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五月,在……美國紐約的大型比賽後台現場。


    後台的人不少,到處是高眉高鼻的白人還有有著漂亮大眼和有著熱情笑容的黑人,而像女人這樣漂亮精致的黃種人,卻不是那麽多。


    偌大的後台現場有一個很大的化妝間,女人坐在鏡子前任由一個金發化妝師在她臉上任意勾勒出線條,她看著鏡子裏早就穿好比賽服裝的自己,再看看自己臉上那棕褐色和白色相見的線條,她總是想到很久沒見的林一諾,論起人體彩繪,她一直想讓林一諾幫她在身上畫一點,這樣就像紋身一樣,又漂亮又拉風。


    她的妝已經畫完了,除了在她臉上和脖子上勾勒了線條和圖案之後,還要在她隻穿了抹胸的上半身貼滿棕褐色,鷹的羽毛,甚至她現在高高盤起的頭發上也已經早早的固定好了尖銳的鳥喙。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那位藍眸的化妝師也看著鏡子裏的她,最後她感歎了一句:“you-ha.ve-beautiful-eyes!(你的眼睛真漂亮!)”


    的確是,女人的眼睛那麽大,裏麵大大的墨色瞳仁在一堆藍色眼睛或者棕色眼睛裏,顯得格外的明亮,如今再配上她這一身服裝,總會讓人聯想到那展翅翱翔的鷹,尤其是那雙明亮的眼睛,簡直就像點醒了她這身服裝的靈魂。


    “thank-you。”女人隻是淡淡的含笑迴答。


    她對於旁人稱讚她眼睛美麗的說辭早就免疫了,這樣的話她在這異國聽到很多金發碧眼的人說過她。


    而後她繼續看著鏡子,不過不是看自己了,而是通過鏡子看著周圍,看了大概一分鍾,她抬起手摁了一下桌麵上放著的手機,看了看時間,他們都出去十來分鍾了,是附近沒有冰激淩店,他們走遠了?


    女人的想法還沒落下去,突然她從鏡子裏就看到了一個一點點大的男寶寶拐過一根方柱子朝她一搖一晃的跑了過來,孩子腦袋上漂亮的黑色頭發一翹一翹的,手裏還舉著甜筒。


    寶寶跑過來直接趴在了她的腿上,舔著手裏舉著的甜筒,然後抬著他的大眼睛看著她,那雙大眼睛和她很像卻也不像,她這完完全全的外雙眼皮一點也沒遺傳到孩子身上,孩子的內雙眼皮很大,眼尾很翹,像他姑姑,像他爸爸……


    “媽咪……”這時候,在不遠處,被一個男人抱著的女寶寶從鏡子裏看到她很開心的喊了一聲。


    “嗨,寶貝兒!”女人衝她的女兒打了個招唿。


    “媽媽,爸爸會看你跳舞嗎?”突然,趴在她腿上的男寶寶很安靜的用自己奶聲奶氣的聲音問了她一句。


    看著自己兒子那張可愛漂亮的臉,她總是能從他身上看到康碩騫的影子,那雙眼睛雖然會比康碩騫的大,可太過神似,而那唇珠明顯的小嘴巴,簡直就是康碩騫的翻版,而鼻子嘛……她和康碩騫都是高高的鼻子尖尖的鼻頭,他們的鼻子就有點像,唉……總之頂多旁人能看出孩子是她生的,到底不怎麽像她。


    “嗯……嗯!”女人遲鈍了半天最後對孩子肯定的迴答。


    他會不會看呢?她哪知道,從那一一個冬天她離開,到又過了一個新年後,後來又過了兩個新年,現在還有七個月就第三年了,但離他出獄卻沒那麽久,他在牢裏很安分,減了兩個多月的刑,如今還剩五個月……


    “小珊,離比賽還有兩個小時?”這時,抱著她女兒的那個男人走到她身邊問了一句。


    男人留著刺頭,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看起來俊朗魁梧。


    女人從鏡子裏看著男人然後點了點頭,“嗯,師父不是和你們一起出去了麽,他怎麽沒和你們一起迴來呢?”


