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啦啦”機關連動,五行藥陣出口的門打開,寶月激動地跑過去:“小姐,小姐!”


    李二率先從裏麵出來,懷裏抱著麵色蒼白,已經睡過去的聞笛。


    “藍雨殿主,先救她。”李二抱著聞笛,幾個跨步就來到藍雨麵前。


    藍雨挑眉,搭脈到聞笛手腕,又看了眼李二,撇撇嘴道:“這位兄台,在下先為你治療比較妥當吧?”


    “先救她。”李二的聲音不容置疑。


    藍雨聳聳肩,轉身示意道:“跟我來吧。”


    寶月見狀,迴身對跟上來的小七道:“小七哥,怎麽樣,東西都拿到了嗎?”


    小七點點頭,抿唇也跟了過去。


    藍雨讓李二將聞笛放在榻上,隨手拿出顆藥丸塞入她口裏,又將李二的外套扯下來,見她胸口的傷勢,便道:“我要準備手術,你們先迴避一下。”


    李二站在他旁邊,用低沉的聲音開口道:“不要讓她留下疤痕。”


    “得嘞,沒問題。”藍雨開心地點頭,隨即衝已經走出門去的李二喊道,“我靠,本公子憑什麽聽你的?!”


    院子裏,小七看著一言不發的李二,半晌開口道:“李二,在水藥陣裏,我……”


    “什麽都別說了,藍雨會治好她。”李二淡淡開口,目光看向遠方的星空,“她知道,你是無意的。”


    “那個……你的傷……”小七囁嚅著,他不知道該對李二說什麽。小姐說,在藥陣裏,李二為了保護她,受了極重的傷,就連藍雨都說,要先替李二療傷的。現在這個男人卻把小姐送去裏麵診治,自己站在那,他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身子嗎?


    這個男人,究竟有多堅強?!


    “吱呀”一聲,門開了,藍雨從裏麵出來,李二扭頭看向他,小七則一下竄過去。


    “怎麽樣,小姐的傷勢……”


    看著緊張到不行的小七,又看看轉臉看他的李二,藍雨撇撇嘴,他可不想被那個神秘男人的目光活活盯死:“放心吧,已經沒問題了。”


    頓了頓,又趕緊補充道:“保證不留一點兒疤痕。”


    李二將目光收迴,從身上取出五行藥陣中的材料,遞給藍雨:“這是你要我們找的材料。”


    藍雨接過來,挑眉吹了個口哨:“你們竟然能找到‘海洋之露’。”


    李二不言,把頭扭向一邊。


    “喂,兄弟,你真的不讓我先給你療傷嗎?”藍雨側頭問道,“你應該比那位聞姑娘的灼傷更厲害吧?”


    “囉嗦。”李二不去理他。


    藍雨聳聳肩,對寶月道:“寶月姑娘,你現在可以進去伺候你們小姐了,估計最多等個一盞茶的時間,她就會醒的。”


    寶月聞言,道了聲謝,又分別看了李二和小七一眼,進了屋。


    “對了,李二,你是怎麽找到那個‘海洋之露’的?”小七也想起來,聞笛被李二包紮好傷口後,門就開了,他們根本還沒來及拿第五種材料。


    李二不理他,麵具下的唇角卻細不可查地勾起。誰也不會想到,第五種材料,就在那衝進來的水裏,而他剛好在那一瞬間,和聞笛一起將之合成了。雖然她迷迷糊糊的似乎根本不會記得,但李二的頭腦是清醒的。她唇上的熱度,他不會忘記。


    過了一會兒,寶月在房裏喊道:“小姐醒了。”


    小七聞言,風一般衝進去,李二也轉身,緩步跟了過去。


    床榻上的女子除了麵色有些蒼白外,其他還好,傷口已經被悉數重新處理過,清風殿“踏月公子”的醫術,他們還是信得過的。


    “小姐,你還好嗎?”


    聽到小七喚她,聞笛抬眼看向他,慢慢眨了兩下眼,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若是覺得痛,娘娘便出聲也無不可。”李二走進來,沙啞著嗓子對聞笛道。


    聞笛抬眼看向他,微微抬了下身子,卻因牽動傷口而微微蹙眉,在小七和寶月將要喊出口的時候,搖了搖頭。


    她看著逆光中的李二,帶著些怨氣,輕聲道:“怎不叫‘踏月公子’給你處理傷口。”


    疑問的話語,肯定的口氣,聞笛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些太不在意自己了。他明明是受傷最重的那一個,卻把自己放在了最後。


    “無礙,已經習慣了。”李二淡淡答道,然後深深看了聞笛一眼,轉身出門,“我去看看藥。”


    聞笛的眸色暗了暗,短短七個字,卻讓人委實為他心疼了一把,尉遲錦程,你究竟何德何能,讓如此剛毅的男子守護在你身邊呢?


