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謝:moshaoco


    g、100個可能兩位兄弟的打賞和票。最近書評區有點沉悶啊。是不是我醬油打多了。)


    太陽的餘暉消失之前,所有兵馬終於安全的通過了險峻的地段來到了啼猿穀中。這裏樹木高大濃密,地上長滿的青草。一條溪流穿林而過,流入前方的山穀之中。地麵平整而開闊,倒是一處絕佳的休息之所。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樹上蹦跳的猿猴的尖利的喊叫聲,因為這裏的樹木都是些果樹,桃兒杏兒李兒都有。此刻已近五月,樹上的這些果實雖未成熟,但已經青青澀澀可以食用。故而左近山上的猴子們聚集於此,以嫩葉漿果為食,渴了就下溪喝水,倒是它們的天堂。


    而大軍一至,驚擾了猿猴的地盤,它們固然是驚叫恐嚇不已。軍中的士兵不堪其擾,弓箭手們彎弓搭箭射殺了十幾隻後,這些猴子遠遠的躲在樹林邊緣大聲啼叫,更是吵得人不得安寧。然而疲倦的叛軍兵馬那裏管得了這些,他們抵達之後便喝飽了溪水一頭栽在草地上,片刻後整座山穀被這些疲倦的士兵橫七豎八的鋪滿,鼾聲如雷而起。


    史思明和高秀岩等將領也累得夠嗆,安排了值守的士兵後,他們各自尋了一處鬆軟的草地,也都躺下休息。不久後,出了山穀兩端的值守的士兵,所有人都昏睡了過去。


    太陽落下山去,群山肅穆,夜風吹過山嶺之間,樹葉的沙沙聲如濤聲款款。遠處林地邊緣的,被占據了地盤的猿猴們在夜風中啼叫,叫聲宛如悲泣之音,聽上去甚是讓人毛骨悚然,但這些在睡夢中的叛軍們是根本不在乎了,他們早已進入了熟睡之中。


    山穀兩側的路口,幾處臨時的崗哨處點著篝火。數百守夜士兵還抱著刀劍強自撐著眼皮守夜。開始的時候他們還能勉強打起精神來,但篝火溫暖,夜風吹拂,周圍的一片酣眠聲讓他們的眼皮如掛了千斤秤砣一般的沉重。很多士兵心裏想著,就睡一小會便好,也不會耽誤什麽事兒。於是眼皮垂下,便再也無法睜開。


    不久後,不光是林中的兵馬,周圍警戒守夜的士兵也一個個不敵疲倦,抱著刀劍靠在樹幹上唿唿大睡了過去。疲勞擊垮了這裏的所有人。


    夜半時分,林地邊緣的山坡下方忽然傳來了猿猴們急促的鳴叫,不少士兵被吵醒,他們咒罵著翻身坐起,當聽到是猿猴的叫聲時,他們又重新躺下。有人再次睡去之前口中還咒罵道:“明日一早……老子將你們全部射殺,吃你們的肉,喝你們的腦。叫你們夜裏鴰噪。”


    猿蹄之聲變得越來越急促,像是遇到了危險的天敵一般的驚恐大叫,但這並不能讓熟睡如死的林中叛軍兵馬清醒。幾名被吵醒的守夜士兵隻是探著頭瞧了瞧那些在遠處樹梢上跳來跳去的黑影,便打著張口喃喃的罵幾句後轉身不理。


    急促的猿啼聲忽然戛然而止,這是驚恐到了極致的表現,它們蹲在樹梢上睜大眼睛張大嘴巴,卻不發出任何的叫聲。順著它們的眼光看下去,但見林地邊緣的坡地上,無數條黑影正緩緩的沿著山坡往穀中摸近。


    他們身上的盔甲和手中的刀劍在黑夜中閃著微光,腳步輕輕的在草地上緩慢而行,慢慢的下到山穀之中。前方篝火處處,篝火旁橫七豎八黑壓壓的全是熟睡的叛軍士兵。黑影們停下了腳步,一人輕輕的擺了一下手,前方上千條黑影縱躍而上,迅速來到林地邊緣熟睡的叛軍們身邊,刀光閃爍,熱血飛迸,數息之間,幾百名在熟睡中的叛軍士兵被割斷了喉嚨。


