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羽一路跌跌撞撞的出了藏劍山莊,踩著飄忽的步子往安葬葉竹馨的地方而去。


    每走一步,往事便一一浮上心頭,還記得他對她說過最絕情的話便是:葉竹馨,若梅兒有事,我定然不會放過你,事到如今,他甚至還記得她眸底的失望與心灰意冷,更多的是無盡的絕望。


    那話似乎還迴蕩在耳邊,可是這就夠了,夠斷了他們這一輩子的愛……………………


    出了藏劍山莊後,阮無雙等人便踏上了前往邊陽城的路。


    她慵懶的側躺在車廂內的軟塌之上,單手支撐下顎,微垂的美眸看著手中剛剛送到的書信,嘴角微揚,眉眼浮笑,原本的疲乏也一掃而空。


    她手中拿著的正是千機閣暗衛送來的獨孤連城的了解相思的書信。讓她想不到的是獨孤連城竟然會給她寫信,倒是讓她頗為“受寵若驚”了。


    本以為是問她近況是否安好的書信,卻不想這書信的內容竟是如此的“不正經”。不過那一字一句中都透著他對她濃濃的思念,而她又何嚐不想他呢?離了他的這幾日,她幾乎每到夜裏便變得難以成眠,哪有他說的瀟灑自在?


    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想著阮無雙將那封信似怕弄壞似得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而那眉眼中卻是拋出難收的思念,多了幾分惆悵相思意。


    淺歎了一口氣,美眸不經意間掃向車廂角好似泛著月光的古琴,琴自身微弱的藍色光暈與日光對觸在一起,竟形成了一道好看的光圈。


    這古琴與平日看到琴有些不一樣,琴身很小,估摸著一尺都不到,呈月牙狀,七根泛著流光的琴弦似暗夜星辰一般好看。


    這琴是臨走時墨清羽派人送來的,初見這琴她還甚為訝異,世間怎會有如此奇特的琴,而她更是對這琴透著股莫名的熟悉感,好似曾經在什麽地方見到過,仔細一想卻是一點印象都不得。


    這琴名曰月牙琴,可以說是天下至寶而不為過,聽逍無忌說這琴曾是紫月閣閣主之物能製千敵禦萬軍,威力無窮,不過這琴還有一個弊端,就是隻有到了紫月閣閣主的手中才能發揮功用,其餘人拿了,卻是跟普通的琴差不多。


    這月牙琴真有那麽厲害嗎?不知不覺間阮無雙已然將琴拿過來擺在了跟前,抬手慢慢的輕撫上琴弦,隻是這琴為何會在墨清羽手中呢?


    想著阮無雙合上眼眸,手下不知覺的撥弄著琴弦,反正這琴拿在旁人手中與普通的琴無異。


    頃刻間,悠揚的琴聲翩然而出,一曲高山流水引人入境,讓人好似置身於竹林之間,感千尺流水順勢而下,磅礴之氣,清新之感撲麵而來。隻是這琴聲似帶了股魔力,似在一步一步的引人墜入深淵之境。


    察覺到不對勁的逍無忌原本還樂悠悠的聽著,待意識逐漸渙散時,他便使用內力隔絕了這琴聲,定睛一看才發現月刹與芸娘已然入了那琴聲中的幻境。心中暗道不好,這月牙琴的威力非同小可。


    “小丫頭,不要彈了。”逍無忌低喝道,衣袖翻轉間便從馬背上到了馬車上。


    聞聲,阮無雙皺眉一瞬便停了下來,抬眸看著鑽進車廂的逍無忌,隻見他神色微沉,一雙略帶複雜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這是發生什麽了嗎?阮無雙心中疑惑。


    “怎麽了?”阮無雙道。


    “剛剛的琴音竟能讓人神識渙散。”逍無忌皺眉不可思議的道,月牙琴不是紫月閣閣主才能驅動嗎?怎麽沒有一點內力的小丫頭也可以,是什麽地方出錯了嗎?


    聞言,阮無雙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這月牙琴不是隻有紫月閣閣主才能驅動嗎?難不成隻是訛傳而已?


    “你不是說隻有紫月閣閣主才能驅動這月牙琴嗎?”阮無雙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而她疑惑的,也正是逍無忌想不通的地方。


    “問題便是在這兒,還好我剛剛用內力阻住了琴音,否則便會入了琴音中的深淵之境。”逍無忌擰眉沉聲道,頗有幾分的心有餘悸,若是剛剛他沒察覺到不對勁,恐怕也入了那深淵之境,心無旁騖還好,若別有心思,便容易遭到反噬,輕則受傷,重則便是永遠的醒不過來。


    深淵之境顧名思義便是人心中的心魔,一但入內,心魔就會被放大,從而讓人走火入魔而死。


    “那月刹跟芸娘呢?”阮無雙皺眉問道,若真像逍無忌說的這番危險重重,若真入了那深淵之境還得了?


    “他們已入深淵之境。”逍無忌一字一句語氣頗為凝重的道,以前有個傳聞曾經有人覬覦這月牙琴,便集結了眾多殺手殺上了紫月閣,而紫月閣閣主正是用這把月牙琴不費一絲功夫便將那些殺手悉數殺盡,可想而知這月牙琴的威力有多大。


    聞言,阮無雙心中一震,已入深淵之境!雖然她不知道什麽是深淵之境,可照一貫嬉皮笑臉的逍無忌此刻都一臉的凝重,想必定是極其危險的。


    月刹皺著眉,眸子淩厲而十分警惕的掃向四周,周圍漆黑一片,說是伸手不見五指都不為過,虛無的黑暗,處處透露著詭異之感。


    怎麽迴事?剛剛還騎著馬行路,怎麽一下子變成了這樣?難道是因為那出自月牙琴的琴音?他記得逍無忌說過月牙琴的厲害之處,可不是紫月閣閣主才能驅動嗎?