    很快,藍雨將解藥配好,裝在瓷瓶裏拿過來,李二一把接過來,揣在懷裏。


    小七一個“你”字還未來及出口,聞笛便悄然阻止了他。


    她知道,他絕對不是一個居功的人。


    “這個你拿著。”藍雨又將一個圓形的瓷瓶拿出來遞給李二,“對於你的灼傷,有好處。”


    李二低聲謝了,扭頭對聞笛道:“小姐,馬車已經備好,隨時可以走了。”


    聞笛點頭,讓寶月將她扶起來,幾人道了聲謝,便要離開。


    “你們很厲害哦。”藍雨笑著對聞笛說道,“自本座繼任殿主以來,你們是第一批闖過五行藥陣的人。”


    寶月歪頭:“那麽,在你以前呢?有幾個人闖過去過?”


    藍雨想了想道:“大概也不超過十個吧。我記得我師父還健在時,有一個人闖過去過,不過那是九年前的事情了。”


    “哇,那個人一定很厲害對不對?”寶月拍著巴掌道。


    “應該是吧,我隻記得,他當時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藍雨翻著眼珠想了想說道。


    “好了,走吧。”李二推開門,率先而行,聞笛由寶月和小七扶著,緊隨其後,幾人上了馬車,很快消失在夜幕裏。


    藍雨看著幾人的背影,自言自語道:“這幾個家夥,還挺厲害。”


    轉身欲行時,藍雨突然頓住,雙目圓睜,似是想起了什麽。他站在那,渾身顫抖著,仿佛遇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


    “是他……錯不了!我怎麽早沒想到呢?!”藍雨目光忽而變得銳利,嘴角也翹起一個很大的弧度,臉上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何梓和其他三大護衛守在尉遲錦程身邊已經許久了。李二離開後,他們一直在幫尉遲錦程運功,將毒素固定在胃部,以防往全身擴散。老太醫還在研究解毒藥,然而並未取得有效進展,何梓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這個李二,竟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追著聞側妃走了!真不知道怎麽想的!”何梓不停踱步,偶爾停下來,看看尉遲錦程的狀況,然後重重歎了氣,接著走。


    “何大人,李二有數的,他有自己的想法,你莫著急了。”說話的是李一,此時他正站在尉遲錦程頭頂,從上麵助他運功。


    “等他迴來,我定要好好問問他,到底跑去哪裏了,竟然把咱們王爺丟在這!”何梓憤憤說道。


    “二哥是我們兄弟當中最沉穩的一個,何大人不必擔心。”李三也發了話,他在尉遲錦程左腳的位置,又將內力加大了些。


    “我們兄弟四人雖非一奶同胞,卻自幼追隨王爺,何大人莫非是在懷疑我們兄弟的忠心不成?”李四更加心直口快了些,扭臉質問道。


    何梓一聽,不說話了,論伺候王爺的時間長短,他怎麽敢和這四暗衛相比?人家自幼追隨,與王爺是共過生死的交情,王爺信不過誰,也不會信不過他們,整個王府,他們和王爺才是最親近的。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多說什麽才好。


    “何大人不必擔憂,我家二弟有分寸的,此時他應該快迴來了吧。”李一正說著,尉遲錦程的房門被推開,李二急匆匆走了進來。


    “王爺的藥來了。”李二說完,將瓷瓶掏出來,將解毒藥從裏麵倒出來,不等何梓阻止便塞進尉遲錦程口裏。


    “快,幫王爺運功。”李一見狀,立刻命令道。


    四人連忙齊齊發力,藥很快就融化在肚腹裏,尉遲錦程的臉色也緩和了許多。


    “這……哪裏來的藥?”何梓有些納悶,但顯然,這藥是起了作用,他分明看到,尉遲錦程的臉色,在迅速複原著,連唿吸都變得有力起來。


    “聞側妃從清風殿求來的。”李二淡淡開口。


    “什麽?清風殿?!”眾人均是一驚,“她竟然去了清風殿求藥!”


    “咳咳……”尉遲錦程躺在榻上,咳嗽了兩聲,慢慢醒了過來。


    “王爺!”眾人見狀,一起跪倒,齊聲喊道。


    “咳咳……本王……這是……”尉遲錦程蹙著眉,有些沒搞清楚狀況。


    “王爺,您早上喝了一杯丫鬟送來的茶,中了毒,昏迷了好久,幸虧李二將解藥帶迴來,才救了您的。”何梓跪在地上說道,“薑洮已經帶人去追查下毒之人了,相信不久就能有消息。”


    尉遲錦程聞言點點頭,李二卻將話接過來說道:“王爺,李二隻是盡快將解藥帶迴來而已,這藥,其實是聞側妃去清風殿求來的。”


    “她?”尉遲錦程微微蹙眉:這個女人竟然有本事從清風殿求來解藥。


    “聞側妃現在哪裏?”他坐起身子,接過何梓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道。


    “迴王爺,側妃娘娘為了求藥,身受重傷,叫屬下將解藥帶來給王爺,現正在藝墨苑修養。”李二低頭說道。


    “她受傷了?!”尉遲錦程聞言,蹭的一下從床榻上站起來。


    心,沒來由地繃緊。


    “王爺恕罪,屬下……保護不周。”李二低頭道。


    尉遲錦程看著李二:他的背後裹著繃帶,看起來還著了水,並沒有幹透,上麵隱隱有血跡透過來,衣服破爛不堪,顯然是經曆了一場惡鬥。


    “罷了。”尉遲錦程淡淡說道,“你好好療傷。”


    說完,徑自越過他,出了房門。


    李二跪在那,忽覺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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