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如雪閣大門緊閉,院子裏的下人一個個膽戰心驚的,不敢出聲,生怕惹到了心情不悅的大小姐。


    屋子裏,柳如雪趴在榻上嗚嗚的哭泣,幾個丫鬟站在一旁也是焦急萬分,夏荷上前勸慰,“小姐,大夫也說了,不過是普通的疹子,你養個一段時日便好了,也不會留下疤痕的。”


    柳如雪忽然抬起頭,隻見她臉上滿臉都是紅紅的斑點,看起來十分嚇人,再加上昨日被陳氏抓破的傷痕,原本她最為得意的臉已經不堪入目,叫她如何不傷心?


    她瞪著淚眼看著夏荷,“你快去前院攔著,看到爹爹便立刻跟他稟報,一定是陳氏那個女人害我,她昨天便威脅我要報複我,今日我便這樣,不是她又是誰?”


    夏荷隻好依言,柳應元這段時日實在是煩了自己女兒,聽了夏荷的稟報後不複從前的緊張,隻淡淡地叮囑了幾句便去了書房,並未去如雪閣,柳如雪為此又砸了一地的碎片。


    消息傳到了臨月齋自然又是令陳氏開懷不已,她明白柳如雪這段時間太過折騰,讓老爺生了煩,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個極好的消息,樂得她午膳又多吃了一些,還特意賞了小廚房每人一兩銀子,這可是平日她們一個月的月銀,大家都開心極了。


    春雨拿了銀子便神秘兮兮地湊到孟筱然身邊,兩人年紀差別不大,春雨平時便喜歡跟她聊天,孟筱然自然樂意,從她這裏套出了不少消息。


    “綠芙姐姐,你知道今日夫人為何如此高興麽?”


    “為什麽?”


    春雨看了看四周,而後湊到她耳邊說道:“大小姐臉上起了疹子,在如雪閣大鬧了一場,老爺都不去看她,大家都說老爺被大小姐弄煩了,不願再去了,大小姐要失寵了。”


    孟筱然聞言笑了笑沒說話,眼中卻有著了然,原來沈謙說的小教訓便是這個,不過柳如雪最在乎的便是臉,沈謙接連在她臉上做文章,還真是抓住了她的七寸。


    這件事便當做一個飯後閑談被下人們談論著,沒幾日便淡去,而孟筱然這些日子則一直在思索該如何在梅花宴上出彩,她知道自己隻能從吃食上下手,冥思苦想也隻想到要多做一些川菜,可這真的能出彩?


    所幸時日還多,她便將之放在心裏沒去多想,日子一晃又過去了大半個月,柳成明的腿好了許多,夾板已經取了下來,除了不能下床走動,已經感覺不到疼痛,每日用功苦讀,沒事便讓人叫了孟筱然過去,在她麵前賣弄一番,而孟筱然則裝作完全不懂,漸漸地也讓柳成明失去了興致,覺得她不過是空有其表,不由又懷念起了子黛姑娘。


    柳成明喚孟筱然過去的次數逐漸減少,到最後每日除了送吃食,她幾乎不用去見他,這讓她不由鬆了口氣,心中的擔憂也漸漸消去。


    這一日,相府幾位公子結伴前來探望柳成明,由於陳氏將他搬來了臨月齋,這裏的內院,幾位兄弟自然不好常來,這一日正好書院休沐,於是大公子柳成川,二公子柳成越以及表少爺陸子卿三人便相約一起來探望。


    柳成明雖然與柳如雪關係不好,但與幾個哥哥倒是關係不錯,特別是那位才華橫溢的表哥,這段日子他苦學詩詞,正好有許多不懂,見到他來了便立刻討教。


    “子卿表哥,我這些日子看了詩經的上冊,裏麵有許多不懂之處,還望表哥指點。”


    陸子卿笑了笑,正好其他兩人也是愛好詩詞的風雅之人,四人便坐在一起討論起來,一時間相談甚歡,柳成明心情十分好,便對一旁的錦兒吩咐道:“你去讓綠芙做些可口的點心過來,讓她多做一些,還有那個酒釀圓子也做些。”


    錦兒立刻點頭出去了,去小廚房吩咐了一番,孟筱然便立刻著手做了起來,半個時辰後她拎著食盒去了暖閣。


    進去時四人正在吟詩作對,似乎是就著今日花瓶裏新剪來的梅花作詩,孟筱然低垂著頭走了進去,輕輕將食盒裏的點心都端了出來擺放在桌上,酒釀圓子也一人一碗放在他們麵前。


    陸子卿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眼底劃過一絲笑意,一旁的柳成越卻是看直了眼,他本就風流好色,乍一見這樣的佳人自然把持不住,當下笑著問道:“三弟身邊何時竟有了這樣絕色的丫鬟,從前似乎沒見過?”


