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一諾委屈歉疚的模樣,祁嶼承手扶著腦袋揪著眉頭看著視頻裏梨花帶雨的林一諾,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他也明白,現在康家出了這麽多的事,如果林一諾認了父親什麽都不顧的來到她祁家,那很不像話,可是突然一下子那麽多離別和落寞需要她接受,她覺得累是正常的。


    “放心,我會幫著你把康家都處理好的。”最後,他瞪大眼睛對林一諾說的溫柔,“等我後天過去,我和你爸好好說說話,放心……你說不出口的我幫你說,有什麽事就和我說,乖……別哭了,啊。”


    他也隻能這麽安慰。


    “對了,我最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我之前一直在疑惑所以沒說。”突然,視頻那頭的林一諾擦了擦眼淚,然後轉移了話題。


    “什麽事?”


    “最近顧大哥雖然迴了他的家,但我也有出去過,我送過凱恩上下學,也會親自跟著醫生去醫院拿他的藥,就是在我一個人的時候,離開我家也離開顧家的時候,我遇到了很多次,有一個女人和男人就像情侶一樣,從我麵前經過,他們還會看我……如果一次兩次,我覺得可能是巧合,但我發現四次了,我在凱恩的學校看到過,還在醫院的停車場遇到過,他們雖然換過衣服,但是我是學美術的,畫過那麽多人相,觀察人的麵部特征我最擅長了。”


    祁嶼承能明白林一諾在經曆了這麽多事後,戒備心是很強的,甚至她話裏也說了,她之前在疑惑所以沒說,那現在說了,就是她發現問題了,看著視頻裏擦幹眼淚滿臉糾結的林一諾,祁嶼承咬住了下嘴唇滿臉糾結。


    從康家出事的那天起,林一諾是康家鳳女的事情一定被同濟那夥人知道了,現在過去了一個多月,很大可能這件事已經在暗地裏傳開了,之前林千也說了關於康家鳳女的傳言,康家出過的幾個鳳女都是傾國傾城以一敵百,蠱惑人心獲取利益的佳人,最出名的當屬康碩騫他們的姑奶奶康之柏。


    如今他們要是得知林一諾是鳳女,那麽不管林一諾現在是什麽樣的小姑娘,誰知道未來呢?


    但如果那些人對林一諾有所企圖一定也調查過她的信息,那一定也知道她和他結婚了,隻是如此,那些人如果還打林一諾的主意是為了什麽呢,他們如果想要得到林一諾,會使什麽手段呢?


    據傳言,當年的康之柏年輕時曾經和一個政aa府高層情投意合,但是有人得知她的身份後,不惜用繈爆的方法把康之柏占為己有,沒想到後來在那人的威逼利誘或許還帶著款款深情的相待下,康之柏竟然幫著那個男人把她之前愛的男人毫不留情的摧毀了。


    想到這裏,祁嶼承倒吸了口涼氣,如果有人想要效仿這種方法,讓林一諾最後來對付他,對付他祁家,那到時候,他們這些家族更是一團糟。


    “承?”


    盯著視頻,看著祁嶼承那張呆滯的臉,林一諾又打了聲招唿。


    這時候祁嶼承迴過了神,之後他看著視頻裏還帶著純真,帶著青澀的林一諾,他突然理解了當年謝伊人不惜自殺,林千不惜賠上自己半輩子來護著林一諾的這種感情了。


    謝伊人的死一定不是抑鬱症,他的花姨也一定是被人所逼,就算不知道實情他也能猜的上來,但重要的不是這些,重要的是林一諾背上刻上鳳凰之後的命運多戕。


    如果林一諾沒被他保護好,真的出了什麽事,她未來就真的變成她姑奶奶那樣的絕情美豔的女人,那他該怎麽辦。


    祁嶼承此時覺得,自己的女人,還是永遠單純可愛下去比較好,永遠是他的寶寶,可以窩在懷裏,摟在懷裏,一輩子甜甜的模樣,是最幸福的了。


    “小諾,最近別和陌生人說話,我不準你再去接送顧子卿的兒子上下學,也不準去顧家和康家以外的地方!”