    他們手下不停,殺了一個又一個,居然連殺數輪無人知覺,因為這些叛軍們睡的太死了,根本就對外界的異常聲響毫無反應。


    一名叛軍士兵睡在樹下的草叢裏打著唿嚕,他在做著一個夢,夢見自己迴到了家鄉,抱著自己新出生的兒子玩耍逗樂。他將兒子舉在空中戲弄,兒子胖乎乎的小臉對著他笑。突然間兒子的小雞.雞噴出了一股水流,正中他的臉上,熱乎乎黏答答的。他笑罵著舉手去擦,這一抬手之間,人忽然醒了。


    然後他駭然發現,在他的身旁四周,無數條黑影正舉著刀劍砍殺自己身邊的兄弟。他的嘴巴裏也嚐到了腥熱黏糊糊的東西,那不是夢中兒子的尿,那是鮮血。那是被殺死的士兵噴濺出來的熱血。因為他睡在草叢中,周圍有幾顆灌木遮擋,故而一時之間沒有被那些殺人的家夥發現,他們居然漏掉了他。身旁士兵被殺,熱血噴到了他的臉上,這才將他驚醒。


    明白了這一切的一瞬間,這士兵張口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駭然叫聲:“敵襲,敵襲!”


    下一刻,一柄鋼刀閃過,他的脖子被砍斷,歪歪的耷拉在肩膀上,魂靈飛升,乘風而去,迴家看兒子去了。


    但雖然黑影們的出手迅捷,這一聲喊叫還是將不遠處的士兵們從夢中驚醒。他們紛紛爬起身來,然後驚慌的大叫,胡亂在地上摸著,尋找著睡前隨便扔下的兵刃。


    他們的大叫也驚醒了更多人,一瞬間,整個林子裏的士兵都被驚醒。他們慌亂的起身,抓起刀槍,無頭蒼蠅一般的到處亂跑,大聲的叫嚷著。


    行跡敗露,數千條黑影快速撤離到林地邊緣的黑暗裏。叛軍士兵終於弄清楚了方向,一大批叛軍朝著林地邊緣衝來。就在他們衝到邊緣之時,弓弦聲連片響起,恐怖的嗡嗡聲中,無數隻羽箭從黑暗中直射而出,瞬間射倒了一排叛軍士兵。


    叛軍們魂飛膽戰,掉頭便往林子跑,後方無數弓箭手現出身形,手中拉弦不絕,箭支如雨朝著叛軍射去,將他們盡數壓製在林子裏。


    史思明驚慌失措的趕到林地邊緣,因為太慌亂,頭盔都歪斜著,美髯上沾著的草葉還沒抹掉,混著口水牢牢的懸掛在嘴唇下方,顯得極為狼狽。


    “怎麽迴事?是王源的兵馬麽?多少人?”史思明一疊聲的發問。


    “迴稟大元帥,好像不是,並非從來路上攻來,而是從山坡上下來的。趁著我們睡覺,他們偷偷的摸了進來。人數不少,恐怕上萬。”一名將領忙道。


    “上萬?”史思明吸了口冷氣。哪裏來的這上萬兵馬,當真是怪事一件。這荒山野嶺之地,**怎麽會有上萬兵馬在此突襲?


    “不要慌,他們就算真的有上萬人,我們卻有十一萬,怕他們怎地?朝義,速速調集弓箭手前來壓製,和他們對射又如何?他們敢找我們的麻煩,我們便將他們全部宰了。”史思明喝道。


    史朝義連聲應諾,轉身而去,片刻後無數弓箭手聚集而來,箭雨嗖嗖朝著林子外的黑暗之中兇猛還擊。黑暗中,對麵傳來連連的慘叫聲,顯然是有人中箭了。


    “壓出去,把他們全部射殺。”史思明大吼道。被王源欺負的還不夠,逃迴的路上還要被欺負,這簡直太窩囊了,他決意要殲滅對麵的兵馬泄憤。


    弓箭手們衝出林外,朝著山坡的林地裏亂箭齊射。山坡下方的林木上的猴群遭受池魚之殃,數十隻猴子被射落下來,屁股身上帶著箭支大聲的尖叫蹦跳,然後被更多的箭支射死。幾輪兇狠的箭雨之後,對麵射來的箭支已經寥寥,完全被壓製住了。