    柳成明不甚在意地點點頭,“是娘從大廚房調過來的丫鬟,專門替我做膳食,手藝非常不錯,幾位兄長都嚐嚐吧。”


    幾個人在邊吃邊聊,孟筱然和錦兒便站在一邊,孟筱然低垂著頭,感覺到一股熱辣的目光射向自己,她知道肯定是那位二少爺,曾經聽小鼓說過,這位二少爺****,府裏的丫鬟稍微有些姿色的都被他染指了,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看來自己還是放鬆的太早了,沒想到解決了柳成明這個半大的小孩,又出現了這位風流的二少爺。


    單看他的模樣,就知道是久經風月,不會像柳成明那樣好解決,看來自己這幾日要當心了。


    待幾人閑聊一陣後,點心也吃完了,幾人起身告辭,孟筱然待他們走後便上前收拾了桌子上的盤子,一起放進了食盒裏而後退下。


    從暖閣出去到小廚房要途徑一處假山,當她路過假山邊時忽然被股大力拉進了假山中,待她適應了假山裏的昏暗,便認出來,此人正是剛剛已經告辭離去的二少爺柳成越。


    孟筱然心中一驚,但還是強忍住內心的憤怒,用巧勁掙開了柳成越大手的鉗製,冷著聲音問道:“不知二少爺找奴婢有何事?”


    柳成越揚起自認為十分迷人的微笑,一雙桃花眼裏滿是魅惑,“綠芙姑娘容貌傾城,本少爺一見傾心,實在是難舍姑娘,便等在這裏,就想在多看你一眼,姑娘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


    孟筱然心中一陣冷笑,看著他的嘴臉,幾欲作嘔,躲開他欲撫上她臉的手,冷冷地說到道:“二少爺還請自重,綠芙不過是個做菜的丫鬟,受不起二少爺的傾慕。”


    柳成越臉上露出了然的笑,在他看來,這不過是這些丫鬟在跟了他之前的矜持之舉,欲拒還迎,他見得多了,於是又走近了一些,曖昧地說道:“別擔心你的身份,隻要你從了我,本少爺定然不會虧待了你,過段日子等三弟腿傷好了我便稟明了母親,向她討要了你。”


    說著又伸出手要摸一摸那光潔滑嫩的肌膚,孟筱然嫌惡地躲開,見狀,他大力伸出手捏住她的臉,另一隻手摸了一把,口中發出**的笑,“哈哈,果然如我想象中一般滑嫩無比,不知道其他地方也是不是如此了。”


    說著另一隻手竟欲拉開她的衣服,孟筱然知道,自己不能再忍了,她揚起手,準備敲暈柳成越。


    正在這時,外麵傳來陸子卿的聲音,“二表兄,你在裏麵麽?剛剛見你到這邊來了,還想跟你討教一番呢。”


    柳成越聞言立刻放開了孟筱然,他在外麵總愛裝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這樣挑逗丫鬟的事自然不能被人看見。


    他仔細理了理衣服後,輕咳了一聲,這才走出假山,“子卿表弟,剛剛瞧這假山構造獨特,便忍不住停下仔細看了看。”


    陸子卿目光瞥見假山裏一抹淡藍色的身影一閃而過,不動聲色地笑了笑,“二表兄,還是去你的院子一敘吧,這裏畢竟是內院,多有不便。”


    柳成越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他知道剛剛在假山裏的一幕陸子卿必然是看到了,否則也不會這樣說,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而後離開了臨月齋。


    從假山另一邊悄悄離開的孟筱然心中一陣感觸,這樣算下來,似乎欠了陸子卿許多次了,來到相府已經受他恩惠三次了,如雪閣被打那次他出麵解圍,後來又送來價值千金的玉容膏,這次又是他出手相救,雖說即使他不出聲自己也不會吃虧,但打暈二少爺後的不良後果她恐怕也會很難應對。


    孟筱然一路走一路想,心裏記下了這份人情,待日後有機會再道謝吧。


    柳成越本以為陸子卿不過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當真去了自己的院子,還讓自己的近侍攬月去墨玉齋去來了一大摞的書本,兩人就在書房裏探討起來。


    要說柳成越,不過是外表裝裝樣子的花架子,平日裏學了些詩句,在外麵逗逗丫鬟小姐倒是可以,但與陸子卿這樣有真才實學的相比,那簡直是天差地別,一個時辰後,他已經兩眼發花,頭昏腦脹了,無奈陸子卿似乎還沒有結束的意思。


    兩人午時停下來吃了午膳,柳成越以為一切都結束了,誰知歇了不過半刻鍾,陸子卿又拉著他進了書房,兩人從午後一直討論到日落西山,直到柳成越麵露土色,眼冒金星,這才作罷。


    陸子卿走前還十分“好心”地說道:“二表兄對這些詩本感興趣,那子卿便將這些留下,過段日子二表兄看完了子卿再來討教。”說完也不看柳成越精彩無比的臉,淡笑如風般離開。


    柳成越看著書桌上那一摞書本,突然一陣惡心,跑到一邊幹嘔起來,心中又氣又恨,卻也拿他無法,誰要人家是九門提督之子,而自己不過是相府一個庶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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