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王爺!”


    見黃閔龍的流星錘砸中李二的頭,聞笛和小七等人同時驚唿出聲。


    然而就在李二吐了口血倒飛出去的時候,黃閔龍也沒落了什麽好,“喀嚓”聲從他的胸口傳出來,顯然是被李二的一掌打折了骨頭。


    “夠了!”聞笛飛奔過去,將地上的李二扶起來,讓他身子靠著她,同時暗暗運起乾坤妙法訣替他療傷,而一雙眼睛則是盯著口吐鮮血,出氣多,進氣少的黃閔龍。


    “今日一戰,已經兩敗俱傷,若是不想你們黃將軍死,便各自休戰!如若不然,本宮便是拚了命,也會將你們悉數留在這裏!”


    雙方此時早已停手,聞笛此言,立刻讓黃閔龍的人麵麵相覷,最後他們選擇了妥協,抬著已經不省人事的黃閔龍退出去。


    “小姐,王爺他……”小七湊過來,卻見聞笛一手抵在李二背心,另一手做了一個不要靠近的手勢,便忍住好奇,默默站在一旁。其餘人等也在相互療傷,誰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聞笛緊緊咬著下唇,臉色蒼白,細密的汗珠從額頭不斷滲出來。她拚命透支著自己的內力,輸送到李二體內,勾起他丹田中的內力,與她一起遊走,修複身體的損傷。


    他傷在了頭部,乃是人的司命之所,稍有不慎,便會讓他就此殞命。想不到黃閔龍竟然這麽狠,為了殺他,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東方泛起了魚肚白,一行人就這麽在山穀裏待著,等待下一步的行動。


    然而,聞笛並沒有動,她依舊保持著坐在地上的姿勢,抱著李二的前半身,不斷用內力激發他體內的乾坤妙法訣運轉。


    她甚至有些慶幸,當年她聽話地修煉了這門內功,而李二也修習了。或許冥冥之中早就有安排,她是為他預備的。


    烏飛兔走,日月交替,又過了兩日,聞笛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她不吃、不喝、不睡,隻是勾著李二的內力一起療傷。


    如果她的感覺不錯,李二的傷勢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了。她分明地感到,他的內力在和她共鳴,在四肢百骸間遊走。


    和李二一起練功以來,聞笛清楚地知道,兩人對於乾坤妙法訣的運用,都是巔峰狀態,否則他也不會在那日要了她。可是,即便是巔峰狀態的乾坤妙法訣,也無法將李二救醒嗎?


    他的唿吸早就趨於平穩,可就是遲遲不肯醒來,聞笛開始著急,卻又逼著自己等,她不可以自亂陣腳,否則聞笛亭會群龍無首。表麵上看,危機似乎暫時解除了,但暗地裏那未知的威脅隻怕已經盯上了他們,她絕對不能用這些人的性命去賭!


    終於,在第三日的晚上,李二的口中發出微微的一聲輕哼,聞笛聽了,心頭大喜,想要輕聲喚他,發出來的聲音卻是嘶啞的。


    連續三日運功,她粒米未進、滴水未沾,雖說有內功護體,不至於昏倒,卻也極為憔悴。


    小七和寶月更是擔心,差點衝上前去,卻被聞笛搖頭製止。


    “拿水……”她嘶啞地發出這兩個音,寶月會意,趕忙取了水囊,拔出塞子遞給她。


    聞笛將李二慢慢平放在自己腿上,接過水囊來,喝了一口,並未下咽,而是含在口裏,俯身下去,貼上李二的唇。


    清涼的甘露滋潤著兩人幹涸的口腔,聞笛緩緩地將水度給他,自己也小小地咽了一點兒,總算覺得嗓子好受了些。


    “唔……”李二好看的眉毛蹙緊,似乎是有些痛苦,繼而感受到唇畔的柔軟,又漸漸舒展了。


    他慢慢抬起手,摸到那正摟著他的柔軟身子,逐漸攥緊她的衣袖。


    聞笛一口水喂完,想要起身,卻發現已經被他抓住,動彈不得。他拚命向她的唇舌索求,喉間那貪婪的響動,讓她的心狂跳不止。


    終於在兩人都累到不行的時候,李二才依依不舍地鬆開她的唇。聞笛起身,麵頰羞紅,胸口劇烈起伏著,周圍還有那麽多人在,竟然對她做這種事……


    李二那雙好看的鳳眼慢慢睜開,看到上方那嬌羞無限的小美人時,心頭一動,腦中卻是一片空白,那三個字脫口而出:“你是誰?”


    聞笛的表情立刻從嬌羞變成了震驚,臉色也從緋紅轉為了煞白,她怎麽也沒想到,那個對她一心一意的男人,竟然會問出這種話。


    他,竟然失憶了!


    “你……是誰?”李二緊緊皺著眉,一手捂著頭部受傷的地方,另一隻手努力向上夠,終於抓住聞笛的手臂,痛苦地問著。


    “相公……你、你不記得笛兒了?”在淚水先奪眶而出後,聞笛才顫聲開口,她寧可李二在同她開玩笑,也不願他不記得她。


    “笛……兒?”李二的眼睛眯著,眉頭蹙得更緊,“為什麽……我的腦中……一片空白?!”


