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楓看著坐在桌前氣定神閑喝茶的沈謙,臉上滿是不解,“公子,今日咱們去城門那裏等著不就是為了能跟去,怎麽後麵你又迴來了?這樣豈不是白去了。”


    沈謙喝了口茶,瞥了青楓一眼,上下打量著他,把青楓看得渾身僵硬十分不自在,他摸了摸腦袋,有些結巴地問道:“怎……怎麽了?公子,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沈謙輕笑了一聲說道:“我看你啊,雖說已經有二十歲了,怎麽還是什麽都不懂?哎,跟在你家公子我身邊這麽多年,你就算學不會,也該看明白一些了吧?”


    青楓被他說得越來越迷糊,他皺著眉,苦著臉說道:“公子,你就別我打啞謎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個粗人,哪裏懂這些彎彎繞繞的,你讓我去抓人做事可以,讓我去琢磨這些,我不行。”


    沈謙哈哈一笑,也不再捉弄他,於是說道:“我今日這叫欲擒故縱,故意在孟筱然麵前示弱讓她心軟,女人的心都是水做的,一旦她開始內疚同情,我便有了機會,同時也是給陸子卿心裏埋根刺,我就不信,我這樣反複地刺激,他會受得了,總會爆發的吧。”


    青楓似懂非懂,但聽了他這樣說總算是明白了一些,他看著沈謙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那個了些……那陸子卿跟孟姑娘是真心相愛,你非要去拆散人家,若日後讓孟姑娘知道了她要怪你怎麽辦?”


    沈謙冷冷看了他一眼,“你不說,我不說,她怎麽會知道?還是說,你打算背叛我?”青楓被看得渾身一個機靈,立刻搖頭表忠心,“公子,我怎麽會背叛你?我自小便跟在公子身邊,對你的心你是再清楚不過,我背叛誰也不會背叛你啊!”


    沈謙看他急了便安撫道:“好了,好了,我不過是說說,你不比在意,我知道我這樣做有些非君子所為,不過陸子卿對她又何嚐是真心實意,從前麵兩次的事情來看,他一直在利用筱然,這樣的人你覺得是良配麽?”


    青楓搖搖頭,“那個陸子卿心機太深了,而且他們的身份也可疑,那麽一群人躲在那深山老林裏,還不知道要做什麽?再說,他利用孟姑娘在公子心中的地位,故意散布假消息,不就是為了挑撥你跟七皇子之間的關係,害的公子傷心吐血,若不是後來陳大哥說了那個法子,咱們或許真的以為孟姑娘已經死了,可就算是如此,公子也吃盡了苦頭,他明明已經收了你的好處,去咱們的錢莊取了那麽多銀子,竟然還給你喂了毒藥,實在是可恨。”


    沈謙笑了笑說道:“所以,你現在還覺得你家公子我這樣做不夠道義麽?我是在救筱然,讓她早日擺脫那個危險的偽君子。”沈謙說著眼神更加堅定起來,他這樣說,不僅是說給青楓聽,更是說給自己聽,這樣的理由讓他的心愈發堅定起來。


    一場冬雨之後,天氣愈發冷了起來,那次狩獵後不久,東方鑠便派人將一塊白狐皮給送了過來,穀雨看著一整塊潔白無瑕的皮子,一臉的欣喜,她輕輕摸了一下,“姑娘,這皮子可真好,天氣冷了,奴婢用它給姑娘做一件披風吧?多下的再做個圍脖,或是袖籠。”


    孟筱然雖然知道這皮子該怎麽用,但說到針線活她是不行的,便點點頭說道:“就按你說的做,這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穀雨笑著點點頭,將白狐皮捧在手裏,視若珍寶一般,一旁的春月笑了笑說道:“姑娘找穀雨給您做可算是找對人了,她女紅可是咱們四個裏最好的一個,保管到時候給姑娘做得好。”


    穀雨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笑得有些羞澀,孟筱然笑了笑,“好啊,若是做得好,到時候我重重有賞。”


    穀雨聞言一喜,而春月則故作不甘地撅著嘴,“姑娘就給穀雨賞賜,那我們呢?我們是沒她那個好手藝,可若是姑娘有彩頭,我們自然願意多費心去做啊。”


    孟筱然在這裏這些日子,也漸漸了解了這幾人的脾性,穀雨端莊大方,春月嬌俏可人,還有兩個二等丫鬟,秋燕和夏梔,都是活潑可愛的小美人,不過她們的年歲都小,兩個大丫鬟也不過十五六歲,正是如花一般的年紀。


    孟筱然看著也覺得舒心,想想她自己,過了年後便二十四歲了,若是有人知道她的真實年齡怕會嚇到,這個年紀在古代可是不折不扣的大齡剩女了。


    看著這些年輕的姑娘,孟筱然都覺得自己變老了,她笑了笑說道:“每個人都有,別擔心,都會有賞。”