    “師公排隊,買糖!”被男人抱著的女寶寶舔著她手裏的冰激淩然後迴答了她。


    “小珊,師父還是那句話,不能跳的動作,盡量都省去,小心你的腿傷複發。”男人看著米珊,帶著點點關心多說了一句。


    “放心,我自有分寸。”米珊笑了笑。


    而這時候,她突然覺得自己肚子有些癢癢,垂頭一看,是兒子在用小手撓她露著的小腹上,那一條被水鑽點綴了的,很明顯的刀疤。


    “媽媽,這個疤變的好漂亮!”孩子奶聲奶氣的說著,話語裏滿滿的懂事,他喜歡一切漂亮的東西,性子就像個小女孩。


    “對呀,licht和beryl給媽媽的禮物,肯定漂亮呀!”米珊帶著笑對著孩子*溺的說。


    她的孩子們,7個月時因為她子宮的問題被迫剖腹生下,在保溫箱住了兩三個月差點活不成,可是孩子慢慢長大後,卻越來越健康,甚至她不得不感歎康家基因的強大,兩個孩子,不論是女孩還是男孩,現在才剛兩歲,卻聰明的不像話,吐字清晰,邏輯思維能力很強,她總是想到自己一開始形容康碩騫的一個詞語:怪物。


    她一直記得當初康碩騫說過的話,而她也不曾想到,在自己懷孕五個月去做四維彩超的時候,竟然被醫生告知,她懷的雙胞胎是一男一女。


    龍鳳胎。


    而關於孩子的名字,她保留著他們父親當年說的名字,老大是男孩,叫康未來,老二是女孩,叫康若水,但在這異國他鄉為了保險起見,在外男孩叫licht,德語是光的意思,女孩叫beryl,寓意幸運,是他們師公給孩子起的英文名字。


    這樣的幾率會是多大?但她知道在這世上有很多的雙胞胎或多胞胎,她聽到這個消息後並沒有多少的喜悅,她因為肚子裏一下子住了兩個小家夥每天被他們攪的做什麽都力不從心,雖然見過林一諾懷孕,但她這次比林一諾那次要辛苦的太多,她隻盼望著孩子健康出生,如果未來她帶著兩個孩子走到康碩騫麵前,他會是什麽反應呢?


    看在他的骨肉上,他能不能打消他的堅決,未來再有什麽麻煩,他們一起麵對,他能不能和她們三個好好的在一起……


    “小珊……”


    突然,一個蒼老卻精神的聲音在她不遠處傳來,屆時在她身上粘貼羽毛的化妝師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米珊迴過頭去,是身穿米白色唐裝,留著不長不短花白飄逸若仙胡須的老者。


    隨著老者走過來,他的手腕上掛著的那一個鈴鐺發出了緩緩而悅耳的聲音。


    “師父!”


    “師父!”


    米珊和抱著若水的男人異口同聲的稱唿道。


    米珊的這聲稱唿裏是滿滿的感激和尊重,而這個老者是什麽人呢?而幫她抱著若水的男人又是什麽人呢?


    還記得三年前米珊被孫美青強製送去巴西,在飛機上,米珊遇到的那個老者嗎?還記得那位被監視她的保鏢當成推銷的還給了她一張名片的那個男人嗎?


    當初她得知自己懷孕,一個人打通了名片上的電話,她那時候懷了孕,身上帶著傷,她如今已經不記得當初是怎麽在電話裏詢問他們的武館的某個班級能不能收下她,雖然她現在身體不好,但她會交足學費,希望在那裏能有一個容身的地方。


    當時接電話的,就是遞給她名片的這個人,電話就是他的,而他更是老者名下實力過硬的弟子之一,名字叫朱正奇。


    當時這個男人有些為難,於是找來了老者,當老者聽米珊說了一堆後,老者隻對米珊提了一個要求,她做到了就收下她。


    那個要求米珊很簡單的做到了,就是除了出了自己的學費後,再付出兩倍的學費捐給聯合國的貧困兒童。


    那些錢兌換成人民幣也不過十萬塊,米珊從和康碩騫一起生活後,她的銀行卡裏有她不直播前的最後一筆結算金,甚至還有當初孫美青給她的那一千萬支票,這些錢,可以讓她在異國他鄉,縱然一個人也不至於過的太辛苦。


    看著米珊精致的妝容和完美的服飾,老人走到米珊麵前,先是把自己手腕上的鈴鐺解下來放到了米珊麵前,然後又從自己身上的麵部黑色褲子裏掏出了四個一模一樣的鈴鐺串兒,他全都放在米珊麵前,在米珊有些疑惑的時候,老人笑吟吟的開口道:“小珊,等會兒你跳舞的時候兒,這些鈴鐺,在脖子上,手腕上,腳腕上,都係上,記住師父教你的動作……”


