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龍成一聲令下,便有人去了後宮,將聞笛帶了來。


    早在來的路上,她就問明了緣由,來到殿外,聞笛卻不進去,故意從手裏摸出一條帕子,將雙眼蒙上,才讓傳喚的小太監扶著她見駕。


    “兒媳見過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她蒙著雙眼,尉遲龍成不禁好奇:“笛丫頭,你這是做什麽?”


    聞笛輕輕福了福身子,才對他解釋:“父皇不是說有兩個十七王爺在此,讓兒媳來分辨嗎?兒媳自然是乖乖過來,隻是為了怕眼睛所見擾亂了判斷,所以在見他們之前,就用帕子蒙了眼睛。”


    尉遲龍成聞言,才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便請丫頭你來分辨一下,哪個是你的相公,朕的兒子。”


    聞笛由小太監扶著,衝李二和尉遲錦程站著,二人均是定定望著她,李二的麵色平和,平淡無波,尉遲錦程則是有些緊張,萬一聞笛認錯了人,可怎生是好?


    聞笛站在他們身前不足兩步的地方,微微朝兩個方向側了側頭,便轉身對尉遲龍成低頭啟奏:“父皇,兒媳分出來了。”


    “哦?丫頭,你快說說,哪個是朕的兒子,你的相公?”尉遲龍成眼中滿是欣喜,說實話,他自己都分不出來,對於聞笛蒙著眼睛區分,更是有幾分疑慮,原本他以為,從三人的互動當中能夠看到一絲端倪,不想她竟然蒙著眼睛進來,連互動都沒有,隻是站在他們跟前一會兒,就做出了判斷。


    聞笛之所以這麽做,自然是怕尉遲龍成根本就是在試探他們,想要藉由三人的互動來判斷些什麽,索性便封住自己的視覺,讓任何人都無法從她眼中發現任何端倪。


    當然,要判斷哪個是李二,簡直再容易不過,李二身上自來帶著那股花香,她身負乾坤妙法訣,嗅覺本身就比一般人靈敏,隔了兩步的距離,自然是能夠聞到那股淡淡的香氣,根本不用看臉就知道誰是誰。


    “父皇,這兩個人當中,有一個是您的兒子,至於另一個人的身份,兒媳卻是不知。”聞笛平靜地開口,惹得眾大臣更想知道這未來太子妃究竟是怎麽判斷出來的。


    聞笛轉過身子,對著二人,指著尉遲錦程的方向,大聲宣告:“兒媳請父皇下旨,將此人拿下,他不是我的相公!”


    尉遲錦程聞言,雙眼圓睜,喊了聲“賤人”便要衝聞笛衝過去。而李二早就盯上了他,先一步朝他衝過去,二人再度鬥在一起。


    “父皇,請保護笛兒!”李二邊出手,邊向王座上的尉遲龍成喊,此時聞笛已經撤了眼上的帕子,看著一模一樣的二人在那裏動手。


    他們真的一模一樣,但憑是用眼睛看,聞笛也是分辨不清,隻是,剛才李二的那聲請求,她聽得一清二楚,尉遲錦程絕對不會這麽關心她!那個人就是李二!


    早有禁衛軍將她保護起來,連同王座上的尉遲龍成,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著殿內不斷拚鬥的兩人。


    “李二!你這賊子!竟然和聞笛那賤人狼狽為奸,沆瀣一氣,哄騙我父皇,要謀奪我枉聞王朝的江山!本王絕對不會放過你!”尉遲錦程手上不停,拳頭一下重似一下,朝李二身上打來。


    李二知道尉遲錦程此時定然是運起十二分的內力,自然也不敢怠慢。他才不相信尉遲錦程僅僅是自己一個人來,他要防範的,不光是明麵上的他,更要提防暗地裏的黃家軍。


    二人連連過了數招,尉遲龍成麵色陰寒,兩人的武功都是一等一的,這要是決勝負,隻怕沒那麽容易。


    “父皇!不要被這賊人騙了!他是李二!他不是兒臣!他一定是和聞笛那個賤人串通好了,要謀奪父皇的江山!”尉遲錦程運足內力,邊打邊喊。


    “父皇明鑒!兒媳雖然不會武功,可也分得清哪個是王爺,哪個是賊人。父皇若是不相信兒媳所言,何必讓兒媳來判斷!”聞笛咬了咬下唇,“噗通”一聲跪在駕前。


    “好了,住手!”尉遲龍成定定看著還在爭鬥的兩人,運足了內力喊了出來。


    攝於尉遲龍成的龍威,二人不得不雙雙再度住手,胸口劇烈起伏著,狠狠盯著對方。


    或許,那個人說得對,他必須要找一個更有力的證據來說服群臣,讓他們也認定,哪個才是他的兒子。


    “笛丫頭,別跪著了,你來說說,你是如何判斷哪個才是老十七的?”


    聞笛從地上站起,點頭應了聲,便看向李二:“因為,兒媳和殿下心意相通,縱然看不到臉,也知道哪個是他。父皇若是不相信,便可問問這兩位,看看誰能答對您的問題,不就知道誰是真的王爺了嗎?”


    尉遲龍成聞言點頭,卻看向眾大臣:“你們意下如何?”