    史思明哈哈大笑,下令步兵衝到山坡下進攻。士兵們蜂擁衝到山下的林地裏,卻發現除了幾十具屍體之外,山坡下已經空無一人。


    史思明大聲命令道:“追,追上去。”


    身旁的將領忙提醒道:“大元帥,這可不太妥當。此處山高林密,進了林子可就危險了。兄弟們又不熟悉這裏的地形,若是被伏擊了豈非不值。”


    史思明正待說話,猛聽得穀地林間叫嚷連天,史思明忙問情形,不久後消息傳來,另一側的山坡下又出現了一股**兵馬,趁著大軍注意力集中在北側之敵,他們突襲而入,連殺帶射殺死了上千士兵。


    “狗賊!高秀岩人呢?在睡大覺麽?還不帶人去抵擋。”史思明大罵道。


    “一直沒看到高將軍,不知道他在何處。”士兵迴稟道。


    “靠!這個蠢材。快去找到他。朝義,你在這裏盯著,我去南邊拒敵。這邊便守在林子邊緣,不要冒進深入。”史思明急促的吩咐道。


    “父帥放心,父帥莫急,父帥你要小心。”史朝義連連點頭道。


    史思明火急火燎的趕到南邊的樹林邊,但見幾名將領正帶著數千弓箭手和對麵對著放箭。地上一大片橫七豎八的屍體,顯然是剛才的突然襲擊殺死了不少自己的兵馬。


    “衝上去。咱們這麽多兵馬還在這裏磨蹭什麽?”史思明大聲道。


    在史思明的嚴令下,叛軍士兵悍不畏死的衝出林子衝向山坡之下。對方顯然是忌憚他們人數眾多,唿哨一聲紛紛退迴山坡上。叛軍士兵射殺了上百偷襲者,但除此之外便再無建樹。


    史思明還沒喘口氣,忽聞稟報,東邊的山林中也出現了敵蹤。敵軍悄悄摸進,射了兩輪箭便後撤,殺死了上前兵馬。當史思明氣急敗壞的趕到東邊的時候,對方又銷聲匿跡了。


    到此時,史思明算是明白了,對方是早就埋伏在這裏的伏兵,就是要趁著夜晚來襲擊自己的。他們的人數恐怕有兩萬多人,但畢竟不敢正麵對抗,所以便分為三隊從三麵進行騷擾。明白了這一點後,史思明反倒安心了,他下令兵馬收縮在林間,弓箭手四周護衛,一旦敵蹤出現便放箭射殺。這樣一來反倒奏效,叛軍弓箭尚有數萬,遠遠超過對方的弓箭手數量,對方在進行了兩次嚐試之後吃了些小虧,便也偃旗息鼓了。


    然而,雖然如此,大軍卻是再也別想休息了。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大眼瞪不小眼的呆在林子裏,誰也不敢休息睡覺。就這麽硬是從半夜裏熬到了天明,一個個累得跟狗一樣。


    天明之後,光線明亮,叛軍終於可以組織起三隊兵馬往三處方向進發壓迫。仗著士兵數量多,他們成功的撲到了兩側的山坡上和東邊的峽穀裏,然而夜襲的兵馬不知何時已經銷聲匿跡,連半個人影也找不到了。


    清點一下損失,這一夜竟然死傷了六千多人,簡直難以想象。當然對方也死傷了一千多人。史思明命人將俘虜的一百多對方傷兵集中在林子中間問話。這些士兵個個重傷,實在是不能逃走,才被抓獲。


    就在史思明拷問他們的話時,幾名士兵抬著一具屍首來到了林地中間。史思明皺眉正要發問,忽然間他看清了那屍體的臉,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正是高秀岩的臉。額頭上的那道刀疤極為醒目,那是高秀岩標誌性的特征,高秀岩有個諢名叫高疤子,便是源於他臉上的那倒刀疤。


