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謙對她的心意早已顯露無疑,從前未說破時,她還可以裝作不知,可如今他已說破,她想裝傻也是不成了。


    本以為兩人上路定還有青楓跟著,那就沒什麽尷尬,可如今青楓沒來,便隻有他們兩人獨處,孟筱然自然覺得十分不自在。


    她思索了一會,打算緩和一下這有些尷尬和曖昧的氣氛,於是輕咳了一聲問道:“如今相府也倒了,你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是為何要對付相府了吧?可別告訴我你不過是嫉惡如仇,想要為民除害。”


    沈謙聞言不由輕聲笑了,“哈哈,你很了解我,自然是不可能。”而後又看向她,“你很聰慧,這也是我當初選中你的原因,我對付相府自然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想以你的聰明想必也猜到了我背後應該有人,確實不錯,那個人便是七皇子。”


    “七皇子?”孟筱然聞言有些詫異,她仔細迴想了下曾經在相府聽到的一些傳言,那七皇子是皇上最小的兒子,不過與四皇子五皇子都是同一年出生的,不過是月份不足罷了。


    外麵皆傳言這七皇子十多歲便離宮,出門學藝了,滿了十八歲才迴了鬱京城,平日裏最愛遊山玩水,吟詩作對,這樣一個風流之人怎麽會牽扯進黨爭?


    “七皇子不是無心朝堂之事麽?怎麽會要你對付相府?”


    “哼,無心朝堂之事?”沈謙聞言冷笑了一聲,“這皇家的人,又有誰會真的沒有野心?不過是在扮豬吃虎罷了。”


    也是,前世看過那麽多宮鬥劇,這些事情自然是有根據的,她點了點頭,又問他,“你們沈府是皇商,為何也會卷進這些爭鬥中?”


    沈謙苦笑了一下,“我們沈家世代皇商,經曆了兩朝變更卻依然屹立不倒,外人眼中自然是風光無限,但隻有我清楚,如今的沈家已經成了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早晚有一天會對付我們。”


    孟筱然點點頭,這個她倒是可以理解,沈家的商鋪產業遍布全國,家財萬貫,怕是皇上都沒沈家有錢吧?更何況沈家除了錢,勢力也不小,皇上忌憚那也正常。


    或者說他不是忌憚,隻是想將沈家的財產據為己有而已,自古以來帝王都是如此,無情多疑。


    “那你跟七皇子合作,你就不怕他將來也會如此?”孟筱然說的正是沈謙心中最深的隱憂。


    他歎了一口氣,“七皇子與我有著同門之情,當年我八歲時便去了雲州拜師求藝,十七歲那年,師傅又收了個弟子,便是如今的七皇子,他那時不過十歲,我們以師兄弟相稱,一年後我學成下山,而師弟則繼續待在山上學藝,一年前他忽然找上我,我才知道原來他就是七皇子,他與我做了交易,要我幫他解決了四皇子和五皇子,待他登基後,可保我沈家百年榮華。”


    “原來如此,那如今四皇子便算是被解決了,還剩下五皇子,你讓我去風花雪月樓便是為了對付五皇子?”


    沈謙點點頭,“如今皇上的幾個兒子中,唯有四皇子五皇子以及七皇子的母妃身份高貴,且舅家位處高位,四皇子是皇後之子,五皇子的母妃是貴妃,七皇子的母妃是淑妃,其他幾位皇子都沒什麽競爭力,他隻讓我幫他對付四皇子和五皇子,剩下的便靠他自己了。”


    孟筱然沒有說話,沒想到外表風光無限的沈家竟也處在如此的境地,此時想來,對沈謙竟生出些許同情,兩人沒再說話,均靠在樹上閉目養神。


    第二日,當一縷陽光透過樹枝射入林中時,孟筱然醒了,她睜開眼看了看,沒發現沈謙的身影,活動一下有些酸痛的身體,她站起身走到一邊將昨夜她晾在樹枝上的衣服,經過一夜果然已經幹了,她將衣服收好,一轉身便看到沈謙走了迴來。


    他手裏提著劍,臉上還有些薄汗,孟筱然猜想他應該是去練劍了,沈謙走過來將一個布兜遞給她,“練劍時順道采了些野果,咱們吃些當早膳吧。”


    孟筱然點點頭,接過布兜轉身朝林子裏走去,找到昨夜那處溫泉,先是洗漱了一番,而後將野果洗淨,這才迴去。


    山中的野果清脆甘甜,吃了幾個也算果腹,兩人牽著馬出了林子,沈謙上馬後看著孟筱然,見她眉頭緊皺,坐上馬時表情明顯不對,知道她的傷還未好。


    “你與我共騎吧。”


    孟筱然被他冷不丁的一句話弄的一愣,而後立刻搖搖頭,她才不想跟沈謙有過多的身體接觸,畢竟她有了陸子卿,而他對自己有意,應該避嫌。


    沈謙見她不答應便也作罷,兩人繼續上路,趕了一上午的路後,兩人來到一處集鎮,沈謙看了看她,見她臉色有些蒼白,不由皺了皺眉,隨即下了馬。


    “在這裏歇息一會,我找個客棧,你去看看傷口,上點藥。”