    隨著祁嶼承激動的說了這句,他嘩啦從浴缸裏坐了起來。


    “呃……好。”林一諾還是聽出了他話裏擔心的情緒,“是又要有麻煩了?”


    “不是。”祁嶼承馬上迴答,而後他緩了緩自己的表情,林一諾現在越來越像康家的孩子,別人的一個微妙的動作和表情她都會不自覺地去揣測別人的想法,他不想讓林一諾感覺到未知的危險。


    此時他也能明白,如果那些人知道他祁嶼承娶了林一諾還敢這麽做,那一定是看不起他祁嶼承。


    如果那種人是這樣的想法,他的確無言以對,畢竟他的身份現在隻算個背景還算硬的富二代,然後自己手裏也有個公司,所以……如果他想要徹底的把兒子老婆牢牢的圈在自己的臂彎裏,他的能力和地位必須提高……


    “寶寶,我今晚上有件事想告訴你,和你一聊那些有的沒的,都差點忘了。”祁嶼承轉了話題。


    “什麽事啊?”


    “嗯……說出來,你可能會覺得高興,但是估計也會著急迴來。”


    “那是什麽事兒啊?”


    “小珊她啊……懷孕了。”最後祁嶼承咧開自己的一口大白牙,帶著笑說。


    果然,視頻那頭的林一諾兩隻大眼定了幾秒鍾,然後她張大了自己的櫻桃小口,“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啊!她怎麽沒告訴我呢!”


    “她應該也是今天知道的,後來她去看了看你哥,現在在黎昕那裏。”


    聽了這話,在那頭的林一諾眉頭一揪,小嘴一時半會兒還是沒合上,甚至她通紅的大眼又閃出了晶瑩,隔了片刻她才說:“哥哥真的治好了珊珊,真的治好了!!!”


    林一諾在那頭顯的很開心,“孩子是什麽時候有的啊,多久了!如果孩子是哥哥的,我是不是就是姑姑了!!!”


    “嗯,具體的事情,等我去看你的時候詳細的告訴你,你晚上早點睡,別想太多,也別和小珊打電話,她今天應該心裏挺難受,你那個三哥除了精神不對還喜歡鑽牛角尖。”


    話是這麽說,但他卻也能理解康碩騫這次的做法。


    “嗯!那我到時候要和你一起迴家去看看珊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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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總是神奇的,不論是秋冬的寒風吹散人的思念,還是暖風陣陣帶走人的煩憂,世界之大,不同的國度不同的風,不同的都市相同的人。


    有人在懷念,有人在悲傷,有人在思念,有人在等待……


    席慕蓉曾在《光陰幾行》裏寫過,那不可克服的昨日,成就了我今夜長久的凝視。


    當分針轉動,一格一格,滴答滴答,悄然帶走了那麽一點點,一點點的光陰,卻在行走在時間梭倫的人裏,是瞬間還是永恆?


    米珊不懂。


    她穿了一件夏日的粉色吊帶短裙,身上披著一席加長的黑色呢子大衣,微微敞開的窗戶外,冷風陣陣,可她卻還記得巴西的海風拂麵帶給人的煩躁。


    如果康碩騫說,他一生很短,隻剩了十幾年,那她想說,一生如果極短,但卻足夠了。


    誰又比誰強悍與堅持呢?


    他吞咽著他的悲傷,吃下他的痛苦和心酸,那她也必然能迎著未來的荊棘,赤腳上陣。


    愛,還是相似的好。


    *


    後來,米黎昕和他的團員在一起吃早飯的時候,米珊說她早他們半個小時前已經吃過了早飯,而後她跟著她的醫生去了醫院。


    隻是今天米珊有點奇怪。


    說實在的,今天挺冷的,那個醫生雖然是自己開車過來的,但卻穿著羽絨服,而米珊隻是穿著一件厚度適中的呢子大衣,甚至露著的半截小腿雖然看到她穿了東西,卻隱約透著皮膚的顏色,她不會就隻是穿了一條絲襪吧?


