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謙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他有些不敢置信,試探地將雙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待過了許久都沒見她推開,這才終於相信了她真的抱住了自己。


    此刻沈謙的心情十分複雜,既有喜悅也有自責和心痛,他自責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她,害她受了這樣的罪,但察覺到她此時對自己的依賴的信任後,他的心裏還是忍不住的開心。


    雖然沈謙很想這一刻就這樣停止,但他還是擔心孟筱然舌頭上的傷,最終將她攔腰抱起抱了出去。


    孟筱然將頭埋在他的懷裏,此刻的她不想看到任何人,不想讓人知道她剛剛經曆了什麽。


    此時莊子上所有的人都被青楓帶來的人給製住了,而趙立德此時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沈謙對青楓點了點頭,“按我說的做,將他提著親自送去趙家,不要聲張,你親自找到趙全盛,告訴他,我沈家與他趙家從此勢不兩立!”


    青楓點點頭,走到趙立德身邊,一把將他提了起來,沈謙抱著孟筱然走出了莊子,他沒有迴城裏,而是帶著她朝著另一個方向飛走。


    孟筱然隻聽到耳邊風聲陣陣,她閉著眼睛躲在沈謙的懷裏,隻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溫暖。


    不知過了多久,沈謙終於停了下來,他停在了一處莊子外,陳敬風一早收到消息已經焦急地等在了門外,見到他們時立刻迎了上來,“怎麽樣?”


    沈謙衝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多問,兩人匆匆進了莊子,將門關上了。


    百合也被叫來了,就是為了照顧孟筱然,不過當務之急是讓陳敬風替她看看舌頭上的傷,沈謙將她抱進房間放在床上,用被子替她蓋好。


    他輕聲對著雙眼禁閉的孟筱然說道:“筱然,讓敬風替你看看傷口。”


    孟筱然睜開眼睛,對著一旁滿臉焦急的陳敬風點點頭笑了笑,其實她也不是什麽嬌弱的女子,這種事情對於這個時代的女子或許不能接受,但對於她來說那個趙立德並未真的得逞,她此時至少還是清白之身。


    所以她不會像他們所擔憂的那般要死要活,之前隻是太過絕望,那一刻她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沈謙卻出現了,猶豫黑暗中一縷陽光照亮了她的路。


    陳敬風見她狀態還好,總算是鬆了口氣,立刻走到床邊坐下,對她說道:“筱然,你試著張開嘴,讓我看看。”


    雖然整個嘴裏現在很疼,但她還是依言努力地張開了嘴,陳敬風仔細看了看,而後鬆了口氣,“還好,沒有傷到舌中動脈,隻是咬傷了,我這裏有上好的傷藥,抹上幾日就好了,隻是這些日子怕是無法進食了,待傷口好了才能喝些參湯。”


    沈謙一聽沒有大礙,總算是放了心,可一想到她要受這樣的苦,他心裏就難受自責到無以複加。


    陳敬風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對一旁守著的百合說道:“百合,你去弄些熱水來,伺候你家主子沐浴更衣吧,小心一些,別碰到她的傷。”


    “是。”百合點點頭出去了。


    陳敬風從自己的藥箱裏拿出了一瓶藥膏遞給了沈謙,“這是傷藥,還有棉棒,你用這棉棒沾上藥膏塗抹在她的傷口處,每兩個時辰就要塗一次。”


    棉棒這個創意還是孟筱然想出來的,因為陳敬風最擅長製作各類藥膏,但塗抹藥膏時卻多有不便,她便想到現代較為方便的棉簽,將這個想法對陳敬風一說,他立刻讓人去做了一些,發現果真十分便利,之後便長期做了放在身邊。


    陳敬風出去之後,沈謙拿著藥膏和棉棒坐到床邊,對孟筱然說道:“我會小心一些,你忍著點。”


    孟筱然點點頭,張開嘴讓他替自己塗了藥,傷口上冰冰涼涼的,瞬間好受很多,那種灼熱腫痛的感覺消去了不少,此刻她迴想起來也不知自己怎麽會有這樣的勇氣,隻是通過這一次她也明白了,咬舌自盡也是需要技巧的,她這樣也隻能受了傷,卻死不了。


    不過也幸虧她方法不對,否則不就白白喪了命?雖然受了傷,但她現在卻無比的慶幸,慶幸自己在危難之中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心,是的,她愛上了沈謙,這感情不知從何時開始,她也一直在逃避自己的心,直到那一刻,看到他出現在自己麵前時,她才恍然發現,這份愛早已生根發芽。


    沈謙在替她塗藥時,她一直盯著他看,似乎她還是第一次這樣認真的看他,從前他光芒四射,讓她不敢正視,是不是也因為如此,她才不敢正視自己的內心?