    孟筱然點點頭,忍著痛下了馬,心中不由暗罵自己,著實沒用,不過騎了一天的馬,就受不住了。


    沈謙就近找了一家客棧,要了一間房,孟筱然進去後便掀開了衣擺,青色的褲子上褐色的血跡已經幹了,她有些頭疼地皺了皺眉,要了一盆熱水清洗幹淨,重新上了藥。


    兩人還要趕路,於是隻在客棧吃了頓飯,又買了些幹糧便上路了,孟筱然去上藥時沈謙已經去集鎮上打聽了許久,都沒找到賣馬車的,隻好繼續騎馬。


    兩人牽著馬出了鎮子上了官道,沈謙率先上了馬,而後把手伸了過去,“上來!”


    孟筱然正準備爬上自己的馬,見他這樣不由愣住,正愣神間,整個人一陣天旋地轉,竟被沈謙一把撈上去,側坐在他身前。


    待她反應過來,便想要掙紮著下馬,“幹什麽,放我下去,我自己有馬。”


    沈謙的手如焊鐵一般,任她怎麽用力也掰不開,“沈謙,鬆開!”


    “你都傷成這樣,還逞什麽強?乖乖坐好,到了下個鎮子我再去問問,買一輛馬車,咱們坐馬車去雲州。”說完他便揚起馬鞭狠狠拍打下去,馬兒立刻絕塵而去。


    “哎?我的馬還在後麵,包袱也在馬上!”孟筱然有些急了,她的包袱還放在馬背上。


    “它會跟著我們的,你放心。”沈謙氣定神閑地說道,看了一眼滿臉不悅的孟筱然,笑了笑,“坐好了,最好抱緊好,不然摔下去我就救不了你了。”


    說著又一陣加速,孟筱然嚇得一把抓住他攬著自己腰肢的手臂,氣急敗壞地轉頭瞪著他,“沈謙,你故意的!”


    沈謙故作無辜地挑了挑眉,“冤枉啊,我不過是想快點趕路,天黑前到下一個鎮子,不然你我又得露宿野外,且明天你還要與我共騎,你願意麽?”


    “我……”孟筱然無言以對,看了他一眼後轉迴頭,沈謙勾唇一笑,左手緊緊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右手抓著韁繩,一路疾馳。


    這一路,沈謙心中暢快,自己心愛的姑娘終於被自己“擁”入懷中,自然開心不已,而對於孟筱然來說卻是煎熬,她渾身僵硬,到最後實在受不了了才軟下了身子,微微靠在沈謙懷中。


    沈謙漸漸放緩了速度,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這條路永遠走不完,夜幕降臨前,兩人最終還是趕上城門關閉的前一刻進了城,沈謙抱著孟筱然下了馬,朝著這城裏最大的客棧走去。


    當兩人站在花滿樓前時,孟筱然看到了酒樓的招牌上有一處標記,這標記她在京都大酒樓、珍寶閣甚至是模具店都曾看到過,想到此她轉頭看著沈謙問道:“這也是你們沈家的產業?”


    沈謙點了點頭,這時酒樓的小二已經迎了出來,看清來人後立刻要行禮,被沈謙攔住,“將馬牽去馬棚喂料,照看好他們,另外替我準備一輛上好的馬車,準備兩間廂房,送些熱水來。”他邊走邊吩咐,小二連連點頭。


    孟筱然側坐了一個下午,且她整個身體一直僵硬著,此時真是酸痛不已,不過兩腿間的疼痛感倒是減輕了許多。


    小二很快送上了熱水,她不敢再泡澡,隻用熱水擦洗了一番,又看了看腿上的傷,已經好了許多,不似上午那邊紅腫,待她一切收拾妥當,門被敲響了,“收拾好了便下來用膳吧。”


    孟筱然聞言走了過去,跟沈謙一起來到酒樓的前廳,此時夜幕降臨,但卻絲毫不影響這裏的生意,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沒想到沈家的酒樓開到哪裏都是如此紅火,難怪皇上會眼紅了,這樣的家業,日進鬥金都是少的,一個皇帝,麵對如此誘惑,如何能不生出搶奪之心?


    沈謙與孟筱然在廳中找了個位子坐下,掌櫃的立刻想要上來招唿,沈謙衝他使了個眼色,他便立刻明白過來,吩咐了小二過去招唿。


    兩人點了幾個招牌菜,要了一壺茶便坐在桌邊等著,不時看看周圍的人,孟筱然本來以為,以沈謙從前的性子,肯定會讓人將飯菜送進屋裏,再不濟也會找個廂房,沒想到他竟直接帶她來了這前廳,與眾多客人坐在一處。


    此時再看他不動神色地觀察著周圍的客人,以及店裏招唿的小二和掌櫃的,孟筱然心想,他想必是來查看這酒樓裏眾人做的如何,果然是個心細之人,也隻有身在其中,聽客人自己訴說,才能真正了解到這裏的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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