    甚至她還讓醫生幫她帶了她那個容量大的舞蹈包。


    米黎昕問她要去幹嘛?她說心情不好,想讓醫生姐姐陪著出去散散心,米黎昕沒多想,就這麽目送著米珊離開了。


    隻是米珊這麽一離開,就再也沒迴來。


    但她的電話卻能打通,隻是沒人接,最後在祁嶼承找人定位到她的手機後,發現她的手機被格式化的幹幹淨淨,扔在了某個街角的垃圾箱裏,她似乎就這麽毫無征兆,突然的離開了。


    遇見,是兩個人的事,離開,往往都是一個人的決定。


    之後沒人找的到米珊,祁嶼承不是沒有去機場調查米珊的信息,不止機場,高鐵,汽車,全部調查了個遍,卻沒有結果。


    而米珊一開始離開的時候,她根本沒從b市的機場離開。


    誰能想到她是在網上隨便找了一個要拚車去外地的私家轎車,去了b市旁邊的小城市,才乘飛機直接去了s市,然後飛往了巴西。


    她真的走了,走的悄無聲息,沒有和任何一個人說。


    她能想到她離開後,米黎昕和祁嶼承會找她,林一諾可能也會得知她懷孕的消息擔心她,或許自己這麽做是錯的,可如今,她必須逼自己一把,她的保護傘為了保護她犧牲了太多,她想尋找自我,想尋找未來,想保護如今比爺爺奶奶,比弟弟還重要的東西,她肚子裏的,有百分之八十能生下來的,她的親骨肉,她的孩子……


    如果康碩騫要用他生命的三年和永遠的分別來成全她的一生平安,那她就要利用這三年,想個辦法得到心中所渴望。


    此時她才深刻的明白林一諾當初為什麽會一夜之間成長那麽多,因為她一定是意識到自己未來要是一個母親,或者是在,意識到自己肚子裏有了孩子已經是個母親後,她身上的責任就很重了。


    所以她現在,也是如此。


    甚至一想到未來,她這次的離開沒有一點點傷感和沒落,她在激動,在憧憬……


    她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做母親,卻在她愛人的治療下最終有了身孕,甚至這身孕還不是一般的身孕,而是一雙孩子,這樣的情況,就像烏雲後的太陽。


    在等著太陽慢慢出現的時候,哪怕是看著烏雲被太陽鑲上的金邊,都會覺得溫暖,因為那樣會知道,太陽還在。


    這是,安全感。


    *


    林一諾是在兩天後知道米珊離開的事情的,她在顧家陪著情況越來越不錯的顧子卿,祁嶼承如約過來看她,然後告訴了她這件事。


    祁嶼承以為林一諾知道這件事後,她會傷心擔心的哭,可他想錯了。


    站在顧家的院子裏,林一諾盯著某棵樹發著呆,表情凝重,雙手背在身後,祁嶼承看著她突然成熟很多的小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隻是後來,林一諾隻是淡淡的說:“我認識她的時候,是十九歲,那時候她除了念書跳舞,她的時間都用來在那麽大的b市東奔西跑的掙生活費,平模,服務生,禮儀,表演,還有微商,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她一個人租了房子,除了房租和學費,她還供黎昕念書,她覺得爺爺奶奶每天撿廢品賣自己那些老一輩的手工物品很累,她還負責了爺爺奶奶的生活。”


    “她啊……性格太軟,可人卻很強,或許不是她強,是她選擇忽略了她的那些苦……我從去年懷了陽陽來找她後,根本沒見她哭過,奶奶那時候不喜歡她,她心裏委屈,我看她快哭了,她就跑去了衛生間,後來等她出來,她洗了把臉眼睛很紅,我當時問她是不是哭了,她說洗臉的時候洗麵奶辣了眼睛了。”


    “珊珊不是沒分寸的人,我們很多時候都會因為她性子裏微微的軟弱和善良把她曲解,如今想想,如果我哥是那種什麽都喜歡往自己身上攬不要求迴報的人,那珊珊和他很像,他們都需要人來愛,但是他們嘴上卻會說,他們不需要,承……我想哭卻哭不出來,心疼的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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