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笛帶著寶月和小七趕到劍淩軒的時候,何梓和薑洮見了她,紛紛行禮,隻是二人之前收到尉遲錦程的吩咐,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擅闖,故此將她攔在門口。


    聞笛蹙著眉,強忍著衝進去的想法,隻得帶著小七和寶月在門口候著,六月的天氣,正是豔陽高照,站久了,聞笛忍不住蹙了蹙眉。


    “小姐,不若我們先迴去吧?”小七一介武夫,尚且覺得難過,自家小姐隻是個嬌弱的女子,隻怕再站下去,便會中暑。


    聞笛擺了擺手,還未說話,卻聽裏麵有聲音響起:“你們是廢物嗎?聞側妃真是旁人,竟然讓她站了那麽久!”


    無端被尉遲錦程罵了一頓,薑洮和何梓二人也隻能生生受了,誰叫他們主子喜怒無常呢?


    何梓躬身開門,將聞笛讓了進去。


    帶著二人入了內室,尉遲錦程隻穿了件裏衣,斜斜臥在床上,見聞笛進來,立刻吩咐寶月去廚房端些綠豆湯送來。


    小七見聞笛已經順利見到尉遲錦程,便和寶月一同出去,在屋外候著。


    “本王一直悶著,心情不好,剛才又聽李三等人說,愛妃又遇到了那假扮李二的人,所以才沒將愛妃迎進來,愛妃受苦了。”


    臉上帶著歉意,尉遲錦程拉著聞笛的手,讓她坐在自己旁邊。


    “王爺,臣妾不過是多站了一會兒,沒什麽大礙的。隻是那假扮李二的人,到底抓到了沒有?”被他拉著坐下,聞笛靠在他身上,微微側著頭。


    尉遲錦程聞言,一臉歉意,摟著她的手臂也緊了緊,同時用那薄唇在她麵頰上落了一吻。


    “是本王不好,讓愛妃受了委屈。那人……還沒捉到。”


    聞笛聽了,眼中淚水越蓄越多,滿臉的委屈:“臣妾知道了。王爺隻要盡力就好。左右妾身也不過是個妾,便是真的被那人輕薄了,也隻能以死報答王爺的恩寵了。”


    “你看你,怎的這樣說!”尉遲錦程心中一疼,眉頭緊緊鎖著,將她身子掰過來,定定望著她,“本王是愛你的,你怎樣本王都愛你!不許再這麽說!”


    “王爺,臣妾來找你,就是為了方才那人假扮李二,又再度要輕薄我的事情啊……”說話間,眼眶裏的淚珠兒便悉數滾落,如斷了線的珠兒,止也止不住。


    尉遲錦程心裏難過,但想到方才自己輕易被她拆穿的事情,便想要問問。他一麵摟著她輕哄,一麵不動聲色地問:“愛妃乖,此事你也是受害者,況且,那人也沒有對你如何,愛妃那麽聰明,一下就識破了他,快和本王說說,你是怎麽做到的?”


    聞笛還在那裏哭著,哪裏管尉遲錦程的問題,隻是一個勁兒地說愧對王爺的厚愛,待他實現了自己的目標,便會離開,絕對不會令他蒙羞。


    好不容易將懷裏的人兒哄得好了些,尉遲錦程暗暗鬆了口氣:“愛妃,本王絲毫沒有怪你的意思,無論何時,你都是本王最愛的女人,這樣說,你可懂?”


    聞笛從他懷裏起來,梨花帶雨地看著他,眼睛都哭得有些紅腫,聲音也滿是哽咽。


    “王爺此話當真?”


    “君無戲言。”


    他說著,捧著她的臉,細細將那些淚珠兒吃進口裏。


    聞笛微微眯著眼,睫毛上下輕顫,不時還有淚珠兒滾落。李二也曾如此哄過她,隻是他的唇讓人迷醉,而尉遲錦程的,不知為何,卻沒有半點讓她心動的感覺。


    她靜靜感受著這個她名義上的夫君的輕吻,他的動作也是極為輕柔,卻不如李二那般疼惜,可能就是因為如此,她心裏才一直對李二放不下吧?


    “愛妃,告訴本王,你是如何發覺,那人不是李二的?”尉遲錦程的眼中略略燃燒著一團火,便是他覺得隱藏得很好,聞笛還是察覺到了。


    憑著經驗,她心裏有所警覺,目光停留在尉遲錦程下巴的那一刻,她的瞳孔微微縮了縮。


    為何她以前沒有發覺呢?李二的那半張臉,竟然和尉遲錦程的如此相似!那麽麵具後的鼻子和眼睛呢?聞笛的心髒狂跳不已,她好想知道,李二麵具後的另一半臉,究竟是什麽樣子!


    “愛妃,怎麽了?”尉遲錦程並沒有發覺她的不對勁,而是雙手捧著她巴掌大的小臉兒,柔聲詢問。


    搖了搖頭,聞笛慘然一笑:“王爺,臣妾說出來,王爺隻要不怪臣妾便好。”


    尉遲錦程聞言點頭:“本王愛你疼你還來不及,又怎麽會舍得怪你?”


    抿了抿唇,聞笛開口:“有哪個侍衛會不由分說,上來就抱著主子往屋裏跑的……”


    尉遲錦程聞言,心頭一喜,連忙追問道:“怎麽,平日裏李二都不曾抱過你?”


    聞笛臉上爬了一抹紅雲,低聲開口:“若非臣妾受了傷,他又怎會和臣妾有什麽身體上的接觸?”