    “戴這個?”米珊有些疑惑。


    “為師雖不懂你們這舞蹈有什麽技巧,但在這美利堅,想要拿的頭籌,還是咱們國家那幾千年來傳承的藝術靠得住,也坐得住,以鷹為舞,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


    師父說著這些話時,還抬起胳膊走了一招半式的八卦掌。


    “是。”米珊臉上揚起了絕對的自信。


    “等這次你打響了知名度,迴頭見到了孩子的父親,到時候帶著他讓為師也見見,不知他還記不記得為師了。”說了這話,老者捋了一把自己的胡子,明亮的眼睛眯起。


    雖然緣分的奇妙讓她經常唏噓不已,但對於她的師父認識康碩騫這件事,她不覺得算緣分,反倒她能認識這位老者,才算是她上輩子積德的使然。


    她的師父,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是聞名海內外的武術家,姓張,名不知,字德潤。


    詠春拳,少林武術,八卦掌,都是他最擅長的功夫,後來年紀大了,就開始在全球推崇武術,成了一位不出世的高人,或許普通人不知道他,不過但凡對武術有興趣或者想要學習的人,那一定會聽說過他。


    而早年的康碩騫,不論和父母關係多麽僵持,既然未來是要繼任千鳩會的人選,康家雄為他找的老師也都是國際上的頂尖老師,他們康家人脈很廣,所以當年在他10歲的時候,康家雄找來了他,想要他教康碩騫一些功夫。


    而她師父這樣的人,如果要正經的傳授一些功夫,還是要挑人的,一定要看看尋常人所說的慧根,有慧根者,他會撇開身份親自去尋得,沒慧根者,就是給他金山銀山,他也不會去浪費時間。


    但康家的孩子,不僅聰明悟性也高,從在g.s見到康碩騫後,他就一直教他功夫到他18歲,他作為一個局外人也更加透徹的明白康碩騫的精神分裂究竟因何而來,而這些,在這兩年內,他也都陸陸續續講給了米珊聽。


    甚至當初康碩騫在機場保護米珊,所使的功夫都是她師父最拿手的技巧,包括康碩騫那一腳就能踢到人腦袋出血的招式,也是在他聽老人講了腦袋穴位後,自己自創的。


    而這位老人當初為什麽要在飛機上主動去幫助米珊呢,據老人對他的弟子朱正奇說,他看到米珊的時候,腦袋裏突然想到了他一位沒有歸他身下的康姓徒弟,他不知道他那位徒弟如今怎麽樣了,隻是看到米珊那雙眼睛,裏麵蘊藏的感覺,和當初他初見他的那位徒弟時,是一樣的……


    圓為什麽是圓,緣為什麽是緣,到頭來各種團圓或者緣分,無非是因為兩個一開始陌生卻慢慢靠近的心拉扯出的命中注定罷了。


    在師父和師兄,以及一對兒可愛的寶貝兒的陪伴下,米珊做好了準備,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小珊,確定不戴麵具了?”在米珊起身,信心滿滿的往舞台出場地走去的時候,站在她身後的朱正奇問了一句。


    米珊迴過頭看了一眼他手裏拿著的半截麵具,最後眨了眨自己粘上了白色假睫毛的眼睛抿唇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繼而她說道:“總決賽,我要以我最完美的姿態跳最好的舞。”


    她說了這話後,在她旁邊站著的那個白人工作人員提醒她該入場等候了,之後她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兩個孩子,然後毅然決然的踏進了比賽現場。


    “媽媽加油!”


