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第四更~


    ――


    戰場之中,雖然文醜發出的殘影和張飛宛如雷蛇般的蛇矛還在激烈對碰,但兩人的氣勢卻明顯都在不斷的下降之中。很顯然,兩人的體力都已經快要達到極限,而勝負,也即將要被揭曉。


    “可惡!可惡!!”此時在文醜的心中,便隻有無邊的恨意;當然,他恨的不是作為對手的張飛,而是自己此時的無能為力。雖然從表麵上來看,自己和張飛似乎依舊是平手,但隻有文醜心裏清楚:以性命作為代價卻換來類似‘平手’的結果,實際上便已經是自己輸了。


    隨著殘影和雷蛇不斷地相互削弱,文醜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飛快地流逝,恐怕待會就算自己能‘活者’迴去,今晚也注定會是自己人生中的最後一個晚上了。而就在兩人的絕招都完全消散後,一直瞪大著眼睛的張飛卻忽然身子一歪,隨即便要向著馬下墜去!


    幸好就在張飛身子快要掉下去的那一刻,曹性的大手已經穩穩地扶住了他的身子,隨即沒有持弓的右手更是連忙探向了已經昏迷過去的張飛。良久之後,曹性方才鬆了一口氣,轉頭對著劉備等人喊道:


    “翼德無事,隻是用力過度而已,休息一下就好。”


    聽了曹性的話後,劉備當即便親自和關羽策馬而出,將因為虛脫而陷入昏睡的張飛給攙扶了迴去。至於身為敵將的文醜,倒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發出過一句異議。直到場中隻剩下他和曹性兩人之時,方才從嘴裏說出一句:


    “他很強…….”


    隨即又是一聲低歎:“這一戰,怕還是本將輸了…..”


    “將軍明白就好……….”曹性的聲音也還算平靜。


    見曹性居然這麽直接認同,文醜倒是想強裝一下‘硬勢’:“哼,若非汝等來救,方才本將再添一槍,恐怕張飛這廝便已是性命難保了!”


    “是嗎?”曹性似笑非笑地看著文醜:“不如這樣,若是現在文將軍還有力氣去舞動手中的玄鐵黑槍的話,那本善願意代替翼德生受文將軍一槍,並且發誓決不反擊閃躲,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聽曹性這麽一說,文醜臉上不僅沒有半分欣喜,反而露出了一絲驚訝:“汝是如何得知………”


    “文將軍,若是某所料不差的話,汝恐怕難以挺過今夜…..”跟了王越四年,曹性自然明白應該如何去觀察對方的氣息。(.)在他看來,張飛雖然昏過去了,但隻要好好睡上一覺便會沒事;但如今看起來精神奕奕的文醜,恐怕卻已經是在靠近他人生的終點了。


    “能看出本將的身體虛實。曹本善,某家以前確實是小看了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關係,此時文醜的話語裏,卻已經沒有了往日他那一貫的急躁氣息。若不是知道文醜以往的性子,曹性還當真會以為自己是在和別人說話。


    見文醜一臉平靜的樣子,曹性嘴巴動了動,但最終卻還是隻能發出一聲歎息,隨即對著這位能讓自己心生敬意的敵將抱拳說道:“文將軍,保重!”雖然可以出手擊殺文醜立下大功,但曹性知道除非有天上的神仙出現,否則文醜絕對活不過今晚,因此他倒是不屑去領‘這等功勞’。


    “曹本善,本將欲問汝一事。”就在曹性準備策馬迴陣之際,文醜卻忽然出聲問道:“依汝之見,若是本將與汝一戰,最後結果會是如何?!”


    見文醜居然還關心起這個問題來,曹性先是一愣,隨即迴頭笑道:“老實說,剛才那般情形,縱使是換了性上去,最後也未必能比翼德做得更好。”


    “也就是說,汝自認不如本將?”文醜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喜色。


    “記得師父曾經說過,所謂的武道巔峰,非是那種為取勝而不惜一切的技藝…….”沒有去接文醜的話,曹性仿佛是在喃喃自語般地說道:“更何況汝已經付出了一切,且依舊不能勝!如此武道,非性之所求也!!”說完之後,曹性沒有再理會身後的文醜,策馬便往本陣歸去。


    “此人,果真是非同小可…..”看著曹性遠去,文醜這才發現其實自己一直以來都小看了這位以弓箭‘成名’的神射手。就像是方才張飛被扶走之時,恐怕不少人都會以為是自己‘寬宏大量’,也隻有眼前這人,心中才如明鏡一般地看清楚了所有的‘真相’。


    眼見文醜似乎在鬥將中獲得了‘大勝’,袁軍士氣自然是前所未有地高漲了起來;不少士兵甚至早已緊握住手中的兵刃,隻等文醜一聲令下,便要衝向敵陣放手大殺。隻可惜就在此時,文醜卻忽然拍馬迴到陣中,隨即便做出了一個讓眾人都難以置信的決定――退兵!


    “這文醜也不失為一員世間罕有的勇將,可惜……”看著文醜漸漸遠去的身影,劉備倒是不由得低聲歎道。就在方才,迴到陣中的曹性已經把文醜命不久矣的事情給說了一遍,因此倒是無人怪罪他沒有去做這‘最後一擊’。


    “主公,若是文醜當真活不過今夜,那陽平與廣平二郡,便已是唾手可得了。”就在此時,一旁的沮授卻忽然說道。


    聽沮授這麽一說,劉備倒是感到有些奇怪:“這文醜一死,取下陽平郡自非難事。但軍師何以說廣平郡也可輕易取得?”


    沮授迴道:“據探馬迴報,自文醜鎮守陽平郡後,廣平郡便隻有許攸坐鎮。若是今夜文醜斃命,陽平郡守軍必然會不戰而降,屆時我等隻需將遣數百降兵前往廣平郡中散播流言,想那許攸一介文士又如何能力挽狂瀾?!”


    “軍師妙計!”在明白沮授的意思後,劉備當即便向三軍下令就地休整,待今夜得到文醜‘逝世’的消息後,便立即揮軍前進。


    而就在當天夜晚,就如同曹性所說的一樣,文醜在迴到自己府中不久後,便已有府中下人發現他在房間裏‘安坐逝世’。至此,曾經的河北名將,同時也是‘河北四庭柱’中排名第二的文醜,便終於在劉備大軍進攻陽平郡之時,宣告身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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