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未思索片刻,正為往日各式伎倆皆已於杜遠身上使過而憂之時,其倒先把話說,“當然,廖副將性命比那死士金貴百倍,我自竭力相保,絕不令你蒙受半點閃失,還且莫要為此擔憂。★菠*蘿*小★說”盡管其言信誓旦旦,狡詐麵容也有所收斂,但雲涯兒又怎會再信半句,此舉反更似敦促集中細思以求脫身。


    然而不知何時開始,四周動靜越發大起,直至杜遠也已無心思再作勸說而朝四周喊去,“不知諸位前來可有何事?”雲涯兒才是察覺自己與杜遠已又被圍。但觀杜遠如此從容,自難不疑為其詭計。


    來人顯然並無杜遠這般耐心,知被察覺便立躥出舉刀欲攻,望之果乃為區星部下。觀得如此,雲涯兒不禁又替杜遠為難起來,即便其未與趙錦串通前來詐己,方才之言也已被人聽去。知其此心,趙錦又怎會輕饒?照此情形,與杜遠還站一側自不明智,趁此混亂悄摸離去才是最為妥當之法。


    想法剛起,那邊幾十刀手也不與杜遠叫囂一句便齊殺來。而其等身手尋常,遠不及杜遠之眾,卻也算訓練有素,左右配合圍攻過來,逼得杜遠絲毫未占上風。但此絕非掉以輕心之時,對方除攻杜遠以外,亦未漏下自己,隨之杜遠已被團團圍住,剩餘之人立皆靠攏過來,力猛刀利,未有半點手下留情之意。


    想己方才將將從那區星營中戰罷逃脫,未走多遠就又要應戰,連所食之物也未杜遠所為,不禁歎之一聲,不得不全力應對。相比之下反是杜遠更為遊刃有餘,哪還有何脫逃之機。


    打鬥之餘,那杜遠倒是不忘再作爭辯,言說“我二人不過路過此處,不知諸位為何要為難我等……”之類絕無人聽之語。爭鬥幾合,終作領會,止了言語改全力突圍。得其此舉,其側敵眾驟顯招架不住之勢,這邊敵眾便分去幾人相援,終得招架餘力,可再分伺機脫逃之心。哪想還未安穩半刻,杜遠便憑其武藝殺翻一人,頓時震懾數眾。觀之地上那人已不再動彈,多半殞命,雖說對杜遠忌憚又再添幾分,卻也不得不承認此舉對己也有幾分好處。


    不等心中矛盾平複,忽見數十箭來,如此伎倆見得多了,倒不震驚,然知區星前來,憂愁卻在所難免。不由思起好不容才得趙錦相助逃脫,卻被杜遠一鬧,隻怕再無此機,大為痛心。


    歎息之餘躲去兩箭,區星便從樹後慢慢步出,無需其言,雲涯兒便已猜得其欲表何意,自多半是叫囂杜遠敬酒不吃之類,待其聲出果真如此。隻是未有預料區星也將雲涯兒捎帶其中,“本來還欲留你一條生路,未想你竟勾結此人欲害教主,那我自也不可再心慈手軟。教主乃為婦人,有此婦人之仁倒不難理解,隻是不知為何偏偏被你這又矮又醜之徒所惑,亦替其不值!”


    如此評價說得雲涯兒是心緒繁雜,就算自己未有自知之明,但也絕非又矮又醜才是,無端受其詆毀,欲作爭辯之心已高漲空前,不過礙於形勢,終是未能行之。倒是杜遠擊退其眾以後,反有閑心舉刀狡辯,“那又如何?未想你等竟還有此偷聽他人閑聊癖好,難怪……”


    “住口!”言才過半便已激得區星怒聲喝來,並還伴之數十支箭。而後其也再懶與杜遠鬥嘴,退後振臂一揮,霎時招來兩輛虎車,又將手背至身後,令其眾猛攻而來。


    然而杜遠雖然不忘逞那口舌之快,但往日終究還是敗於區星部眾手下,如今又再鬥之,顯然難有勝機。果不其然,此迴區星部下非但未有服用黃巾秘藥,更與虎車配合天衣無縫,不出幾合便連杜遠與雲涯兒一同包夾難脫。


    危難之際,雲涯兒未能想出半點脫身之法,反將心思用於責怪杜遠怎如此糊塗之上,竟在他人駐地將計劃盡皆暴露而招來殺身之禍。思畢猛然察覺此想其實並非自己所想,仿佛乃為受得誰人影響一般,從區星現身之時便已有顯現,致使頻頻走神,想此無關痛癢之事。


    隨後,區星部下所圍之圈越來越小,虎車所射之箭也已愈發逼命,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其刺中麵門。左閃右躲之間,忽然一人急突前來,照準雲涯兒腹部將刀牢牢插入,旋即猛力一挑。那人自是以為得手,卻不知雲涯兒腹部毫發未損,被其挑中之物乃為先前所取書卷。


    但尚未弄清此書是否重要之前,雲涯兒自仍心頭一緊,想必此刻即使再得脫身,隻怕那書也不能拾迴。本區星並未在意此事,而觀雲涯兒三番試圖拾起之後,終起疑心,忙喚部下搶去呈於其看。


    然那書何貌,區星又怎能看出端倪,當即大罵,“我還以為是何寶貝,想你也非好學之人,怎對一卷廢書如此上心,就連性命也不故,莫非臨死之前還欲拿我取樂不成?”便將書卷砸來。


    觀得如此,雲涯兒自是欣喜萬分,慌忙伸手去接,哪想還未接住,隻聽杜遠喊來一聲“當心!”一箭立從書簡之後穿來,正中左胸鏢套之處,而將書簡牢牢釘於竹片之上。此箭雖未穿透寶甲造成致命之傷,但因其箭距離極近,力道強勁,胸口仍如被其打碎一般,劇痛無比,當即倒於地上,無法動彈。


    那邊區星見得此狀,立馬大聲笑道:“既然你將此卷看得比名更重,那我自成全於你,將你與之一同葬之,還可看在教主麵上,自也少不了你風光葬禮。”轉而又親自舉刀衝杜遠威嚇,“如何?你若自行受死,我還尚可留你全屍,否則……”


    “否則如何?”可惜杜遠既不怕死也不重義,雲涯兒遭遇自也難動搖於其半分,反趁對方得意鬆懈之時又再砍翻三人,直往林中窄處奔去,更是不忘丟下逞強之語,“我杜遠之命,唯有與無之分別,你既不給,那我又何需相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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