    站在她師父旁邊的康未來,奶聲奶氣裏帶著堅定對她大喊了一句,她沒迴頭,隻是這好聽的聲音讓她恍惚,就像在孩子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他帶著笑,牽著孩子的小手,鳳眸裏流露出*溺。


    這時候,她的腦海裏盤旋著他當年說過的一句話:你要跳舞……珊珊,我會讓你去做你最愛的事情……


    遠處的燈光照在了舞台中央,照在了四周的觀眾席,而他們這些要參加比賽的舞者,坐在了舞台背後的隱秘角落看著場上主持人,等待著未來的比賽規則。


    隻是看著遠處晃眼的燈光,她想起了那一年,她和林一諾掛著青澀,林一諾坐在她那個二居室的小沙發上,滿臉緊張的戴上了麵具,開始了她們的故事……


    到了現在,那位麵具歌姬再也沒有戴上過麵具,而這三年,她一直活在她丈夫的新聞裏,她在留學,在參加畫展,在四處寫生,會迴家,會迴娘家,會去看出現在她身邊裏的每一個人,除了她。


    這三年,她沒和林一諾聯絡,得知她所有消息的途徑,都來自國內的新聞。


    而她,從參加這場比賽開始,她也擁有了很多粉絲,在這大洋彼岸的國家,有不少華人支持她,他們都支持著她這位不肯露出真容的年輕舞者米珊。


    她參加這個比賽用了自己真正的名字,她不知道林一諾有沒有看過這檔節目,或許看到了,但是因為她主動的失蹤,林一諾也不知該怎麽去和她聯係吧。


    隻是她沒辦法去和康家的那位鳳女聯係,如果不是因為身邊保護的人又多了幾個,還都是一點點大的小寶貝,她也不至於這樣。


    而祁嶼承把林一諾交給徹底和亞洲康家沒有關係隻和他祁家有關係的蘭德爾家族,無非也是保護著林一諾,她能懂,她希望林一諾也能懂。


    這是一場大型的國際性質的真人舞蹈比賽節目,在世界第一大國的美國出現這檔比賽節目,這個比賽不僅吸引了全世界各地的舞者,能參加這個比賽,也成了很多舞者的目標,就像運動員向往奧運會一樣。


    從這個節目裏,走出了很多*爆紅的舞者,而這些舞者裏,有的是默默無聞的舞蹈老師,有的是剛畢業的天才大學生,有的是沒上過學,卻憑著對舞蹈的熱愛自學成才的人才。


    那麽多舞者突破海選預賽,進入半決賽,再進入決賽,再到半決賽,最後隻有五個人進入了總決賽,最後決出個冠亞季軍。


    最後的總決賽,是每個進入總決賽的舞者自編自導的獨舞,最後由來自國際上很有地位的舞蹈家來評判冠亞季。


    *


    那是一個很大的舞台,舞台上彌漫著幹冰營造的雲霧繚繞,立體影像給舞台打造了雲層密布,她宛如置身仙境,她露著如藕般的手臂,纖長好看的腿,還有被精心裝飾過的細腰,她的舞蹈服飾很輕,鎖骨之下,和腰圍旁都粘滿了羽毛,她赤著雙腳,做著華麗流暢的動作,隨著背景那渾厚的鼓聲,還有那絲竹之聲,她一步一步,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靠著肢體表達著一個她親自編製的故事……


    鼓聲的威嚴和絲竹的柔和相得益彰,甚至這樂曲中還融入了西方的薩克斯,雲層淡淡中,她就像一隻展翅要飛的鷹,她仰著頭,如墨的眼睛看著遠方,長長的脖子上,上麵佩戴的一個鈴鐺和她手腳上的四個鈴鐺發出了一層一層,交織卻和諧的清脆聲音……


    叮鈴——叮鈴——


    就像有鷹告訴眾人,你看啊!


    我飛起來了!


    我張開了我的雙翅,我俯瞰著大地,管它艱難險阻,管它風阻雨滯,我隻想越飛越高,慢慢到達遠方……


    這是她的舞,這是獨獨屬於她的舞,這支舞蹈的名字叫:飛騫。


    這是她從海選到現在,第一次摘掉麵具露出了全貌來參加這場比賽。


    在這場很多國家都會直播的節目上,她終於露出了真容,而如今,不論是她的容貌,還是她的身姿,還是她的舞蹈,都帶給了很多人震撼和賞心悅目。


    在意大利佛羅倫薩的校園草坪上,林一諾抱著電腦坐在那裏收看著這遠程直播,她旁邊的幾個和她差不多大的男生女生指著裏麵的女人都在驚唿:amazing!


    同一時間在b市的諾承大樓,祁嶼承的辦公室裏,他和米黎昕都坐在他辦公桌前的電腦前,翻牆看著比賽。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時差,卻都抱著同樣的心情,我們……什麽時候才能重聚呢?