    聽了這話,尉遲錦程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原來,他自作聰明的做法,倒是成了破綻。這兩人相處的模式,並非是他想象中的那樣,他還真是誤會他們了。


    “王爺若是不喜歡,臣妾以後便叫李二離臣妾遠一些,畢竟我們雖說是主仆,可也是男女有別的。”


    尉遲錦程將她一把摟在懷裏,輕輕吻著,這小女人的香氣,無時無刻不在挑戰著他的底線。他也曾想過,將這個女子好好疼愛,然而無論幼年的經曆還是他將來要走的路,恐怕都是一個奢望了。


    寶月將綠豆湯端了來,為了消解暑氣,她還特意放了些冰塊,又加了點冰糖。此時聽到房間裏的聲音,卻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似乎是察覺到門外有人,尉遲錦程捧著她的小臉兒輕輕吻了一下,才開口問道:“愛妃口渴不?也不知寶月這丫頭將綠豆湯帶來沒有。”


    寶月在門口聽了,連忙大聲迴應:“王爺,主子,寶月送綠豆湯來了。”


    知道這丫頭機靈,聞笛輕輕一笑,抹幹了淚水,靠在尉遲錦程懷裏。


    “送進來吧。”淡淡吩咐之後,小丫頭低著頭,腳步輕移,將兩碗備好的綠豆湯端來,放在桌子上,都不敢看他們,又退了出去。


    尉遲錦程端起一碗來,用勺子舀了一些,送到聞笛唇邊:“來,愛妃,本王喂你。”


    聞笛抬眼看著他,自然是懂他的意思,微微張口,將那一勺發紅的液體喝進了口裏。所過之處,滿是清涼,倒是說不出的受用。


    她還想要喝第二口,尉遲錦程卻放下勺子,自己端起碗來灌了一口,然後俯身下去,對著她紅唇,將那液體灌在她口裏。


    唇角微微劃過一滴暗紅色的液體,二人的動作顯得極其曖昧,尉遲錦程略略粗糲的手指從她嘴角抹過,將那滴液體拭了,放在自己口裏。


    “愛妃的味道比這綠豆湯可甜多了。”他笑得恣意狂放,讓她忍不住微微垂眸。


    然而下一刻,她竟然雙目圓睜,整個臉都變得煞白,便是嘴唇也籠上了淡淡的紫色。


    “王、王爺……你……”聞笛話還沒有說完,嘴角便湧出一股黑紅色的血,跟著人也“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愛妃!愛妃!”尉遲錦程幾乎忘了唿吸,失聲隻喊了兩下,便覺腹中絞痛,跟著自己“噗”地一口汙血吐了出來。


    “唰”一團黑影自暗格裏一閃而逝,將倒在地上的聞笛帶走,跟著便是房門打開,薑洮、何梓衝了進來,小七緊隨其後,見二人大喊王爺,獨獨不見了聞笛,也慌了神。


    一時間,整個十七王府亂了套,寶月直接被何梓不由分說拿下,關進了地牢,禦醫更是跟著忙東忙西,給尉遲錦程配製解毒藥,至於聞笛失蹤,除了小七,沒人再注意。


    當聞笛醒來的時候,又是在一處陌生的場所,隻是身旁那人熟悉的味道卻讓她心安。


    “李二。”她睜開眼,柔聲輕喚,惹得那人憐惜地將她額角的汗拭了拭。


    “方才好險,若不是李二及時趕到,隻怕娘娘即使身負乾坤妙法訣,也難以抵擋鳩毒的毒性。”


    他的聲音依舊沒有什麽起伏,隻是那關心不作假。


    聞笛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麽血色,隻是毒卻已經解了,她輕輕執起李二的手掌,放在自己臉上撫著,唇角漾開一抹笑。


    “我就知道,你在邊上看著呢。”


    “李二應過娘娘,會一直守護著你,怎會不在。”


    “那,便是王爺和我……你也看到了?”


    “……看到了。”


    “對不起……”


    “娘娘為何道歉?你本就是他的女人。”


    話說出來,兩個人的心,都一起抽痛。


    “你果然是吃味的……”聞笛緊緊握著他的手,眼裏的淚又不聽話地滾落,順著眼角,濕了鬢發。


    “娘娘莫哭,是李二不好。”他一陣心疼,替她拭淚。


    “我身上,有了別人的味道,該怎辦?”她邊哭,邊對他撒著嬌。


    李二沉默了一會兒,輕輕摘掉麵上的束縛,露出那下半張絕美的臉。


    “李二,很快就讓娘娘滿身都是李二的味道。”


    身子微微抽動著,聞笛邊哭,邊由著他寵。他的舌是溫熱的,讓她的每一滴眼淚都有了歸宿,更讓她身子滿了他的濕滑。她一雙手輕輕捧著那張神秘的臉,這露出來的半張臉,越看越像尉遲錦程,他們二人又是自小便一起長大的,莫非這張臉還有什麽秘密不成?


    將她臉上的淚珠都吃了,伴著那苦澀的味道,李二封住了她的口,慢慢攪動著她柔軟的小舌。這裏是被另一個男人侵占過的,雖說她是不情願的,但他心裏卻真的介懷。


    “終有一天,李二會讓娘娘幸福的!”他低低地說著這番話,也不管聞笛是否聽清了,便繼續緊緊擁著她,讓她在自己懷裏,化成一灘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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