    小七見狀,趕緊湊過去:“小姐,王爺想必是之前頭部受到重擊,受了些損傷,暫時忘記小姐罷了。相信假以時日,他定然能夠想起你來。”


    李二聽後,忍著頭疼,一臉疑惑地看向聞笛:“我之前……受傷了?”


    聞笛點了點頭:“是啊,三日前,我們被人追殺,你為了保護我,和他們的頭領打了起來,被擊中了頭部,陷入昏迷。我整整守了你三日,替你運功療傷,如今你的外傷已經痊愈,隻是……想不起我了。”


    李二聞言心頭一痛,聞笛的話,似乎戳中了他心裏的某一塊記憶,但就是想不起來。然而,眼前的女子,竟然對他不離不棄守護了三日,於情於理都是該感謝的。


    “謝謝你。”他微微朝她點頭,並且試著,從她身上起來,“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是誰,而我又是誰?”


    聞笛看了看周圍聞笛亭的人,又看了看李二,淡淡開口:“我是你的妻子,是你唯一所愛的女人聞笛,他們是我的人,負責保護我們。至於你,你是尉遲錦程,是枉聞王朝的戰神十七王爺,皇上最寵愛的皇子。”


    李二聽她說完自己的身份,心中微微一動,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萌芽,忍不住又是蹙眉。


    “相公,怎麽了,是不是又頭疼了?”聞笛湊過去,扶著他手臂,一臉關切。


    看著這女人對他的關懷不似作假,李二便相信了她的話,如今他什麽也想不起來,更是沒有自保的能力,隻能跟著他們了。


    “小姐,王爺,此處不宜久留,恐黃閔龍再派人追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緋兒上前建議道。


    聞笛點點頭,然後扶著他胳膊:“相公,可還能走?”


    李二點點頭,表示沒問題,於是一隊人馬踏著夜色離開此地。


    一路上,聞笛將寶月拿來的吃食遞給李二,他一口一口咬了來吃,三日運功,起初不覺得,現在倒真是餓了。


    “那個……笛兒,你也吃點兒吧。”李二發現聞笛並不吃,隻是側臉,深情地看著他,略略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聞笛見他雖然失憶,卻還關心自己,便點點頭:“相公先吃,你吃飽了,我再吃。”


    李二看著她帶著憔悴的俏臉,心裏忍不住心疼,不自覺地抬手拂過她麵頰,將她碎發別向耳後:“莫非是食物不夠,笛兒將好吃的都給了我?”


    聞笛被他這潛意思下親密的舉動弄得心口一撞:果然,她在他心裏是存在的!即便他想不起她,卻還是下意識地關心她!


    眼淚已經再次濕了臉頰,李二見狀,有些不知所措,心裏更是又急又疼,幾乎慌了手腳:“笛兒,笛兒,你莫哭,可是為夫……為夫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沒有!沒有!”聞笛一邊哭,一邊笑著,“我這是喜極而泣啊!你還是關心我的,心裏還是愛我的,對不對?”


    李二聞言,微微一愣,心頭升起一股暖意,想都不想就將她整個人環進懷裏,用頭輕輕蹭著她秀發:“傻瓜,你不是我的妻子嗎?你不是我唯一所愛的女人嗎?你自然是在我心裏的,我不疼你又去疼誰?”


    淚珠更是不要命的滾落,一股股熱流濕了李二的衣襟,他卻渾然未覺,隻是緊緊摟著聞笛:“我雖然對你沒有什麽印象,可是和你在一起,覺得好舒服,我想你沒有欺騙我,你就是我最愛的那個女人。”


    隊伍不得不因此停下來,一群人圍著他們,默默地看二人相擁哭泣,不,該說是看著聞笛哭,李二默默抱著她。小七等人心下稍慰:果然無論何時,王爺對小姐的愛都不會改變。


    待聞笛哭夠了,將心裏的委屈、不安全部發泄出來,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李二的懷抱。略略緩和了情緒,李二用手指替她拭了淚,感覺不過癮,又俯身下去,將那微鹹的液體吃進口裏。


    “相公,淚珠不好吃的。”聞笛紅著臉,心裏卻甜似蜜。之前李二也曾這樣對她,想不到,這些小細節,他都無意間記得。


    “誰說的,笛兒的眼淚好吃!隻要是笛兒的,都好吃。”他見她開心了,臉上的表情也放鬆了許多,便是說些略略不正經的情話,也是那麽自然而然。


    聞笛笑了。


    她的男人雖然不記得他們的過往,卻將他們的愛情牢牢刻印在身體裏,這很好。


    下一刻,她隻覺身子一輕,被李二抱在懷裏。


    “笛兒,我吃飽了,前麵看起來還有好遠的路要走,我抱著你吧,這樣你可以邊吃東西邊趕路,好不好?”李二那雙好看的鳳眸看著她,少了之前那些意味深長的東西,寵溺卻化不開,抹不去。


    “好。”聞笛點頭,並沒有拒絕。緊緊摟著他,手裏拿著半塊餅子,一點兒一點兒啃著。


    他的味道還是那麽好聞,若是就這樣一直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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