    有些人,雖然沒有聯係,可是卻勝似聯係。


    “你姐要火了。”看著視頻,跳著絕美舞姿的米珊,祁嶼承淡淡的說。


    可是,一支也就四分鍾的舞,卻在三分半鍾的時候出現了一個意外……


    米珊本該做最後一個大跳然後收尾結束舞蹈的時候,她卻沒有那麽做,隻是保持著一個要起飛的動作,故意等著音樂降落。


    最後,她這支舞沒有跳完。


    “她明明可以拿冠軍,卻因為收尾不完美隻得了個季軍,太可惜了。”


    “她不是收尾不完美,她是沒有跳完!她為什麽不跳完呢!”


    “心裏好癢啊,這麽好看的舞,最後沒有跳完,就像追了很久的小說沒有大結局一樣!”


    “米珊什麽時候會再跳一次《飛騫》,好想學!”


    “這是一支融合了中國八卦元素的舞蹈,這支舞到底跳完了沒有,要看個人的理解了,舞蹈完畢,那米珊這隻展翅飛翔的鷹也終究會飛下天空,而她最後選擇這樣來結尾,是不是想告訴別人,她就想這麽一直飛呢?”


    這些,都是那些看過她舞蹈的網友在各種社交軟件上發布的見解,她雖然沒有拿到冠軍,可真如祁嶼承所說,她火了。


    從美國最權威的舞蹈比賽上走出的華人美女舞者,她的一支展現中國元素的舞蹈贏得了各位評委老師的心,更是把我國的藝術進一步傳承。


    而她更是震驚了國內的吃瓜網友,她竟然是之前在野狸tv當女主播的iris!


    當她用自己的實力,終於完成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夢想後,她並沒有像眾多爆紅的人一樣,開始出席各種國內外的綜藝影視來撈金,她拒絕了很多公司和廠商的邀約。


    比賽結束,節目的主持人采訪她得了季軍的感想和未來的打算後,她用一口流利的英文是這麽迴答的:“我是一個來自中國的一個白族姑娘,兒時我家境貧寒,為了學舞蹈我費了很大的力氣,如果不是因為有貴人幫助,我如今根本沒機會站在這個熱情的國家來實現我的夢想,而在我的國家,有很多熱愛舞蹈卻因為貧窮無法完成夢想的孩子,未來我將跟隨我的師父,參與各種義演,做慈善活動,讓更多有夢想的孩子能勇敢的站出來翼飛衝天,鷹擊長空,活出自己的人生!”


    當米珊接受采訪的視頻傳到了內地在網上火爆之後,她顛覆了所有人對她之前的印象。


    起初,她隻是野狸tv一個隻會跳舞不會唱歌的穿著暴露長相驚豔的小主播,後來她的直播裏加入了一個戴麵具唱歌的女主播,她們因為兩個頭號粉絲被很多人熟知,一躍躋身大主播。


    後來因為一件醜聞上了新聞頭條被網友抨擊被富二代*被虐待,後來她又直播了一段時間,便突然再沒有直播過,如今三四年過去,當她依舊那麽性感美豔的略帶一點成熟站在國外的鏡頭前,自信洋溢的用自己糯糯的小煙嗓說著一口流利的純美式英文後,她引起了很多人的爭論。


    有人說這是勵誌,有人說她一定是被什麽人在背後捧起來的,可更多的人卻說,一個亞洲人在美洲奪得了季軍,不僅把我們的文化傳了出去,更甚至,她的舞蹈是真的好看,這是毋庸置疑,不能反駁的。


    她這次,應該屬於*爆紅吧……


    而康碩騫得知這件事,是在比賽結束的三天後。


    老田被祁嶼承拜托幫康碩騫送點日用品,之後老田點了兩根煙遞了他一根,然後拿出手機打開米珊的新聞讓他看了看。


    “康碩騫,你的女友成名了。”


    聽了老田這些話,他隻是淡淡的看了老田一眼,然後接過了他的煙和手機。


    煙噙在嘴邊他沒有吸,任由火星燃著煙草,煙灰掉在他的褲腿上,那更加蒼白的手拿著老田的手機,鳳眸眯起看著新聞裏的內容。


    看著米珊的舞蹈視頻,看著她被采訪的從容模樣,到了現在,他有兩年四個月零二十六天沒見過她了,他如果沒數錯的話,應該是這麽多天。


    他以為他出獄之前,看不到她有一點點小成就,現在離他出獄還有五個月,還好,他看到了,那麽,也就放心了。


    “她真美。”康碩騫說的平靜毫無波瀾,之後他果斷的關了視頻然後把手機遞給了老田,這下他才夾著煙猛的吸了一口。


    吐出的煙圈讓他眯了下眼睛,他看著老田問:“祁嶼承有沒有讓你給我帶什麽消息?”


