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這般情形,雲涯兒猜想隻怕即便跪地求饒,也是非戰不可,無奈之下隻得將劍抽出招架,以作對敵。∝菠√蘿√小∝說哪知此舉反讓對方更為震怒,紛紛而言所料果真。好在眾人聲勢浩大,卻無敢為人先者,隨意擺動幾劍,對方邊急退數步,深怕負傷。即便如此,雲涯兒實無與之在此周旋空耗功夫之閑心,便又大喊一聲,“諸位且慢!張某並無惡意,還望諸位高抬貴手,放我離去罷。”隨即將劍收迴,以示誠意。


    豈料想其中一膽大之人以為尋得破綻,趁機砍來,雲涯兒因是手剛收迴,難做抵擋,隻好急退避開。與此同時,卻是見得一箭將那人穿心而過,致其瞬間倒於地上不得動彈。在場之人,無不驚恐萬分,而朝箭來方向望去,結果空無一物。瞥得那箭無羽,雲涯兒便知此絕非前來助己之人。


    可那匪並不知曉,見得同伴倒地,早已嗔目齜牙,個個一副恨不得將雲涯兒活剝生吞之貌,頃刻之間,不等辯解,盡皆收了顧忌,一齊奮力殺來。雲涯兒勉強招架住左邊,而無法顧及右側,隻得且戰且退,最後貼至馬車之上,已是退無可退。正思佯攻一記謀取出路,卻又望數箭飛來,箭箭將那匪徒穿心而過,倒比先前追擊己時精準百倍,看得雲涯兒目瞪口呆。


    雖說此些之人本非善類,葬身於此也算罪有應得,但即使往日置身戰場之上,雲涯兒亦從未見得如此隻為置人於死地,而絕非用以阻退敵軍之狠毒箭法。如今望來眾人遭此毒手,不免又起惻隱之心,也不知哪根筋錯,竟奮勇上前,替眾人斬斷襲來之矢。


    然敵在暗處,難以發現蹤跡自是不說,其箭竟亦源源不斷,這般望去,已是連成一線。不由思來,倘若順箭前去,不也可尋得源頭將那射箭之人拿下?經得前番所見,早已衝昏頭腦,而真順之斬去,卻是忘作深思己有幾多斤兩,是否能與之匹敵。


    隨之愈近,箭矢愈是密集,才是得以冷靜些許,想此未免太過蹊蹺,即便真有千軍萬馬匯集一處將箭射來,也絕不可能僅有一人之寬、範圍不過巴掌之大。但若隻一人射之,此箭接連不斷,即便那人天生神力能勝此任,其之手邊又怎會有如此多箭?


    好奇之下,雲涯兒反倒更為自信,料想對麵定隻一人,否則又怎會多此一舉集合一處射之,浪費箭矢,大可一舉圍來,要殺要擒,己又能奈何?對方既躲於暗處,必是忌憚於己,即便不能將其擒得,也應令其不敢再來,早將那匪夷所思之處拋之腦後,隻管前行。


    不知又再追趕多久,身後馬車匪賊早已望之不見,箭矢卻未因此減少半點,更是望之不得那射箭之人。再而這般連閃帶擋,加之體力消退,已略有吃力,隻恨手中並無一盾能將箭擋下,退意驟起。然而思來既已堅持至此,想必已離對方不遠,且其之箭亦應快盡,自不願退,繼而四處搜尋可作掩藏之樹,來迴折去。


    哪知那邊之人有如猜得己想一般,箭矢瞬間盡朝己來,被迫奮力抵擋,全然不得半點喘息之機。如此觀來,此時即便想退亦是極難,畢竟麵朝箭矢已用盡全力,何況背對於其?但亦不知前方有何兇險,繼續前進顯然更不可行,萬一攻得之前便先力竭,唯恐神仙難救。


    權衡之下,也隻得一邊抵擋一邊倒退而走。奈何不能望得那邊之人,那邊卻似能觀得這邊一般,箭矢比之先前更為迅猛,隨手擋之,便能擊落數枚,實為震驚。不由想來若是寶甲在身,倒也不至這般進退兩難,至少可以護住要害,放手一搏。


    緩退片刻,那箭仍無放緩之意,雲涯兒卻已疲倦有加,動作不如先前利索,幾次險些漏箭來。然越是如此,便越是驚慌,隻恐往後難再得幸,反又因此分神,更覺吃力。幾步下來,果然一箭漏來,若非躲閃及時,隻怕早已射中右腿。


    驚恐之餘,終難掩思緒,隻怪自己方才太過衝動,既然身已被拿迴,就不應再管閑事,逃便逃了,被人取笑總好過丟了性命,實不應當。想至此處,又漏一箭,此迴自是無那好運,那箭直從右臂劃過,雖傷不深,但連同往日傷疤一齊揭開,仍有鑽心之痛。


    此番倒又令雲涯兒憶起楚闕往日實未少受傷,平日雖不敢脫衣觀之,但總能無意望得。這衣未遮處自是好皮好肉、吹彈可破,實際衣內卻是大小傷疤不計其數,難尋好處。想其如此苦命,未少遭罪,如今卻又因己再添此傷,雖說受苦為己,但往後遭受折磨之人,仍是楚闕。


    自責之下,頓時冷靜許多,忽已能將那箭看得極為仔細,即便不作抵擋亦能一一避開。趁此之機,又改橫走,隨後之箭果然擺動隨來,仍與己連成一線。好在拜那箭所賜,雲涯兒已是步伐輕盈,全無疲意,那箭隻能將將跟上,如若不停,決計中不得箭。但馬車方位仍在身後,若想逃之,亦不能胡亂拐走,否則遲早力盡而亡,由是依靠各樹間隙且閃且退。


    勉強維持一陣,覺離馬車應當未有多遠,臂上傷口卻因方才之舉已稍裂開,痛楚之下,又再分神。僅此一瞬,一箭便直朝胸口飛來,眼看便要刺中,腳下不知絆到何物,整個人皆傾倒下去,那箭才勉強劃破外衣而去。值此性命危機關頭,雲涯兒唯恐箭朝足底射來,腦中已是一片空白,卻是發現那箭能高而不能低,雖仍不斷,亦隻能降至半人之高處,就此伏於地上,全無危險。甚至以楚闕這嬌小身形,即便蹲走,亦是可行。


    隻是畢竟性命攸關,雲涯兒實不敢以背對之,思來暫無大礙,便先撕破袖口,做成布條纏於傷口之上將其固定,先行止血,以防稍後又再分神,而再遇危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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