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玫的發問換來的不過是趙家三少爺的沉寂,他不說但是並不代表沈玫看不出來他不知道,這樣的一個人在眼神中竟然摻雜了些許晦暗不明的情緒。


    趙家人眾說紛紜,沈玫看了趙二一眼,平複下來情緒之後的他沒有再繼續糾纏於往事的不堪迴首之中,沈玫看見趙二神情中流露出來的疲憊和不堪,過去的那些被時光埋葬的歲月裏,看見一個被人欺辱的孩子承受非人的對待,沈玫突然間對於自己這樣的感知有些詫異,而後隻覺得溫熱的淚水從臉頰滑落。


    伸手觸碰心裏一陣發涼,沈玫意外的看見趙二過去遭受的一切,心痛之餘想起這又是沈玫原因,而那道溫柔的目光發現了沈玫的這番動作,沈玫不著痕跡的用衣袖輕拭去眼角未幹的淚痕。


    而就在這個時候,大夫人發了話,“我看二夫人這話雖然不好聽,但是確實在理,趙家沒少被這一詛咒禍害,前幾年每一年都會丟失一條船,到了現在火燒了船,倒成了家裏麵的人動的手腳,怎麽就不覺得好笑呢?”


    “整個碼頭上的人,有誰不知道我們趙家的這些一詛咒,難不成是有人沒想要借著這一無法解除的詛咒來故意陷害家裏的其他人。”大夫人話音剛落,就看見她用著極為陰篤的眸子盯著趙二看著。


    沈玫知道世間險惡,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天地之間的凡胎肉骨竟然會有這樣一顆汙濁的心。


    趙二說“大娘這番話怕不是想要說是我故意為之,可是大娘那天又在何處?”


    沈玫料到趙二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的整個來龍去脈,趙二這樣篤定的問話,一時間讓在場上的所有人都為之驚訝,沈玫已經知道了趙二將要作何舉動,便沒有在多說半句,隻是開始觀察起周圍的人各自的變化。


    在場的人中趙二的妻子神情頗有不尋常之處,其餘人雖然各懷鬼胎看出來早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這一時半會的功夫是不可能將這件事情解決清楚,不過趙二的妻子看上去心思並不在趙家人的身上,反而會讓沈玫有一種感覺,她一直都在觀察著自己。


    沈玫看向趙二妻子,這位夫人長得可算是標致至極,一張清秀的麵容倒是流露出來清蓮般的溫和恬靜,眸子裏是隱隱的水光,若不是世間上最為純淨的女子,隻怕不會擁有這樣的清澈眸光。


    沈玫迴以微笑,趙二妻子察覺到沈玫的一舉一動,有些後知後覺的不知所措,忙著將頭側過一邊去。


    大夫人一直將這件事情的緣由怪罪在趙家因為趙二身世而招致的禍事上去,可是對於這件事情趙二無法辯解,。


    那麽多年來趙家確實頻頻發生丟失船隻的事件,而且查無蹤跡,整艘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趙家的家業原本已經可以控製臨近的幾個碼頭的行業幾乎可以說的上是這個行當裏的龍頭,可是自從趙二降生之後,每一年都會有船隻消失,至今已經二十五個年頭,趙家已經丟失了二十五隻船。


    大夫人處心積慮想要達到的目的正是想要讓趙二無話可說,見趙二這副喪氣的模樣嘴角銜起一絲深不可測的笑意。


    到了深夜,趙家的人這一場明爭暗鬥才剛剛開始。


    偌大的趙家,一到深夜就會給人一種陰森之感,幽暗之中重重樹影的搖曳也顯得更加的詭異。


    沈玫整夜未眠,一來是對趙二今日並未直接將那個在暗中搗鬼的人揪出來的疑惑,但是她感覺到會有更大的事情發生,而且還有為何趙二的妻子看向自己時的目光是那麽的怪異,想著這些,便整夜無法入眠,忽而一個黑影從沈玫窗前越過,一向敏銳的她發覺到時又聽見窗外穿了一聲貓叫。


    這叫聲伴著外麵唿嘯的的風聲,多少帶了幾分讓人不舒服的感覺。


    翌日清晨,趙家的院子裏一陣喧鬧,沈玫是被這些動靜引來的,到場時已經看見昨晚上趙家的這一幹人等全都聚集於此,還有衙門裏裏的人。


    沈玫側過身從趙家圍城的人群中擠了進去,看見趙二在跟衙門的人說話,屋子裏傳來一陣男子的哭聲,不過聽起來像是趙家大少爺的聲音,沈玫看了看大家,後來是趙二妻子小聲地說到。


    “公子,昨晚府裏麵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沈玫心裏一緊。總覺得自己昨天就覺得不妙,結果是今天就發生了不好的事。


    趙二的妻子想了想說,”這是大少爺的通房丫頭的房間,昨個不知怎麽的這丫頭就上吊,死了。“


    沈玫聽完又看向周圍的人,趙家的這一群下人指著屋裏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麽,沈玫聽出來都是在說這丫頭的事情。不過自己沒有想到的是,趙二的妻子何時和自己這般熟悉了,來到府上的這幾迴,沈玫與趙二妻子碰麵的機會不少,可是每一次都是趙二妻子禮製客氣的招唿之後便退下。


    今天這為年輕貌美的婦人,給她的感覺有些不一樣。


    衙門派來了昨天在碼頭上見過的那位仵作,仵作搖搖頭,看了看已經被人抬下躺在地上的女人,脖子上的那一道道深紫色的勒痕讓人看得觸目驚心,趙家大少爺哭喊著跪在女子身邊,”鳳蓮,你怎麽就這樣去了。”好一副深情款款以至於心愛之人死去之後的撕心裂肺。


    大夫人看了看示意身邊的下人將麵前哭喊著的人扶起來,沈玫還有眾人並未因為這人的舉動有片刻動容,畢竟假的就是假的,趙家大少爺故意在府上的人麵前表露出來的這些,為的就是鬧得人心不安。


    大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在場的人,“鳳蓮多少也算是我們趙家的人,既然人已經去了,就讓她安息吧,留下幾個人來幫著,其餘人都這樣散去吧。”


    沈玫總覺得哪裏怪怪的,走到仵作跟前想要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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