    “康碩礫麽……還是老樣子。”老田說了這話,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兩年多,康碩騫問過他不少外麵的事情,問他的胞妹林一諾怎麽樣,問他有沒有康家雄的消息,問的最多的還是一直沒醒過來的康碩礫,但米珊,他再沒問過一句。


    似乎從那一次他們最後的見麵後,康碩騫*之間再也不會愛那個女人一樣,他開始配合監獄裏的任何事,每天得過且過,可老田能明白,他怎麽可能不愛。


    隻是如今,時隔很久再看到愛人,他的反應太過平淡,平淡的就像為了附和他,隨口誇獎了一句一樣。


    “不是他,我讓祁嶼承幫我辦的身份信息,好了麽?”隔了很久,康碩騫看著獄門上透過的陽光問了一句。


    還有五個月,他就要出獄了,他需要一個身份離開這裏。


    “承說,你的父親不同意你這麽做,這兩三年,千鳩會的產業都被你掏空了,它徹徹底底成了個空殼子,這雖然不需要他管了,他想讓你出獄迴康家繼續他的事業……”


    “那是他的東西,我現在……”康碩騫垂頭說了一句,“得重新來過。”


    因為祁嶼承的囑托,老田這麽久一直親自看著康碩騫,這麽一來二去他們也熟悉了不少,看康碩騫完全把米珊當成了自己生活以外的人,他按亮手機屏幕又按滅,最後他說:“米珊在采訪裏說她小時候家境貧寒,如果不是因為貴人的幫助,也沒有今天,她口中的貴人,是你……”


    “嗯,不過現在是現在。”


    言外之意,過去的都過去了。


    聽他這麽說,老田沒再說米珊,隻是放下手裏的東西離開了這裏,人家一心要放手,他一個外人對著人提舊愛,那就沒意思了。


    米珊在這個五月靠著自己過硬的實力成名後,她不僅有過很多商業邀約,甚至還有不少成功人士嚐試著追求她,不過卻被她以心有所屬毫不留情的拒絕掉了。


    這三年來,米珊一開始帶著傷養胎,肚子越來越大的時候,她身上的傷也都痊愈了,生產之後,她便請了保姆來帶孩子,而她除了跳舞外,還會努力跟著師父學些東西,這三年來,她不僅學了防身技巧,甚至通過我國流傳前年的武術更是讓身體越來越健康,隻是看看自己的雙手,手心手背都有不明顯的疤,而她的腿上,也有一條疤,她的孩子們曾經問過她雙手掌心的那個是什麽,她說那是他們爸爸給的禮物。


    在美國的比賽後,她沒在這個國家多呆,她的師父和師兄陪著她比賽完之後沒有去巴西,而是迴了國內的武館,兩個月後在國內有一場國際的武術比賽,她的師父是顧問,而她的師兄會參加,主要是和別的武術類別切磋一下,好取長補短。


    她和師父約定兩個月後會在國內相見,在師父迴國的那一天,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女保鏢一個女保姆,和孩子們去了另一個國度。


    於是,兩個月後。


    -----------------------------------------


    地點:dubai,那個中東最富裕的城市,最大的賽馬場的觀眾席。


    米珊身穿一件白色的雪紡宮廷風襯衫,搭配一條裁剪得體的黑色七分西裝褲,一雙尖頭的紅色皮鞋和她嘴唇的口紅是一個顏色,她坐在隱秘的地方,一幅蛤蟆鏡遮住了她漂亮的眼睛,烏黑亮麗的長卷發散在肩上,而她的左右邊,坐著一男一女兩個寶寶。


    左邊女寶寶穿著一條花裙子,臉上也戴著一副兒童反光墨鏡靠著她的腿快要睡著了,而右邊的男寶寶,穿著一件簡簡單單的白色t恤和一條軍綠色的工裝小短褲,翹著兩隻穿白鞋的小腳,頭上的兒童鴨舌帽反帶著,他兩手拿著望遠鏡,一直盯著馬場裏奔跑的那匹深棕色馬……