    在經曆了一場滿是傷痛和背叛的感情後,她一度不願意再敞開內心,即使知道沈謙為自己做的一切,她還是狠心地不去看,不去想,在雲州的這些日子,她仿佛在夢裏一般,對其他事不聞不問,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錦衣坊,以為這樣便可以摒棄心中的雜念,過好自己的生活。


    可生活並不是她想的那樣,你不去找別人麻煩便可相安無事,她小心翼翼低調生活,卻還是被人傷害,她不敢想象,如果沒有沈謙,她到底該如何在這個世界生存。


    似乎一開始就是他給了自己生存下去的可能,他教會自己武功,讓自己去做內應,給了她應有的報酬,讓她有了在這裏立足的資本,她曾經恨過他,覺得他冷漠無情,可最終才明白,最深情的也是他。


    沈謙察覺到她的目光,他竟有些臉紅,孟筱然發現了他的耳尖紅了,臉上也似乎掛上了可疑的紅暈,她不由笑了笑。


    沈謙替她塗好了藥,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怎麽了?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孟筱然笑了笑,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嘴,沈謙這才想起她的嘴受了傷,這會是無法說話的,他啞然失笑,而後搖了搖頭,“好吧,我糊塗了,你好好休息,洗了澡後讓百合替你將手腕上的傷上藥。”


    孟筱然點點頭,臉上還掛著笑,這樣的她跟往常很不一樣,沈謙總覺得有些不對,但她如今說不了話,也問不出什麽,隻好滿心的疑問離開了。


    百合這時也帶人將熱水送了過來,孟筱然待人離開後才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身上還裹著沈謙的外袍,雙手環胸走到了屏風後,將裹在身上的衣袍拿開,露出了身上被撕破的衣衫,她心中一冷,不由迴想起之前危急的一幕。


    過了一會她搖搖頭,將腦中的思緒甩開,而後脫下了衣裳踏入了浴桶中,溫熱的水讓她感覺舒服了許多,手腕處的傷口碰到溫水後一陣陣的刺痛,但這都不算什麽,此刻的她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她第一次感覺到生命的脆弱和渺小。


    孟筱然沐浴向來不喜歡別人伺候,即使是今日她也沒讓百合進來,百合不放心,一直守在屏風外,想著一有動靜她便能第一時間衝進去。


    沈謙出來後便去了書房,陳敬風已經坐在那裏,看到他進來時臉上還滿是疑惑,有些不解地問道:“你怎麽了?在想什麽?”


    沈謙迴過神,立刻搖搖頭,“沒什麽。”


    “今日的事你打算怎麽處理?”陳敬風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他知道以沈謙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放過趙家的,可如今沈謙地位尷尬,不宜太過張揚,他還是想提醒他一下。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不過我是不會放過趙家,從今以後沈家與趙家勢不兩立。”沈謙臉上布滿陰霾,眼神裏全是殺意。


    果然如此,陳敬風歎了口氣,想了想還是勸說道:“沈謙,我知道這趙家是咎由自取,可如今沈家的處境你也是知道的,雖說根基還在,可還是不要樹敵太多,若是傳到了鬱京城,怕是會惹來麻煩啊。”


    沈謙冷哼了一聲,“麻煩?你是說當今皇上?你以為他會不知道我上繳的那些並不是沈家的全部?隻不過他如今羽翼未豐不想跟我們沈家為敵罷了。”


    “既然你知道這些,為何還要執意與趙家為敵呢?我覺得你還是低調一些為好,給那趙立德一些教訓就好,不必鬧得太大。”


    沈謙看著他,過了一會才說道:“敬風,在這個世上我最在乎的是什麽,你知道麽?”


    陳敬風有些愣住,沈謙接著說道:“沈家從皇商變成普通的商賈,其實我已經釋然了,地位權利我都不在乎了,但是筱然是不可以被動的人,不能護住沈家百年的基業就罷了,若是我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我沈謙,又有何顏麵再活在這世上?”


    沈謙這話讓陳敬風觸動很大,他有些震驚地看了沈謙許久,而後搖了搖頭,“是我錯了,我想得狹隘了,沈謙,我比不上你。”


    門外,孟筱然不知何時站在那裏,此時她的臉上滿是淚水,她擦了擦淚,沒有進去,轉身離開了。


    沈謙餘光瞥向門外,陳敬風這時又開口,“剛剛你說的話,是說給筱然聽的,還是真心的?”


    沈謙瞥了他一眼說道:“自然是真心的,這一次我是不會放過趙家,趙家父子,一個也別想跑。”


    “若是宋伯母不同意你這樣做呢?”陳敬風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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