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笛百無聊賴地坐在家裏,看著自己院子裏那些依舊茂盛的花草,想不到自己數月不在,這裏竟然還是那般生機勃勃。


    離家前,那束斷發早已不知去向,恐怕是李二將它們斂了,帶走不知放去了哪裏。左右在家閑得無事,聞笛想起那個聞字銅牌,便拿出來研究。


    段筆說過,聞笛亭有自己的聯絡方式,若是她需要,隻消對著這銅牌吹奏一曲,便會有人來。摸了摸懷中的玉笛,聞笛決定試一試。


    銅牌放在桌上,玉笛橫握,聞笛輕啟朱唇,吹奏起來。隻見那銅牌也不知是什麽構造,竟然在她的笛聲中產生了共鳴,微微在桌上晃動起來。果然,一曲奏罷,聞家老宅的院子裏已經多了數個身穿深綠色衣袍的蒙麵人。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戴著一副青銅打造的麵具,聞笛見了這造型,心裏微微一驚。


    為何他們的造型和李二那般相似,這裏不會有什麽關聯吧?再一想,李二等人本就是聞無極訓練之後,送給尉遲錦程的,有相似的打扮也在情理之中,便抬腳向他們走去。


    “屬下見過小姐!”一院子的人躬身行禮,齊聲向她問好。


    “免禮。”聞笛輕輕揚手,目光從每一個人臉上掃過。這次來的合計三十幾人,人數雖然不多,但看他們的身手,絕非泛泛之輩,聞笛覺得父親留給自己的財富還真是不錯。


    其中一人似是首領,上前朝聞笛一抱拳:“屬下聞笛亭右使麾下,正在附近待命,敢問小姐何事吩咐?”


    聞笛點了點頭:“你們既然在這附近,可知道昨晚將我帶迴來的人,幾時出去的?”


    她這話一問出來,眾人麵麵相覷,說實話,小姐什麽時候出現在聞府的,他們都不甚清楚,何況帶她迴來的人幾時出門?


    略略有些尷尬地上前,那人咳了兩聲,低頭迴道:“迴稟小姐,小人不知。此人武功出神入化,非我等能夠相比,還望小姐恕罪。”


    聞笛微微蹙了蹙眉:“罷了,你們給我守在這院子四周,一旦有人進來,立刻將他抓來見我。”


    “遵命!”眾人齊齊點頭,轉瞬就消失在聞笛身邊。


    聞笛站在那裏,並沒有動,而是暗暗運起乾坤妙法訣探查,發現他們就藏在花間樹影之內,將她的閨房保護得密密層層。看來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有什麽危險了。便是李二進來,這些人全神貫注之下,恐怕一時也討不到什麽好處。


    想到此聞笛心裏舒坦了些,便迴房去看書。不知不覺臨近中午,她早上隻喝了粥,並沒有吃別的東西,漸漸肚子有些餓了。剛想差人去給她買些東西來吃,就聽到外麵有打鬥的聲音。


    她推開書房的門,想要去看,哪知才閃了個縫,就被一股黑色勁風堵住,跟著花香襲來,她已經在那男人的懷裏。


    “這裏沒有你們的事情了,退下。”李二淡淡揮了揮手,那群聞笛亭的人竟然真的退了下去。


    聞笛有些急了:你們臨陣倒戈也太快了吧?說好的讓你們保護我呢?怎麽這家夥來了,你們就跑了?


    “李二,你……”她才要發作,一股撲鼻的肉香就迎麵而來。


    李二晃了晃手裏的油紙包,聲音帶著戲謔:“才買的吃食,餓不餓?”


    口裏咬著饅頭,不時從油紙包裏拿著肉來吃,聞笛有些憤憤地看著對麵摘了半截麵具,陪著她優雅吃著肉的家夥。


    “那些人你認識?”


    李二歪頭:“我為什麽要認識?”


    “那他們怎麽就聽你的,還乖乖退下了?”聞笛有些憋屈,這幫人總不會因為打不過,所以就屈服了吧?


    “我摟著你,你當他們還那麽不識趣?”輕輕刮了下她瓊鼻,這無賴竟然將油脂都抹在她鼻尖上。


    “你、你分明就是欺負我!”聞笛氣鼓鼓地咬了口饅頭,又狠狠地撕了塊肉,塞進嘴巴裏。


    李二給她倒了杯水遞過去:“我疼你還來不及,怎麽會欺負你?”


    “你將我關在這,這是軟禁!”


    “這是你家,怎麽成了我關你?”


    “你……”


    “誰叫你不出門,自己願意在這裏等我的?我說了,你去哪裏我都能找到你,所以不怕你跑掉。”


    聞笛一臉幽怨地看著他,腮幫子一動一動,嚼著食物。


    吃了飯,李二替她打了水,將油吃麻花的小臉兒擦了擦,然後將人環在懷裏。


    “笛兒一上午都沒有出門,可是想我想得緊了?”


    “你想什麽呢!誰想你了!”聞笛嘟著嘴,心裏有氣!她怎麽莫名其妙的,就被這家夥牽著鼻子走,上午那麽好的機會,她明明可以逃走的好吧?


    “不想我……莫非在想別的男人?”那無賴又靠過來,他並沒有戴上另一半的麵具,而是露著那半張傾國容顏,在她耳邊吹氣,“笛兒隻能想我,不許想別人!不過,也不用太想,一般想就好了。”


    暗暗白了他一眼,聞笛挑眉給了他一個側顏:“王爺那裏,你交待好了?”