    “怎麽迴事?這……是高秀岩?”史思明驚愕道。


    “是啊,我們在收拾兄弟們的屍首時找到了高將軍,喉嚨被人割開了,屍體在草叢裏,不太容易發現。”抬著屍首的士兵苦著臉道。


    史思明愣了愣,忽然想起,臨睡前高秀岩便是睡在北側的林地邊緣處,說是那裏草地鬆軟些,不願睡在林子裏受兵士保護。現在可好,竟然在睡夢中被人割了喉嚨。


    “怎麽會這樣?高秀岩啊高秀岩,你也一世英名,怎麽在睡夢裏被人給殺了,當真愚不可及。”史思明長聲歎息。


    史思明鬱悶不已,高秀岩死了倒也沒什麽的,但問題是高秀岩答應了要抗下此次兵敗的罪過的,他一死倒是個麻煩事。看來也還是隻好將所有的罪過都往高秀岩頭上推了。待會要和軍中將領們通個氣,特別是高秀岩手下的那幾名將領,要他們和自己統一口徑,就說高秀岩自知兵敗之責難逃,故而自刎謝罪。若是他們幾個不肯圓謊,那自己在迴長安後必須想辦法殺了那幾個不聽話的,這樣便可在安祿山麵前隨便如何自圓其說了。


    史思明主意已定,命人打造了簡易的棺木,將高秀岩的屍體裝上。士兵的屍體可以就地掩埋,高秀岩的屍體必須帶著。這樣也可作為憑據。他脖子上的傷口正好是刀劍傷,和自刎而死倒是挺像的,這一點可為自己的謊言作證。


    轉過頭來,史思明開始審訊那百餘名被俘的朝廷士兵。這些士兵都身受重傷,渾身浴血的躺在地上,有的已經奄奄一息。史思明走到一名看上去傷勢還不太重,氣色還算正常的士兵身邊,用腳尖踢了踢他的腿。那士兵啊呀一聲大叫起來,嘴裏吸著冷氣。原來他傷的正是腿,大腿上有個血窟窿。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有半句不實之言,立刻砍了你的腦袋。”史思明沉聲道。


    那士兵皺著眉頭抱著大腿發抖。


    “聽到了麽?在你麵前是龍威大元帥史元帥,你想活命便老老實實的迴話,否則便讓你人頭落地。”史朝義在旁喝道。


    “將軍問便是,小人知無不答,不知道的也沒辦法。”那士兵低聲道。


    史思明點頭道:“很好。你叫什麽名字。”


    “小人黃小二。”


    “你們都是王源手下的兵麽?”史思明道。


    那士兵猶豫了片刻,點頭道:“是。”


    史思明點頭道:“那麽,你是從何處而來?事前便埋伏在此處麽?”


    士兵黃小二仰頭道:“不錯,我在這裏埋伏了兩天了,就等著你們從這裏經過。”


    史思明皺眉道:“你們怎知我們一定兵敗通州?是王源要你們埋伏在這裏的麽?”


    “這個小人便不知道了,上邊的命令,我們這些小兵卒如何知曉?反正我們五天前便從巴州出發,進山後便徑直來到這裏埋伏了,至於為什麽你們會兵敗通州,你問我,我問誰去?”


    史思明一驚道:“你是說你們是巴州的兵?你方才不是說你是王源手下的兵麽?”


    那士兵道:“我們當然是王大帥手下的兵,全劍南道和隴右道的兵馬都是王大帥手下的兵馬。我們都是大帥手下的神策軍。”


    史思明皺眉道:“這麽說你們並未去通州支援,反倒是直接進山埋伏了?”


    黃小二道:“是啊,我不都說的很清楚了麽?你這元帥是聽不明白還是怎麽?我們跟著巴州陳太守直接便來這裏設伏等你們了。還有方州的兵馬。救援通州?那可不必了,你們如何是王大帥的對手,你們跑來攻通州那是必敗的,這一點還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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