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尉遲錦程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卻聽聞笛那好聽的聲音繼續說道:“上麵的瓔珞。”


    “愛妃,你說你要什麽?”尉遲錦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要她再度重複。


    聞笛抬眼看向他,淡淡重複著:“臣妾要王爺腰中這塊玉玦上麵的瓔珞。不知王爺是否願意給?”


    尉遲錦程好看的鳳眸微微一縮,她問他要的,竟然是那一段瓔珞?


    “愛妃,便是這一整塊玉玦,若是你願意,本王都可以送給你,你為何,隻要這上麵的瓔珞?”


    似是試探她一般,尉遲錦程那好看的眸子眯了眯,唇角勾了個弧度。


    聞笛低眉順眼地輕輕一笑:“王爺若是真的有心,送臣妾任何東西,也是王爺的心意,何必在意是一塊玉玦還是上麵的一截瓔珞?左右是王爺的貼身之物,臣妾拿著也不過是個念想,睹物思人罷了。”


    被她這麽一說,尉遲錦程哈哈一笑,隨手將玉玦上的瓔珞摘下,交於她手。


    “愛妃,真的隻是要這麽一段瓔珞?”


    他似是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


    聞笛點頭:“瓔珞足矣。”


    似是很滿意這小女人的表現,尉遲錦程的鳳眼眯了眯,好看的唇勾起,將她摟在懷裏,俯身在那櫻唇上啄了一下,發現女人的味道極是香甜,又忍不住深深吸了幾口。


    想到自己現在練功,終是不能接近女色,尉遲錦程還是戀戀不舍地將懷裏的尤物放下。他可不想被躲在暗處的李二再度欺身,從身下將那嬌弱的人兒再度奪走,雖說是為了他好,可有一若有再,他這十七王爺的麵子可就不那麽好看了。


    感受到男人的唇離開了自己,聞笛睜了眼,明明方才帶著水霧,一片迷離,現在卻瞬間恢複了清明。她勾了勾唇,將手裏的那截瓔珞貼身收好,又朝從他懷裏起來,福了福身子。


    “王爺,如今您臥病在床,臣妾雖然想要盡心服侍,隻怕也不便叨擾過久,現在王爺不過是再次昏睡,臣妾就先告退了。”說完她朝他勾唇一笑,也不等他說話,徑自轉身,出了房間。


    看著這個越來越聰明的小女人,尉遲錦程的唇角揚過一抹笑意。縱然她是他的一枚棋子,不到萬不得已,他也決計不會舍棄她!明明該是他用盡力氣,愛到心坎裏的人兒,尉遲錦程卻總感覺,她將一切都看得太過透徹了。


    過了半晌,尉遲錦程淡淡開口道:“都出來吧。”


    話音剛落,四大暗衛便齊齊跪倒在地,恭敬得很。


    “這東西你們竟然真的找到了。”


    指著桌案上的錦盒,尉遲錦程眼帶笑意。


    “是,王爺,不單是找到了,屬下還做了掉包,現在那人手裏的,不過是一些假珠子而已。”李一恭敬地迴答。


    “做得好。”尉遲錦程點點頭,轉而又看向李二,“李二,本王覺得,剛才聞側妃問本王要那瓔珞的時候,你是捏了一把汗的吧?”


    李二聞言,微微抬頭,繼而又迅速低下,用那嘶啞的嗓音迴答:“迴王爺,確實如此。”


    尉遲錦程輕輕一笑,若是李二迴答沒有,他便要好好查查他和聞笛之間的事情了。如今這家夥據實以答,看來,心裏還知道誰是他的主子。


    “說說你的想法吧。”


    尉遲錦程轉身坐下,鳳眼看向李二,他一向將他們是為兄弟,即便是長大之後,論了解和信任的程度,李二也是四兄弟當中,最高的。


    李二微微點了點頭,開口道:“以屬下對側妃娘娘的了解,她若是看不明白那玉玦的妙處,便是真真的傻子了。”


    尉遲錦程聞言挑眉:“哦,怎麽說?”


    “王爺可還記得,娘娘初來王府的時候,王爺曾今在刻墨苑裏遭到黑衣人刺殺的事情?”


    尉遲錦程聞言,微微迴想,便記得那日他和四暗衛遭遇圍攻,若非那四人護法,他使出丁玥璧增幅了內力,恐怕幾人還真是兇多吉少。隻是那日,偏巧這一幕被才來王府不久的聞笛撞見。那時若非李二攔著,隻怕現在早就沒有聞側妃這個人了,現在想起來,她極有可能是看到了那一幕。


    “本王自然不會忘記那日的事情。所以,你的意思是……”尉遲錦程看向他,等待他的下文。


    “所以,屬下認為,正如王爺在試探她一樣,聞側妃此舉也是在試探王爺!”李二那雙鷹隼般的眼眸看向尉遲錦程,不容置疑。


    尉遲錦程聞言,微微一凜,心下自然明白過來。聞笛既然如此聰明,便自然會猜到那玉玦對於尉遲錦程的重要性。她隻是想知道,提到這枚玉玦的時候,尉遲錦程的反應是怎樣的,是否真的會不講半分情麵就對她顯露殺機。


    好在,尉遲錦程自以為那一抹殺意隱藏得很好,並沒有顯露出來,否則的話,依著那女人的性子,固然表麵上還是會幫助他,但心裏卻已經同他產生了隔閡。在他沒有得到那樣東西之前,這個聞側妃,他是必須要好好保護,好好愛的。


    “李二,若是她真的想要本王腰間的玉玦,換做是你,會如何做?”尉遲錦程還是不甘心,他想要問問他最為信任的人。


    李二聞言,低下頭去,沉聲道:“屬下不敢說。”


    尉遲錦程挑眉:“你的膽子快捅破天了,哪裏還有不敢說的?少賣關子,趕快說!本王恕你無罪便是!”