    “小馬加油……”看著馬,孩子還嘟囔著,那紛嫩嫩的小嘴唇亮晶晶的,口水快要流出來了。


    而米珊無心看比賽,她兩隻手都摟著孩子,耳朵上掛著耳機,還把麥掛在了下巴上,她在打電話。


    “嗯……我在迪拜,licht在看賽馬,五天趕在正奇師兄參加比賽前迴去,孩子還想玩……”


    “哈哈是嗎,碩騫小時候也喜歡看賽馬,據幹媽說他四歲就開始賭馬彩了,這小未來更厲害!”那頭,是kitty的聲音。


    “難怪是父子……”迴答了一句,米珊抿著笑垂了下腦袋,接著她透過墨鏡看了一眼小licht然後溫柔的問道:“你還好嗎,二哥還好嗎,伯父還好嗎?”


    “唉……”kitty歎了口氣,“上個月我才告訴伯父我和你有聯係,也告訴了他碩騫有了孩子,伯父想見你,迴來後就迴家吧,那個計劃,實行起來有些麻煩,我們還是得見一麵詳細的說說。”


    迴家……


    當米珊聽到這個詞後,她很久沒流過眼淚的眼睛還是紅了很多,“計劃是那個計劃,可是……他還愛我嗎?”


    她沒有迴答,而是這麽問。


    時間說短不短,忘記不可能,放下估計可能,她就算是有了計劃,有了孩子,可和他再沒見過麵的這兩年多,思念成疾很難治愈,越來越愛,越來越沒信心。


    “你說呢,他那種人不是能甘心在監獄耗時間的人。”


    “嗯。”米珊悶聲應了一聲。


    “迴來吧,碩騫的照片我都準備好了,孩子們不是盼著見他麽,幹爸也想見見他的兩個孫子,對了,前不久葭兒帶著小太陽過來了,那孩子……唉……”說到這裏,kitty又歎了口氣,不過卻是明顯的無奈。


    “陽陽怎麽了?”米珊發笑。


    “被祁嶼承給慣的,來了看到二哥還在睡著,他說他有辦法讓他二舅醒過來,你猜他怎麽做的?”


    “怎麽做的?”


    “在二哥的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都流血了!”在那頭,kitty很是無奈,“簡直就是個熊孩子!”


    米珊聽了這事先是一愣,不過kitty又說,“不過孩子那麽做,倒是給我帶了點希望,葭兒和陽陽走後,我看到二哥的手指動了。”


    米珊不知道,電話那頭的kitty向她說這件事的時候,她的眼淚又下來了。


    她在康家呆了那麽久,她是最討厭哭的女人,可從康碩礫成了植物人的這三年,她簡直如水做的,偶爾一個不開心,就會對著昏迷不醒的康碩礫偷偷的流眼淚,看著他越來越瘦,她如今隻希望他趕緊醒過來,到時候他提什麽要求,她都想滿足。


    “二哥會醒來的!”米珊突然很激奮的迴應了一句,嚇了那頭的kitty一跳。


    “但願。”


    “kitty姐,如果不是二哥太想和你在一起,他當初也不會不顧自己生死的去救你……”米珊說的話很簡單,可往深層想一想,米珊說的是對的。


    “嗯!”從米珊這裏,kitty算是得到了點希望,畢竟米珊和她聯係,也是無緣無故的聯係。


    想到之前米珊對她說的那一切,她很難想象那是米珊想出來的計劃,隻是後來從她們的聯係裏,她後來理解的不是米珊,而是女人。


    女人強,究竟能強到什麽地步,不論是她kitty,還是林一諾,還是米珊,都有不同的表現。


    “顧大哥最近怎麽樣了?我聽說他在美國,我在美國的時候,沒敢見他。”之後米珊又問。


    “他……不知道,他的身體也是去年才剛痊愈,一直有老宋陪著,他們現在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像是在一起了,我和他也很久沒聯係了。”


    “會都好起來的……”米珊也隻能這麽說。


    和kitty打過電話後,米珊看若水睡著了,把孩子抱在了自己懷裏,然後盯著專心看馬的小未來發起了呆。


    情不自禁,她總在想,在二十多年前,幼小的康碩騫,是不是也這麽專心致誌的看過賽馬呢?


    康碩騫,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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