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忙完上午的打雜,張鐵牛便啃著饅頭溜溜達達朝集市走去,一路上,誰見了都哈腰問候,張鐵牛也一一抱拳迴禮。


    當買完所需之物,張鐵牛便打聽著朝家禽市場走去。:筆瞇樓


    剛走到街巷口,突然有一架馬車唿嘯而過。


    幸虧張鐵牛是練家子,一個激動抽身迴去,便閃開了。


    周圍的攤販和老百姓卻遭殃了,被馬兒踏,車兒碾壓地損傷嚴重。


    攤位散架了,貨物灑滿地,人兒倒地哀嚎聲聲連連。


    張鐵牛氣憤地瞪眼看著遠去的馬車,卻突然發現馬車上麵捆綁著一個小姑娘。


    她手反剪地捆著,嘴裏塞著東西,雙腳也被繩子捆住了。


    她正無助地朝身後的人群望去,臉上的淚水嘩嘩流著。


    “這……這不是翠兒嗎?他們這是要幹啥?”


    張鐵牛“唿啦超”把肩膀上背著的麻袋丟到一旁,衝遠方的車子大喊道:“翠兒!翠兒!”


    車上捆綁著的翠兒似乎聽到了張鐵牛的唿喊,掙紮著要站起來。


    車上周圍的人卻拿著鞭子“啪啪啪”地抽在翠兒身上。望著嬌美的小姑娘疼得滿車打滾,車上的人則哈哈大笑。


    望著翠兒受了欺負,張鐵牛氣得“哇呀呀”亂叫,撒腿便朝車子追去。


    周圍的人本來被馬車攪亂了,一聽到張鐵牛的怪叫,紛紛自覺地給他閃開了一條路。


    張鐵牛撒腳如飛,眼看著馬上就要追上了,馬車一拐彎兒鑽入一個小胡同。


    此時,一個挑著木柴的老漢恰好拐彎過來,正好與張鐵牛撞了個滿懷。


    老漢噗通倒地,木柴撒了一地。


    張鐵牛忙將老漢扶起來,順手掏出一個小元寶,塞到老漢手中。


    老漢剛要發怒,一看手裏多了塊小元寶,臉色立馬又氣憤變為歡喜。


    還未等老漢說話,張鐵牛急匆匆道:“對不起了叔,剛才鐵牛不是故意的。”


    張鐵牛說完便拐了個彎兒鑽入胡同,此時卻發現剛才的馬車不見了蹤影。


    張鐵牛氣急敗壞地幹跺腳,心急火燎地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張鐵牛突然想起來剛才撞倒的老漢,興許他看到了馬車拐到哪個地方了,忙拐彎到剛才的地方來。


    “叔,俺問您件事兒。”


    老漢正低頭撿拾木柴,聽到了聲音頭也不抬,道:“我不認識路,別跟我打聽。”


    張鐵牛氣得抓住老漢的衣領將老漢提了起來:“剛才的馬車拐到哪個地方去了?你要是看見了就告訴俺鐵牛,救人命要緊!不然,就吃俺鐵牛一拳!”


    張鐵牛攥起如大石塊兒的鐵拳,舉起來在老漢麵前晃了晃。


    老漢嚇得臉色發白,忙擺手道:“大漢,大漢,饒命,饒命啊,剛才我確實是看見了,看見了。”


    張鐵牛這才鬆了手,將此人放在地上,氣突突地質問:“車子去哪兒了,說!”


    “嗨!大漢,剛才我在撿木柴,要是看見是你了,早就跟你說了,不衝你還衝你給我的小元寶呢。”


    “好了,趕緊說,別說廢話!”


    “好好好!你要問馬車是誰的,問我就對了!這輛馬車我老遠地就能認出來,因為這輛馬車的車把裹了黃金,車上插了一個黃色小旗子,旗子中間寫著智字,這馬車不是別人的,隻有咱們部落的智無良才配坐這輛車。”


    “你說這車是智無良的?這名字,我怎麽聽著耳熟呢?”


    張鐵牛低頭思索,盡力迴憶,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嗨!你這人真混呢,怎麽連咱們部落族長的大公子智無良都沒聽過啊,你是智族的人嗎?”


    “哦?”聽老漢這麽一說,張鐵牛立馬想起了前不久在山林裏跟那個鬼家夥碰麵的場景。


    “你確定是他家的?”


    “嗨!沒有剛才我說的兩個標誌,看看他們這些人幹得都是搶掠漂亮姑娘的事兒,就知道是他智無良幹的缺德事兒。這個錯不了!”


    張鐵牛在腦中飛速地旋轉著當初跟他見麵時的情形。


    心想:“一看他就不像好人,果真沒看錯!”


    “不過……”張鐵牛轉念一想,“我平素裏在宿管家手下做事,宿管家是誰?還不是智族族長的大管家。他這個小子又是智族族長的兒子,這樣鬧翻了,是不是對宿管家麵子上過不去?”


    張鐵牛心情低落,被這老漢看了出來。


    “嗨,我說,你怕了吧,怕了就別招惹他!膽小怕事的主兒還想做個俠客,還是別當龜孫子!”


    “逮!你知道個球!他們剛才擄走的是我的妹妹!”


    這一聲斷喝,嚇得老頭兒雙腿發麻,一屁股蹲到了地上。


    老頭兒的一席冷話徹底激怒了張鐵牛。“管他兔崽子是什麽族長的公子哥,我雖然在宿管家手下做事,但我太瞧得起自個兒了,我不就是個小嘍囉兵嗎,幹嘛這麽高估自個兒,才來幾天,水又能認識我呢?”


    想到這兒,張鐵牛一把把老漢揪了起來,“走,跟我走一趟,給我指路。”


    看著瞪大如牛眼的張鐵牛,老漢嚇得連忙擺手:“我不用去,你往前走三百米,往左拐,你就能看見一個紅色院牆,那就是族長的宅院。順著院牆往前不到百米便有一個朱漆的高大青銅門,那裏就是族長宅院的後門。聽說智無良每次搶掠了姑娘都藏在後花園的三層閣樓裏。你去那裏看看。”


    “好!你若說得都是真的,我定有後謝,你若說的是假話,讓我再碰見你,打碎你滿嘴的牙!”


    張鐵牛退後一步,跟老漢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漢剛才被嚇著啦,仍舊沒緩過神兒來,連忙屈膝顫著身子還禮。


    張鐵牛轉身,鑽入胡同,按照老漢的指引,張鐵牛果然站在了一個朱漆的青銅門前。


    張鐵牛一步就竄上了七八個台階,一推青銅門,竟然絲毫推不動,似乎從裏麵插住了。


    站在門外,依稀聽到院牆內有姑娘的哭泣聲,還有家丁奴仆們的喊喝聲,清脆響亮的鞭打聲。


    張鐵牛一聽到翠兒撕心裂肺地哭喊聲,怒火中燒。


    他退後半步,飛身起來,一腳踹在沉重的青銅門上。


    “咣當”一聲巨響,青銅門如山倒,砸進院子裏,砸出一個大坑來,頓時塵土飛揚。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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