    丞相此時從班中出來啟奏:“陛下,二位王爺長得一模一樣,不若讓他們彼此提問,看看誰的迴答更像一個皇子,豈不是更好?”


    尉遲龍成聞言大喜,便準了:“金殿之上,不得你們胡來,朕今日就按丞相所言,準你們二人當麵對質。若事實真的如你所言,是侍衛李二和聞笛丫頭串通,以圖謀我枉聞王朝的江山——”


    他聲音冰冷,讓聞笛聽了心裏沒底,卻不得不強做鎮定地聽下去。


    “朕當立斬不赦!”


    尉遲錦程聽了,自然是麵帶笑容:“兒臣多謝父皇!”


    而李二則勾唇一笑:“謹遵父皇旨意!”


    尉遲錦程先行發言:“本王手臂上有當年母妃刺傷的一道疤,李二,你敢不敢在駕前將你身上的衣裳脫了,讓大家夥兒看看!”


    李二輕蔑一笑:“有何不敢?”


    說完,他又轉身對尉遲龍成和眾大臣道了聲失禮,便三下五除二解了自己上衣,露出精壯的上身。


    所有人看到他的身體時,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都說十七王爺飽經沙場,這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無不訴說著他赫赫戰功,果然名不虛傳!


    此時,尉遲錦程也將上衣脫了個幹淨,他指著自己左臂道:“父皇,兒臣這裏是六歲那年,被母妃所傷,請父皇著太醫來驗!”


    聞笛的心極為緊張,一個人就算臉孔再像,身上的特征也不可能完全一樣,尉遲錦程既然能說出手臂上疤痕的來曆,太醫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夠判斷出誰是誰來!這樣的話,李二必然暴露身份,那他們……


    過了一會兒,果然有太醫被找來,他先請了安,後又查驗了一下,尉遲錦程的手臂,見果然是從小到大留下的傷,便啟奏道:“臣啟陛下,王爺手臂上果然有一道陳年舊傷。”


    李二哈哈一笑,招唿那太醫:“煩請太醫來給本王看看,本王手臂上的傷有多久了。”


    太醫聞言,也走過去,果然在李二的左臂上也發現了一條陳年舊傷,而且看樣子也是被人用利器所割,登時傻了眼。


    “皇、皇上,這位王爺的身上,也有一條陳年傷疤。”


    “什麽?!”尉遲錦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二自小和他一起長大,他怎麽不知道他何時受的傷?莫非是遇到他以前就有了?


    李二接著將後背展示給尉遲龍成:“父皇,兒臣自幼征戰沙場,為我枉聞王朝的江山社稷受傷無數,這一身的傷痕正是兒臣為國盡忠的證明,反觀對麵這位,身上哪裏來的傷痕,他分明就是假冒的!”


    尉遲錦程身子一震,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李二竟然在這裏給他擺上一道!人人皆知十七王爺尉遲錦程雖然是枉聞王朝的戰神,但卻是真刀真槍,在血和淚的洗禮下成長起來的,身上若是沒個傷痕,委實說不過去!


    可是那時候,戰場上他們五個人並肩戰鬥,李二等人多次替他擋過致命攻擊,每個人身上的傷疤都比自己隻多不少!作為暗衛,他們受了傷隻能自己舔舐,可以說自己能有今日的地位是他們四個人用命換來的!


    這件事除了他們幾人便隻有黃閔龍知曉,如今卻成了對自己不利的證據,真真氣死個人!


    眾大臣紛紛覺得李二此言有理,尉遲龍成也露出讚許的目光:“我兒為國盡忠,受了無數傷,的確不易!”


    聞笛終於鬆了口氣,難怪李二並不著急,看來他是有足夠的把握,便是兩相對峙,也能夠讓尉遲龍成相信,他才是真正的十七爺!


    “不,父皇!他不是你的兒子!我才是!”尉遲錦程不服氣,李二卻緩緩穿起自己的衣服,淡淡開口開始了反問。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十七王爺,那麽我來問你,笛兒的身上有一處胎記,你可知在什麽地方,又是何形狀?”


    “這……”尉遲錦程被問住了,所有人都知道十七王爺少年風流,府上美女如雲,卻沒人知道他從來不碰任何一個女人。按道理來說,聞笛作為他的側妃,身上的特征自然應該他最清楚,可他根本沒碰過聞笛的身子,便是親吻也隻是極少數,他怎麽知道,哪裏有胎記,又是什麽樣子?


    “你怎可當著朝臣的麵,問如此下作的問題!”尉遲錦程俊臉微紅,便是聞笛也有些不好意思,想不到李二這麽壞,這種隱私都問得出來。


    “這就奇了,人人都知道,聞側妃是本王的寶貝,她身上有什麽特征,身為王爺不是應該最清楚嗎,你怎麽答不上來?”李二竟然絲毫不讓,咄咄逼人地繼續追問。


    尉遲錦程被逼無奈,瞥眼見聞笛羞答答地站在那,雙手捂著胸口,隻得硬著頭皮道:“在、在她胸口!”


    尉遲龍成也存了看熱鬧的心思,先忙命人將聞笛帶下去,換來宮女替她檢查。


    待她下了殿,李二才哈哈大笑起來:“笛兒身子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胎記,你分明就是假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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