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風點點頭,與青楓一道去外麵的井邊打了水洗了手,兩人吃了一頓熱飯熱湯後,又迴房洗了澡,之後又來到了藥房。


    陳敬風看沈謙蒼白的臉上總算有了點紅暈,頭上也冒出細細密密的一層汗,他鬆了口氣,“總算有些效果,來青楓,跟我一起將他弄出來。”


    兩人合力將沈謙抬了出來,替他穿好衣服,陳敬風又取來玉容膏,讓青楓替沈謙塗在身上的鞭痕上,“這個家夥向來臭美,身上留了這麽多傷痕他肯定不高興,你替他塗上這玉容膏,他當初讓我研製出這東西,如今倒給他自己用上了,也算是值了。”


    青楓點點頭,心裏有些難過,沈謙身上傷痕累累,雖說這一路上陳敬風也想辦法替他擦了傷藥,可眼下那些膿傷還沒好全,又在浴桶裏泡了許久,如今又有些化膿了。


    他拿著玉容膏,將沈謙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抹上藥,一盒膏藥就用完了,玉容膏也不愧是千金難求的好藥,第二日沈謙身上的傷疤都收了膿水,早晨又塗了一次,到了晚上再給他泡藥浴時已經結痂了。


    青楓不由點點頭,“陳大哥,你做的這玉容膏果然是好東西,怪不得千金難求,公子身上的傷已經好了許多了。”


    陳敬風笑了笑,“千金難求,那可是你家公子這個奸商弄出來的,雖說這玉容膏十分難得,可也用不了千金,更別說當初柳應元用一萬兩黃金買了一盒了。”


    青楓聞言也笑了,他有些懷念當初的公子,隻有他算計別人的份,從來還沒吃過別人的虧,沒想到這次卻受了這樣的苦,如今身上還中了劇毒。


    陳敬風坐在桌邊研究那粒藥丸,他將那顆從沈謙嘴中取出的藥溶解在清水中,通過氣味他已經聞出裏麵有幾種藥材,不過還有其他的需要進一步確認。


    陳敬風在屋裏研究了三日,終於弄清楚這藥丸裏的所有成分,他有些激動地跑了出去,推開了天機老人的門,“我找到了,找到了!”


    天機老人正盤腿坐在床上打坐,聞言立刻睜開眼,麵露喜色,急急問道:“找到這藥丸成分了?是不是七種草藥和七種蟲類?”


    “是的!”陳敬風一臉喜色地點頭,天機老人聞言立刻大喜,“太好了!那就是說這藥丸就是七蟲七草丸?”


    陳敬風點點頭,“應該是了。”


    天機老人連連點頭,連說了幾個“好!”


    “那現在是不是就有辦法製出解藥了?”


    陳敬風聞言臉色有些沉重,搖了搖頭,“還不能,如今隻知道了成分,卻無法知曉每種藥草和蟲類的分量,所以我還不能確定,需要慢慢調配。”


    天機老人點點頭,“隻是留給咱們的時間也不多了,七七四十九日,如今不過剩下一個多月了。”


    陳敬風點點頭,“我知道,我會抓緊時間,一定不會讓他有事。”


    雖然陳敬風他們一迴來便急急忙忙為沈謙解毒,什麽都沒說,但魏雪還是通過幾人的隻言片語了解到,沈謙是為了找到孟筱然而中了劇毒。


    青楓迴來後便一直留在藥莊這裏照顧沈謙,陳敬風要每日研製解藥,照顧沈謙自然要他來,可今日他收到了一封信,說被關在南苑的馮玉逃走了。


    他這才記起馮玉便是七皇子身邊的那個近侍,若讓他跑迴去,那七皇子與公子之間就真的徹底撕破臉了,這可怎麽辦?


    陳敬風這時走了出來,看到他一臉愁容,於是問道:“怎麽了,青楓?我看你收了信後就一直愁眉不展,是出了什麽事麽?”


    “之前我們抓的七皇子的貼身侍衛,跑了。”


    陳敬風聞言一驚,“什麽?跑了?這可不妙,如今沈謙還昏迷不醒,七皇子若是想對付你們,那也是輕而易舉,你要趕緊去找到馮玉,不能讓他迴去!”


    青楓點點頭,皺著眉頭說道:“可是我若是走了,誰來照顧公子?陳大哥你要專心研製解藥,天機老人年事已高……”


    “我來照顧!”