    李二唇角輕勾,咬著她耳垂慢慢磨著,口裏的話也含糊不清:“嗯。隻要笛兒將聞大人當年留下的東西找出來,剩下的,就都不用你操心了。”


    他舌頭靈巧,舌尖在她耳廓周圍不時滑動,撩得她心裏一陣陣躁動,偏生他又是個耐得住性子的,那雙手規規矩矩環著她,並不做其他動作。


    “我並不知道我爹當年留下了什麽,在我的印象裏,也並沒有什麽是非常特殊的。”聞笛紅著臉,將頭扭向一邊,躲避著他的唇舌。


    “笛兒,此事不光關乎性命,更是涉及到你我的幸福。你再好好想想。”李二並不著急,一手捧著她臉,將她扭過去的頭生生轉迴來,另一手輕輕環在她腰上慢慢摩挲。


    “李二,我終究是他尉遲錦程的側妃。”聞笛淡淡開口,聲音裏帶著決然。


    李二的動作微微一僵,隨即便無視掉她的冷漠,繼續挑-逗著她的神經:“那又如何?你心裏是有我的。”


    “我心裏有誰重要嗎?你們會因為誰在我心裏,就放過我?”聞笛眼底淚光閃動,才說完,就被李二放倒在桌案上,將唇覆了上去。


    狠狠將身下的女人欺負得嚶嚶哭泣,李二才直起身子,順便將那嬌弱的人兒摟在懷裏,親了又親,哄了又哄。


    “我不會放棄你的,笛兒,你是我的。”他話說出口,身下的人兒渾身的血液卻幾乎凝固。


    “李二,你在說什麽胡話?你怎麽可能……和王爺爭?”


    “笛兒,將王爺要的東西給他,你我就能遠走高飛。你不想嗎?”他摟著她,聲音情真意切。


    “是我膽小還是你糊塗?王爺怎麽可能這麽輕易放過我們?”聞笛搖了搖頭,絕對不相信尉遲錦程會如此輕易放棄她。


    “若是笛兒不信,李二給你證明,在他的心裏,沒有什麽比那張椅子更為重要的東西了。”


    “那麽你呢?你心裏最重要的是什麽?”聞笛聲音發顫,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李二將她攙扶起來,雙手托著她身子,將她舉得高起來,和自己平視:“我心裏最重要的,一直是你。”


    愣了半晌,聞笛將頭扭向一邊:“騙子!我才不信!”


    李二也不爭辯,之將她放在地上,與她十指交握:“你初入王府時,房間裏的那幅畫,還有段筆送你的另一幅,其中的玄機,你真的不好奇嗎?”


    聞笛看向他,他卻勾唇一笑:“下午,我們去那裏找找看,說不定有什麽發現。”


    換了件衣服,聞笛和李二來到那畫中的地方。聞笛記得母親提到過,這裏是她和父親第一次見麵的地方。同為內衛的兩個人,一見鍾情,從此便幹柴烈火,一發不可收。


    隻是,房間裏的那幅畫,為何要畫這個場景,莫非那作畫之人和父親有何淵源?


    “笛兒,別想太多,就當是遊山玩水了。”李二和她十指緊扣,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上。由於天兒熱,聞笛舉了一把油紙傘遮陽,李二臉上戴著麵具,倒是不怕陽光的。


    被這廝拉著,偏生甩也甩不開,聞笛心裏有氣,便不鹹不淡地打趣他:“你整日裏戴著這麵具,卻也不知道這張臉是不是怕曬的。今兒個太陽毒,晚上迴去,你的眼皮子不會黑了一圈兒吧?”


    李二被她逗得“噗嗤”一下,笑出聲來:“笛兒,你倒是會關心起人來了。”


    兩人相攜往山上走。山勢雖然陡峭,卻也被人開發出來,供人們遊玩,踩著一階階石階,二人緩步朝山上走。


    聞笛雖有內力護體,可這身子卻是弱的,李二見她走不了幾步便**連連,索性來到她身前,躬下身子:“笛兒,我背你。”


    被這無賴背著,聞笛將傘舉過頭頂,兩人都清涼了不少,隻是山勢陡峭,難免會被些許的樹枝剮蹭到,索性前方樹林茂密,便收了拿在手裏。


    “上麵有個望江亭,我帶你上去轉轉。”李二說完,也不等她答話,便幾個起落上了山。


    聞笛被他背著,眼看那周圍的景物化作花花綠綠的線,不多時便已經隨他到了亭子裏。


    “此處風景倒是好,果然是適合攜手相遊。”伸手扯住身後美人兒的胳膊,李二將她改為橫抱,“笛兒,你看看,這處的風景可還滿意?”


    聞笛隻覺眼前一花,人就被他摟在懷裏,抬眼便看到麵具後那雙熱切的眼。


    深深吸了一口氣,那無賴卻開口讓她替自己摘了麵具。很沒骨氣地照做後,聞笛的唇就被他收在口裏,反複舔吮,愛不釋口。


    直到將懷裏嬌弱的人兒欺負得滿眼水霧,李二才舍得和她暫時分開,用舌舔掉連接兩人的晶亮銀絲,那無賴的男人笑吟吟地看著她。


    “我的笛兒,味道還是那麽好。”


    才要罵他,聞笛卻抬眼看到亭子的頂端那畫作有些奇怪,不免多看了兩眼。李二見狀,也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繼而眼眸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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