    春月一聽立刻笑著福身道謝,“那奴婢就替所有姐妹謝過姑娘了。”


    孟筱然笑了笑沒再說話,她性子本就不是那種能與人打成一片的,如今能跟她們說說笑笑已經很不錯了,但是她也不打算去交心,因為她始終覺得,這一切不過是暫時的,或許很快她就會離開。


    冬日來得很快,第一場雪到來時,孟筱然還有些措手不及,屋裏燒了地龍,溫暖如春,可她其實並不怕冷,覺得屋裏有些憋悶,於是她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一股冷冽的風吹了進來,帶了一陣清新,也讓她舒服了許多。


    空氣中還有著淡淡的梅花香,孟筱然知道院子裏種了一棵梅花樹,已經開花了,這讓她不由想起了當初在相府,那個時候她小心謹慎,生怕一步走錯便有性命之憂,那時候也是冬季,梅花盛開,還是她為了得到陳氏的信任處心積慮想出的模具,在梅花宴上出彩。


    如今不過才一年,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陳映月死了,死在自己麵前,還有在相府裏唯一讓她有過溫暖的小翠,她也死了,孟筱然已經很久沒有再想起小翠,乍然想起來,一瞬間又紅了眼眶。


    小翠,你在天堂還好麽?姐姐已經替你報了仇,你可以安心在上麵快樂地生活了。


    孟筱然擦了擦臉上的淚,將窗戶關上,吹了很久冷風,臉都有些麻木了。


    這些日子,她一直窩在這處院子裏,很少踏出半步,對於外麵的情況也絲毫不知,她不知道如今老皇帝東方懿已經病倒,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上朝了,讓七皇子暫理朝政。


    七皇子終於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可是一接受朝政後,他才發現一切沒有那麽簡單,他沒想到國庫竟已空虛到如此境地,他終於明白為何他的父皇對沈府那樣的虎視眈眈,國庫空虛至此,而皇商沈家卻家財萬貫,高高在上的皇帝如何能夠忍受?


    而且七皇子早在之前便已經與沈謙有了間隙,沈謙將自己最信任的親衛馮玉捉去,馮玉最後逃了出來,跟自己說了沈謙拷問他的事情,原來他一直都沒有相信過自己,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顧及師兄弟之情?


    反正在師傅心中,最在乎的便是沈謙這個弟子,而自己不過是受人所托不得不收下的,誰輕誰重一眼便知,他也知道前段時間師傅曾來了鬱京城,但他沒有去找他,他知道,恐怕師傅他老人家也不會想見自己。


    既然如此,當初自己的承諾便不算數了,再說了,想要成為帝王,就必須要有所舍得,沈謙,我便要對不起了。


    下了雪後,院子裏一瞬間變得安靜起來,穀雨端著熱茶走了進來,見孟筱然坐在桌邊發呆,窗戶還打開著,她立刻走上前將托盤放下,又將窗戶給關上了。


    “姑娘,外麵這麽冷,你可別再開窗了,趕緊喝點茶熱乎熱乎。”穀雨說著便倒了一杯熱茶放到了孟筱然麵前,孟筱然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看著她問道:“公子迴來了麽?”


    在這裏,大家都稱唿東方鑠為公子,孟筱然也不敢喊他的名字,生怕說漏了嘴,於是便跟著大家一起稱唿他為公子。


    穀雨看著她笑了笑,“公子剛迴來,又去書房了,姑娘,公子好幾日沒迴來,這會終於迴來了,您既然想他,何不去看看?”


    孟筱然被她說得微微愣住,難道自己的心思這樣明顯?連這些丫頭都能看得出來麽?


    穀雨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害羞了,於是又繼續說道:“姑娘,小廚房正好燉了湯,公子一路風塵,姑娘不如送一盅熱湯過去?”


    孟筱然抬起頭正對上穀雨那雙滿是期待的的眼神,不由笑了笑,看來自己一直待在這裏,這幾個丫頭倒是急了,罷了,便隨了她們,於是點了點頭。


    穀雨一聽立刻麵露喜色,急匆匆跑出去安排了,春月也走進來替她收拾打扮,又將穀雨之前替她做的那件披風替她披上,雪白的毛領,火紅的麵料,其實這樣的顏色並不是孟筱然喜歡的,但她穿上這樣的顏色後卻出奇的好看。


    穀雨與春月兩人一人拎著食盒,一人扶著孟筱然走了出去,外麵的地上積了厚厚一層雪,孟筱然穿著火紅的披風走在銀裝素裹的世界裏,顯得分外好看,紅與白,強烈的對比,或許這便是孟筱然的特質,容貌嬌豔似火,氣質清冷高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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