    陳敬風和青楓聞言都轉過頭,看到魏雪走了過來,如今她臉上的疤痕幾乎看不見了,隻有淡淡一層,塗上脂粉已經完全看不出來,此刻恢複容貌的她,五官精致,嫵媚動人,她款款上前,對兩人福了福身,“對不起,剛剛我聽到你們說事情。”


    而後她看著青楓說道:“讓我來照顧沈公子吧,我一定會盡心盡力。”


    青楓看了一眼陳敬風,陳敬風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臉色也不太好,但是如今這個情況下,且魏雪又是心甘情願,他又有什麽立場反對,於是他點點頭,青楓這才答應了,對著魏雪囑咐道:“你要盡心照顧,我處理好事情就會迴來,勞煩你了。”


    能夠照顧沈謙,對魏雪來說是天大的好事,她用力點點頭,臉上全是歡喜之色,看著她如此模樣,陳敬風感到心中一陣刺痛,別開眼看向別處。


    青楓交待好事情後便匆匆離開了,魏雪正式接手照顧沈謙,當然,由於男女有別,每日沈謙的藥浴還是會由陳敬風來照顧,但精力有限,為他傷疤上塗玉容膏的事便擱置了。


    沈謙如今每隔一個時辰便會毒發一次,雖然他昏迷不醒,可毒發時他依舊十分痛苦,魏雪幾乎日夜不眠的照顧他,他毒發時她便不停用布巾替他擦汗,可她除了這個再也做不了別的,看著沈謙痛苦的模樣,她心中滿是疼痛,恨不得自己能替他受了這苦。


    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在自己麵前受盡折磨,且一天要發作十幾次,魏雪在心疼無以複加的同時,對孟筱然的恨也在悄然滋長,若不是因為她,沈謙也不會受這麽多苦,之前便吐了血,如今又中了劇毒。


    愛情本就能讓人失去本心,魏雪心係沈謙,而沈謙卻滿心隻有孟筱然,這本就讓她心生嫉妒,如今又親眼看著沈謙為了他傷情傷身,此時又生氣未卜,她再也無法因感念孟筱然那點恩情而不恨她了。


    “沈公子,你難道眼裏隻能看到她麽?公子可能還不知道,自從你第一次點了我去彈琴,我心裏便有了你,你是這三年來我生命中出現的第一縷陽光,我知道我身份低微,容貌醜陋,根本配不上你,可我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魏雪手裏拿著帕子,替剛剛毒發後的沈謙擦著手,一邊擦一邊訴說著自己的心裏話。


    “公子第二次出現時解救我於危難,那一刻我發現自己的心裏再也裝不下任何人了,我知道你隻是受她所托來幫我,可在我心裏,你就是上天派來解救我的人,這輩子我注定要愛上你。”


    陳敬風站在門外,將魏雪的話都聽進了耳中,臉上一陣黯然,看來他跟魏雪之間注定了有緣無分,三年前他認識了魏雪,一見鍾情,可無奈天意弄人,能夠三年後再相見他也知足了,總算是圓了心中最大的遺憾,他歎了口氣,臉上走著釋然的笑。


    陳敬風敲了敲門,“魏雪姑娘,我讓霓裳熬了些參湯,你喂他喝下吧。”


    屋裏的魏雪聞言立刻擦了擦臉上的淚,努力平複了一下心情,又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一些,這才走到門前打開了門,對陳敬風淡淡一笑,“陳大哥。”


    陳敬風點點頭走了進去,將手裏的參湯放在桌上,走到床邊看了看沈謙,又替他把了脈,而後迴頭問魏雪道:“他這兩日每日發作多少次?”


    魏雪想了想迴答道:“昨日是十五次,今日到現在也有八次了。”


    陳敬風聞言臉色有些凝重,沈謙發作的次數越來越多,他歎了口氣站起身,對魏雪說道:“你先喂他喝參湯,這幾日你記下他毒發的次數,若是又有增加一定要告訴我。”


    魏雪慎重地點點頭,“你放心,陳大哥,我一定會按照你說的做。”


    陳敬風點點頭便匆匆走了出去,走了幾步便看到了天機老人,他正朝著這邊走來,“您老來的正好,我正想去找你呢。”


    天機老人點點頭,“我正要去看看謙兒,你找我有何事?可是謙兒出了什麽問題?”


    陳敬風右手指向前方,帶著天機老人來到院子裏的樹下,“沈謙這兩日毒發的頻率又增加了。”


    天機老人聞言不由歎了口氣,“剛開始是兩個時辰一次,這些日子每天都會有變化,如今這天下怕是也沒有人能比你醫術高明了,若是你也不能想出辦法,那隻能說這便是謙兒的命了。”


    陳敬風也歎了口氣,“其實這世上還有個人比我厲害,他若是在的話應該會有辦法。”


    “你是說你師傅,林神醫?”


    陳敬風點點頭,“可惜他老人家,十一年前便因不慎撞破高門秘辛而被人追殺,如今卻是不知所蹤了。”


    林神醫失蹤了十一年,這事眾所周知,卻不知其中竟有這樣的內幕,天機老人也不由感慨萬分,“這江湖永遠不會停止紛爭,你身在其中便會被煩擾。”


    “所以您老人家才會歸隱山林吧?”


    天機老人淡淡一笑,“不過是圖個清淨罷了,如今這江湖早已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我們這種老頭子自然要讓位了。”


    陳敬風不由笑了,兩人看著秋日裏的田園風光,心情不由都有些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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