    李二想了想,終是開了口:“若換做是屬下,她要,便給了。”


    “什麽?!”尉遲錦程聞言,從椅子上“蹭”地一下起來,定定看著眼前的男人。


    “給了之後,再尋個機會,將她殺了。”李二接著將話說完,那聲音裏卻透著惋惜。


    “李二,你真這麽想?”尉遲錦程有些不可置信。


    “是,王爺。若換作李二,便一定會這麽幹!”


    “為何?你麵對的,不應該是最心愛的女人嗎?”尉遲錦程有些不解。


    “王爺,身為皇子,應該有愛嗎?”李二抬眼看著他,淡淡開口。


    尉遲錦程身子微微一晃,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喃喃自語:“對,你說的是。最無情是帝王家,本王若是動了真情,便真是傻了!”


    “王爺,您要的東西,我等已經奉上,若無其他事情,請容屬下們迴歸各自的崗位。”李二說完,帶頭下跪,其他人也跟著跪下。


    尉遲錦程擺了擺手:“本王沒事了,你們都下去吧。”


    一眨眼的功夫,四暗衛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尉遲錦程肚子站在房間裏,低頭看著腰間的那枚玉玦。這塊足以撼動天下的東西,看來並不止會給自己帶來功力上的精進,更會招來麻煩,甚至會讓自己失去更多。隻是,為了他期盼已久的那個位子,他真的舍得割舍嗎?


    他正想著,忽聽房門“啪嚓”一聲,被一股大力震開,跟著一個少年人入了進來。


    看到尉遲錦程好端端在屋裏,那人唇角勾了個邪魅的笑,伸手朝他麵門抓過來。


    尉遲錦程雙眸微縮,知道對方乃是玖尊塔的玖尊,上次就是他出手,讓十四皇子有機會將聞笛劫走。想到此,尉遲錦程胸中憤懣,提掌朝他拍了過去。


    玖尊活了一把年歲,自然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角色,鼻中發出一聲冷哼,朝旁邊微微閃了閃身子,便施展小巧的擒拿功夫,朝尉遲錦程的手臂抓來。


    尉遲錦程哪裏那麽容易被他抓住,一腳朝他小腹踢去。


    玖尊也不慌亂,如同沾在身子上的水蛭一般,滑溜溜地貼著尉遲錦程胳膊滑過去,又來到他後背處。


    兩人過招,最忌諱將後背留給對方。尉遲錦程一招失算,後麵空門大開,眼看就要被玖尊一掌拍下。卻聽玖尊“咦”了一聲,竟然迅速閃開,離了尉遲錦程的身子。


    跟著,便是二人啪啪啪啪過招的聲音,尉遲錦程立馬迴頭,見李二已經出手,正和玖尊打得難解難分。


    尉遲錦程大喝一聲:“拿下!”


    李二也不迴應,隻是手下的動作越來越快。


    玖尊與李二日前才有過一次較量,那時,他利用聞笛做軟肋,予以威脅,不想被小妮子反咬了一口。如今又和李二單打獨鬥,這小子的內力竟然比之前又精進了,忍不住心中大奇。


    “小子,你到底練了什麽功夫,幾日不見,竟然身手又俊了許多?”邊動手,玖尊邊開口詢問,倒不是他和李二對戰多麽遊刃有餘,而是他琢磨著尉遲錦程的性子,若是知道了他的暗衛竟然偷偷練了什麽奇功,定然不會饒了他。


    這種讓對方互相猜忌,自相殘殺的事情,玖尊以前可沒少幹,所以做起來也是輕車熟路。


    李二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也不答話,隻是出招越來越快。這裏並沒有讓他顧及的人,他完全可以放開手腳一搏。


    尉遲錦程聽了玖尊的話,心中微微一愣,見李二的動作一下快似一下,委實是比之前更加精進,不免有些起疑,對玖尊的話又信了幾分。隻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將玖尊抓獲,當麵質問他,總是不好的。


    咬著牙說了些挑撥離間的話,玖尊覺得時候也差不多了。便想要丟個假動作,伺機閃人。尉遲錦程身負丁玥璧的事情,他已經調查出來,隻要將他身邊的高手一一拔除,剩下他一個,就好對付了。


    哪知,李二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戲,運起一掌,猛地拍在他胸口。


    那裏原本就被李二傷了,這幾日雖然好轉,卻不曾痊愈。雖然不影響運功,再挨一下子,卻著實不好受。


    玖尊隻得生生受了,憋著那口腥甜沒有噴出去,卻丟出一個***,逃走了。


    待李二和尉遲錦程的視力恢複,房間內早已沒了玖尊的影子。


    李二來到尉遲錦程跟前跪下:“未能捉住刺客,請王爺恕罪。”


    “罷了。”尉遲錦程並沒有多餘的責怪,隻是也好奇李二的武功如何精進如斯。


    然而,話沒開口,卻見李二渾身微微顫抖著,便是唿吸都有些粗重起來。


    “李二,難道你……”尉遲錦程見狀,瞳孔微微一縮,他已經猜到剛才李二的身手,為何會變得如此利索了。


    “王爺……無事就好……屬下……告退!”李二說完,剛想離開,卻腳下一軟,“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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