    忽然周遭開始變化起來,月刹站在原地,眼眸微眯。隻消一會,黑暗被陽光取代,好似一切又恢複了正常一般。


    月刹的眼眸突然一疼,再睜開眼時,心中不由猛然一震,下意識看了眼胯下的馬,眸光掃向四周,這不是剛剛行路的樹林嗎,難不成剛剛是他魔怔了?


    “夫君,你發什麽愣呢?”


    一道清麗的聲音傳來,月刹猛然抬眸,發現桌子對麵坐著一個笑顏如花的女子,而這女子正是阮無雙。


    月刹不由一怔,眸光直直的落在阮無雙的身上,隻見她梳著婦人的發髻,一襲絳紫色百合裙,眉眼灼灼的看著他,那美眸中布滿了淺淺溫情的愛意,嘴角是一抹好看的弧度,這張笑顏直擊他的心底。


    隻是剛剛她喚他什麽?夫君?


    “夫君,為何一直看著妾身?”話落,阮無雙嬌羞的低斂下了眸子,一張小臉紅彤彤的,跟蘋果似的讓人垂涎欲滴。


    聞言,月刹縹緲的思緒瞬間迴籠,這究竟是怎麽迴事?這場景雖然是他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可待真的呈現在眼前時,卻是覺得那麽的不真實。


    “無雙,你我何時成親的?”他問。


    “月刹,連這個你也敢忘記?”臉上的羞澀一掃而空,她揚起眉,嗔道。好似很生氣一般。


    “不是。”月刹難得笑了起來,一把將女子拉過來抱在了懷中,溫熱嬌柔的身體,真實得不能再真是的場景,哪怕他意識到這可能之手一個幻境,可他還是忍不住沉淪了。


    因為懷中這個笑顏絕豔的女子正是他所愛惜的,卻又是觸不可及的。


    “無雙,無雙……”月刹將鼻尖抵在女子的頸窩,細細而沉迷的低喃著。


    而同樣入了深淵之境的芸娘望著眼前的古宅舊院,心底湧上一抹心悸,這是她以前的家,可惜後來覆滅了。


    “芸兒,過來。”一道和藹的聲音傳來,芸娘眼前一花,隻見原本空蕩蕩的宅院裏出現了一個中年女子,那女子正是她的母親。


    “母親。”芸娘喚了一聲,眼淚便順著眼眶落了下來,緊接著便朝那中年女子狂奔而去。


    可是還沒有觸到,場景驀然變幻,芸娘心中一緊,這才發現自己渾身是傷的坐在了冰冷的地上,身子被鐵鏈束著,整個人都動彈不得。


    眸光一掃,這是類似於地牢的地方,隻是為什麽她會在這裏?芸娘不由皺眉,真是太詭異了,剛剛她還身處自家的古宅院,怎麽一眨眼又變成了這樣?


    芸娘暗自愣神中,隻聽一道開門的聲音傳來,抬眸看去隻見七影將一個破布白衣,傷痕累累的女子推桑了進來。


    那女子被七影一推便如同破布娃娃似的腳步踉蹌的倒在了地上。


    “七影。”芸娘皺眉大聲喚道,她想問一問究竟是怎麽迴事?可惜七影跟認不得她似的,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走了出去。


    七影那家夥怎麽跟不認識她一樣?思量間,眸光驀然瞥見地上那女子的麵容,芸娘心中不由一驚。


    “無雙小姐!”下意識的錯愕出聲,這個被打得傷痕累累的女子竟然是無雙小姐,這一切究竟是怎麽迴事?處處皆是詭異。


    聞聲,隻見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抬眸瞧了眼她,那犀利而冷意十足的眸光讓芸娘不由心驚。


    頃刻,便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芸娘不在與“阮無雙”那滲人的眼光對視,便趁機別開眼眸,看向逆光而來的人。


    漸漸地她看清了來人的麵容時,險些驚叫出聲,是主子跟月刹!


    “無雙。”“獨孤連城”清冷而無波的聲音帶了幾分寒意,一雙寒光乍現的眸光直直的落在“阮無雙”的身上。


    “月刹,救我。”“阮無雙”對“獨孤連城”視而不見,而是抬起一雙水霧彌漫的眸子看向“獨孤連城”身後的月刹。


    月刹心中一疼,欲上前卻被“獨孤連城”抬手攔住。


    “無雙,當初本皇子那麽的愛你,可你偏偏選擇了他,讓本皇子淪為了大燕的笑柄,你說本皇子如何會放過你們?”“獨孤連城”陰沉的道。


    芸娘卻是呆愣的看著這一切,無雙小姐選擇了月刹?不可能無雙小姐那麽愛主子,萬不是拋棄主子,再則就算無雙小姐真的不喜歡主子,主子也不會這般喪心病狂的,到底什麽地方出了錯,這裏又是哪裏?


    “還有你,為了月刹竟然背叛本皇子。”話落,“獨孤連城”一腳狠狠地踢在了她的身上。


    清晰的疼痛感,讓芸娘不由皺眉,會痛,這不是幻境嗎?呆滯的抬眸看向臉色陰沉可怖的“獨孤連城”,她背叛了主子?還是為了月刹,怎麽可能?


    “月刹,本皇子現在給你個選擇的機會,你是選她呢?還是她?”“獨孤連城”口中的兩個她,正是芸娘與“阮無雙”。


    聞言,芸娘猛然一驚,心不由狂跳了起來,眸子看向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月刹。


    須臾,月刹緩緩的抬眸,看向直勾勾看著他的芸娘與滿眼水霧,楚楚可憐的“阮無雙”,他該如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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