又優容蔡易,給了蔡京些顏麵,畢竟王黼罷相,朝局有點不穩,他有了啟用蔡京的意思。


    蔡攸會察言觀色,既然趙官家定了,他也不好再開口,對蔡易太苛刻了,恐怕趙佶對他也有芥蒂,王黼的事還壓在他心頭,最寵愛的大臣為了一點事罷黜,不能不防著啊!


    白時中見塵埃落地,這才開口道:“王秀的任免已定,卻因禦史台非議暫擱,但燕山職事不能久空。”這話,明擺著給王秀個人情。


    蔡攸神色一動,瞪了眼白時中,相對那不孝子,王秀更牽動他的神經。


    趙佶輕鬆地笑了,道:“這個王秀,朕還真不知怎麽辦。”


    白時中多滑頭的老油條,要不是蔡家根深蒂固,蔡京老謀深算,蔡攸給他提鞋也不配。他從王秀被暫停的職事上舉一反三,授予王秀提舉鹽茶公事,這可是路一級的差遣,以監寺職兼地方是即將大用的征兆,就決定做一迴人情。


    他不太願意出頭,但有好處的事情,決不甘落在人後,淺笑說道:“以王秀的才能,陛下當以名鎮許之,臣以為禦史台不過風聞彈劾,無傷大雅。”


    蔡攸冷冷一笑,尖刻地道:“江寧銀行確有與民爭利嫌疑,就算禦史台風聞彈劾,但侍禦史的奏章不可等閑。再說,王直閣自己為了避嫌,甘願返迴利國為天子守土,這等良苦用心,兩府應該成全才是。”


    白時中嘴角一抽,暗罵蔡攸翻臉比翻書還快,明明他舉薦王秀的燕山府路,一轉眼就變了,真讓人無話可說。


    李邦彥看著牙疼,但他也不願多糾纏,平心而論,他比較欣賞王秀,但也是建立在謀劃王黼的基礎上,王黼轟然倒台,他們已經沒有利益共同點,說些好話可以,但要盡力維護還不到火候。


    趙佶對王秀很猶豫,王秀給他描繪利國的前景,讓他怦然心動,但他還是想讓王秀去燕山府路,蔡攸把公署職事搞的太糟了,沒有王秀恐怕擺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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